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磨石为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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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磨石为玉- 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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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修不如戴权对朝堂理解的透,也不知道贾母最在乎的是什么。

    兑掉一个宁府的贾蓉,贾母兴许连眼都不眨一下,顺势还能以教子无方的借口,拿掉贾珍的族长的位子。

    可要是关系到贾赦和贾政,尤其是贾政身上的话,贾母绝对会死保自己的小儿子。

    “能是个什么罪过?”贾政问出了他关心的问题。

    戴权偏不说,请着梅翰林给这两位不上朝的子弟解释解释。

    梅翰林沉吟了一下说道:“半年前,礼部的周大人家里就出过类似的事,罚了他半年的俸禄。”

    贾母等人舒了口气。

    戴权嘿嘿笑起来:“那是对外有个交代。他家宫里也有个女儿在,生生的丢了妃位,现在还是个贵人苦熬着呢。”

    贾母等人连呼吸都摒住了,这还了得!贾家如今最大的依仗就是宫里的贤妃,要是她有个闪失,百悔莫恕!

    梅翰林倒是老实:“原来如此啊。我说怎地轻易放过了他家呢,原来是罚了后宫。那贵府更要慎重了。”

    贾母第一时间看向一直低头站着的林黛玉,为了她的事,要是牵连到了宫里,那是绝对的不行。

    “林丫头~~~”

    老太太的一声哀呼,击碎了黛玉的心房。

    心里长叹一声罢了!

    为了一个命妇,不值当的把外祖家搞得如此狼狈不堪。

    她心里清楚外祖母的心思,一心想把自己留给表哥贾宝玉。

    可如今,她哪有这个心思。就算说是青梅竹马,那也还有一个湘云妹妹呢,她和宝玉襁褓之中就认识了。要是自己不来的话,宝二奶奶的位子,就是她了吧。

    又想起薛宝钗,那是宝玉亲娘最属意的人,自己这身子骨,入不了她的眼。

    既如此,自己本无心,何不趁机断了外祖母的念想,成全了贾家呢。毕竟还要依靠着外祖家过活呢。否则自己一个孤女,怎么能在外面活的下去。

    想到这里的林黛玉,缓缓的抬起头来,目视厅中的所有人,轻轻的开口言道:“两位大人荣禀。民女自幼也读过几本书,深知孝道大于天。为父守丧是尽孝,为外祖家尽心也是孝,尊皇命而不韪更是孝。三层孝义在前,民女怎能只顾自己的尊荣,而置孝于不顾。那岂不成了不孝之人。还有何面目接受朝廷的眷顾。

    还请二位大人回禀圣上,林家世受皇恩,虽只剩一女,然报国之心不减。我有外祖家接济衣食,以较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幸甚多矣。圣上并百官不必以民女为念,天下承平,不劳父兄亲人征战,才是给天下女人最大的恩典。

    民女斗胆请辞册封,不是对皇命不尊,对君父不孝,乃是请圣上将此等殊荣化为春雨,遍洒天下女儿。”

    说道这里,黛玉双膝跪下,泣声说道:“准我四时拜祭父母,民女就感恩戴德矣!”

    贾母呼一声我的玉儿呀,也是潸然泪下。

    戴权和梅翰林相互看了看,站起身冲着黛玉一揖。

    “林家有女,大义为先。不坠林家祖上门风。”

    戴权等梅翰林夸完之后,伸手拿回了那道圣旨,感慨的对她说道:“小娘子如此的深明大义,咱家又怎么能苦苦的相逼呢。既然如此,我代你退还这道旨意吧。”

    黛玉拜谢,戴权连忙阻住:“也是有缘,让我见识了一位奇女子。嘿嘿,咱家可以削削自以为是某人的面皮了。老诰命并二位贾大人,咱家告辞。”

    不等他们相送,示意梅翰林一同出了荣喜堂。

    林黛玉这是把违旨的罪过,自己给抗在了肩上。可以说是,一人救一府。

    出了荣国府的正门,薛蟠在门外苦苦的等候,见了戴权后,塌着腰上来要说话。

    戴权示意护卫放他过来,薛蟠弓着身子低低的声音说道:“李修说他有办法让圣上再赏一次,而且是绝无拒绝的道理。”

    “他怎么知道的?”

    薛蟠一脸的坏笑:“他们家夫人故意泄露的口风,不喜欢这姑娘做儿媳妇。想趁早打发她离了荣国府。”

    戴权呸了一口:“都说宫中深似海,我看这些人家的后宅,也都是有本事的很。说吧,李修有什么主意能帮小娘子脱了责罚。”

    按规矩说,林黛玉是违旨,纵有千般道理,也难逃罪责。不过就是看圣上责罚的轻重罢了。

    薛蟠笑嘻嘻的掏出一张纸来,塞给了戴权:“您老人家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戴权展开一看,啐了一口薛蟠:“呸!他就是个居心叵测的坏种!有这东西早不拿出来,咱家早就发。。。。滚吧!咱家心里有数。”

    薛蟠在贾府众人不解的眼神中,恭送钦差一行。

    。

 第三十二集 死探花 文华依旧惊世人

    戴权回了宫,与梅翰林一同御书房见驾,将旨意奉还。

    帝不解其意,怒而问端详。

    梅翰林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过往,天子嘲笑的说道:“好一个勋贵之家,好一个国公之家。算计一个孤女的身家,真是德不配位!”

    梅翰林吓一跳,闭嘴不言,等着天子下文。

    天子瞅了一眼打进门就没说话的戴权,心知他必有内情。只是碍着梅翰林在场,他不好详说。

    “梅翰林。”

    “臣在。”

    “汝意如何?”

    梅翰林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的说道:“禀圣上,林家是林家,贾家是贾家。就算是托孤到了贾家,也不能任由他们摆布一个孤女。若是这么放过了贾家,不免寒了百官的心。”

    天子暗暗点头,梅翰林是个老实人,一语中的,说出了官员心中所虑。

    勋贵与文官是截然相对的两个集团。勋贵没有高官,却往往超然于官员,甚至能左右官员的升迁,这让许多正义之士,很不舒服。

    林如海就是文官的代表,他的女儿被托给勋贵之家抚养,却要落得个人财两空,物伤其类的感慨之下,文官们自然要站出来替林家女说几句话。

    就好比秦业,一家子死绝后,被李修这么一闹,文官们硬生生弹劾掉了一个宁国公的世袭,还把北静王逼得闭门思过。

    说到底,还是朝堂谁说了算的争势。

    这种大势之争,文官却属于弱势的一方,勋贵把持着要害太多,又有许多的攀附,真的对上后,文官们往往面子上占便宜而内里吃亏。

    毕竟不如勋贵们的耕耘日久,从京城到地方,就没有他们伸不到的手。

    文官这些流官,怎么和他们斗。只能靠着皇上的好恶伺时而动。

    天子让梅翰林先回去,让他准备着下午在朝中谈谈这件事。

    梅翰林心领神会,皇上想要自己多多联系些人,造个声势。

    等着梅翰林走了,天子才冷哼了一声,恨恨的说道:“好大的胆子,一个诰命,竟敢不奉旨,还跟朕玩什么夺情起复,真真是瞎了她的眼!以为着朕是太上皇呢,任由他们几家摆布的吗!”

    戴权连忙扫了一眼书房中的人,天子失笑着说他:“你呀,别疑心那么重。能在朕身边的,都是朕的人。”

    戴权保持着该有的警惕,暗暗的把这些人都记在心中。天子坐下喝了口茶,对他问话:“说吧,你又有什么不能当着梅翰林面说的事。”

    戴权从袖兜里抽出一张纸来,双手敬给了圣上御览:“老奴这有份账目,还有个故事要和圣上说说。”

    天子来了兴趣:“哦?你还会说故事?那朕可要好好听听。来人,给戴总管搬把椅子来。”

    戴权急忙说不用:“圣驾在前,哪有老奴坐的座。圣上要是听着开心了,老奴就算得了最大的赏。”

    天子轻笑起来,抬抬手,让他快快讲来。

    “这故事,还要从那个多事的小秀才说起。”

    戴权低眉顺目的瞧着圣上脸色有了暖意,心说李修啊李修,还是你小子说得对,给了圣上一半的份子,再听见你的名字时,就不那么腻歪你了。

    “话说李修被贾家塞进了马房,也算凑合着能住人。那小子又是个硬气的,就要吃圣上给的廪粮,饿死也不吃贾家的一口米。饥一顿饱一顿的自己做着吃,是要肉没肉,要茶没茶。”

    天子哼了一声:“他给你什么好处了?这么帮着他说话。”

    戴权老老实实的回道:“奴才跟着他吃了好几顿,他才给奴才献计御马监的事。”

    “你去吃他的饭?”

    戴权诧异的回道:“奴才领着圣意看着他啊,故此就多去了几次。是不是奴才去的太多了?”

    天子笑而不语,倒是递给他半盏自己的茶。

    戴权心中大定,借着李修卖惨,卖的还不错。只要圣上对自己满意,半盏茶好比灵丹妙药。

    一口喝完了茶之后,捧着官窑的盖碗舍不得放手,故意的继续说道:“忽那一日林家女自姑苏回京,因为没个地方祭奠父母,也想着借马房一用。”

    天子冷笑一声:“堂堂的国公府,竟然让其外孙女用马房祭奠父母,真是天下奇闻。”

    “谁说不是呢。偏李修又是个爱管闲事的性子,好讲个大义。就用毕家的事,勾搭着贾家进了圈子,换了一个重新翻盖的承诺,把马房偷偷给让了出去。”

    “哦?他被软禁着,还想着帮别人?”

    戴权换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给圣上诉着苦:“酸臭的脾气死硬,天天骂着贾家和老奴。说勋贵贪财贪生,宦官贪权贪财,都该死。老奴自然不忿,却又骂不过他,每天受着窝囊气,真不知道是他受罚还是老奴受罚。直到毕家的事求到他头上,他有求老奴以后,总算换了副嘴脸。”

    天子失笑了起来:“于是你就当着他面贪财气他?”

    “皇上圣明!老奴总不能虚担了这个空名,反正拿了钱,也是用在龙禁卫身上,老奴是个废人,却有圣上给老奴撑着腰呢,要钱何用。”

    “好啦!朕不是准了你们的意思吗,好好的弄起来,给朕多添点私房。”

    戴权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接着讲你的故事。”

    “是嘞。那林家女也是个大义的姑娘,您看今天的事,不正是如此吗。她感念素不相识的李修都能伸手相助,就把她爹林如海的手稿送给了李修,让他好好学学,以备将来的府试。”

    “可谁也没想到,林如海竟然在旧年的时文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老奴知道后,只能感叹这是天意。要不是圣上把李修软禁在贾府,李修也没机会和林家女有什么交集;要不是李修急公好义让出一座静室来,林如海的手稿也落不到他的手里;林家女就算日后翻出来这个秘密,恐怕事过境迁于事无补。巧上加巧,李修得了手稿后视若珍宝,每日的翻看学习下,竟然找出了这个秘密。

    圣上,您说,这么个奇缘的故事,是不是还算有趣?”

    天子玩味的看着手里那张纸,上面只写着一家人的账目,却堪比国库一半的岁收!

    戴权倒是说上了瘾:“也不知林如海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把江南盐税亏空的证据,写进了时文里呢?这要不是有心人一篇篇的看,岂不是要湮没进了尘埃。”

    “你啊,不读书,哪知道文人的心思。朕且问你,林家女可读过书?”

    “像是读过的。”

    天子把那张纸轻轻的放在一旁,举目看着房梁,悠悠的说道:“林如海自知难逃一死。天高皇帝远,他想向朕求救而不能。于是乎,就用了这么个法子。戴权,你说你要是害林大人的凶手,他要死时,你是盯着他啊还是盯着回来奔丧的林家女。”

    “自然是林家女。”

    “着啊。若是林如海有什么证据想给朕,林家女是最合适的人选。嘿嘿,偏偏林如海反其道而行之,为了保住他女儿的性命,拼着卖光了祖产,也要把朕的人引到扬州去。这还不算,他那时除了他女儿,谁也不信,朕的人去了,也就拿到了钱和护着他女儿回京。

    真正的证据,却被他用八股时文暗暗的写出。就算有人翻到这些文字,没个探花郎的本事,怕也是看不出来。”

    戴权饶有兴趣的听着皇上给他讲故事。

    天子也是想通了关键点,越发的兴致起来:“想来林家女的文采必是不错的。林如海这么做的目地,就是等着他女儿想念他时,拿出来这些旧文字思亲。一看两看的,总能看出端倪,到那时,才是证据大白天下的时候。”

    戴权应景的吐吐舌头:“林如海的心思好深啊。”

    天子得意的一笑:“可惜他,人算敌不过朕的天算。朕洪福齐天,无意中用了李修做颗闲棋冷子,却提前收来林如海的苦心一片。好得很!这个小秀才,还真是个歪打正着的能手,该赏,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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