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陈园园因为一路的奔波,也没有什么衣裳换洗,再加上开始被马四道命人绑在一根木棍上,所以身上的衣裳显得很是破旧。
这和陈园园那风华绝代的相貌和气质很不匹配,所以李起本能的便是解下了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了。
而后李起便是带着陈园园离开了这里,丝毫没有搭理张胜发的意思,全然当他不存在。
张胜发见此,只感到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自从他加入屋顶山土匪窝后,一步一步向上爬。
即便是最开始做一个小罗罗,他都没有像此时这般被人如此无视。
虽然说这个人有可能是皇亲国戚,但是在身份没有确定之前,他本能的便是在心里下意识的排斥了。
而且此时李起还要将陈园园带走,这可是他这几天一直在心里魂牵梦绕的女人,为了这个女人,他甚至情愿短寿十年。
就这样让李起带走,他又怎会心甘?
别说此时李起的身份尚未确认,即便确认了,他都不一定会同意。
“啊”的一声怒吼,张胜发从腰间猛然抽出一把匕首,便是要向李起的后背飞过去!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张胜发手里的匕首即将要脱手飞出的时候,又只听得“咻”的一声风响,然后紧接着便是一声凌厉无比的惨叫。
众人不由的寻声看去,见此时张胜发拿匕首的手,已经是被另一只匕首刺穿,鲜血顺着他的手哗啦啦的流淌在地上。
然而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听得一声“咻”的凌厉风响,又是一把匕首紧接着直接刺进了张胜发的喉咙。
整个匕首的刀身全部都是刺进了张胜发的喉咙里,张胜发用手紧紧的捂住咽喉,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起身后站着的那个人。
此人不是刘桃树又是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能比我出刀还要快,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张胜发一直都对自己的匕手功夫非常的得意,曾几何时,他手里的这把匕首甚至亲手杀死了屋顶上的前任首领。
也就是靠着这把匕首,他赢得了今天属于他的一切。
但是今天,夺走这一切,也同时夺走他生命的人,却同样是一个善使匕首的人,并且他的匕首功夫很明显在自己之上。
这样残酷的事实,让张胜发很是难以接受。
“你,,,你是谁?”
张胜发艰难的向刘桃树问道,他想要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不能死了也不知道债主是谁。
“哼!”
刘桃树对于张胜发,那显然是不屑一顾,冷哼一声,刘桃树便是走到了张胜发的面前,不顾他还未断气,便是直接先将刺进张胜发右手的匕首拔出,而后又是直接将张胜发那咽喉的匕首也给拔了出来。
这一番动作下来,直接便是疼的张胜发惨烈无比的大叫,鲜血更加是止不住流出来,不过几个呼吸后,他便是意识极快的混沌,最后一个闷头栽在了地上,死了。
“呸!”
刘桃树对着他的尸体“呸“”了一口,骂道:“就你这小子,也敢在我面前用匕首,论使匕首,老子是你祖宗!”
骂完,刘桃树又是看向了张胜发的那些手下罗罗,眼睛都是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这些罗罗少说有四五百人,但是就在这时,即便李起离开了,带走了五六名护卫,还只剩下刘桃树他们不过二十多人。
但就是这二十多人,当着他们四五百人的面,把他们的头领给杀了,但是他们这时候有的不是怒火,想的也不是要围攻报仇,而是恐惧,深深的恐惧!
至始至终,不管是李起,还是刘桃树,亦或是魏万章等人,没有一个人将这些土匪看在眼里,这一点,每一个罗罗都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他们不是没有火气,但是不知为何,他们就是发不出来,亦或是根本就不敢发出来。
而此时,他们的头领张胜发更加是轻而易举的被刘桃树杀死,这般的轻松自在,好似杀的不是一个头领,而是一只鸡鸭!
头领的被杀,还有那对李起,刘桃树等人的深深恐惧,使得他们这时候面对刘桃树的目光时,本能的便是打了一个哆嗦。
“跑啊!”
也不知是谁带头喊叫了一句,而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刚才攻打庄堡还杀气腾腾的一众土匪,瞬间便是化作鸟兽散,各自只顾得逃命去了,谁还有心思去给张胜发报仇。
这便是乌合之众的典型特征了,看着人多,其实也就那样,杀了一两个当家领头的,自然也就散了,这也是李起和刘桃树他们至始至终不把这些土匪罗罗看在眼里的原因了。
这若是换做李起被杀,你看看刘桃树他们会不会把天给捅一个窟窿出来。
所以说到底,不是李起刘桃树他们自大,而是实力摆在这里,实力,决定了一切。
第四百一十六章 李起的承诺
碧波荡漾,数不清的许多树叶,随着徐徐清风飘散,有的落在地上,有的落在平静的水塘中,再配以那日渐西落的红日,既有几分诗情画意,又有几分悲凉。
此时水塘旁边,李起和陈圆圆相对而坐,不过他们坐的不是椅子,而是两节已经枯死多时的树干。
陈圆圆向李起诉说着这些时候发生的种种,李起则是在一旁仔细倾听。
听到危急时,纵然事情已经是过去,但李起还是忍不住紧张,为陈圆圆担心。
“殿下,圆圆终于是幸不辱命,将吴三桂这个狗贼和清廷离间,又有苍天之幸,我大明官军神武,终于是将吴三桂擒拿法办,不负殿下一片苦心!”
听陈圆圆讲述了此前的种种,李起只感到心中被一块巨石压着,很是感到压抑。
尽管陈圆圆对许多发生在她身上的苦难轻轻带过,并没有多说,但是李起依然可以想象当时陈圆圆是承受了怎样的痛苦和折磨。
特别是柱子的死,还有离间三桂和阿济格的时候,李起可以想象那时候的陈圆圆在承受怎样的痛苦和压力。
“难为你了。”
李起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是说不出口,最后长叹一声,一声“难为你了”,包含了多少的感激和心酸。
都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多么深刻的语境描写啊,这年头,活着,难。想做一点事,更难。想做好了,更加是难上加难!
眼前的陈圆圆不就是如此吗?
陈圆圆听了李起的这话,虽然只是短短的四个字,却是比千言万语还要令她感动,还要令她感到值得。
因为她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李起的这句话,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没有半分虚情假意,更没有半分对她的看不起。
这一点,至今她只在李起的身上感受得到,即便是极其疼爱她的吴三桂,那也是从未有此感觉。
陈圆圆眼眶湿润,但是还是强忍着回道:“不难为,圆圆只恨自己是一个女儿身,不能如殿下一般上阵杀敌,为死在鞑子手里的百姓报仇。”
李起此时也是感情至深,道:“你已经是做的够好了,如果洪承畴,吴三桂之流有你一分的品性,我大明江山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斯田地!”
说完,李起走到陈圆圆的面前,对她郑重道:“陈夫人,你为我大明江山和天下百姓做的这一切,我无以为报,还请陈夫人受我一拜!”
说完,李起不等陈圆圆反应过来,便是一撩下摆,重重的便是跪在了陈圆圆的面前,对她行跪拜大礼。
陈圆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没有想到贵为亲王的李起,竟然会对自己跪拜,而且身边还有许多的护卫在,这便是话本里,也是没有的。
“使不得使不得,殿下折煞圆圆了!”
陈圆圆反应过来后,慌忙是想要将李起扶起,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李起不起来,她又怎能扶的起来。
李起没有起身,而是郑重捉住陈圆圆的手,对她做出了承诺,
“陈夫人,我对你承诺,自今日起,你的苦难到此结束,在以后的岁月里,你将因为你的功德,享受富贵生活,绝不会再受一丝委屈!”
“殿下,殿下,,,”
陈圆圆想要说什么,却也是说不出来了,嘴里只是不住的说着殿下殿下。
京城,紫禁城,朝堂。
此时的多尔衮依然如往日那般的在朝堂上把持朝政,对一众文武奴才指令呵斥。
不过和往日里不同的是,此时的多尔衮,那气势比之从前,那是要弱了许多,即便此时的他亲领正白旗,正蓝旗,架空了顺治,又执掌了正黄旗和镶黄旗。
再加之他亲弟弟多铎又是镶白旗旗主,对他言听计从,恭敬无比,不敢忤逆半分。
如此,他便是执掌了清廷八旗里面的五旗!
而且那执掌正红旗和镶红旗的代善,因为满达海和阿济格的死,两旗实力大损,实际上只剩下一个旗的实力了。
而另一个旗主王爷镶蓝旗旗主王爷济尔哈朗又是明哲保身,对多尔衮极其的恭敬,不敢有丝毫争权夺利的心思。
这般之下,纵观整个清廷,无一人可以挑战多尔衮的势力。
这即便是放在清廷的历史上,除了努尔哈赤以外,便是再无一人达到如今多尔衮的高度,便是死去的皇太极,那也是比不上此时的多尔衮。
可就是这样,多尔衮依然是说话感觉少了一点什么,让人感觉有些别样的意味。
底气!
对,就是底气,多尔衮少了底气!
因为在李起身上接连惨败,无一胜利,甚至还被李起包围过京城,这般如此,这叫贵为清廷摄政王的多尔衮,如何能有底气!
便是下面的一众文武奴才,对多尔衮也是只有畏,而没有敬!
因为多尔衮自从带领清廷入关后,便是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相反,还接连损失精锐大军,使得八旗实力大损。
这在讲究以军功立身的鞑子朝廷里面,如何能够得到别人的敬重。
若不是多尔衮此时掌控了八旗的绝大多数兵马,只怕他们都要起来对多尔衮动手了。
“报,启禀摄政王大人,范文程范大人回朝求见,说是有重要军情向摄政王大人禀报。”
就在朝廷陷入一片死气之时,一个奴才上来汇报,说是范文程回来了,要入朝汇报。
多尔衮和朝中的多铎,洪承畴等人都是一愣,怎么这时候范文程回来了,他不是被安排留在弘光朝廷那边打探消息,离间大明君臣的吗?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回来了。
“传。”
不多时,范文程进来了。
一进来,范文程便是对坐在龙椅上的顺治,还有站在御台上的多尔衮,激动的跪地磕头,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恭喜摄政王,贺喜摄政王,我大清要龙腾虎跃了!”
年幼的顺治,还有多尔衮,他们都是愣了一下,都是不知道范文程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四百一十七章 志得意满多尔衮
不光是他们,就连朝堂下面的多铎和洪承畴他们,一时之间也是不知所以,不知范文程为何会这样说。
难不成有什么好消息?
情急之下,多尔衮便是当先对范文程问道:“范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那弘光小儿死了?”
“回摄政王大人话,比弘光小儿死了还要重要,还要大喜!”
范文程这一下就是将满朝文武所有奴才的胃口给吊了起来,他们都是充满好奇的看着范文程,都是想要急切的知道范文程究竟是带来了什么消息,竟然是比弘光皇帝死了还要重要。
“你这奴才,你快说啊,真是急死本王了!”
多尔衮一听有大喜事来了,急不可耐,顾不得那么多,便是急忙催促范文程快点说。
不怪多尔衮如此这般急切,实在是自打清廷入关后,那就没有再接到过喜报,这时候猛然间听闻有大喜事,如何能不急!
范文程不敢再拖沓,道:“回摄政王大人话,伪明定王朱慈炯,被弘光皇帝赐死了!”
范文程这话一出,整个朝堂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是呆愣住了,齐齐都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范文程,都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你你,,,你说什么,那伪定王朱慈炯死了?”
好半天的,多尔衮才是又惊又喜的,结结巴巴的对范文程问道。
“是的,摄政王大人,伪定王被弘光皇帝赐死了!”
“这大事,你当真?”
“奴才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骗摄政王大人啊,此事千真万确,伪定王被弘光小儿赐死,当场喝下毒酒,口吐鲜血,气绝身亡,此事乃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绝无虚假。
而且奴才未防万一,还特地乔装打扮,混在人群之中去了伪定王府中,见他躺在棺木之中,确确实实是死了,绝无差错,还请摄政王大人放万心!”
“哈哈哈,,,”
听罢,多尔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