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不二,他就是没和李修打过交道而已,把他当成了蒙荫之辈。
李修又刺激了他一句:“少卿大人,据说您去北静王府上抓人去了?佩服!佩服!我再向您举报一个吧,您得看看抓回来放火的人中,有没有缺手指头的。”
给他比划了一下手起刀落的样子:“我亲眼看着他被铁栅栏削去了四根手指,估计是不会长出来了。他可是放火的主谋,秦少卿也说不能放过他。”
端木的汗一下子就上了头,那人还在王府里养伤呢,我就没给带回来。兔崽子,你都告诉了秦峰是吧,我说这几天没见到他呢,要坏事。
“哟,您这屋够热的哈。少卿大人,这是薛蟠的弟弟,能不能进去看看人犯。”
端木着急要走,喊过主簿来带着他们进去,自己急匆匆的赶往北静王府。
偏偏还带着那张告户部陆鸣的文书。
李修暗爽,陆大人,我也给你上上眼药,来而不往非礼也。
进了一个号房,比起李修那小院来说,差远了。黑漆麻乌的不见天日,还臭气难闻。
李大少爷不进去了,跟狱卒坐在一块聊天,等着把薛蟠带出来见见面。
其实薛蟠人长得不错,古人讲究门当户对的另一点就是讲究他们还不知道的基因传序。
富贵人家的子女,在择偶这方面自然要求就高,长相就是其中的一关。所以他们的后代大都是那种大眼睛长睫毛白白净净的孩子。
可惜,一胖毁所有。
瘦下来就是校草的薛蟠畏畏缩缩的跟着狱卒出来,一见到薛蝌就嚎啕大哭,终于见到亲人了。
薛蝌紧着劝,哥哥先莫哭了,我给你见一个人,这位就是李修李大哥。
薛蟠吓一跳,谁?李修?就是我说见一次打他一次的那个李修?
没错,这话李修可是听说了,柳湘莲告诉他的,当时气的柳湘莲就想揍他,李修告诉他不着急,还有机会的。
狱卒们嘿嘿笑着出去了,把门一关外面溜达一圈。
李修过去就是一拳,这招叫军体十六拳第一式:弓步冲拳。
上学军训时都学过,这可不是花架子,想想咱们军队是干什么的,雪山一战以少胜多锤死敌军二百多,谁还敢说是花架子。
薛蟠咕咚一声就躺地上了。
薛蝌赶紧把薛蟠扶起来:“好哥哥,手轻点。”
李修哼了一声:“滚过来站好,我有话问你。”
薛蟠肿着一只眼睛站那不敢动。
不愧是敢杀我舅舅的人,俺老薛也是惯打架的,这一拳就给我封了眼,是个行家,惹不起。
“香菱是你抢的对不对?”
“诶,是我抢的。”
薛蝌一跺脚:“傻哥哥呀!你抢得是冯渊!”
薛蟠傻了,我抢谁?我抢他干嘛?他屁股干瘪瘪的不好看。
薛蝌在他耳边说道:“你就这么说,想出去只能这么说。李大哥这是在教你。”
“诶诶,好兄弟,哥哥听你的。”
抢男人和抢女人不是一回事,最起码避开了私蓄被拐妇女这条罪。
反正李修不会在乎薛蟠以后的名声,跟薛途还有那位甄士隐商议后,才换了一套口供教给薛蟠。
李修又问:“你抢了冯渊回家后,他又偷偷买了香菱,于是你就吃醋了,执行了家法。结果打死了是不是?”
“没错大人!就是这么着!我那么宠着他,他竟然移情别恋,不教训他一顿怎么行。”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走了啊。”
“呸!”李修照着他脸吐口吐沫:“你花钱买了一个户部的官,说是要上任,埋葬了冯渊才走的。看着香菱可怜没人要,也就带在了路上,给你妹妹做丫鬟。对不对?”
“啊?是这样的啊。那就对!”
“金陵有个知府叫贾雨村的,抓你不让走,是你家找的王家、贾家、甄家连吓唬带送礼的让他给你改了名说你死了,是不是?”
薛蟠都跪下了,我怎么没早认识这位哥哥啊。听听,这才是人话呢!我好不了,你们这些王八蛋一个都别想好。我算看出来了,老子一有事,就没一个来看老子的,还得是自己弟弟求来了大神。
“你自己做的事都记住了吗?”
薛蟠使劲的磕头:“记下啦记下啦!我要是忘了,我就是王八日的种。”
薛蝌憋不住笑了:“哥哥,您这是骂我大伯呢。”
李修给他一张纸:“写一个请辞皇商的表,我给你交上去。”
“啊?这这怕是不行吧。”
李修勾勾手指让他过来,赏他一个嘴巴子才告诉他:“废物!你请辞了你家还能续上。给你號夺了,你家什么也不剩。我还实话告诉你,别想着你妹妹拿了牌子,她一嫁人,这牌子就是贾家的了。”
这番虚虚实实的话,真是把薛蟠唬住了,他知道自己娘是什么打算,虽然看不上贾宝玉,可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
他倒不是嫌弃贾宝玉的人品,他是觉得贾宝玉不能给他妹妹带来幸福。
薛蟠看看薛蝌,一咬牙认了帐,怎么也是薛家人,总比姓了贾的好。
不到一百个字写了五张纸,按好手印,薛蝌很激动的捧着吹干了墨。
李修这才给薛蟠一个好脸色:“这几天你还在这窝着,要是有人来问,你就喊着要过堂。要是有个干巴瘦的老头找你,记着问问是不是户部的陆大人。你在写个条子,让你们家出点银子给了薛蝌,让他送送礼。你这事就判个过失杀人罚银去职。出来了找你叔叔去,跟着亲叔叔干不比跟着那家子强吗?”
薛蟠泪如雨下,这十几天被关在这里可是度日如年,生怕自己的娘和妹妹被人欺负。他可太了解贾家人是个什么凑性了。
一听自己能出去,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赌咒发誓出去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李修信他个鬼,要不是为了要这牌子,我理你死活呢。你妹妹又没给我暖床的意思,端着紧的很,把我当贾宝玉一样等着我上杆子。
等着去吧,黛玉这关她就难过。
李修胡想了一会儿,出了大理寺回家。等着这事慢慢的发酵。
那几张纸当然是给了薛途,他一个皇家老密探连这点情都求不下来,白混了。
至于打薛蟠那几下,也得讲明白,甄士隐这位义忠亲王的白手套,想要弄死薛蟠有的是招数。
甄士隐是不是甄家的人,当然是同宗不同枝的族人。
一家在金陵,一家在姑苏,都是当地的望族。
鸡蛋不在一个筐里装,古人玩的很溜。
甄士隐就跟着义忠走,当时这也不算错,前太子也是太子,怎么就不能跟。
这此回京,甄士隐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我女儿都这么惨了,老妻还在丈人家受着委屈,我还藏什么藏!
他藏什么呢?
他没说,可李修看着他一身僧袍,心里多少有个猜测。
红楼三大谜,秦可卿之谜,李修已经知道了是甄家的女儿。不说人死为大的事,贾珍确实是为了宁国府能传宗接代才费心费力的,他儿子太医已经给了答案,不会有子嗣,就做一个天然结扎的快乐男人吧。
林黛玉财产之谜,李修不也是违心的给了三十万两吗,虽然不是自己出的,但是自己给的呀,早晚得要回来。
剩下这个,看甄士隐的意思,也快浮出水面了。
薛途执意把女儿送到林府去,宝琴一脸憨笑的让李修去找她玩。薛蝌就留下来跟着李修办事,薛途自己进宫了。
甄士隐拿出一套成窑瓷器送给李修:“听着薛兄说你爱这些,我一个出家人也留着没用了。小女就先托付在贵府,她的良籍自有我来办好。我会给老妻去信,让她来认亲。”
托孤是吗?
李修不干:“甄世叔何必客气。英莲妹子跟着我姐姐一起住,我必不会当她是奴婢的。只是,世叔能保全自己就保全自己。您要是有个什么不测的话,英莲母女要如何在这世上求生呢。”
甄士隐是个实诚人,要不然也不会被托付重任,更不会义助贾雨村。
道了声谢,飘然而去,留下哭唧唧的甄英莲在李家常住。
李修让王厨做上一桌淮扬菜,款待这些江南而来的故人。
尤其是胡君荣和茜雪这两位,医院正副院长已经就位,开张在即。
第八十三集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这一日,探春在家里见了来访的紫鹃,把最近的销售所得结清,又定了一批新货。三百两银子就这么清清爽爽的进了自己的荷包,很是开心。
闲话时,问起了李修最近在忙什么。
紫鹃倒是不隐瞒:“本来是在家好好的温书,偏有一件事,又找到了他头上。”
“可是要紧吗?”
紫鹃连说不要紧:“我家那位爷为了薛家可是得罪狠了那位陆大人,又去大理寺打官司去了。”
探春仰头大笑:“快得了吧。宝钗已经十几日没露过面了,估计在家以泪度日呢。你快给我说说,薛家的事是怎么峰回路转的?我想了几天也想不出能让薛蟠脱罪的法子。”
紫鹃先呸呸了几口:“你要听的啊,我可说了。恶心到了,可不怪我。”
探春极为好奇,一定要知道。
紫鹃就把香菱换冯渊的事讲了一遍。
探春果然要吐,男风再美也不是她一个还没腐过的小姑娘能听的。
这种事,贾家也是有传统的。此时的风气不比后来的腐国开放度差。
所以,大理寺正堂上,李修又和陆鸣扛上了:“他俩怎么就不能相爱呢?越人歌我也是读过的,山有木心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是不是这么说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正解你敢给我们说说吗?薛蟠与冯渊这男上加男的感情,怎么就说不通呢?”
陆鸣一指李修:“休得狡辩!薛冯二人如何的关键,就是老夫是怎么给薛蟠补得虚职!老夫直言不讳,就是收了他的银子补得,可这钱我是一分没动全都缴了户部。
这也是朝中各部的约定俗成,卖一些虚职闲官已充国库。你告老夫,老夫就把这事在金殿上捅破,我看你倒时候怎么做官。”
李修哎呀了一声:“你卖官你还有理?寺卿大人,人犯已经招供了,不用审了,让他去金殿上捅破,我不做官回去开医院,看看是谁难以在朝中立足。”
大理寺卿瞪他一眼:“荒谬!李修,你让薛蟠翻供到底是为了什么。说清了,本寺卿或许可以酌情。再这么胡搅蛮缠,先治你个私相授受篡改案卷的罪。”
李修客客气气的给寺卿陪个礼,薛宝钗一发狠给了五万两,李修是一分不少的给了寺卿让他重新盖个厨房。现在这么说,不过是说给陆鸣听得。
“薛家的皇商圣上给了薛家二房,这就是圣眷不减的意思。打了不罚,罚了不打。要治薛蟠的罪完全可以,贾家王家甄家一个都不能少。还有陆大人,不管您怎么说,文书上是您签的字。薛蟠要是斩立决,您也晚节不保。”
“你待如何?”
“改名字,薛蟠变薛蝌。罚银子,那几家都要出钱,这钱还是一样的进国库。”
寺卿不说话,只是看着陆鸣。
陆鸣心里明白了,他们两家肯定背后有了交易。
一群贪官污吏!蠹虫!都该杀!尤其是这个李修,等他进了朝堂,这金钱开道的本事谁还能制得住他。
黯然神伤呀,陛下啊陛下,这天下都是这样官,又怎么能好的了。
“罢了罢了。老夫懒得改什么名字,递个履历候补一个吧。”
李修从怀里掏出薛蝌的履历双手递给他,上面写的是市舶司吏目,年龄十五。
“您老消消气,直接补了吧。”
陆侍郎接过来看了看,嘿的一声:“都准备好了是吧。李修,这次是你赢了一局,谁让老夫卖了官呢。可我想要你一句话,你是想如何在这朝堂立足呢?”
李修对他拱拱手:“陆侍郎,您是去过扬州的。茱萸湾怎么样?”
“不错!要不是那时看你是个大才,老夫也不能容你到今日。”
“好,我承您的情。只要您老别在给我捣乱,我去了工部就把通州码头扩建了怎么样?”
“如扬州一般?”
“对!一分钱不用户部出,建一个新的通州码头。”
大理寺卿趁着他俩闲聊,就在结案书上落了笔,薛蟠因爱生恨打伤冯渊,后伤重不治而亡
荣国公府工部员外郎贾政有包庇亲人之嫌;九门提督王子腾有纵容唆使之责;金陵体察院甄应嘉有事后诿过;金陵知府贾雨村查案不明草率结案,京察记大过一次;户部左侍郎陆鸣受上述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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