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让将来所有皇子都有夺嫡之心吗?”
魏广微同方从哲一样也在此时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然,不只是魏广微,在场的大臣们,很快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毕竟大家都不是笨蛋。
“陛下圣明!皇室贵胄自当武兼备,但是,眼下最为要紧的,还是皇长子的教育。”
刑部尚书顾秉谦这时候禀报了一句。
他同方从哲等商籍士绅一样,希望皇帝还是确立太子比较好,这样他们也就好直接站在太子这一队,并现在就为将来打算,只要太子符合他们心目中的君主形象,他们可能会换一下君王。
“朕承认皇长子是嫡长子,按纲常伦理,更适合立为储君,但纲常伦理是圣人之意,非天意!自然,圣人所选之君不一定为天命所选,朕即天命,唯有朕最终所选太子,方为天命之选!故而,皇长子是否能为将来君主,现在还言之过早!再有将皇长子与其他皇子分别而论者,就以私立储君之罪而抄家处斩!”
朱由校这么一说,顾秉谦吓得忙匍匐在地:“臣不敢!臣只是,只是一时糊涂,如今幸得陛下提点,方才明白,还请陛下恕罪!”
“起来吧!朕不会不教而诛,朕说的是接下来,谁要是再敢包藏祸心,别怪朕不客气!”
朱由校不怒自威道。
第三百六十五章 皇后和皇子们
七个虚龄四岁的小孩正在大明园内玩耍。
男孩正蹲在地上看蚂蚁出神。
女孩则伸着手要摘园子里的花。
这些都是如今大明朝的皇子皇女。
天启帝朱由校的子女。
“父皇!”
不过,当朱由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这些皇子皇女们都跑了过来,围了他一圈。
朱由校笑着摸了摸皇长子朱慈炜的后脑勺,见皇次子朱慈焯的束冠歪了,便将他揽在怀里,为其正冠。
而这时候,朱慈炜则跑到了一边,继续看蚂蚁。
朱由校见此并不生气,他不可能指望一个三岁多的小孩会突然很老成。
只是朱由校不得不感叹的是,自己的皇儿才这么小,就已经被朝堂上的那帮老狐狸们给盯上了。
“陛下!”
皇后张嫣带着妃嫔们走了来,莺莺燕燕,皆是风姿绰约,貌美不可方物。
但这些妃嫔一起来见皇帝的这种场景还是少有,除了重大节日外,就只有现在这种由朱由校下旨全部召见的时候。
“朕今日召见你们,只为一件事,以后后宫抚育皇子,得多一项制度,这项制度是,皇子三岁以后,不得再由其生母抚育,得安排到其他妃嫔名下抚育,直到到出宫的年纪。”
朱由校这话一出口,他的美貌嫔妃们都收住了笑颜,有的看向了自己的皇儿。
为避免皇子过于被生母溺爱、以至于过于任性,难有坚忍与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特质,另外也防止母子过于依赖,而使外戚之势影响朝政,朱由校深思熟虑许久后,不得不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因为他知道,对大明帝国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而言,国运和君主个人能力之间的关系很大,自然也就对君主的要求很高,而这也就对皇子的要求很高。
所以,朱由校也不得不从一开始就严格要求皇子们。
“皇女们可以不必如此,但皇子们必须如此,皇后负责分派,两皇贵妃协助,一旦皇子有事,则问责抚养他的妃嫔,为避免抚育他的妃嫔比生母还溺爱他,所以皇子若行为不端,也问责抚育他的妃嫔。”
朱由校继续说道。
“遵旨!”
张嫣和王贵妃、段贵妃三人微蹙娥眉回道。
作为母亲,自然都不愿意和自己孩子分开。
但大明后宫也是等级制度森严的地方,她们是不能违背皇帝旨意的。
朱由校也不用给她们解释。
“我不要去纯妃娘娘那里,我有自己的母后,干嘛要去纯妃那里!”
“母妃,我能不去吗?”
“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但皇子们自然是不知道何谓圣命难违,也就一个个在妃嫔们面前哭闹起来。
皇后张嫣这里就抱起了皇长子朱慈炜,一边揩拭着他脸上的泪珠,一边往景阳宫走去,且劝道:“皇儿勿要伤心,也不是说以后就见不到母后了!你们啊,是皇子,和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是不一样的,你们父皇这样做也是为了让你们更早地知道在没有母亲在身边时候的时候,该怎么做事,不然,将来就办法变得更优秀了,不变得更优秀就没法保护母后了,知道吗?”
朱慈炜点了点头,瘪了瘪嘴,道:“可我还是伤心!”
“伤心好啊!我们皇儿总算知道什么是伤心了,知道伤心的滋味,就能够知道不去伤别人的心!不然,你永远也不知道,为什么母后会因为你把砚台砸向范答应而训你了,因为范答应被你砸哭了,很伤心,就像你现在这样,明白吗,伤心的滋味不好受吧?”
张嫣笑着说道,然后伸出白皙的皓腕摸了摸朱慈炜的小脑袋。
朱慈炜依旧点首:“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拿砚台砸人就是,这样她们会伤心的。”
张嫣莞尔一笑。
“都哭了?”
朱由校这里因皇子们迁居于其他嫔妃那里的事问着刘若愚。
刘若愚回道:“就皇长子和皇五子没哭,但也落了泪,其他诸位皇子都哭的很大声。”
“这也算是让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皇权,知道皇权是可以让他们哭的。”
朱由校听刘若愚说后,心里如此想道。
等到了晚上,朱由校翻了皇后的牌子,他有意再通过皇后了解一下皇子们不再由自己生母抚养后发生的事。
但待朱由校处理政务,从勤政殿所设政事堂第二办公点回到自己寝居之所后,就见皇后已经睡了,而且还背对着外面。
朱由校只好也轻声轻脚地上了床,平躺着,看着御床上部的刻金雕花,思绪却一直还回响着刘若愚刚才回的话。
“皇后娘娘对皇长子说,皇子和百姓家的孩子不一样还对皇长子说,伤心是好事,知道了伤心的滋味,就能够知道不去伤别人的心”。
一想到这些,朱由校不由得转头瞥了张嫣的背影一眼,细细的腰身,因为生育而大了不少的胸部轮廓,就这样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过,朱由校发现张嫣这时候正微微抽搐着双肩。
朱由校伸手摸了过去:“原来没睡?”
“以后,坤宁宫就臣妾和奷儿了,炜儿以后就在良妃那里了!他还说他很伤心,他都流泪了!”
张嫣哽咽着说道,还抽了抽鼻子。
“让皇儿知道伤心是好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再说,谁又能陪谁一辈子,你不是还嫌他在坤宁宫和你一起睡时,老蹬你,让你睡不好觉吗,如今他去了良妃那里,就没人大半夜蹬你了。”
朱由校略带愧意地说道。
“可臣妾就是想他!舍不得他!”
张嫣回道。
朱由校从后面抱住了她。
“关于诸皇子出阁读书,臣等选的是王家植、娄坚、郑以伟这几位大儒教习诸皇子道,沈有容、童仲揆、秦良玉、熊廷弼等教习皇子武学与兵法,还请陛下御览。”
方从哲这里将关于皇子教育的推荐老师名单递给了朱由校。
朱由校看后点头道:“爱卿们都用心了,这些人都算得上可为皇子师傅的人选,皆拟旨任命为皇子师傅,授少詹事官。”
接着,朱由校又问道:“宫学、宗学和卫学现在办的如何,宗室子弟和勋贵子弟学业进行的怎么样?”
方从哲回道:“收效甚微,俱报,缺勤者甚多。”
朱由校听后竖起了剑眉:“看来得管严一点,去传信王来见朕!”
第三百六十六章 杖打宗室子弟心狠的信王
信王朱由检这时候来到了政事堂,向朱由校见了礼:“皇兄!”
朱由校则看向了他,说道:“你现在是宗人府宗人令,有义务监督宗室子弟学业,宗室子弟不读书逃课的,你立即带宗人府的人,去把他们抓到宫学来,按照学规廷杖他们,关禁闭,如果有不肯来的,就先给朕打板子,打断腿,乃至打死都行!但如果要是让朕知道你督宗室子弟入学不力,可别怪皇兄打你板子!”
接着,朱由校又对方从哲吩咐道:“传谕给英国公,他作为卫学学正,也有义务监督勋贵子弟的学业,把逃课的,也都抓回来,不然,朕就问他英国公的罪!”
因此。
朱由检便带着朱由菘、朱聿键等一干宗人府职事人员来了宗学学堂,且从一老翰林手里接过了考勤名册。
朱由检只见上面有缺勤记录的宗室子弟有:“镇国将军朱常瀛、镇国将军朱以派、辅国将军朱华尘……”
因朱由校考虑到宗室子弟的爵位需要跟其功绩挂钩,如此方能激励宗室子弟奋发向上,所以,他没像以前的大明皇帝一样,一开始就给这些宗室子弟很高的爵位。
只朱由检因为与他血缘最近,又从小受他教育长大,且也替在宫内相应教材编撰方面出了不少力,且还需要替他管理宗藩事务,所以才被直接封为亲王。
朱由检这里看了名册后,便也一脸严肃地看向朱由菘和朱聿键道:“倒是没想到,缺勤的这么多。”
“大多数宗室子弟贪玩好耍惯了,真要让他们读书,的确难!”
朱由菘笑着说道。
“陛下让严加管束也好,不然,丢的就是整个宗室的脸面。”
朱聿键则也很认真地说了一句。
朱由检则合上名册,道:“皇兄说过,宗室是我皇室朱家基业永葆的基石,宗室子弟必须人品贵重,否则便是德不配位!”
说着,朱由检就吩咐道:“走,去抓这些人,吩咐宗人府的人,抬上春凳和木棍!”
不多时,朱由检就打听得知朱常瀛和朱以派这些人在一处赌馆赌钱,就直接带了人来到了这家赌馆。
“押大!开,赶紧开!”
朱常瀛等宗室子弟此时正在这家赌馆里呼喊着。
而这时候,朱由检已让人朝他走了过来:“镇国将军朱常瀛,请您出来一下。”
“滚开!老子没空出去!”
朱常瀛直接摆手回了一句。
朱由检见此递了个眼色,来人便强行把朱常瀛拖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老子是宗室亲贵,是皇上亲叔叔,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敢拿老子?!放开老子,就算你们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也不能随随便便拿老子,信不信,老子到皇上跟前去告你们!”
朱常瀛大声嚷嚷道。
也因他大声嚷嚷,整个赌馆安静了下来,其他跟着朱常瀛来的宗室子弟也都转身看了过来。
这些宗室子弟也因此才发现了信王朱由检。
因谁都知道朱由检是皇帝同胞弟,又因从小受皇帝教育长大,故而得封信王,自然身份算是宗室里除皇帝陛下外最尊贵的,所以,这些宗室子弟见了他,倒也不得不笑了起来。
“信王殿下,您来啦!”
而朱由检则只板着一张脸,吩咐道:“报上姓名,然后全部上学去!按学规领罚!”
“不去!今日不去!老子还没捞回本来呢。”
朱常瀛说着就对抓住他的宗人府的人喊道:“松开!”
朱由检见此,冷下脸,喝道:“把春凳抬来,摁在春凳上,使劲地打!打到他愿意回学里上课为止。”
于是,朱常瀛便被摁在了春凳上。
朱常瀛见此大声喊了起来:“朱由检,你这是干什么,老子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叔叔,你怎么能打我!”
“啊!”
但很快,朱常瀛就被杖责了起来。
“哎哟!”
朱常瀛当即惨叫了一声。
像朱常瀛这样的宗室子弟因身份尊贵素来也很少被人欺侮,更何况是挨打。
而如今,这一棍子下去,朱常瀛自然是受不了,肥肥的屁股被打得顿时就麻了一般,疼得他龇牙咧嘴。
啪!
啪!
啪!
棍子依旧不停地在朱常瀛身上招呼着。
而朱常瀛自然也依旧惨叫个不停。
朱由检则问道:“镇国将军朱常瀛,你今日可要去上学?”
“老子不去!不去!难不成,你还要打死你亲叔叔不成!”
朱常瀛大声回道。
“那就继续打!往死里打!”
朱由检吩咐道。
“哎哟!”
“哎哟!”
“哎哟!”
朱常瀛惨叫着,他没想到朱由检是真的下令说把他往死里打,他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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