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吏总感觉来者不善,什么感觉呢,有杀气!
李吏点了点头,看了看女子,确实是有杀气。
耐着性子在脑海里又过滤了一遍,貌似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抢劫?李吏看着女子神色不善。
“这位姑娘,你就这样进来是不是很没礼貌?”
女子没有机会李吏,进屋自顾自的转了一圈之后,啧啧称赞。
“李大才子果然名不虚传,一人饮酒醉唱得炉火纯青,各个青楼争相传唱,还有不少清倌人想要跟你谈天说地一叙幽情,啧啧,当年柳三变也不过如此吧……”
女子越说越快,如数家珍,将李吏近期的所做所为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竹筒倒豆子,干净利落。
见女子说完,李吏松了口气,看样子不是来抢劫的。
这女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绝色,在没有确定来意的情况下,李吏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孔二大爷告诉过自己,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是来抢劫的就好,有话好好说,提钱多伤感情……
仿佛看出了李吏的心思,女子不由得撇了撇嘴,真不知道这人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人家都把功名看做比性命都重要的事情,这货被革了功名之后却是毫不在意,反而做起来唱词这种在外人看起来下三烂的生意,还做的津津乐道……
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目光一转,女子眉毛一挑。
“我们的事情……”
闻言,李吏面色一变,什么我们的事情?我们没有事情的好不好!
“你这女人好不要脸,是来分我银子的?”
李吏赶忙打住女子的话。
说完李吏就后悔了。嘴贱的人永远前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显然上帝在给李吏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忘记开窗了,下一刻女子俏目一横,直接揪住了李吏的衣领。
“放手!八婆,你这是要做甚!”
女子横眉冷对,冷笑一声。
“咱们私奔吧。”
在一声痛苦的惊叫声中,李吏开始反思人生。
………………………………
第十四章 官家小姐
道听途说是一个不好的习惯,打从穿越开始,李吏便以为自己跟人家县太爷的儿子抢女人才导致了自己人财两空,前几天王守仁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情,但是现在看来―――然并卵。
某女子姓孙名滢,父亲在应天府官任南京吏科给事中。
明朝给事中这个职位,能量很大,掌侍从、谏诤、补阙、拾遗、审核、可驳诏旨,可驳百司所上奏章,监察六部诸司,弹劾百官,与御史互为补充。另负责记录编纂诏旨题奏,监督诸司执行情况;乡试充考试官,会试充同考官,殿试充受卷官;册封宗室、诸藩或告谕外国时,充正、副使;平日里还受理冤讼。
总而言之,其官职是文臣,而且是个权重的文臣。
但是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不可置否的是孙滢是一个官二代……
自己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官二代!!
在李吏的印象里,官二代一直都是嚣张跋扈的代名词,事实上也确实就是如此,看到孙滢刚才进屋的一幕,李吏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李吏心里隐隐有些不妙,按照常理,李吏已经可以推断出自己之前的经历了,无非就是自己喜欢上了孙滢,但是因为门户之见相左,然后就被未来岳父大人赶了出来,最后老丈人一怒之下革了自己的功名。
满满的一盆上好狗血啊,简直就是滋补流泪的不二选择……
李吏现在只想骂娘,事实再一次证明了老天爷从不开眼,只开玩笑……
也不知道孙滢以前是干什么的,武力值居然比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要高出不少,在她面色,李吏懂得了弱鸡的含义。
真不知道老孙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年纪轻轻都这么暴力,孙懋委实应该脸红一下。
李吏心里诽腹。
――――――――
客栈内,孙滢笑意吟吟的看着李吏,这笑容吹面不寒,温文尔雅,若是李吏之前没有经历过被单手举到空中的话,肯定会被这女人给迷惑住的。
“打住!”
李吏及时拒绝了孙滢的建议。
私奔?开什么玩笑,你爹是南京给事中,我跟他女儿私奔,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么!
私奔是一个很危险的游戏,尤其是给事中这种在李吏看来招惹不起的大官家的女儿。
明朝应该没有拐卖人口这个罪名吧,是不是通讯也不太好?
摇了摇头,李吏很理智的甩掉这个想起来就不靠谱的想法,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喊的年代,虽然可以逃得掉,但是看那女人没有上限的武力值,李吏还是咽了咽口水,打退堂鼓。
见李吏没有理会自己,孙滢的表情有些幽怨,恨恨的拿起桌子上的一把银子,随手扔了出去。
嘶!
“还我银子!”
只见嗖的一下,李吏身影一动,飞身而起。
李吏的反应很快,只见他猛的朝门口一扑,颇似那些经过训练的狗狗,甚至灵活程度上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异常矫健的身手扑过去之后,李吏一手托住了银子。
“妈的,泼妇!”
李吏只来得及骂出这一句,然后认命的闭上了眼。
说完,李吏将银子紧紧的捧在自己怀里,然后脸就紧紧贴在了客栈的地面上。
…………
孙滢两只眼睛瞪大,惊为天人。
……
…………
“我想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前一段日子被人打了,记忆有些不太全面。”看着孙滢,李吏很真诚,脸上写满了求知。
“想赖账?”孙滢冷笑一声。
“你以为你装作失忆就可以甩掉我吗?男人真是愚蠢的生物。”
然后孙滢转身离开。
蛋有很多种,但是混蛋只有一种,在孙滢眼中,李吏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还是特大号的那种,简称大混蛋。
从大混蛋那里回来,孙滢原本阳光明媚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不好了,回到家里,孙懋此刻正在公务。
明朝办公的地方有些类似于现代的办公室,一群人坐在一起各忙各的,要是有什么搞不定的就一起参谋参谋,过程基本类似于圆桌会议。
孙懋正忙,孙滢没有去打扰。
缓步挪移,深闺房中,孙滢撅着嘴坐在床上。
孙滢的闺房在整个应天府中是一个禁地,百米之内不禁没有一个小厮,就连宠物的性别都被孙懋给甄选了一番,可见孙懋对女儿的爱护。
但是偏偏就走不长眼的,比如李吏。
自从几年前元宵灯会上与自己女儿见过一面之后,似乎两人就在暗地里来往,孙懋一直装作不知道,直到那日,李吏,更准确的说是李吏的前身,在应天府门口公然牵起了孙滢的手,孙懋震怒,命令自己的儿子将李吏拖到府里一顿痛打,革去功名,然后丢出门外,这才有了李吏投胎的一幕。
“一人我饮酒醉,醉把那佳人成双对。”
孙滢拿出一份抄写有歌词的白纸,在心里一字一句,默默的念了起来,不知不觉中轻声哼起了这首最近被炒得火热的曲调。
“李吏,一人饮酒醉,是给我写的么?”
………………………………
第十五章 莫名官职
谢亭离别处,风景每生愁。客散青天月,山空碧水流。
南京城外,送别亭中,李吏与王守仁对坐。
王守仁终究还是要走了。
为期一个月的新婚蜜月已经过去,这期间虽然有些胡闹有些荒唐,但是终究李吏与王守仁结下了友谊,成为了朋友。
朋友与朋友就是这样,或许没有太多的话语,但是只要共患难过,那就是深情厚谊――尽管经历有些荒唐。
王守仁拍了拍手,送行的下人递过来一坛酒。
“李兄,这可是我爹珍藏多年的上好女儿红,今日我将离去,你我不醉不归。”
王守仁慷慨陈辞。
李吏神色古怪,王守仁此刻的表现有些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说话的时候一面表现出自己的慷慨,一面又要看着四周低声,说道最后,李吏哂然,闹了半天这酒是偷的,还是头他老子的。
这等陈年老酒可遇不可求,放在市面上可以抵得上一家人几年的收入,王华虽然清廉,但是家里能有这样一坛陈年佳酿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只不过按照李吏估计,这可能是王家最重要的财产了。
也不知道王华他老人家发现之后会不会仰天长叹,然后抽刀直接劈了王守仁这个不肖之子……
仔细的倒满一杯之后,李吏与王守仁举杯而尽。
“好酒!”
李吏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王守仁肯冒着被王华封杀的风险拿出家中为数不多的宝贝跟自己分享,李吏内心颇为感动。
虽然没有说,但是心底里,已经将王守仁认定是自己的朋友了。
几杯下肚后,二人都已经有了摇晃之感。
酒不是好东西,喝多了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尤其是跟某个不靠谱的人在一起。
不靠谱的某人人姓李名吏,刚刚穿越没几天。
又喝了几杯,李吏凑过去。
“王兄,这酒还是偷来的好喝,今日你欲离去,何不再喝他几杯?”
闻言,王守仁吧唧吧唧嘴,点了点头,但是又随即皱了皱眉头道。
“贤弟言之有理,只是这偷来的酒不常有啊。”
李吏眉头一挑,神色明显有些不悦,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
“君岂不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王守仁双眼瞪得老大,显然没有弄明才妻妾之间有什么关系。
“王兄,这个偷的妙用,让我细细跟你道来……”
――――――――――
王府的管家在送别亭外守着,看到自家公子又喝醉了,心下不由得有些捉急,那边老爷自己公子夫人正在车上等着呢,您在这里研究什么妻不如妾,还有妾不如偷,这不是作死呢吗!
作死的人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在作死,所以管家很着急,王守仁却显得不急不缓,跟李吏你一杯我一杯,继续谈天说地。
管家正在看着,一回头,突然神色变得异常惶恐,看着亭子里的王守仁一顿咳嗽。
“咳咳……咳咳……”
管家咳得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李吏察觉到管家的异常,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脸色也变得惊恐起来。
用手捅了捅王守仁,没有理会。
用手又捅了捅王守仁,还没有机会。
再捅了捅王守仁,王守仁怒了!
像一只被羞辱的斗鸡一般,王守仁直了直脖子,脖梗子通红,一脸不耐。
“偷便偷!你捅我干什么?”
李吏无奈,用手弱弱的指了指王守仁身后。
王守仁:“爹……爹?爹!”
啧啧,李吏在一旁赞叹不已,瞧这三声爹叫的,不愧是未来的大圣人,简单三个字把自己的思绪全部表达了出来。
李吏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一件事。所谓“活到老,学到老”,人这一辈子就是一个不断犯错,不断学习的过程。
把人家儿子给喝倒了,老子来了,显然李吏不会认为王华是来跟自己喝喝小酒,畅叙幽情的。
王守仁被下人抬走了,换成是王华与李吏正襟危坐。
君子自强不息,君子厚德载物,君子……不该随便跟人家儿子喝酒。可以肯定,这种地方与王华遇上,绝对不是可以摇摇扇子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搪塞得过去的。
王华瞪着李吏的目光很有杀意,那是一种欲将他除之而后快的目光,李吏怀疑他的目的不仅仅是为儿子抱不平,也有把他杀了灭口的想法,毕竟还有二百两的欠银欠着自己呢。
相比王守仁,王华显然更老谋深算得多,一双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眼睛时不时的扫过李吏,然后又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转向远处。
“你跟南京徐老公爷的孙子是什么关系?”
王华慢条斯理的问道。
“什么……孙子?”
李吏瞪大了眼睛,开始在脑海中思索,最后终于确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徐老公爷家的孙子,徐鹏举。”
王华继续发问。
其实李吏很想回答他我跟这个什么徐鹏举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只跟你有关系,你还欠我二百两银子没还呢。
当然这种话只能自己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哼,老夫今日来见你,是有另外一件事情。”
话风一转,王华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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