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见唐松龄的脸色并不算好,唐蒙当即便阻止其他也想开口询问的人,而后又将唐松龄扶着坐了下来。
“大哥,可是那陈桥为难你了?”唐蒙紧皱起一双剑眉,眼中好像似能够喷出火星子,说着就好像要起身去和陈桥理论。
眼见唐蒙又翻了老毛病,唐松龄一把拉住唐蒙的胳膊说道:“陈将军没有对我如何。”
说完,唐松龄又看眼聚在前厅中的一家老小,把所有人都打发走,直到正厅中只剩下他和唐蒙之后,唐松龄才终于开口。
“陈将军已经直到长孙司徒拉拢我们的事情了。”
刚刚在将军府的时候,唐松龄虽然被陈桥吓了个不清,可却依旧从陈桥的只言片语之中窥探到了一些事情事情。
“什么?”唐蒙惊诧地看向唐松龄,“长孙司徒每次都是夜里才会派人过来,陈桥又是怎么知道的?”
唐松龄苦笑着摇摇头,“你难道忘了,黑龙军中的那个机锋营也有监察百官的权力,恐怕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早已经落进黑龙军的眼里,传入陈桥的耳中了。”
唐蒙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那陈桥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唐松龄看向唐蒙,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才总算将从将军府带回来的寒气驱逐,随着唐松龄的沉默,屋中一时间只剩下了炭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让一直看着他地唐蒙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他想要让我们站到陛下这边。”唐松龄终于说出了陈桥的那句话话。
唐松龄的话音才刚一落下,厅中便又陷入了一阵寂静之中。
“大哥觉得如何?”
过了许久,唐蒙才终于嗓音干哑地问了唐松龄一句。
唐松龄捏了捏眉心,说道:“陈桥说,只要我做了正确的选择,除了父亲和五弟之外,唐家所有人的人都不会受到他们的牵连。”
不得不说,陈桥抛出来的这个条件还是十分诱人的。
“大哥……”
唐蒙握着唐松龄的胳膊不由自主的收紧了,他膝下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而且再过几年他的儿子们就能参与科考了,他并不想因为自己那愚蠢的父亲和弟弟,葬送了自己儿子的前途。
唐松龄抬头看向了唐蒙,沉吟半晌之后终于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原本就是陛下的臣子,自然是时时刻刻都要效忠于陛下的。”
至此,唐蒙也明白了唐松龄最终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
“大哥,那长孙司徒那边……”唐蒙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
唐松龄却也只能说道:“既然陈将军已经打定主意要替陛下料理了长孙司徒,那接下来应该就不会再让长孙司徒继续控制朝臣,你也不必担心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他们到底还是两方博弈之下的棋子,长孙无忌就算再顾忌陈桥,也还有余力对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动手。
而陈桥呢?在掌控了他们这种小人物之后,自然也就不会分出更多的心里来照应他们。
兄弟俩都是聪明人,对于这些事情自然都是再明白不过的。
“大哥,那我们……”唐蒙满是期待地看着唐松龄,希望唐松龄能够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唐松龄一手紧握成拳,眼睛直直看向屋中烧得正旺得火炉。
“听陈桥的,站在陛下那头。”唐松龄终于一咬牙,拍板决定了下来。
“既然如果不按照陈将军所说的去做,那我们很有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条,那就算我们投靠了长孙司徒也依旧没有活路可言。”
外面的乌云越发厚重,屋内的光线也瞬间变暗了很多。
“跟着长孙司徒必死无疑,跟着陛下却很有可能活下来,你会选择哪个?”
唐松龄看向自己的弟弟,沉声问道。
唐蒙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唐松龄的这个选择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即便也说道:“当然是跟着陛下,反正我们本也就是陛下的臣子,总不好做那犯上作乱之事!”
唐松龄看着这个从小虽然性子火爆,却从来都能够着眼于大局的弟弟,终于还是发出了一道长长喟叹声。
“希望我们的选择没有错。”唐松龄呢喃道。
唐蒙一手扶在唐松龄肩膀上,语气铿锵地说道:“我们绝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而此时的将军府中,陈桥和齐子枫正并肩站在正厅的屋檐下,看着那似乎正在逐渐朝着大地逼近地乌云。
陈桥和齐子枫的面前,则站着一个隶属于机锋营的将士,显然,他已经将方才从唐府探听到的消息全部都告诉了陈桥。
“将军,唐家这两兄弟还算有些脑子。”齐子枫说道。
陈桥满意地笑了一声点点头,“唐松龄所说的却是没错,如果他们的现在胆敢继续与长孙无忌一道,那唐家的祸事就不止是在唐俭和唐善识身上了。”
“那若是他们把将军希望他们做的事情全都做了,将军当真会放过唐俭与唐善识?”齐子枫又问到。
“唐俭已经老了,就算放了他,他也再掀不起来多大的风浪,至于唐善识……”陈桥冷笑一声,“不过就是快扶不上墙的烂泥,就算让他娶了公主,他也依旧是个废物,这样的人于我们没什么用处,可要是能让唐家人对陛下死心塌地,倒是也可以将这父子俩一道放了。”
“那豫章公主那头……”
“不必管我!”
突然一道女声响起,陈桥和齐子枫齐齐回头去看,看见豫章就站在不远处拐角的地方。
“姐夫不必顾忌我!”
许是因为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不如破罐子破摔的心里,豫章心一横便朝着陈桥直直走了过来。
“妇道人家不懂朝政,只要能帮得到皇兄,那我过得怎么样就都不很重要了。”豫章看着陈桥说道。
说起来,在众多兄弟姊妹当中,或许并非一母同胞的豫章和李治才是真正最亲近的两个人。
因着年龄相近,在上头的哥哥们已经开始为了争夺储位而自相残杀,向来疼爱他们的李丽质又早早嫁给了陈桥,豫章和李治自小便总是待在一起,甚至在长孙皇后薨逝后,也是因为有豫章在,才没有让李治就此一蹶不振。
看着笃定而坚决的豫章,陈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笑着上前,拍了拍这个虽然年纪不是最长,却一向最是成熟高傲的女子的肩膀。
“公主多虑了,既然知道唐善识并非公主两人,我又怎会视若无睹?”
从刚才偷听到陈桥和齐子枫对话的那一瞬间,豫章确实也感到了一阵伤心难过,只是她既身为皇家公主,便早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自是由不得自己来做主。
第1255章 原来是陈将军
可是,原本已经心生绝望的豫章,在听到陈桥的这句话之后,除去心头的那一抹酸涩之外,更多的只剩下了浓浓的惊讶。
“可……”豫章一时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只是呆愣愣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陈桥。
虽然没想到他们的对话居然会被豫章听到,不过在看到豫章这副表情的时候,齐子枫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豫章公主该不会认为将军会如此不近人情吧?”齐子枫往前走了几步,对着豫章眨了眨眼,一派调皮模样。
看着齐子枫这副样子,豫章总算回过神来,难道自己方才所以为的那些事情,竟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豫章迫切地看向陈桥,想让他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陈桥笑了一声,在豫章的目光下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放心,我不会做小人之事的,这次给陛下笼络大臣是一方面,解决你的事情也十重要。”陈桥看着豫章的眼睛沉声说道。
得到陈桥的答案之后,豫章整个人谁都放松了下来,一时间她发现自己竟然连站都站不住,摇摇欲坠着就要摔倒在地上。
“豫章公主,你还好吧?”
眼前一黑,豫章并未像预想般接触到冰冷的坚硬,耳畔一道担心的声音响起,豫章努力睁开双眼看去,就看到齐子枫已经将自己扶住了。
终究还是自己奢望了,豫章定了定神,等到能够独自站住的时候,就挣开了齐子枫的手,她虽然比齐子枫年长几岁,可该守的礼却不能不守。
“那豫章就先行告退了。”
徐徐行礼之后,豫章转身离开了此处。
“将军……”出神的盯着豫章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之后,齐子枫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猛地扭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陈桥。
“怎么了?”陈桥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齐子枫。
齐子枫缩了缩脖子,觉得这个样子的陈桥有些可怕,不过对于陈桥的恐惧,却终究没能胜过自己的好奇心,他又往陈桥跟前凑了凑,声音很小地问了一句,“将军,那豫章公主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陈桥依旧是这样一副表情,看到齐子枫心里头直发毛。
不过,齐子枫心里虽然害怕陈桥的这个样子,可他对于陈桥的恐惧,却终究没能赢过自己的好奇心。
“将军明知道我想问些什么。”齐子枫小声嘟囔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陈桥收起脸上的笑容,面色凝重地看向齐子枫,“且不说她如今早已经为人妻,即便她如今仍旧是个闺阁女子,单凭她是长乐的妹妹,我和她之间就什么也不会发生。”
陈桥的这番话说得已经是再明白不过,齐子枫看到陈桥脸色不善,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小心翼翼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将军,那咱们接下来……”
抛开那些儿女情长,齐子枫转而又问起了眼下的事情。
陈桥弯了弯嘴角,说道:“接下来,咱们就只管守株待兔便是。”
齐子枫疑惑看向陈桥,“守株待兔?”
陈桥扭头看了眼齐子枫,轻笑一声说道:“对,守株待兔,看长孙无忌这只肥兔子什么时候会撞上来。”
齐子枫恍然大悟,说道:“将军是想等着长孙司徒先动手?”
陈桥微笑着点点头,说道:“长孙无忌已经手握重权数十载,要想让他放手可没有那么容易啊。”
“要是不必顾着他的性命也就罢了,如今最为难的事情便是既要让陛下将权柄收拢回来,又要顾着长孙司徒的性命,如此一来,就很是麻烦了。”齐子枫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什么难事,”陈桥淡淡说道:“而且刚巧最近没什么要紧事情,刚好陪他们玩儿上一遭。”
眼见陈桥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齐子枫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件事……将军还是没有该注意吗?”齐子枫又试探着问了一遍。
陈桥扭头看向齐子枫,却没有立刻回答齐子枫的问题,只是目光平和地看着齐子枫,可尽管他的目光如此平和,但齐子枫还是没来由一阵汗毛倒竖。
“我、我不问了,将军你别生气!”齐子枫连忙摆手说道,满脸尽是对于自己竟然问出这个问题的后悔。
陈桥扯扯嘴角,也没再多说什么。
正月初五,正是开朝的日子。
憋闷了整整五天的长孙无忌,今日早朝的时候,早早就到了两仪殿的侧殿等候,不过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以往那些比他来得还要早,还会想方设法巴结他的朝臣,却大多还没有到。
看着只有两名小太监守在门口的空荡荡的侧殿,长孙无忌皱起了眉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正在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
又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长孙无忌终于再忍不下去,他倒是要瞧瞧那些风往哪吹往哪倒的酒囊饭袋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万万没想到,陈将军居然会来早朝。”
还未走出侧殿,长孙无忌就听见了一道连声音中都渗透出谄媚的男声。
果然如此……
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能让那些朝臣前赴后继的上去巴结,恐怕除了当今天子之外,也就剩下那个人了。
长孙无忌将心口的不忿咽下去,换出了一张再是温和不过的脸,在立在两侧的小太监将厚重的门帘聊起来的时候,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原来是陈将军。”
不远处,那个众多朝臣包围着的男人正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各色嘴脸,黑色的盔甲和银色的披风都无一不让卓尔不群、超然脱俗。
长孙无忌的目光牢牢钉在男人的脸上,却陡然发觉,虽然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载,可陈桥却似乎并没有变老太多,反而多了几分常人身上不会出现的磅礴和熏灼。
果然是上惯了战场的人……长孙无忌心中感慨万千。
尤自想起当年他与陈桥从争锋相对再到握手言和的过程,如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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