《明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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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骑- 第7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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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呼罗珊骑兵最大的优势在于,这些骑兵熟悉地形,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了如指掌。切迪手中另有一张王牌,便是从埃及找来的马穆鲁克骑兵,都换成了禁卫军的装束,兵力大约一万两千骑。
  马穆鲁克的原意是奴隶,这些遮遮掩掩的神秘埃及骑兵,到底有多凶悍呐。当年这支凶悍骑兵军团的祖先,曾经在在巴勒斯坦附近的艾因贾鲁,在野战中打败了蒙古大军,这是鼎盛时期的蒙古大军在西征历史上,第一次野战中被对手全歼。
  这场胜利对世界历史的影响有多大呐,它标志着轰轰烈烈的蒙古西征浪潮的结束。
  这支埃及骑兵的大获全胜,使得百战百胜的蒙古大军,没有能够攻陷耶路撒冷圣地,并且使得蒙军没有最终涉足非洲国家。因此保护了阿拉伯伊斯兰文明免遭蒙古大军的彻底破坏,同时也使得阿拉伯文明的中心开始转向埃及。
  颇具传奇色彩的埃及马穆鲁克骑兵,就是这样凶悍的一个军事集团。
  半个月前,切迪就是凭借手里的这两张王牌,又击败了夏国相的关宁军,如今他又要故技重施了。
  深夜,一团乌云遮住了明月,大地变得一片昏暗。
  张水子向后靠在战马柔软的腹部,警觉睁开眼睛,一声低喝:“长风!”
  “破虏!”
  一声低喝,一瘸一拐的邓承志拨开灌木,领着几个亲兵走了过来:“参见张帅。”
  “免了。”
  张水子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躺着,嘿嘿一笑:“小邓,你怎的跑到前军来了?”
  听到小邓这个称呼,邓承志便有些哭笑不得,军中上下谁敢这样喊他,也便只有这位五尺刀王了。叉着腰喘了几口粗气,强壮如邓承志之辈,也一时难以适应这里高原反应,他又带着一点腿伤,竟有些心慌气短。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伏兵
  “帝国坟场呀!”
  瞧着面前复杂的高原山地,山地之间却又夹着平坦的平原,邓承志心中不免有些凝重,他想起来开原兵学骑兵科,关于波斯北方高原的描述来了。
  “高原骑兵.”
  邓承志的腿伤又疼了起来,亲自领兵打到了这里,他才切实的体会到帝国坟场的真正涵义。
  “张帅,此役”
  话音方落,张水子边干笑道:“你且安心养伤,倘若伤口迸裂就有些难办了。”
  邓承志只好将半截话咽了下去,瞧着这营地周围周周布置,心中对这位张帅是敬服的,姜还是老的辣呀。
  夜已深,明月又从云中走了出来。这波斯高原的夜里寒风四起,五月间仍刺骨的冰冷,不闻人声,只有山风凛冽的呼啸声,风声中却又隐隐传来了靡靡之音,让暗中警戒的明军士卒都竖起了耳朵。
  “呜呜呜。”
  似有若无的一阵阵乐器声传来,张水子闭着眼睛却本能的竖起耳朵,细细品味这敌骑吹奏的曲调,陌生却又有些凄凉。
  “胡笳?”
  “不像,听着像是埙。”
  “胡说,此地贼众怎会吹奏咱们中原的埙?”
  小声闲聊中,张水子却一个激灵,一挥手,周围亲兵赶忙肃静了下来,细听寒风中隐约传来的乐声。
  “是埙,还是古埙,这倒奇了.”
  张水子眼睛一转,心中便十分疑惑,古埙这东西便是在大明腹地,也并非常见,只有一些青楼雅阁的乐师,才精通这种雅致的乐器。张水子有幸听过几回,真真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其曲调颇有高雅、清丽、悲壮、深沉之意。
  “嗯?”
  他心中便警觉了起来,连大明都少见的古埙,胡人军中怎会有人精通,细听又被他听出些差别。此物和古埙相比更加低沉,凄凉,似埙非埙,似笳非笳,竟是一种十分古怪的吹奏乐器。
  张水子一翻身坐了起来,一声低喝:“地图!”
  左右亲兵,参谋军官赶忙将随军携带的地图,从精心保管的铁匣子中取出,铺开,点燃了几支火把。山风凛冽,火把烈烈燃烧照亮了营地,张水子干瘦的手指在地图上寻找,却难以舒缓心中的困惑。
  “这吹奏古埙的敌骑,从何而来?”
  这问题自然没人能回答,然而从夜间传来的凄凉曲调,却可以敏锐的察觉一个事实,当面数万贼寇之中,混杂着一些来历不明,喜爱吹奏古埙的神秘骑兵。对于一个身经百战的将领来说,这便足以让他警惕了。
  张水子的地理,历史知识,自然不会让他联想到古老的埃及,敌骑吹奏的也并非古埙,而是一种古老的埃及乐器,铃舌。此物与古埙十分相似,不同的是此物通常以象牙制作,吹奏起来音色十分清丽,低沉。
  翌日,清晨。
  经过一夜短暂休整的两军,都恢复了一些元气,两支精锐的骑兵都携带了大量马匹,换马不换人,都还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激战爆发。奥斯曼人的大维齐尔切迪,在战术,战法上是做了精心准备的。呼罗珊这个地方,便是波斯北部的高原地带,为何叫做帝国坟场,让古往今来多少强盛的帝国饮恨于此。
  因为这个地方的地形很奇特,从哈萨克草原往西南,便是呼罗珊,大军进至此地便会被重重山脉所阻拦,以至于寸步难行。等到步骑大军越过重山峻岭,爬上了海拔两三千米的高峰,穿过山脉,面前却突然一片开阔。
  穿过山脉的步骑大军,很快竟来到了一片平坦,对骑兵作战极其有利的高地平原。想象一下疲惫的帝国大军,正受困于强烈的高原反应,人困马乏的时候,突然面临着汹涌而来的高原骑兵,焉能不败。
  开城九年,五月。
  反叛的奥斯曼首领切迪,以所部少量骑兵为钓饵,在呼罗珊地区伏击明军。一路追击的明军发现返身迎战的敌骑,兵力不足,便予以追击,而奥斯曼人的精锐骑兵且战且退,意图在两山之间,地势平坦开阔的平原地带,围歼明军。
  切迪命令投靠他的突厥骑兵,在中路抵住明骑前锋,而呼罗珊骑兵,埃及马穆鲁克骑兵在两侧埋伏。他亲率一万近卫骑兵作为预备队,形成一个口袋阵,这个阵型已经说明了切迪的战略意图,他是要全歼开原铁骑的。
  当是时,切迪帐下有各族精骑三万,明骑两万,在兵力是占据绝对上风的。在战术上,这几乎是半个月前,夏国相所部孤军深入,惨遭围歼的翻版,又或者说是千百年来这片帝国坟场的丑陋真容。
  清晨,寒意正浓,战马的嘶鸣声在山间回荡。
  一夜休整后精神大振的明骑整备军械,翻身上马,肆无忌惮的挥舞着马刀,冲向那支敢于返身迎战的敌骑。在两山之间地势平坦,霜降而又湿滑的高山草地上,敌骑一触即溃,明骑紧追不舍,杀气腾腾的撞进了口袋阵。
  踏踏踏,张水子胯下战马在平坦的高原上,优雅的迈着小碎步,前后左右全是红衣红甲的骁勇骑兵。脚下两山之间这一片空旷的草场,五月间青草才刚发出嫩芽,霜降过后尤为湿滑,大家伙都小心翼翼的。
  随着明骑大队主力进入平坦的草场,远处,两侧的山脊上,灌木之间出现了鬼鬼祟祟的人影。战马不安的嘶鸣声中,张水子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他总算明白,夏国相是怎样战败的了,无非是伏兵四起被围歼了。
  到巳时一刻,日上三竿时,敌骑包围之势已成。中路一股手持弯刀,包着头巾的波斯骑兵杀了出来,两侧山脊上,灌木中蛰伏多时的骑兵,战马纷纷起身,成群结队又居高临下的冲杀下来。风萧萧,马蹄声,喊杀声震天,成三列纵队行军追击中的明骑,停了下来。
  红色衣甲的行军队列中不闻人声,只有一个个腰杆笔挺,安坐于马上的年轻大明勇士竟神色如常。从战术上来说,切迪已经做到极近完美了。然而他却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严重低估了开原铁骑的战斗力。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御敌
  寂静的波斯高原,敌骑自四面八方蜂拥而出,中路,两翼都有大批骑兵冲出,包围之势已成。明骑深处两山之间平坦的草场上,身后便是光秃秃的山坡,逃之不及,前方两翼全是冲锋中的敌骑。
  身处绝境,那红色身影的铁骑,竟不动如山,便如同一尊尊泥塑的雕像。
  “整备军械!”
  一声声嘶吼突兀的响了起来,轰隆的马蹄声中,夹杂着辽东口音的号令。
  “换马!”
  哗啦,张水子亲率的大军前锋,三千铁骑纷纷翻身下马,就地将疲惫的驮马抛弃一旁,翻身跨上养精蓄锐的战马。张部铁骑在贝加尔湖畔的瀚海城,接受过一次休整,驮马也不知换了几批,战马却始终被精心呵护着。故此,这些精心培育的改良辽东战马,始终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
  敌骑成三面夹击围攻之势,进至五里,轰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张部前锋三千铁骑,首当其冲受到了三面围攻,正急切时,张水子三角眼不停的转动,却嘶吼了起来。
  “甲一营,向左!”
  “甲三营,向右!”
  “剩下的,随老子杀!”
  三千明骑面临十倍之敌,竟有恃无恐,主帅号令一出竟兵分三路,左中右齐出,分兵御敌。
  “喝!”
  “驾!”
  呼喝声中,各营各哨一个个甲胄精良的军官,打马向前,从三路行军纵队快速展开成冲锋队列,竟和十倍之敌来了个硬碰硬。轰隆的马蹄声震颤着大地,明骑冲锋阵列中,大批军官很快策马冲到最前排。不过一柱香后,中央,两翼冲锋在前的,竟全是骁勇无双的中下级军官。
  这样的战法,也不是谁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这是开原铁骑纵横天下无敌的资本。
  近代骑兵里采用这种搏命战法的,以大不列颠帝国的皇家骑兵,最为著名,后世大英帝国的皇家骑兵军团,便是凭借大批骁勇的中下级骑兵军官,配合纪律同样严明的龙虾兵,硬生生征服了全世界。
  当大批军官加强到正面,两翼,便形成了一个锐不可当的箭头。
  “希律律!”
  战马嘶鸣,三千明骑分成三路御敌,两营铁骑抵住左右两翼,中路四营铁骑在近百名军官引领下,一往无前,快速在平坦却有些湿滑的高原草场上展开。四里,三里,两里,冲在最前方的红色铁骑,纷纷摘下得胜钩上的破甲枪。
  开原铁骑保留了破甲枪的配备,也是得益于改良辽东马出色的耐力,不弱的爆发力,多加上一点负重尚可承受。所谓破甲枪,对胸甲骑兵杀伤力不大,却专破链甲,锁子甲,各类皮甲,一枪戳过去就是个透心凉。
  大明铁骑使用的破甲枪,区别于欧洲重骑兵使用的粗笨长枪,而是东方骑兵独有的一种马战利器。枪尖细长像是个锥子,还十分轻便,这也是东方骑兵在长期对战草原骑兵的战争中,逐渐发展出来的。早先在大明九边精锐骑兵中大量装备,如今也保留了下来,确是克制游牧,半游牧骑兵的利器。
  骑兵冲至一里远,面对面,一骑骑红色骑兵直愣愣的,一杆杆破甲枪挺了起来。噗嗤,一阵锐器刺击入肉的声音响起,战马撒开四蹄疾驰而去,当面敌骑便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瞬间被席卷一空。
  弃枪,拔刀,呼喝声中高速奔驰中的红色骑兵,在马背上翻滚,呼喝着撞进敌群,带起一溜的残肢断臂,爆开一团团猩红的血雾。装备直刀的开原铁骑,在与敌骑的对冲之中,杀敌动作以刺击为主,以劈砍为辅。如何达到最有效率的刺击效果,这都是常备骑兵军日日苦练不辍的本事,早就成为一种本能,甚或是肌肉记忆。
  有些身材高大的明骑,喜欢身体前倾,挺着马刀,仗着精良的甲胄与敌骑来个硬碰硬。有些身材矮小却骑术精湛的,尤其喜欢玩一招蹬里藏身,将矮小的身体挂在马腹位置,双马交错时狠狠一刺。
  噗嗤,便又是一阵血肉横飞,希律律,受伤的战马高高立了起来,又悲鸣着颓然倒下,被刺翻的敌骑嚎叫着落马。一阵雪亮的刀光闪烁,中路出击的两千明骑竟锐不可挡,切豆腐一般切翻了汹涌而来的大批敌骑。
  踏踏踏,打头冲锋的数骑深深的杀入敌阵,张水子三角眼眯了起来,伸手一抹便将精铁面罩盖上了。当面敌骑被冲的人仰马翻,一时间混乱不堪,一个照面开原铁骑以碾压之势,将投靠奥斯曼人的波斯弯刀骑兵,刺出了一个个透明的窟窿,刺成了一个个血葫芦。
  “喝!”
  一声低喝,他驱策着胯下战马竟然再次加速,当面敌骑竟有些慌乱,疯狂的挥舞着弯刀,嚎叫着冲杀过来。
  “喝!”
  一声爆和战马再次加速,一枪从前胸刺入,后背刺出,撒手便又是锵的一声脆响,雪亮的百煅长刀出鞘。又有一骑歪歪斜斜冲了过来,高速冲锋中奋力一劈,那瘦小的红色身影却从马背上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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