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作为皇家第一监狱,里面的装备不知道比诏狱强大了多少倍,墙壁两边一个个小孔里面装的都是硬弩,这种东西杀伤力很大,若是有人劫狱的话肯定二话不说就来一弩尝尝,保证他们饮恨当场恨不得下辈子投胎不做人。
一进顺天府大牢,腥臭的味道就扑面而来,李吏不禁抬手轻轻扇了扇,掩住了口鼻。
“啧啧,顺天府的环境不怎么样啊?”被差役压解着进到这里之后,李吏撇了撇嘴道。
“你给我老实点,告诉你,犯了事儿能到这里来的,都长点眼睛,管你在外面是什么身份,都给我趴着!”差役忿忿的骂道,抬手怼了李吏一下。
李吏也不言语,只是笑了笑,看了看刚才怼自己的差役。“你最好祈祷别让我出去!不然小爷儿弄死你!”
李吏怒骂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自己还没虎落平阳呢,就被两只犬给欺负了……
“哎呦喂,还敢嘴硬!不见棺材不落泪,原本想晚一点让你吃些苦头,没想到你还迫不及待了!正好,兄弟俩完成厂公的差事,回去领赏!”
被李吏威胁,差役大怒,连给李吏安排的单间也不去了,直接要把李吏按在一条板凳上。
见这两个差役拿起手臂粗的水火棍,李吏这才知道难受了,
嘴贱的人永远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说完话李吏就想狠狠的扇自己一个嘴巴。
王岳你个狗娘养的阉人,这是要让我死在顺天府大牢啊。
……
…………
“来人啊,你个狗奴才,把李吏给我叫出来!”
就在这时,突然从大牢外面传来一个纨绔的叫骂声。
徐鹏举来了?李吏突然对这个声音的主人感到了无限的感激,啥叫朋友,患难见真情,雪中送炭,雪中送鹅毛,不管送啥,这才叫朋友啊!
李吏感动的都快哭了……
人声近人亦进,李吏愣了一下,朱寿?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娘的,到京城可是我的地盘了,哈哈……恩?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朱寿进来之后看见眼前的一幕,好奇道。
朱寿在京城为东宫太子,见到的听到的都是经过严格过滤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差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骂道。
“放肆!东宫太子到此,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不跪拜?”
没等差役说完,跟在朱寿身后的那个白面老头冲上前,抬手就是两个巴掌,扇得差役一个踉跄。
“……太子殿下饶命,小人瞎了狗眼,冲撞了太子殿下!”那两个差役连忙把手中的水火棍扔在一旁捣蒜一样磕起头来。
朱寿,不对,应该叫朱厚照了,朱厚照没有理会他们,一双洁净无暇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李吏。
李吏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朱寿。
两个人很有默契,互相盯着……
“卧槽,你是……太子?”李吏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爆出了一句粗口。
……人生大起大落,简直太特么爽了,李吏忍不住诽腹。
早知道你是太子,我还找什么牟斌啊?人生走了多长一段弯路……
………………………………
第七十六章 牢狱生活
简单的叙旧之后,朱厚照终于明白了整个事件的来去过程。
“你说王岳那个老东西去逛窑子……?哈哈,笑死我了……”
“……还是个**哈哈哈……”
……
…………
这个奇葩太子……李吏脸色有些黑暗,饶是谁遇见这种人都很难高兴起来。
李吏这边正在讲事情,朱厚照的笑点就被点燃了,从头到尾一直笑个不停。
“我有一件事一直憋在心里,不知道我能不能问问……你?”李吏的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恩?什么问题,尽管问来!”
“你在南京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现在嚣张啊?”
“额……这个……”朱厚照一张小脸红成了猴屁股,半晌憋出一句话。“若不是父皇管的太严,我跟徐鹏举联手,南京早就是我的地盘了……”
李吏:“……”
好吧,听听,多么明显的一个小昏君啊,还没登基就开始说这种混账话了,若是哪日登基了,这小昏君那还了得?
被这么一个看起来就知道是个小昏君的家伙热切的盯着,李吏有些无语,旁边还有一个头发苍白的太监。
“那李吏你到底有没有阉了那个李又仙啊?”
听了半天,朱厚照忍不住问道。
“当然没有!我可是一向洁身自好,从不与身残志坚的人打交到的!”李吏立刻反驳道。
李吏说完,朱厚照身旁的老者立刻白了李吏一眼。“杂家阉人怎么了?”
李吏一愣,看了看这个白发老者,拱了拱手。“还未请教……?”
“杂家刘谨。”
“你就是刘谨?啊,哈哈,从小就听说你的大名,今日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李吏显得很兴奋,把朱厚照扔在一旁。
“刘谨这老仆……很出名?”朱厚照眨巴眨巴眼睛,不解的问道,刘谨他是知道的,平日在宫中伺候自己,也没干什么能让自己出名的事情啊?
不仅是朱厚照,连刘谨自己都愣住了。
“我真的……这么出名?”
“当然,你要相信自己,你很出名,而且会越来越出名的,顺便问一句,你是武林高手?”
“我不是武林高手啊!”
“不应该啊……那你到底练没练过葵花宝典?”
“嘶……李千户,这葵花宝典又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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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询问下,李吏终于确定这个日后名满天下的刘谨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也不是什么练过葵花宝典,可以一边杀人一边绣花类似于东方不败的那种狠绝色。
得到这个消息,李吏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还以为可以靠刘谨的绝世武功直接越狱呢……
“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愿意施展援手,助我逃离这苦难场所?”李吏又扭头看向朱厚照,满脸热切的问道。
“开什么玩笑……”朱厚照眨巴眨巴眼睛,撇了撇嘴道。“我在南京跟徐鹏举惹了事儿,今天才被父皇放出来!”
李吏翻了个白眼,这个小昏君,真是一条养不大的白眼狼,在南京我可是给你行了不少方便,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太子殿下,做兄弟,有来生,没今世,我想太子殿下也不愿意看我被皇上斩首吧?”李吏眼珠转了转又道。
“额……从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这样吧,除了放你出去之外,其余的我都能满足你。”朱厚照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你把牢房的大门打开,我自己走出去,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告诉皇上是你放我出去的!”
闻言,朱厚照拿起钥匙就要去开门,刚碰到锁头,就扭头走了回来。
“哈哈!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朱厚照亮出自己的一口小白牙。
“徐鹏举那个混蛋都告诉我了,你最大的特长就是善于坑人,我才不会上当呢!”
“太子爷果然天资聪慧……”李吏苦笑道,随即便脸色一变,破口大骂徐小公爷。
……
…………
让朱厚照将自己从这里带出去的想法落了空
,李吏并不气馁,朱厚照这个小昏君来这里并不是随便溜达的,顺便转达了一个小道儿消息,那就是王岳这个老太监这几天一直都陪在弘治皇帝身边,说了锦衣卫不少坏话,弘治皇帝有些不太高兴了。
就知道这个老狐狸肯定会来这一套,李吏心里暗暗想到。
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朱厚照带着刘谨离开了,说是再出去给李吏探探皇上的口风。
看着朱厚照远去的背影,李吏突然想起了徐鹏举这个不着调的纨绔子弟,据说这个家伙跟朱厚照还是连襟兄弟呢,现在看起来还真挺像的……
有了太子爷做靠山,虽然暂时还只是名义上的,但是至少大牢里的差役都不敢随便呵斥李吏了,不仅给李吏安排了一个明亮的单间,每天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搞得李吏都有些不适应了,每天还得出来溜溜弯,做做运动,免得吃得太多了对消化不好。
李吏在大牢里的生活很幸福,若不是叫人说出来不好听,李吏都决定在这里长住了――毕竟这里都是免费的,每年能省下来不少银子。
牟斌也来这里看过自己几次,嘱咐自己不要担心,他肯定会把李吏给救出去,并且告诉李吏他的一群手下现在情绪很不稳定,都开始消极怠工了,让李吏写个纸条给他们带出去,免得再给锦衣卫惹什么麻烦,那样的话你可就真的救不出去了……
闻言,李吏心下一暖,他知道,自己入了狱,赵顺他们肯定心里不平衡去找东厂的麻烦去了。
李吏也不推辞,写了一张纸条告诉赵顺他们不要冲动,在外面好好呆着,寻仇这种事情宜晚不宜早,还是等到自己从大牢出去之后一起在去。
看了看李吏写的条子,牟斌嘴角抽搐几下,没想到自己这个属下居然如此有魄力,真不知道是该夸两句还是该骂两句,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忘记找王岳寻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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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水落石出
金銮殿皇上御审此案!
第二天早朝,弘治皇帝大有深意的宣布了这件事情,所有朝臣一个个均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奇闻一般,要知道弘治皇帝可是有几年没有亲自审理案件了,今日居然会被厂卫的斗争亲自出马。
满朝大臣皆以为这是弘治皇帝突发奇想的结果,只有李东阳看着坐在弘治皇帝一旁没个正形的太子,嘴角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
在南京跟南京勋贵交好,到京城又跟东宫太子打得火热,昨日在大殿之上又用圣人之言笼络文官人心,这个李吏还真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人呢。
王岳跟牟斌站在弘治皇帝的下手位置,两个人正在不停的盯着对方,好像眼神真能杀死人似的……
“牟指挥使,王公公,昨日的案情你们可有任何进展?”弘治皇帝沉声问道。
“回禀陛下,没有进展。”二人回答道。
开什么玩笑,既然皇帝都要亲自审理此案了,谁还敢插手,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
见状,弘治皇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本皇亲自审理此案,诸爱卿可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恭请陛下审理。”诸位大臣齐声说道。
闻言,王岳心下暗道不好,昨日自己叫人到顺天府大牢里要给那李吏好看,也不知道那些差役有没有动手,现在皇上要亲自审理此案,到时候看到李吏身上的伤痕自己肯定难以解释,心下一想,一个眼神递给外面的传令太监,传令太监福至心灵,朝着王岳点了点头,带着弘治皇帝的圣旨从大殿走了出去。
传令太监走的很着急,自己是王岳一手提拔上来的,所以王岳的命令他必须要彻底执行。
传令太监速度之快,跟在后面的大汉将军都有些跟不上了,亦步亦趋紧跟不舍。
到了顺天府大牢,传令太监第一个跑了进去。“皇上有旨,今日金殿之上亲自提审李吏,任何人……”
然而,传令太监还没等说完,就看到了让自己惊讶的一幕:李吏居然跟几个差役坐在一起玩骨牌。
后面的大汉将军也是嘴巴张得老大,差一点就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
…………
李吏带到,满殿顿时哗然,议论之声纷纷不止。
“诸臣工肃静!带证人入殿!”日值太监开始整肃朝堂纪律。
朱厚照已笃定李吏有法子应付,早已放下了满腹担心,见今曰竟有当殿审案这么好玩的事,朱厚照的神情也渐渐兴奋起来,坐在弘治皇帝身边不住的扭来扭去。
“好,快带证人进殿,我倒要看看是谁诬陷李吏。”
朱厚照一句话就让朝堂下所有人都皱了皱眉头,作为一国储君,居然跟锦衣卫走的这么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多时,大汉将军带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上殿,年轻人穿着破旧的灰色短衫,相貌普通,神色紧张,缩头缩头又怯又惧地东张西望。
“好,我且问你,你是何人?”
“小人是李又仙,父亲也是一位官员,当年我随父解钱粮上京,被响马抢劫一空。我父亲知不能交差,本欲一死了之,但是小人劝父变卖家产以抵损失,可仍差一百余金。然后小人便沿街卖身,最终被南院的老鸨看中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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