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蔡邕让曹性进入洛阳,或许暗算曹性,并非蔡邕的本意,而又是袁家两兄弟搞得好事,但是话又说回来,袁绍为何会想到利用史阿去刺杀董卓,如此一来就可以把曹性也牵连在内。
    只因为他上次进宫在皇后的居所放了一把大火,也是袁绍这个家伙安排的。
    便是如今袁绍的脸色并不好看,是否说他袁绍也没有看见史阿的身影呢?
    正在曹性揪心无比的时候,旁边的任荨神经却是猛然一惊,曹性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只枯老的手掌,竟然就已经拍在了曹性的肩头,被人这么莫名其妙的拍一下,曹性也是感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刚才他明明已经看到这座大殿中空无一人,那究竟是谁在拍他的后背?
    而旁边的任荨更为敏感,此刻她已经抽出了长剑,准备回身迎击,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动作,一柄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眉心。
    曹性回头一看,发现史阿此刻正笑着看着他,曹性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后心中大喜,这一次史阿似乎没有这么傻,虽说溜进了皇宫,但是看形势没对,最终没有出手。
    不过当看见史阿旁边的那一人之时,曹性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事情的确如他想象的那样,今日清晨,甚至大家都还没来得及起床,从洛阳那边就传来了曹性被捕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之时,车武等人大感吃惊。
    车武二话不说,便准备点兵营救,然而却被史阿拦住了,史阿告诉车武,如今车武手上不过才八千兵马,就算带着八千兵马兵临洛阳城下也是无济于事,搞不好还会背上造反的罪名。
    所以史阿决定孤身前往洛阳,看能不能将曹性救出来。
    结果史阿一跑到洛阳皇宫的中心处,就感觉自己中计了,这里防御森严,到处都是董卓的骄兵悍将在那里巡逻,若是史阿敢稍微冒一点头,绝对马上会被发现,更别说行刺董卓了。
    他能看见的只是一个官员跪在董卓的面前,磕头如捣蒜,虽说那个官员的身形,看起来有几分像曹性,但史阿敢肯定,那绝对不是曹性本人。
    就在史阿不知道该如何出去的时候,史阿的师傅王越竟然出现在了此处,王越凭借他那矫健的身手,最终是救出了史阿,所以形成了眼前的一幕。
    听完这些惊心动魄的描述,曹性都是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对王越抱了一拳,还好今天有王越出现,不然史阿就真的没了。
    而王越也是笑着摆了摆手,自从曹性将死而带走之后,他也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每天也就喝喝茶,到处走一走,结果今日在茶馆中就道听途说了这么一条消息。
    大风在街上,他又撞见了匆匆忙忙的曹性与神色,些难看的李儒,他便估计宫中真的是出事了。
    因此趁着宫中乱成一片,再加上对地形的熟悉,王越最终是走到了这里,遇到了事啊,并且将其救了下来。
    王越大喝一声,身上散发出来了令人窒息的气息,随后只见刀光一闪,一直连接着曹性的那条锁链,被王越硬生切断。
    而此刻史阿也将眼神看向了任荨:“呵呵,又是你这只狐狸啊,上次我主公仁慈放你一马,然而未曾料到今日里又跑出来搞事情,若非我史阿的运气好,恐怕真正的要被你们算计了!”
    史阿将眼神看向了曹性:“主公,杀了吧!”
    曹性正考虑要不要干掉眼前的任荨,不得不承认因为有任荨的存在,所以多少还是给曹性造成了很多麻烦。
    不过也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声尖叫声,曹性忍不住向外望去,只见大地上流淌着无数鲜血,几个人的脑袋,直接被砍了下来,这还不完事,董卓在砍下了这几人的脑袋之后,直接将他们的脑袋如足球一般,踢的远远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谁的责任
    从门外一声又一声的惨喝声,声音直接传进了大厅之中,曹性等人闻言一愣,纷纷探出头去一看究竟。
    皇宫实在是太大,虽说曹性他们在这里极目远眺,能把中心广场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但实际上,中心广场距这里的距离远,毕竟大厅建立在高处,所以曹性可以发现董卓等人,而董卓等人却不容易发现曹性他们,窝藏在这个大厅之中。
    一颗又一颗圆滚滚的人头,直接被董卓毫不留情的砍了下来,当董卓经过某一个人的身边之时,那个人愤然起身抽出袖中匕首,一刀刺向了董卓的腹部,那人的速度极快,只听当的一声,它似乎是得手了,不过很快他面对的就是董卓那狰狞的笑容。
    董卓一刀刺到了那个人的脖颈之上,那个人眼睛睁的滚大,似乎不愿就此放弃,还想要再挣扎几下,然而董卓却是伸出了他那两只肥手,竟然活生生的将那个人的脖子扳断,随后又拿起身边人的刀,直接将那人的头颅砍成了两半,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周围的百官都是忍不住尖叫出声,甚至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官员,此刻都已经昏厥了过去。
    这董卓胆子也太大了点,这里可是皇宫,若是说他被人行刺被迫反击也就算了,但他杀人的手法如此残忍,把别人的脑袋打碎,脑浆都溅了一地,完全就是蔑视皇宫啊。
    此刻周围已经汇集了无数汉朝的官员,但是大家目睹董卓的行为,一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
    而此刻李儒正站在董卓的身边,他看了这一幕,也感觉有些反胃,撇过头去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很快,他脸上的神色再度恢复如常,他扭头望向百官大声呵斥道。
    “行刺太师当如此结局,你们其中还有谁不服的?还有谁暗怀鬼胎的全部站出来!”
    董卓的杀人手法的确让百官心惊肉跳,李儒这么一说很多人更是被吓破了胆,纷纷窝在后面低着头颅,甚至连看都不敢看董卓一眼。
    而董卓看到这一幕则是哈哈大笑,甚为得意的拍了拍手掌,仿佛他对于他的杰作非常满意。
    站在底下的百官,他们究竟是如何想的,这一点曹性等人不得而知,但是当他们看清楚,最后那个刺杀董卓的人之时,曹性彻底的惊住了,而此刻旁边的任荨,也用她那带着颤抖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对曹性说道。
    “曹性!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曹性的神情有些恍惚,他看的清清楚楚,最后那个被残忍杀害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伍孚。
    想当初曹性进入洛阳,第1个引领曹性的人也是他,虽说曹性感觉这个伍孚说话做事有些不近人情,但不可否认的是,还是给予了曹性不少的帮助,然而今日却当着曹性的面,落得如此下场,曹性一时间都有些不能接受。
    旁边的任荨看着曹性半晌不说话,豁然起刀,似乎是准备杀曹性,然而史阿却是上前一步。直接打掉了她手中的刀。
    “主公,这个女人我看也不是什么好鸟,我看我们不如将其在此格杀,大不了待会儿我把血迹清干净,把尸体拖出去!”
    闻听此言,曹性缓缓的转头,他并没有一来就回答史阿的话,反而是看着任荨,任荨此刻依旧是带着她的狐狸面具。但曹性分明看见了,在她眼中有泪水,双眸深处还隐藏着深深的仇恨。似乎她在埋怨,若非曹性,此刻董卓已经死了,然而今日刺杀董卓的人却不是史阿,所以伍孚只好亲自上阵,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看着任荨曹性露出了一个笑容,但那并非是开心的笑容,反而是森然的笑容。
    “来到这洛阳城,我曹性似乎与你们格格不入,我并非一个怕事之人,但我更不会任凭你们就此污蔑!”
    曹性拍了拍史阿的肩膀,示意史阿将刀就此放下,随后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任荨,一字一顿的说道:“董卓如此暴烈,能怪我曹性吗,你当真天真的以为杀一个董卓,就会天下太平吗,笑话,简直天大的笑话!董卓之所以会变成如此样子,那全部是因为,大汉王朝的根基已经腐朽不堪,自黄巾之乱开始,大汉王朝已经逐渐走向衰落,董卓乱权,那也是注定之事!”
    当曹性说出这番话之时,在场的三个人全部被惊呆了,曹性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如今汉朝还没有完全灭亡,就敢如此说汉朝的不好,要知道曹性他今日所说之话,要是传出去,那绝对是掉脑袋的罪名,然而,曹性却没有在意这些,他依旧目光灼灼的看着众人,最后缓缓的说出了他的见解。
    董卓虽说年轻之时在京中为官,但是他最后的官职不过也就是一个陇西太守而已。
    太守这种官职在大汉王朝有几百个,甚至上千个,试问为何就董卓的胆子如此之大,只因为现如今已经无人再能约束董卓。
    那些居庙堂之高的人,他们的官职随随便便都要比董卓大得多,然而为何他们却不敢说话,究其原因,是因为丧失了最基本的本分。每天都是满口的仁义道德,结果到头来什么都做不了,最基本的胆气也全部丧失了。
    “大汉王朝四百年以来,都是以仁义礼法为重点,为官者必须通晓儒学,将要进入仕途,必须举孝廉,以一个人的人仁孝作为选拔官员的唯一标准,这一点在某方面来说的确显得很不错,但是话又说回来,天下孝顺之人不计其数,然而又有几个寒门弟子,可以成功的步入仕途呢,所以说选曲官员的资格,还不是遗落在那些世家贵族的手中,他们已经将这条路彻底的垄断!”
    “董卓乱政朝廷正处于危难之际,那些所谓刚直不恶的老臣,天天将大义挂在嘴边的老陈,他们应该想办法,除暴安良才是,为什么偏偏要找到我曹性这个市井小民的头上,若我曹性没有来洛阳,你们又该把责任推给谁呢!”
    “朝廷在此之前也不是没有股肱之臣,在危难之际,黄巾军起义之时,大将军皇甫嵩,朱俊卢植等人全部都是大汉王朝的中流砥柱,然而你们在需要他们之时,可以将他们提拔,不需要他们支持,他们就什么都不是,这不是制度的问题又是什么呢,因此我还是那句话,大汉王朝的根基已腐朽不堪,这绝非我曹性一人责任!”
    曹性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心中也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这些话他憋在心中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今日说出来真的是痛快啊。
    记得近代的某位文学家曾经说过,一个社会若是只讲道德,不讲法律,那是一个虚伪的社会,西方的有些学者也提出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头猛兽。
    正是因此,所以才需要法制这个东西,来约束每个人心中的猛兽,然而今日的董卓就好比困兽出笼一般,再也没有了敌人,所以他可以肆无顾忌的露出自己的獠牙。
    汉献帝虽然只顾自己享乐,把大汉王朝搞得一片乌烟瘴气,但是话又说回来,别人看人的方面还是挺准的,若当初这些所谓的朝廷忠臣,全部按照圣旨上面的话去做,立陈留王刘协为帝,并安排辅政大臣,估计现在的大汉王朝还是会延续下去的,造成今日局面的,也全部是那些嚷嚷着,要为了天下苍生的人所致。
    当曹性将其心中的这番话说完之时,最先说话的是王越,王越生平多阅历,虽说没有混迹官场,但是见过的人和事面还是不少,曹性在说这番话之时,他就一直在皱眉沉思半晌之后,眼中闪过一丝豁然开朗之色。
    “曹性,你是何时领悟这些大道理的,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的确有些道理啊,若是那些人早日按照先皇圣旨上面的要求去做,估计也不会出现这么多幺蛾子啊!”
    王越看着曹性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虽说曹性的这番话中蕴含不少的大逆不道之意,但是王越本来就身在江湖,如今对于官场之事已经看得很淡了,所以说,他说出这番话之时,并没有什么顾忌。
    而曹性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王越的话,随后将眼神再度看向了任荨:“伍孚的事我也非常伤心,毕竟我才进洛阳之时,他也曾是我的领路人,然而还请你好好想想,造成今日这种局面的究竟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任何事情都要推到我曹性的头上,照你刚才的意思,似乎就是在告诉我,我曹性就不应该来,就应该让史阿去刺杀董卓,若是如此,你们为何不亲自动手呢?现在动手失败了,又将责任归咎到我曹性的头上,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曹性的一席话听在任荨的耳中,虽说看不清楚任荨的表情,但是分明可以看见他眼神中,开始变得有些迷茫,一开始因为伍孚之死所引发的气,全部都消了。
    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曹性的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他无从反驳。
    而此刻史阿也有些不耐烦的对曹性说道:“主公,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你麻烦,一心想要刺你于死地,就再次将其干掉吧!”
    这已经不是史阿第一次说这种话了,既然史阿都如此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