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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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云-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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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殊仰起头,不让为的就是不让人看见他翻白眼。
  正在这时,前头突然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传来,宋北云垫脚一看,发现双方才子已经开始入场了。
  首先进去的应该是金国使团的人,看上去也就普通人那样吧,跟身边的晏殊一比,真的就是高下立判,晏殊哪怕不说话往那一站就已经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典范了,虽然他也偷鸡摸狗、也风流成性,但人家看着就是个文化人儿的模样。
  不过等大宋才子“天团”入场的时候,宋北云心中默默收回了对金国才子们的评价,并说了声对不起。
  怎么形容呢,用专业眼光那么一看,大宋的这帮选手,真的也就算北坡有点人样了,其他那些各个都是穿金戴银、披红戴绿,整的跟癞蛤蟆相亲似的。
  人家金国的虽然普通,但却一看就是读书人,而这帮家伙那绸缎的衣裳看着就是一个个的西门庆,唯独北坡身上穿着的是正常的儒衫,但毕竟混在了那群人之中,简直恶寒……
  “要命。”晏殊深吸一口气,用扇子遮住了脸:“丑而不自知。”
  “唉……”宋北云也愁得直挠头:“怎么会这么丑,这帮人的审美到底怎么回事?”
  还别说,就这异常恶劣的审美却让那些看热闹的人爆发出了真真欢呼,甚至人群中还有不少人开始讨论起这些才子的穿着打扮,语气中多少有些羡慕。
  晏殊打开扇子呼呼的扇风,转过头看着宋北云,欲言又止。
  “别犹豫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宋北云颇为无奈的摇头道:“我不知道大宋的审美怎么突然之间就崩塌成这个样子了,前几年还不是这样的。”
  晏殊默默点头,两人齐齐叹出声来。
  两拨人以此进入主会场,作为主办方的大宋自然是要客套一番的,虽然平头老百姓进不去,但里头会不时出来个小厮通报里头的情况。
  什么才子落座了、什么众人畅谈、什么商定比试类别等等,几乎就是一场现场直播。
  不过听他添油加醋,倒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宋北云朝晏殊一点头,两人就拖着一个手中还攥着一块蒸糕的左柔走向了天上坊。
  宋北云进场,谁敢阻拦?今夜负责护卫的可不是普通士兵,正是司命司的那群太监,虽然没见到小鱼,但其他人又能有几个不认识鼎鼎大名的宋北云呢?
  他们心照不宣的放宋北云从后门进去了,至于他带什么人都没关系,毕竟内场还有真正的高手做安保,他们才不想去得罪这么一个能让王大伴头疼到吐血的人呢。
  走进天上坊左柔就松开了宋北云的手,毕竟让人瞧见了总归是不好的,他们从工作人员入口走进了大厅的主会场,站在二楼的阴影之中看着下头。
  他们刚出现,就有几个司命司的太监如幽灵一般的游荡了过来,但看到宋北云的脸,他们又跟幽灵一样游荡而去。
  “叔爷爷,你这面子不小啊,这些人可都是大内高手,却是连问都不闻。”晏殊轻笑一声,环顾四周之后,指着台下突然说道:“那个便是瑞宝嘉德公主对吧?”
  “嗯。”
  宋北云看了一眼坐在数十张桌子最前一张的金铃儿,而她的身边则是俏俏和巧云,除了这三人,那张桌子上再无别人。这便是公主的规格,其他人可没资格与她同桌。
  “公主千岁手上佩的是同心镯,这等镯据说是有规矩可讲,分成一对。若我没猜错,另外一只应在叔爷爷身上吧?”
  “哈。”这时左柔突然笑了起来,举起右手:“你错咯,在我这呢。”
  晏殊回头一看,发现果然她手腕上正是另外一只同心镯,这就让晏殊有些……他看了看宋北云,又看了看左柔,眼珠子一转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这场比试正式开始。
  此刻下头的客套寒暄也已经差不多结束,双方各自派了人上去抓阄,这抓阄便是抓的第一场比试的出题者和答题者,为了确保公平,所有的题目都是当场由双方发挥,不存在提前透题这档子事。
  所以当决定好了答题顺序之后,便开始抓阄出题了。
  “抓四放二。”晏殊看了一眼手上的倍数表:“前两场不论是什么都要放掉,先输两场,拉高赔率。”
  宋北云点头:“希望是音律和对联。”
第185章 10月14日 晴 良辰美景奈何天
  抓阄的结果出来了,第一轮便是诗词。
  当时那一下,左柔已经哭出了声音……
  “我的钱……”左柔揉着眼睛,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往外冒着,一说话还会往外冒鼻涕泡:“五千贯……”
  “好啦。”宋北云看她又傻又可怜的,伸手过去抹掉了她脸上的泪水:“我的钱我都没着急,你哭什么。”
  “心疼……”
  左柔一脑袋顶在宋北云后背差点把他内伤给拱出来,大有越哭越伤心的架势。
  “行了,算我的,输的算我的。”
  “你说的。”左柔擦着眼泪仰起头:“不许骗我。”
  “知道啦知道啦……”宋北云不愿意跟她再多废话,只是看着晏殊:“最擅长的一门,没了。”
  晏殊闭起眼睛,手中的扇子哗啦一声展开:“无事,打第七轮。”
  宋北云略微一计算:“如果真能打到第七轮,你最少能多四千贯入账。”
  晏殊背着手站在那,目光炯炯的看着下面,丝毫不像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仿佛整个大宋的智慧都压缩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走个田忌赛马,只要错开音律,怎样都是个赢。”宋北云靠在柱子上:“你的音律真的那么差?没一点希望?”
  “若是你不计较,我可给你高歌一曲。”晏殊没有正面回答:“可否?”
  看到他那表情,宋北云默默点头:“我们可以情歌对唱。”
  “哈哈哈……”
  也许是宋北云的话戳中了晏殊的笑点,一贯不苟言笑的晏帅哥居然笑出了声来,不过笑完之后,他慢慢收起扇子:“看战况吧。”
  下面的战况可以说是毫无悬念,这第一场比诗词,以酒令为牌,轮转到以月为题行诗词。
  这个题目不难,可越是不难的题目越是能考验高级感,就像是一锅龙虾海参鲍鱼,这弄出高级感只需要来一锅炖菜就行了。但只是有一碗白饭两根白菜叶子想要弄出高级感可就要花费一番心思了。
  因为题目简单,所以双方的速度都很快,双方给出的诗词不出片刻就交于了评审之台上。
  晏殊看到紧张的地方,手里的小扇子在掌心拍得啪啪响,而宋北云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去找了个司命司的太监弄了些果脯、凉茶坐在那就和左柔像耗子似的吃了起来。
  既是比试,那就要有评审,今日这评审都是些文坛老将,算是没什么创造性但的确在这行里浸淫了一辈子的,而且都是急头白脸奔着德高望重这条路上去的,心心念念就是架着牛车行走各国都被人当宝贝的那种。
  所以公允这方面其实还是可靠的,他们互相商量了一阵又点评了一阵,说出了双方优缺点,最后一致评出金国的词更胜一筹。
  不过一盘定输赢这种事显然是有失公允的,所以后头还有几盘以其他的词令为题的比试。
  可这第一轮的诗词,晏殊听得是直摇头,就差破口大骂了,他转过头对宋北云说:“就这?就这?”
  “不然呢?”宋北云翘起二郎腿:“他们抽中的风花雪月四令里的月,之后还有风花雪呢,别着急一定能更烂。”
  晏殊气极反笑,靠在柱子上:“辞藻华丽却是空泛,说月便是思故乡、说霜便是白了头,怎的就不能是个鬓亸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漂亮小姑娘怎得就不配让他们写了?”
  “大哥,你拿那些人跟你比?”宋北云不耐烦的摆摆手:“他们不就是这个样子嘛,从小就是玩的是个愁啊愁,乡土愁、故国愁、枕边之人还是愁,未见过边关、为尝过青梅,怎么寥寥几笔写出美艳动人?到头来不都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唉?”晏殊一愣,转过头:“为赋新词强说愁……为赋新词强说愁……好!就七字,胜于下头草包三千。全文是什么?快快快,叔爷爷,求你了,告诉我。”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唔……极好极好!”晏殊抚掌赞叹:“谢叔爷爷赐词!”
  “你这明抢啊?”
  “自家人,不计较了。”晏殊转过身去背对着宋北云,嘴里却反复念叨:“却道天凉好个秋……好个秋。几时我也能做出如此好词……”
  宋北云心里笑道:你才二十,再过二十年你可就要开创北宋文坛新格局的人呢,不用自卑。
  说实话,宋北云个人觉得晏殊整体要优于辛弃疾的,不过毕竟年代不同不好比较,但总体来说一个时代的开拓者和继承者之间,开拓者永远是强于继承者的,不然就是开拓新时代了不是吗,但现在的晏殊到底还是年轻,二十未满的年纪嘛。
  宋北云想到自己上一世十九岁时,还整天跟室友开黑、去食堂抢饭、奶茶店里看大腿,再对比一下晏大爷。
  该死……
  而下头的战局其实已经不那么吸引宋北云了,他还能不知道那些臭鱼烂虾的水平?毕竟一起在画舫中玩到马上风的小伙伴,金国的人可能要优秀一点,但绝对是有限的,总体来说在晏殊没下场之前那叫菜鸡互啄,而等会晏殊下场那就叫鱼塘炸鱼……说炸鱼都抬举那帮烂货了,完全就是刮宫。
  就很有趣。
  四令风花雪月完了,大宋送人头的传统被继承得非常好,为了不让友邦惊诧,他们生生送了三局,以3:1的结局送了第一场诗词。
  “就他们那些个词,我都不想去记。”晏殊转过头抓起一把炒豆子放在手中吃了起来:“不屑!废物东西,都是废物,给我提鞋都不配。你看看那文圣公的孙子,目光呆滞的样子,哪里有什么文圣风骨,就是个脓头草包,爷爷我架着马车撞死他都不觉可惜,还有那什么庐州才子的,写出来的是些什么东西,说风是金铃说月是金铃,他娘的他心中就没别的东西了么?这金铃是个什么物件?该死,这些废物的爹妈怎的就想着把他们给生出来的?若我是他爹知道他们都是这般模样,倒不如早年给他全抹墙上。”
  晏殊这祖安喷法,倒真的是有趣的紧,就连旁边的左柔都笑得不行,宋北云更是觉得这大喷子当真的是嘴巴毒的很,历史上说晏殊温文尔雅绝对是美化了,这厮就是个北宋大喷壶啊。
  不过想来也是,才华纵横的人年轻时又有几个不是喷子呢,心中有热血,看到那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废物,忍不住就想骂了几句,就像游戏里的顶级大佬,除了真正经历过风雨的大佬,但凡是玩的好的就没有不喷队友的,为什么?不就是他娘的生气带不动嘛。
  这晏殊现在不就是十八九岁鲜衣怒马的年纪,再大佬那也是年轻的大佬,碰到这种不生气才怪。
  第一轮被碾压,对大宋这边的士气绝对是沉重一击,他们坐在那不再做声,可外头得到消息的百姓的嘘声却是透过了层层墙壁透了进来。
  这还是那个文风鼎盛的大宋?这还是那个以才入士的大宋?被金国的蛮子在文才上干了个3比1?这能忍?
  “那个。”宋北云叫来不远处的太监:“你去通知一下老太监,让他请禁军控场,等会可能会有骚乱。”
  小太监听到宋北云的话,本还想习惯性的顶一句,但他身边一个年级稍长的太监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拽住了这个不懂事的小太监并客客气气的对宋北云说:“我这便去知会一声,宋大人可还有吩咐?”
  “记住金国使者在这里绝对绝对不能有一丁点损伤,一定要护好了他们的周全。”宋北云加重了语气:“我知道你们也赌了钱,可要是玩忽职守,别人头落地时怪我没提醒你们。”
  那太监打了个冷颤,连声道谢便带着那个小太监走了出去,走到外头之后,这大太监劈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那不懂事的后辈脸上,怒骂道:“瞎了狗眼的东西,那人面前你也敢耍横?信不信王大伴生撕了你。”
  “哥,那不就是个小白脸么,咱们司命司皇权加身,还怕那么个小书生?”
  “闭嘴!”大太监呵斥道:“你去与王大伴说这番话去,看看他撕不撕你的嘴。”
  两个太监走了,而他们的声音明显是故意让宋北云听见了,宋北云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只是笑着坐在那,可晏殊就大为好奇:“你这身份如此高贵?”
  “不是我身份高贵。”宋北云晃着手说道:“是我身上有当今皇上要的东西,他还指望着我呢。”
  正说着,第二场便已经开始了,仍然是现场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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