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之后不久,沈渊分别用大小原料做得分成了三个批次的青玉制品,随即便已以“福玉”之名,在扬州城内越炒越热。
而且沈渊这家伙,居然把所有的青玉饰件全都收起来,就一点一点的凭着关系往外卖!
也就是说,这东西在市面上有钱你都买不着,你得托人找关系才行。
可是越这么着,大家的心里就越痒痒,这些青玉饰件的价值在众人的心中,也越发是水涨船高。
到后来,终于把那块大青玉制成的饰品全都卖完之后,蓝姑娘一算它带来的总收益,真是觉得难以置信!
之后求购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可是他们那块大青玉已经彻底没有了。沈渊一发狠,让秦玉龙把之前所有制作玉件剩下的残渣,全都找了出来。
他让秦玉龙用废料雕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青玉珠子,然后把它穿成了一副玉珠帘。
这副被沈渊命名为“福海倒卷”的珠帘,最终以惊人的价格被一位富商买走,以至于到最后他们又狠狠地赚了一笔!
所以这时的蓝姑娘,笑盈盈地看着沈渊在那里一边画图,一边在玉料上比划,给那个秦玉龙讲解着。
什么俏色巧做,什么套料挖芯。什么天生出美韵、人工巧雕琢。沈渊这家伙居然把一个干了一辈子玉雕的大工匠,说得一愣一愣的!
“怪不得他不喜欢做生意!”看到这里时,蓝姑娘的心中暗自感慨地想道:“这样的事儿,对他来说根本就没难度嘛!”
……
沈渊忙完了翡翠的事,一回到家,却看到一位稀客正在家里等他。
伯爵府二公子李域,这家伙终于还是露面了。
几个月以来,这位二公子就知道流水一般往沈渊家里送东西。估计他是让沈渊这家伙给弄出心理阴影来了,本人自始至终就沈渊高中案首的时候来过一回。
不过他也知道,沈渊和朱羽棋现在合作得很愉快,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所以李域的心里对沈渊也早就没了芥蒂。
沈渊估计这家伙是被自己大力碾压之后,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心理上有一种赤裸感,所以才不好意思来的。
而这次二公子来了之后,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等沈渊仔细一问,才知道他这次是向着沈渊求援来的。
这一回李域又拿出了他的绝技,泪眼婆娑地请求沈渊再帮他出个主意……居然是他和朱羽棋的婚事出了问题。
“婚事有变?”听李域说道到这里,沈渊立刻想起自己还要用朱羽棋做翡翠首饰的广告呢!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拍着二公子的肩膀说道:
“还有这事儿呢?没关系!”
“你只管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清楚,我一定替你想办法。”
“哎哟,那可太好了!”二公子李域连忙拜谢,然后才向沈渊说起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李域家中的父母,从来就喜欢他大哥,心里也早就将李勘当成了下一任伯爵的继承人。
这次李勘名声受损,而李域又有王府的支持,于是他们不得已也只好认同了让李域继承爵位的事。
可是这两口子心中未免还记着,崇王把他们大儿子绑起来,严刑拷打的那件事……于是轮到李域和朱羽棋谈婚事时,这两口子就显得有些不合作。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就拿着朱羽棋的生辰八字说事儿,后来又在挑选良辰吉日时,跟王府产生了分歧。
襄城伯和柳金蝉这两口子,一心想把婚事往后拖,李域也知道他们俩打得是什么主意。
他们就是希望过一段时间之后,等李勘身上发生的丑闻渐渐淡下来一些,他们还想把伯爵之位传给李勘!
于是他们坚持说,今年年底有个日子不错,他们用的就是一个拖字诀!
听到这里时,沈渊皱着眉想了想,然后毫不犹豫地一抬手,“啪”的一声在李域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这一下子,把李域打得一愣神!
说实话,李域跟沈渊两个人在气势上早已经决出了胜负,他现在对沈渊也是服服帖帖。所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沈少爷居然会一脑瓢扇在自己的头上!
“我让你说实话,你说实话了吗?”沈渊皱着眉向李域问道。
李域倒是没敢发火,当他正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向沈渊的时候,就见这位沈大少爷脸上似笑非笑,压低了声音向他问道:
“……几个月了?”
“哎呀,我的活神仙!你就救救我吧!”
这一回李域非常熟练地顺着椅子往下一出溜,“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之后他愁眉苦脸地小声说道:“快三个月了,马上就要显怀了……这可怎么办啊!”
“恩公!”李域愁得脸上直抽抽,向着沈渊说道:“这事儿现在就我们俩知道,你是咋知道的啊?”
“这事儿要露出去可就糟了,这可是三条人命啊,您得给我想个办法!我李域下辈子当牛做马结草衔环……”
“你给我拉倒吧!”沈渊没好气儿地看了一眼,又好笑地说道:“你们这俩记吃不记打的家伙,我也真是服了!”
“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朱羽棋突然怀孕,你们俩就算再等上个一年半载的,又能怎么样?还至于把你给急得火上房似的?”
“所以你一说成婚的日子,再加上你这一脑门子心虚的死出儿,我还能猜不出来?”
“那您说怎么办?赶紧给我想个辙吧!”这次李域索性没起身,就势一把死死地抓住了沈渊的袍子角儿……还好没抱大腿。
沈渊忍住了踹他一脚的冲动,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有病!”
第238章 凭我灵心有何难、人在深渊、一计升天
“啊?”李域闻言顿时就是一愣:“您说啥?”
“我说你马上就要生一场重病!”沈渊又说了一遍。
李域一时愣在了原地,他做梦一般在沈渊的搀扶下站起来,两眼直勾勾地坐在椅子上,想了半晌后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该生一场重病?”
“没错!”沈渊点了点头说道:“回家就生,明后天你就该病入膏肓了。”
“然后呢?”李域眼睛瞪得比鸡蛋都大,看来他还没明白沈渊的意思。“笨呐!”沈渊心中暗自想道。这要是朱羽棋,我刚说出头一句话来,她就该明白了!
于是沈渊咬了咬牙,向他耐心地解释道:“等到你生了重病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朱羽棋暗地里找个大夫给你看病,最好是一位名医!”
“然后呢?”李域随即问道。
“然后你们想办法让这个大夫过来给你看病,让那个名医说,你已经病入脏腑,现在是基本上没救了。”
“之后你再让朱羽棋找一个算命先生,如果实在找不着或者为了保守秘密,我这儿就有一个现成的老道!”
“你想办法让这个老道进伯爵府,让他跟你爹娘说,为今之计,要想让你的病好起来,最好是马上结婚,冲冲喜就好了!”
“嗯!”听到这里时,李域的两眼直放光。随即他又诧异地向着沈渊问道:“可是我爹娘,为什么要相信那个老道的话呢?”
“他们信不信的都没关系,我只是叫人给他们提个醒儿而已!”沈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那个爹娘恨王府恨得都不行,如果要是朱羽棋嫁给你之后,没两天你就死了,让崇王的女儿守个活寡,你说他们会不会心里觉得特别痛快?”
“再说了你马上都要死的人了,让你们马上成婚不但能坑了崇王,而且你死了之后,你那个伯爵的位置就又顺理成章,回到了你大哥的手里……你那爹娘得乐成啥样啊?”
“所以你们只要照我的计划去做,估计用不了十天,你和那个小孕妇就能结上婚……明白了吧?”
“明白了!”李域用力一点头……然后“刷”的一下子,他眼泪就下来了!
只见他颤颤巍巍地把屁股往前一挪,又想要顺着椅子往下出溜……却一把让沈渊给挡住了。
沈渊正色向着李域说道:“忘了那天晚上的事儿,从此之后守望相助!这是你家夫人朱羽棋,在幽篁院里向我说过的话。”
“我一直记得,我已经做到了,我沈渊平生从不有负于人!”
“我夫妻俩,也绝不敢有负于先生!”这时的李域流着泪站起来,终于还是重重地向沈渊叩拜了下去。
当这位伯爵府二公子李域,从沈渊的家中走出去的时候,他心中的的情绪就像海啸一般波涛汹涌。
此刻他已经知道了,在这位沈轻云先生的面前,绝没有山穷水尽这回事!
哪怕是再艰难的局面,只凭他胸中一策,便可以扭转乾坤!
……
沈渊处理了朱羽棋和李域两口子的事件之后,他也松了口气。
如果将上一次算在内,在崇王面前隐瞒了朱羽棋参与檀香尸扇案件的秘密,他已经救了这小两口儿两次了。
现在的朱羽棋已经认识了他的厉害,明白了他的友善,有沈渊这样一个强力后援的支持,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极为珍贵的。
所以沈渊和朱羽棋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为更为紧密的同盟,而不再是相互提防……这对沈渊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接下来在学业方面,沈渊按照老师陈眉公的要求,不但沉下心来仔细地钻研八股文,而且还把秦汉时期的古文,唐宋以来的歌赋细细地研读。
用陈眉公的话来说,写作时文时气韵贯通、言辞高古者方为上品,这些底蕴仅仅看那些四书五经,却是学不到的。
……
扬州城北四里有一座山,名叫蜀冈。
此山延绵四十余里,西接仪真六合,北抵茱萸湾,隔江与金陵相对。
山上有一口井名叫“蜀井”,相传此井的水脉直通巴蜀之地,蜀冈也因此得名。
午夜时分,天上无星无月,不知何时起了一阵大风!
黑沉沉的蜀冈就像一条巨龙横卧,山上的古松古柏海潮一般,随着大风发出了惊涛声。
在蜀岗山洼里的一处明军大营中,烈风吹动旗帜,发出了哗哗的响声。
当火器营校尉林虎在梦中惊醒之际,他刚一睁开眼,随即就猛地坐了起来!
在他住的营房窗户上,窗纸居然是一片明亮的黄红色!
“天亮了还是起火了?”
林虎从床上起身,飞快地蹬上军靴,之后他想了想又把腰刀拿起来挂在腰带上,这才披上大衣走出了房门。
等到一出营房之后,林虎立刻就呆住了!
周围一片黑沉沉的,显然正值午夜。在他们营地中,十来间营房围成的一个大空场上,居然被人点上了一个个巨大的火堆!
每个火堆都有半间房子的大小,由无数胳膊那么粗的原木堆成,现在上面正烈焰飞腾,烧得炽烈无比!
“这咋回事?”眼看着周围的几个大火堆烧得呼呼作响,火星随着烈风飘满了营地,林虎的双眼惊骇欲绝地盯着眼前的怪异景象,心里暗自想道:
“这谁搞的鬼?他娘的这是要干啥啊?”
“来人!”
林虎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腰刀,猛地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他运足了力气,喊声立刻响彻周围的山林。之后他就听得营房里一阵乱响,随即一群群的士卒就从里面冲了出来!
这些当兵的都是刚刚被林虎喊醒,一个个衣衫不整。不过还好他们手中还都拿着火枪兵刃。等到他们冲出来之后,一看见眼前这七八个炽烈燃烧的火堆,也都在火光中呆若木鸡般站住了。
在这些营房里,总共有林虎的一百多名弟兄,一见到大家都没事儿,林虎也立刻松了口气。
随即他大声向着这些弟兄吩咐道:“检查火枪!兵刃出鞘!有人搞鬼!”
第239章 急召沈郎破奇案、生死一念、刹那之间
此时的林虎丝毫不敢松懈,他知道能在自己营地里弄出了这样大的声势,这绝不是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能做到的。这些人来者不善,他要格外加小心!
可是就在这时,正当那些士兵检查着火枪上的药池之际。林虎猛然间发周围有异,他一皱眉,向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看去……
林虎校尉今年三十岁上下,生得五短身材却是极其壮硕,他手里紧紧握住了腰刀,向着营门处大声叫道:“什么人?”
“擅闯军营者……死!”
此时营里的军兵一起回头,就见军营大门那边,走过来一个诡异的身影!
此人全身上下都被黑布包裹着,就像把一匹黑布缠在了身上。
他从军营的营门走进来之际,身上的黑布犹如深不见底的烟雾一般,随着烈风漫卷飘扬!
在林虎的断喝声中,这个人依旧慢慢向他们走过来,脚下居然是一步未停!
“你杀不了我,死得是你。”只听这个人一边走一边开口说话,语气和腔调也是异常怪异。
眼看着此人越走越近,林虎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给我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