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但是小人劝父变卖家产以抵损失,可仍差一百余金。然后小人便沿街卖身,最终被南院的老鸨看中买下了,并一直卖身至今。”
“那一晚你被……咳咳,阉割之时,经历了什么?”
“那晚小人被李千户释放不久,重新回到南院卖身,晚上回家经过一个胡同的时候被人敲晕带到了城外,然后……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阉人了……皇上,你可得为小人做主啊……”李又仙说道这里,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诸位大臣都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李又仙,意思很明显,他已经不是男人中的一员了……
李又仙瘪着嘴,在大殿上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时不时还胆战心惊的抬眼看看弘治皇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个李又仙看到皇帝之后心情好像好了许多,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哭哭啼啼了。
“李又仙你所言可是属实?”弘治皇帝出言问道。
“回皇上,草民句句属实啊……!您得为草民做主啊,草民的下半生幸福可就都托付给皇上您了啊!”弘治皇帝不提起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李又仙立马眼泪就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放肆,陛下日理万机,岂能为你这一件事情就亲自躬身?”王岳突然朝李又仙尖声呵斥道。
李又仙一个哆嗦,瘪着嘴往后挪了挪。
“无妨。”弘治皇帝摆了摆手。
“李又仙,朕问你,今日之事我若是不管了,你又当如何?”
李又仙没听明白,愣愣的问了一句。“不管了?”
“恩。”弘治点了点头。
“皇上,你可不能不管啊!草民为了这件事情连我最宝贵的东西都扔进去了啊!”李又仙又开始哭了。
“就这样吧,此事若是在纠缠下去也是个琐碎,听朕旨意,李又仙可在宫中安排个执事,王岳……办事不力,就先去凤阳呆一段时间,司礼鉴的事情先由萧敬太监代替,日后若是王岳有功,可再回司礼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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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王岳遭贬
弘治皇帝说完,顿时,朝堂之下议论之声又起,弘治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东厂一厂之公说撤就撤了?
嘶……难道又要来一轮清洗?
这是前兆?众多大臣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提醒自己回家一定要查查近日有没有与王岳往来,不然被连累到,那可就真是呜呼哀哉了。为了一个太监丢掉性命,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找了。
大臣们不能不如此猜想,弘治皇帝虽然现在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谁都不会忘记当初登基时对前朝老臣的那一轮清洗,当时不少人都认为弘治初临,不会如此,但是没几天就寻个由头该罢免的罢免,该流放的流放,该杀头的杀头。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多少年没有这种阵仗了。
王岳跪在地上,怔怔的听着弘治皇帝对自己的责罚,心里有些不太相信,这就给自己罢免了,连理由都不说了?
王岳不明所以,只以为弘治皇帝经过这件事情已经不再相信自己了……那萧敬,自己若是下位,他能让自己好过吗?
王岳心里无限凄凉,人又老了几分。
弘治皇帝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离开金殿,留下一群大臣面面相觑。
……
…………
“哈哈,李吏,我就知道你坑人天下第一,那群太监怎么能斗得过你!”
弘治皇帝走后,朱厚照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拍着李吏的肩膀说道。
“太子殿下莫要瞎说,本人可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圣人可是说过天下之大,人人平等的!”李吏一本正经正色道。
“额……圣人还说过这些?”朱厚照脸色古怪。
“当然!圣人昨晚特意托梦告诉的我!”
“那圣人还告诉你什么了?”
“圣人还告诉我你这样压在我身上我肩膀很痛!”
“……”
朱厚照脸色尴尬,悻悻的松开了压在李吏肩膀上的手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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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东厂换人
弘治皇帝一句话,萧敬就上位了。
东厂大院里,萧敬看着东厂麾下的各个档头,脸上看不出喜怒,新官上任,一番人事任免之后,萧敬走到后院,王岳曾经住着的地方。。
如今王岳被撤,东厂到了萧敬自己的手里。
虽然萧敬这几年名不见经传,很多人也都快要忘记了这个以前宫内的老人,但是如今被弘治皇帝再次搬了出来,很多人就不得不再次将萧敬从记忆深处重新打捞出来。
萧敬,字克恭,别号梅东,延平府南平县人,自幼入宫服役,因聪明伶俐,被选入司礼监内书堂读书。
他学习努力,进步很快。天顺初年,任长随。萧敬请求补监局工匠一千五百人,兵部尚书彭泽坚决反对,世宗亦接受了彭泽的意见,萧敬由此被文官敌视。
萧敬悟性很好,小时读书就能明道理,后来更利用宫中藏书丰富的有利条件,博览典籍,故学识丰富。
他对待士人温和恭敬,英宗时在偏殿慰劳赏赐近臣,金和钱串堆积甚多,分发得很快,萧敬一一登记,核算得毫无差错。英宗由是发现他很有心计,所以信用他。天顺二年升为奉御,不久,再升为御用监左监丞。天顺五年,升右少监。
英宗宠爱他,相继赐给他蟒衣、玉带和多种珍宝。端午节那天,皇帝亲自检阅射箭,指着他说:“知道你会写文章,还会射箭吗?”萧敬立刻按着马鞍,连发三箭,箭箭中的,英宗十分高兴,从此对他更加关怀、赏识,把他升为太监,佥书监事,每年还给禄米若干石。他奉使到荆州、襄阳办事,各地方官的奏报,都说他行事清静,注意影响,没有骚扰老百姓。
天顺八年,英宗去世,他被派到神宫监负责烧火。
成化三年,调到内宫监,负责管理仓储粮饷。他的账目出纳清楚,把过去一些弊漏基本上剔除了,因此,过了不久,便晋升为司礼监佥书,并受命前往勘查武冈、蕲州等藩府的大案。
在那里他排除干扰,审问清楚,办案公正,回来汇报情况亦扼要清晰,宪宗对他很满意。但是,萧敬与当时掌管东厂的权宦尚铭关系密切,而尚铭则是一个罗织京师富宝勒索重贿,“卖官鬻爵无所不至”的人,在成化末年,他终于被抄家,谪放到南京当净军。所以,成化二十三年宪宗去世时,为躲避牵连,萧敬主动请求干宦官谁也不愿干的事——到裕陵司香
弘治初年,萧敬还是免不了屡次受到朝臣弹劾。但弘治皇帝庇护他,为他开脱,曾对刘大夏说:“萧敬是我的顾问,但我一直都没有给他权力。”
他为人谨慎,熟悉典故,每当皇帝询问什么事,他都了如指掌,能按规章制度给予清楚的、详细的回答,而且常有正言规谏,所以孝宗很重视他,多次命他负责安排冠、婚、丧、祭等多种重大的典礼,检阅团营兵马。受命会同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审讯重大案件时,他审问得仔细,判得很恰当。
时任三朝老太监,萧敬资历自然深厚,在深宫内院,一应宫娥太监,都要对萧敬礼让三分,就连皇帝也得对萧敬礼遇有加,到了弘治皇帝的时候,萧敬更是被弘治皇帝赐予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总而言之,弘治皇帝对他很是重视,所以今日撤免王岳,让萧敬上了位。
……
…………
东厂后院,王岳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往日位高权重,巴结自己的人不计其数,不说东厂内部,就连朝中大臣都上赶子给自己送礼,但是今日,自己这里却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王公可是收拾行李想要离开?”
王岳抬头,萧敬正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王岳。
“萧公大义,杂家没有斗过锦衣卫,被李吏那斯陷了身份,今日失了势,可谓不如从前,就连来杂家这里的人都少了很多呢。”
王岳不阴不阳的说道,语气里颇有一些虎落平阳的伤感。
“哈哈,王公严重了,你我同为宫中做事,说到底只不过是天家的家奴而已,天家想让我们生我们就生,天家想让我们死我们就死,王公在东厂这么多年,难道连这一点都没有看透么?”
萧敬眼里满是沧桑,阅历在他的脸上刻划出了深深浅浅的沟壑,让整张脸都深沉了不止一分。
“听萧公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杂家受萧公教了。”王岳朝萧敬拱了拱手,拎着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还是那般不阴不阳的模样。
萧敬没有挽留,眼看着王岳在门口搭上马车,绝尘离去。
萧敬苦笑,这王岳终究还是没有听进自己的话去,自己这个代司礼鉴掌印只是代理,做的不会长久,到时候这个位置还是会交还到王岳的手上,自己也到了该告老的年纪,应该回裕陵去司香了。
今日明显已经看的出来东宫太子与锦衣卫走的很近,这王岳若是还不思悔改,那就真是自寻死路了。
萧敬仿若无人,抬手朝王岳远去的马车拱了拱手。
“王公,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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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锦衣卫,诸位南京的老部下难得的邀请李吏出去喝酒,美其名曰洗尘。
听闻这个消息,李吏立刻眉开眼笑,嘴巴差一点咧到了耳朵跟上,感动的差一点直接哭了出来。
赵顺看着不解,老上司今天是怎么了,莫不是在顺天府大牢里受了刺激?
想到此处,赵顺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转身要带人去顺天府给李吏讨个公道。
他娘的,把我家大人都给关傻了!
就在这时,李吏泪眼汪汪的抬头看着赵顺。“……这么长时间了,出去吃饭都是我往外掏银子,今天……总算见到回头钱了……”
赵顺:“……”
赵顺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好,自己这个老上司被王岳那斯陷害关进了大牢,好不容易被放回来了,自己等人想请他吃顿饭,没想到居然把李吏感动成这样。
想必是节操又低了……赵顺看着正在自我感动中的李吏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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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招惹妒忌
京城的千户到底是个什么官职?李吏现在也没有搞明白,因为李吏已经好几日被朱厚照拉出去逛大街去了,而且还惹了不小的祸事……
这小昏君还真是无法无天,在大街上走路脾气横的跟螃蟹似的,别人挨一下碰一下都要吹胡子瞪眼睛。
走着走着朱厚照就不乐意了,因为一直有一个人走在自己前面,而且走路的姿势跟朱厚照如出一辙……都是如此的不羁。
看着前面那个家伙,朱厚照眼睛越来越红,鼻子里也喘着粗气,原本就横着的腿这下横的更严重了。
“殿下这是何意?”
看到朱厚照急头白脸的模样,李吏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看他!是不是很欠揍?”朱厚照指着前面那个家伙气急败坏的说道。
“额……小人不得不说一句,他……和你走路都差不多啊!”
“胡说!分明就是他比我嚣张!”朱厚照嘴硬道。
“那……怎么办?”
“揍他!”
“揍他?”
“对!揍他!”
说完,朱厚照捋起袖子冲了上去。
……
…………
据说被朱厚照追着打的那个是王大人的三叔公的什么侄子?李吏记不得了,反正当时朱厚照一亮出自己的腰牌,那侄子就直接给跪了,当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第二天天还没亮就给李吏送来不少钱财,希望李吏能够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免得祸及家人。
也难为这个什么王大人的侄子了,出来逛个街也能碰上这种事情……
小发了一笔横财,李吏自然高兴的不得了,马上给朱厚照送去了一半,至于为什么不是全部送给朱厚照,李吏可是一个有上进心的人,在京城还要买房子呢……
东宫中,朱厚照正跟着刘谨在听小曲儿,一见银子,整个人就不是人了,就连小曲儿都忘记听了……只见朱厚照双眼放光,就好像一只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出来觅食的恶狼一般,紧紧的盯着李吏手中的银子,嘴角似乎隐约有些几分晶莹。
“银子……这是银子……咕……”朱厚照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不忍直视。
李吏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劝道。“殿下,就区区几百两银子,您至于这样吗?大明的整个天下都是你的,到时候银子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朱厚照白了李吏一眼。“切,你懂什么?这可是我人生中赚的第一笔银子!第一笔银子你懂吗?这是很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