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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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骑- 第5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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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掘,便形成了四通八达的西伯利亚水网,使大明能牢牢掌握着西伯利亚辽阔膏腴的土地。航道建成后,西伯利亚便进入大开发的时代,随处可见沿江游弋的大明水师,还有那一艘艘满载毛皮土产的货船,在大河之上穿梭如飞。
  “轰隆隆!”
  一阵连绵不断的闷雷声中,地面拱起了一个小山包,便如同火山爆发一般,黑土,淤泥高高飞上天空,又沸沸扬扬的落下。为了疏通河道明军动用了大量火药,以火药爆破之法炸塌了大段河堤。爆炸一停,哨声一起,大批衣衫褴褛的俘虏便在明军驱赶下,一拥而上,用篓子,用手挖,用独轮车将大快的淤泥运走。
  不日,随着大批波军俘虏抵达外兴安岭大营,工程进度陡然加快了。
  六月末,一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天气回暖的西伯利亚大地,万物复苏,结束冬眠的野兽进入繁育期。
  “劝君莫吃五月鱼,千万鱼子在腹中。”
  “劝君不打三春鸟,子在巢中待母归!”
  顽童们稚嫩的儿歌声中,北线各部总计十八万明军云集外兴安岭一线,大都督行辕下令全军总动员,厉兵秣马准备着对俄军的最后一战。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武勋
  六月初,南京,紫金山大营。
  “刺!”
  吕安抄着一根军棍,一声怒吼,一排手无缚鸡之力的名士才子,便上前一步狠狠将白蜡杆大枪刺了出去。
  “刺!”
  再刺一枪那些公子哥儿,细皮嫩肉的大名士脚下便乱了,一个踉跄整队人便东倒西歪乱成一团。
  “苦也!”
  “非人哉!”
  哀嚎遍野,汉社名士们揉着腰,捏着腿盘坐在地,面色发苦,一个个赛一个的委屈。吕安无奈只得停下操练,让这些锦衣玉食的大名士们喘口气,反倒是太子殿下一本正经,拧着腰,端着枪,四平八稳的一记记刺了出去,年纪虽幼竟也虎虎生威。
  “收!”
  一声低喝,太子爷再也拿不稳枪,扑通坐地,两个护兵慌忙簇拥过去,却被吕安麾下两个队官大棍子狠狠抽过去,将那两个护兵抽的抱头鼠窜。太子殿下竟咧着嘴哈哈大笑,抽的好,抽的妙,进了这紫金山大营,那就得按照大明新军的规矩来。
  那两个队官敢抽太子的护卫,却不敢动那些大名士,瞧着坐了一地的汉社名士竟犹豫了,只得跑来请示上官。
  “大人,抽么?”
  吕安瞧着东倒西歪的那群人,咬了咬牙,狠声道:“抽,两棍,抽出事来我担着!”
  “好咧!”
  队官们便大步走过去,抡起军棍照着腿上肉厚的地方狠狠抽过去,顿时将一干江南名士抽的满地打滚,哭爹喊娘,什么名士风范都没了,嚎啕大哭者有之,鼻涕眼泪全下来了。军官们拿大棍子抽人,那也是有一套办法的,军棍啪啪的打上去生疼,却多数不会造成内伤。
  吕安便打心底里痛快,大人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叶公好龙么。他是很不情愿来做这个副营官的,虽一步登天连跳十余级,却终日里和这些四体不勤,无谷部分的大名士为伍,全身上下的不自在。他巴不得一通大棍子,将这些夯货都抽的当了逃兵。
  却不料那疯疯癫癫的孙世选,又发癫了,竟不避不让硬挨军棍,还狂呼乱叫着。
  “来的好,痛快!”
  “再来,哎哟,爽利!”
  吕安咧嘴,瞧着他眼泪鼻涕都下来了,犹自还在大呼小叫,忍不住抓着头发觉得脑壳疼。这孙公子颇有些诗才在江南名气极大,还是什么竟陵派的后起之秀,这不就是个泼皮滚刀肉么。吕安拿此人竟毫无办法,只是在心中嘀咕,这等人混迹于市井之间就叫泼皮,会做几首歪诗便叫风流名士,没奈何呀。
  然而他和孙世选混熟了,却有些欣赏此人的硬气,那不羁的狂态竟也不觉得刺眼了。
  “散了吧!”
  大棍子教训了新丁,吕安便振衣而去,留下了一地哀鸿遍野。
  不远处,丁文朝瞧着一营汉社名士被操练的死去活来,身侧魏国公徐弘基掐着胡子哈哈大笑,南京战事转危为安,这位老国公心情转好,便跑来紫金山大营坐镇练兵,预备着亲率大军进攻福建,收复失地。老国公此时心中畅快无比,此战过后,大明勋贵彻底压倒了文官,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在朝中还拥有了绝对话语权。
  话语权,这是大明武勋失去百年的东西,如今终于拿回来了。
  打从土木堡之变后,夹着尾巴做人的大明勋贵终究是扬眉吐气,彻底摆脱了文人的打压钳制。叛乱过后必然有一场大清洗,随着江南这块旧党文人的阵地失守,武勋复辟势成必然,这是永乐朝后从未出现过的盛事。魏国公徐弘基老当益壮,江南武勋之首,这位老将不免意满自得。
  谁曾想有朝一日,他这个蜗居南京的闲散国公,竟能屹立于朝堂之上,决断军国大事呐。这在英宗之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土木堡之后,文人对武勋的打压到了极致,自孝宗朝伊始更是变本加厉,以文制武几成国策,造成的恶果便是马六甲丢了,西域丢了,最终酿成了亡国之祸。
  这当口,丁文朝一撩袖袍,却取出了一封密信交与国公爷。魏国公瞧见那书信落款,精神一振,竟是大都督马城命丁文朝转交的一封书信,便是写给他这个老朽的。
  撕掉火漆,展开私信,铁钩银画跃然于纸上。
  魏国公取出老花镜,便在亲兵环绕下一字一句的揣摩新意,竟是一呆,当今武勋之首辽王马城,竟在信中问了他一个问题,何谓武勋,这没头没脑的问题竟然将老国公问呆了,何谓武勋这问的不着边际,又该从何说起呐。
  借着往下看,马城在信中娓娓道来,煞费苦心,以西方骑士精神为例,探讨大明武勋在这个新生的强大国度中,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法国有一位大儒尝言,贵族时代的原则是责任与荣耀,平民时代的原则是自利。
  西人以公共责任,教养,演化出的骑士精神,可为大明武勋之楷模。
  于是马城顺理成章,为大明武勋的未来指点了一条明路,武勋意味着荣誉和担当,武勋戍边卫国,保家守土,武勋通过珍惜荣誉懂得适可而止,并以此赢得天下人的信任。魏国公捧着信,陷入沉思,良久方深深的叹了口气,这短短的一小段话,字字珠玑,竟为大明武勋解开了数千年来,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一个巴掌拍不响,文武相轻在中原上国由来已久。
  武人得势便将文人将猪狗般屠戮,文人得势便变着花样打压武人,一言不和就上弹章,吐口水。归根结底,马城将之归咎于儒教对知识的垄断,所谓知书达理,武人不读书,不认字,如何能懂得大义所在,舍生赴死的道理呢。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就是中原上国祸乱的根源。
  魏国公徐弘基放下长信,摘下老花镜,瞧着不远处太子殿下通红的小脸,心中竟豁然开朗,朝着北边拱了拱手,拜了三拜,这老朽的国公终于晓得马城创立兵学的初衷与深意了,大明兵学,可为万世开太平,一举奠定大明今后数百年的皇图霸业。
  徐弘基稍一沉吟,便决断道:“太子殿下,当入兵学研袭军制兵法,,此事老夫做主了!”
  丁文朝咧嘴一笑,恭维道:“老国公英明!”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夜谈
  大明太子朱慈烺入兵学一事,轰动一时,影响极其广泛深远。
  深夜,紫禁城,寝宫。
  颇有些侠气的崇祯帝,竟一口唾沫一个钉,真的要遣散宫女太监,隐居深宫,不问朝政了。这位性子刚烈的皇上最要面子,说出去的话那是万万不会收回的,他此时倒也有几分后悔,彻夜难眠,辗转反侧,便将魏国公,首辅方从哲叫进宫里秉烛夜谈。
  君臣夜对,这在崇祯朝初年可是要吃弹章的,现如今那些成日里嗡嗡叫的苍蝇没了,君臣三人秉烛夜谈,品着上好绍兴佳酿,摆上几盘皇后亲手做的果品,一文一武一皇帝竟心平气和。崇祯帝大话说出口,心中是有些懊悔的,不问朝政,隐居深宫,享国两百余年的朱家天下岂非拱手让人了。
  然而他便是这样冲动的性子,一时冲动说了大话,得找个台阶下。徐弘基,方从哲四朝元老,都是人精,怎会不晓得皇上的难处,然而两人却一言不发,一个劲的夸奖皇后贤德淑良,这点心做的色香味俱佳,人间美味呀。
  时至今日,对皇上隐居这回事,徐弘基心中有些纠结,犹豫不决,方从哲却打心眼里赞成,这位四朝元老,当今首辅实在厌烦了皇上的幺蛾子,这位皇爷老在前头闯祸,他眼巴巴的跟着收拾善后,实在烦透了,他巴不得皇上早点撒手政务,别添乱了。
  一来二去,推杯换盏皇上便急了,不悦道:“朕知错了!”
  徐方两人一呆,面色古怪,这位皇上竟然认错了,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可见皇上是急了。
  崇祯见两人仍是一言不发,气急下竟赌气道:“既是朕错了,朕这便下罪己诏!”
  话音方落,方从哲便欠了欠身体,恭敬道:“陛下圣明!”
  崇祯气的鼻子都歪了,狠狠瞪着当朝首辅,再看一眼魏国公,徐弘基瞧着皇上的窘迫心中一软,话到嘴边竟又生生咽了回去,他想起马城的那封信,信中对大明圣朝皇图霸业的憧憬,对大明新武勋子弟的培养方略,竟生生将头低下了,顾左右而言他。
  “老臣以为,呃,陛下可巡幸海外,寄情山水,暂避一时。”
  徐弘基一句话,竟然将皇上说的愣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这大明皇室铁杆的支持者,武勋之首竟是这样含糊的态度,竟要赶他去海外游山玩水么,从何时起,大明的国公竟与他这个皇帝不是一条心了。瞧着顾左右而言他的魏国公,崇祯心中竟一阵疲惫,心力憔悴。
  “朕乏了。”
  皇上不悦,起身怒气冲冲的走了,一位首辅,一位国公互相使个眼色,出宫走人,自是心照不宣的。
  归家,已是丑时三刻,夜深人静。
  徐弘基取出那封字字珠玑的长信,戴上老花镜时时揣磨,心中便越发心潮澎湃,此人性子有些迂腐固执,认死理,枯坐整晚老国公终端坐书房,研磨,动笔,上书崇祯帝请陛下巡幸倭国,朝鲜,昭示天威。再一封奏章,请大明太子朱慈烺结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后,入兵学就读。
  魏国公徐弘基这两道奏折一上,老朱家的天下便断送了一半。大明武勋这些年本就以辽王马城马首是瞻,言听计从,如今魏国公倒戈,崇祯帝便大势已去,不知不觉间大明新党用了十余年,终走完了虚君这一重要的过程。
  崇祯十四年,六月中。
  崇祯帝下罪己诏,明发圣旨,将福王叛乱的责任揽在身上,诏谕天下亲王兵马围攻福建,平定叛乱。下了罪己诏,这位陛下便自松江府出海,登上一等大福船巡幸朝鲜倭国去了,从此不再过问朝政。
  南京治权由七位阁臣分掌,阁臣则由廷推选出,一套完善的廷推制度逐渐成型。这七位阁臣不掌兵,兵权统归大都督府,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杜绝文贵武贱的弊端,关键还是在于钱粮二字。有明一朝,文人为何能够骑在武人头上,关键便是掌握了钱粮,财政。
  于是大明新政,将大明常备军的财政大权,统归于一个独立的衙门,大明银号。凡是涉及大明五十万常备军的军饷开支,换装费用,作战所需皆由大明银号调拨专款,由此,便将文人套在武人脖子上的一道枷锁斩断了。这是诸多新政政策中,顶顶重要的一条,大明常备军,武人的地位大大提高了。
  崇祯帝前脚才离开紫禁城,魏国公徐弘基已经在张罗成立南京兵学,培养新一代大明武勋的百年大计了。兵学教员全部从开原兵学抽调,校舍便选在国子监对过,汉社的隔壁,不等福建战事了结便破土动工,兴建校舍,所需钱粮从福王私产中调拨。
  崇祯十四年,六月中。
  各路勤王兵马抵达江南,收复失地,秋后算账捉拿叛军大员,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借聚宝门大胜之威,困扰大明百余年的削藩大计,提上日程,与大都督马城交好的山东德王,山西晋王首先响应朝廷削藩,于是四十万皇亲国戚多数削为平民,大势已去。
  德王,晋王这都是聪明人,早些年便与马城眉来眼去,捐钱捐粮,早与辽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晋王做草原上的生意,德王做棉花生意,赚的盆满钵满,家财万贯,早看不上那点土地产出了。德王守着青州的棉花,登州的海贸,晋王守着偌大个草原,早就不屑于从土里刨食吃了。
  新政一出,只是德王,晋王便将名下良田百万亩,投献朝廷。朝廷投桃报李,许二王保留封号,在登州,在东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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