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赵括,人在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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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赵括,人在长平- 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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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自己真的是纸老虎吗?

    实际上并不是,但在秦军主将的而眼中,入周邑的赵军只有十万大军,剪除掉入韩、楚的主力摆摊,当面之军恐怕之多不过两三万人,在收到秦军突然的夜袭之后,还真有可能被一举而击溃呢。

    想明白对方的想法,对策也就随之呼之欲出了,既然秦军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拖延阵,自己也不需要再跟秦军多客气了。自李牧与任武帅军而去,已经有五日了,相必那边已经开打,再瞒也瞒不了几日了。

    当即,赵启便不再犹豫,噌的一声站起了身来,对着一旁的亲兵说道:“传令!全军撤至后营,给与秦作战腾出空间;命陷阵营埋伏与前营,随时主备拦截来犯之秦军;命羽林卫自左右营门而出,绕道迂回包抄秦军。”

    一旁的亲兵闻言,立即应诺。

    很快,原本静悄悄的赵军营地变得嗡嗡作响了起来,一个个曲长、什长低声呵斥道:“小些声,动作快,要快,搞快点!”

    紧张的盏茶过后,赵军前营又恢复了一片寂静,陷阵营的士卒们躲藏在外围的一顶顶帐篷之后,只待秦军冲入营寨,便可杀将而去。

    而后寨的郡县守卒和屯田兵,在经历过几日的厮杀之后,也越发地明白了军令如山的道理,很快地在各自将军的带领下,来到了新的驻地,静静地等待着前方战事的展开。只有手中紧握的兵刃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紧张。

    然而,赵军陷阵营的斥候给力,对面司马错手下的亲兵也不遑多让!

    尽管赵军的调动已经很谨慎小心,但因为屯田兵的缘故,还是在不经意间点燃了几盏灯火,虽然很快被有经验的曲长给浇灭,但弄出的些许动静和一闪而过的火苗还是被在远方监视的秦军亲兵给捕捉到了。

    亲兵随即将自己所见向司马错汇报,本应在熟睡之中的大军,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线骚乱,更不应该有那一闪而过的火苗,一切的一切只有赵军正在秘密调动能够解释。

    老辣的司马错当即知道,自己的大军应该已经暴露了!

    抬头看看已经越来越皎洁的月光,司马错心中不由得一叹:“天不利我也!”

    若是司马错兵力足够,大可以将计就计,假意派出一部秦兵前去夜袭赵军营寨,等赵军伏兵尽出,夜袭的秦兵再假装不敌,慌忙后撤,将赵军带入自己的包围圈中。如此便可反败为胜。

    可是如今司马错的手中只有不到两万兵力,偷袭上课,在这丘陵地带,想要已少量兵力困住赵军显然不可能。

    那么为今之计,最为稳妥的就是引军而反,虽然一无所获,但也一无所失,白白折腾一夜对于秦军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儿。

    可偏偏司马错并不想这么做。

    “传令,前军将士一千,速击赵营!告诉他们,营中虽有赵军埋伏,但只管往前冲,不求杀敌,只求为我军试探出赵军的底细!”司马错冷冷地下令道。

    一旁的亲兵闻言,虽有些迟疑,但还是很快应诺而去。

    没错,司马错在明知赵军已经做好了被自己袭营的准备之后,还是狠心派出一千秦军前去袭营,其目的就是要用这一千秦兵的性命证明自己的猜想——自己关于赵军分兵的猜想。

    所谓慈不掌兵,便是如此。

    一名亲兵传令而去,司马错紧接着又对身边一名亲兵说道:“传令大军,后军改前军,速速退回本寨;亲兵营留下二十人,随本将于此观察一番。”

    “诺!”一名亲兵立即应诺道。

    很快,行进中的秦军停住了脚步,随即又在皎洁的月光下兵分两路,绝大部分整体向后,沿着来路返回而去,另有千余人,呈锥形阵,向着前方不远处的赵军营地冲刺而去。而此时,赵启的骑兵才刚刚秘密出营。

    近了,更近了!

    距离赵军的营寨不过五百步,曲长果断下令去除掉一切有阻于自己和战马冲刺的物件,厚实的布匹被从马蹄上拆下,口中的木头被随意地吐在一旁,就连刀鞘也随地一扔。。。。。。

    所有的秦军将士在接到将令的那一刻就都知道,这一战是去送命的战,他们这营弟兄,全将一去不返!

    但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将自己的军牌交给路过的友军,嘱托好将自己的衣物带回给家乡的父母,随即坦然地踏上这条“不归路”。

    是秦法的严苛让他们前仆后继,视死如归吗?

    或许吧!

    但更多的恐怕是源于对秦国的忠诚,因为秦国,他们能够在这乱世吃上饭,甚至吃饱饭;因为在秦国,只要肯下气力,只要肯卖命,就能过上好日子;因为在秦国,他们不需要卑躬屈膝地乞求拿下所谓的贵人,以期获得一些救命的粮秣。

    因为秦国,能让他们活着!

    当然,也因为秦国秦法的严苛,户籍令的严格限制,军法的残忍执行,令他们根本看不到外面世界的变化,甚至不敢去触碰外界的变化。

    他们所知道的都是上一辈人的经历——挨饿受冻、为奴为婢;他们所知道的是:秦国将他们的祖辈、父辈拯救,并让他们延绵子嗣;他们所知道的是:只要继续沿着他们祖辈、父辈的路,继续跟着秦国走,他们也能活着,活着延绵子嗣。

    但他们看不到、也想不到仅仅一河之隔的赵国,如今的百姓不仅能活着,还能有尊严地活着,甚至是有尊严地好好活着。

    刀剑已经出鞘,哒哒的马蹄终于踏破宁静的黑夜,从肺腑中嘶吼出来的“杀”意直将秋风逼退。

    近了,近了,更近了!

    两百步!一百五十步!

    “放箭!”曲长怒吼着下令道。

    随着曲长一声令下,二百余箭矢横空而出,直直地钉向赵军的寨门,一枝枝一臂长的箭矢射入辕门的木桩之中,震的木桩当当作响。

    曲长细细一听,却没有应声而来的与铠甲的金属撞击之声,更没有赵军的惨叫声。

    虽然曲长心中早有所预料,但还是忍不住地有些心酸。自己终究还是被放弃了,哪怕自己为秦国立过那么多的功劳。

    久经沙场的曲长很肯定:眼前的赵营就是一个陷阱,而他们则是被主将毫不犹豫抛弃的一部。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这一曲?

    “百步!”一旁的什长高喊道,随即将曲长游离的思绪拨回险恶的战场。

    来不及多想,多想也无意义,曲长通红着双眼怒吼着下达最后的指令:“杀!”

    千余秦军闻令而今,几乎片刻便已杀到赵营,一脚踹开碍事儿的寨门,曲长倒着提溜着长刀,率领麾下鱼贯而入。

    长刀拖地,伴着一阵令人牙齿发酸的吱呀声响,长刀在夯实的黄土地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曲长狞笑着,从容地,奔赴着自己的死亡。



    第三百八十一章 我本良善

    

他本是一个秦国的小民,奉王命而参军,积功做到曲长,已是相当不易,直接倒在他手中的敌军,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间接带领麾下灭掉的敌军那就更数不甚数了。按理说他应该是秦法之下的受益者,该是秦法的绝对拥趸。

    但很可惜他并不是,至少现在已不再是。

    原本他也是秦法的坚决拥护者的,从公士到上造,从上造到,再到不更、大夫他一步一个脚印用敌人的尸首铺就着自己晋级的道路。

    直到他被升任曲长,他才发现,原来一个曲长有时候并不需要那么多的功勋,更没有自己那般困难。有时候,甚至简单到只需要一个贵人的提携,又或者你姓孟或者是白,甚至只需要你有个姓孟或是白或是什么的亲戚。

    年轻的他没有灰心丧气,因为他相信,凭借着手中刀,他也能拼杀出一个不逊于任何人的未来。

    可随后他又发现,原来一个曲长真的不该有、也不能这么多的功勋。很快在校尉乃至都尉的调配下,他那战力彪悍的一曲兄弟被拆散,而原本属于他的战功也自然被挪为他人之用。

    更大的打击随之而来,身边一个个比自己还晚当兵的新人们,甚至是自己手把手教过的新兵,居然几乎在一夜之间,摇身一变一个个成了自己的上司,他才突然发现,秦法虽严,却只是对一部分人严。

    后来,有个贵人教他识字,学会的第一句话叫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却从不知哪里的野书上学到了一句“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所以,贵人把他赶了出来。

    虽然又失去了一次机会,但依旧年轻的曲长坚信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很快他英勇的战力还是得到了认可。

    先登之功,为此他身中三刀两箭,一枚箭头更是永远地留在了他的体内。

    眼见着校尉之职近在眼前,躺在病床上的他一边畅想着该如何荣归故里,一边考量着在咸阳的城东某处买下一所房子,将家中老母接来团聚,当然还有那个她……

    不待美梦继续,又有贵人带着校尉的官服前来。激动的曲长挣扎地坐了起来,对面的贵人也是笑眼盈盈地看着曲长。

    直到那句话的出口:“本将膝下有小女一枚,只是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经历过这么许多的曲长哪里还不知道贵人之意,若是应下了这门亲事,从此就是自己人,自己不仅能够高升校尉,甚至都尉也便近在眼前;若是不应,恐怕……

    虽然明白,可曲长既不愿放弃那个偷了家中饼子给自己做盘缠的姑娘,更不愿从此成为贵人的附庸、狗腿。因为他看过太多太多曾经的弟兄投入贵人麾下后的惨状,虽然人前耀武扬威,人后却是卑躬屈膝。

    这不是他所愿的。他相信在秦法之下,靠着自己的能力,总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家中已有糟糠之妻,未可弃之也!”这便是曲长的回答。

    没错,他再次拒绝了,拒绝了成为“人上人的机会”。

    贵人却也不恼,拍了拍他受伤的肩膀,笑着说道:“没事儿,将军你还伤者,养好伤再谈不迟。”

    转过身,贵人就要离去,却又转过身对着曲长说道:“本将三日后回咸阳,将军若有意,可随本将一同回返咸阳也!本将已为将军备好了一座三进的宅院,只是小女自幼受宠,家中夫人更是准备了一大堆的彩礼,这宅院虽大,却未必能住下三人啊。”

    言毕,扬长而去。

    曲长知道,贵人已经“开天恩”了,不仅加码了一座宅子,还许诺可以调自己回咸阳,这对于一个刀口舔血的厮杀汉简直有着致命的诱惑。而这诱惑背后,而唯一的条件便是休糟糠之妻、娶他女儿为妻,从此投入他的门下。

    那夜,曲长失眠了,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

    曲长至今还记得那夜的月光下,那身校尉的官服就那么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床头,丝绸做的,很滑、很润!

    但举起的杆子不下跪,过河的卒子不后退。曲长依旧固执地相信秦法、相信自己。

    三日之期一瞬即过,贵人的马车缓缓驶出城池,马车上的帘子被轻轻撩起,又很快被放下,而马车至始至终没有丝毫的停留。

    很快,一个文书模样的军官来到了曲长的床头,在曲长惊讶的眼神中,讥笑着从曲长的床头将那身校尉的官服抱走。

    许多的不甘与不平堵在曲长的胸口——那是他用性命换来的功劳啊!

    可是终究曲长没能吼出这句话,再多的不甘与不平也随着一口老血被曲长生生咽下。

    于是,曲长还是曲长,连爵位都没有动一动。

    后面听说他的先登之功给了另一个曲长,仅仅比自己晚一点登上城楼。

    有人为曲长抱不平,都被曲长止住了。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申诉,又能改变什么吗?自己能找出一个证人,对方就能找到十个证人证明他才是最先登上城楼之人。更何况,即便自己侥幸胜了,下场大战恐怕就是自己的末日了。倒不如认个怂,活下去。

    “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你瞧,咱又学会了一句官话。”曲长对着来人说道,又似在自嘲道。

    活下去,随即成了曲长的唯一信念。

    当然,他还是知足的,相对于曾经儿时的玩伴们,他们日夜耕作不过换得两餐温饱,他算是幸福的了。

    至少老天爷赏饭,让他有着一身的蛮力,而他也正是靠着这一身的蛮力,已经在家乡的城中有了自己的宅院,若是碰到大胜而归,一家人还能有餐肉食。虽然再无升迁之可能,倒也无需再为生计发愁。

    夫复何求哉!

    于是,先登的部曲里不再有他的刀戟,殿后的部队中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当然,他的武艺并未落下,也正因为这样,秦军屡次的大败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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