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公- 第27部分

　　　　“诗风清新，前所未见，不写抱负，偏写爱情，如此文笔，可进翰林院，康大人，这究竟是谁写的？还有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李东阳面色古怪的问道。

　　　　康海在翰林院可是出了名的整洁，每日的官袍都要熨烫的整齐才会穿在身上，至于脸上的妆容，更是在意得很，怎么今日会弄得如此狼狈？

　　　　康海面色一苦。“大人，还不都是这首诗给闹的，如今我翰林院已经鸡飞狗跳了……”

　　　　李东阳眉头一皱，颇为感兴趣的看着康海。“哦？这是为何，你给我细细道来？”

　　　　……

　　　　…………

　　　　――――――――――――

　　　　第二天，京师皇宫，文华殿东暖阁，李东阳手里攥着一本文稿，坐在御赐的座位上。

　　　　此刻，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也恰巧前来汇报公务，正好也在这里。

　　　　弘治皇帝勤勤恳恳，君主贤名，群臣得见，大明弘治中兴必然有它的道理。

　　　　此时弘治皇帝面色平静地坐在东暖阁的御座上翻看奏本，而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却恭恭敬敬站在弘治皇帝身侧陪侍。

　　　　弘治皇帝接过李东阳递过来的文稿，仔细的读了一遍。“咦……好一个我不是归人，是过客！李阁老，可是你所写得？”

　　　　李东阳摇了摇头。“回皇上，并非老臣所写，作此文章者另有其人。”

　　　　“哦？不是李阁老所写，那又有谁有此等文笔？”

　　　　李东阳上前一步，看了看牟斌，道：“作此者，南京锦衣卫千户李吏。”

　　　　“哦？原来竟是锦衣卫的人才，好，牟爱卿为国纳士，忠心可勉，呵呵。”弘治帝不由欣喜道。

　　　　一旁，牟斌闻言，立刻向弘治皇帝讨好道：“我锦衣卫蒙皇上恩典，有此人才，实乃皇恩浩荡。”

　　　　弘治皇帝摆了摆手。“你这个手下可是不一般，前些日子就在东北领头围剿鞑靼，今日居然做出了这等文章，人才啊人才。”

　　　　弘治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牟斌立刻心下欢喜，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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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来自京城的呼唤

牟斌就是这样。

　　　　东厂跟锦衣卫争宠已久，东厂的厂公王岳能整天拍在弘治皇上身边，牟斌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虽然做不到这一点，但是牟斌还有别的心思啊！

　　　　只要是人才，牟斌就会必须不择手段的笼络在自己的麾下，时间一长，锦衣卫甚至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三个凡事原则。

　　　　何为三个凡事？

　　　　凡是有能力的，谁的？肯定是锦衣卫的！东厂王岳那老太监能有这种人才吗！

　　　　凡是有才华的，谁的？还是锦衣卫的！东厂王岳那没有把的会有这种人才吗！

　　　　凡是有功劳的，谁的？不用说了，必须是锦衣卫的！东厂一定不会有这种人才！

　　　　多年来，牟斌凭借三个凡是原则为锦衣卫笼络了不少有才干的手下，如今李吏这两件事情为牟斌脸上增光不少，牟斌脸上褶子笑得差点都开了，自然在弘治皇帝面前为李吏美言不少。

　　　　两相之下，不仅是牟斌，就连弘治皇帝也对李吏这个未曾谋面的年轻人，好奇也增长了不止一点。

　　　　“皇上，关于这李吏的事情我不得不多说一句。”

　　　　李东阳又道。

　　　　李东阳的脸色有些难看，都不用就知道肯定是个麻烦，而且还是那种处理起来很棘手的麻烦。

　　　　“恩？”弘治皇帝看着李东阳有些为难的脸色，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了一句。“不知阁老这首诗可有何不妥？”

　　　　弘治皇帝跟李吏一样，也不喜欢麻烦，能躲就躲，可惜还是没有躲过去。

　　　　李东阳顿时面色一苦，启禀道：“为了这一首《我不是归人是过客》翰林院已经闹番了天，诸位编修都打在一起了。”

　　　　这个消息对弘治皇帝来说可谓从天而降，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只听的弘治皇帝脑袋哄的一声，顿时头大如斗。

　　　　“啊？”弘治皇帝顿时一阵头大，翰林院那些编修他是知道的，一个个都自认为是文学的执牛耳者，如今出现这么一篇匡绝古今而且还不按套路出牌的文章，他们肯定不服气，更何况还是锦衣卫的人作出来的，这下翰林院的诸人如何能服气？

　　　　下意识，弘治皇帝就想躲过去，这帮不张脸的，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要比个高下……真是太给自己丢脸了。

　　　　“此事……我……哎呦，朕突然感觉有点头疼……诸位爱情且先退去。”弘治皇帝突然嘴角一抽搐，直接喷起白沫。

　　　　“啊？皇上抽风了……快宣太医！”一旁侍立的小官宦惊呼道。

　　　　立刻，就有人从后面将弘治皇帝小心翼翼的抬到后面。

　　　　“哎，那个李阁老，这件事情你就做主了吧……”

　　　　弘治皇帝的声音远远传来，人远声亦远……

　　　　见状。李东阳牟斌等人立刻退去，但是跟牟斌的惶恐不同，李东阳则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屏风后面，弘治皇帝突然从龙床上坐起身来，好像没事儿人似的吧唧吧唧嘴。“快！快叫人上糖水，苦死朕了！”

　　　　小官宦闻言立刻端来一碗糖水，弘治皇帝缓缓喝下，从手中扔出一个杏仁放在桌子上。

　　　　“鸿海，这次朕表演的如何？”弘治皇帝颇有些骄傲的问道。

　　　　那个叫做鸿海的小官宦面色一难。

　　　　“有什么就说什么，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皇上如果刚才手再哆嗦几下就更好了。”

　　　　“这样？”弘治皇帝随手扔进嘴里一个杏仁，立刻坐在床上抽搐起来，同时，嘴里的白沫也直接喷了出来。

　　　　“吾皇抖擞！抖擞啊！”小官宦在一旁拍手叫好。

　　　　闻言，弘治皇帝的白沫应声更多……

　　　　……

　　　　…………

　　　　“牟指挥使，你看此事如何决断？”

　　　　出了暖阁，李东阳捋着胡须缓缓问道。

　　　　虽然刚才是在暖阁，但是现在夏交天气还没有冷，弘治皇帝依旧呆在暖阁，李东阳目光冷静，看向皇宫内院，叹息一声，不明意味。

　　　　“此事全凭李阁老做主，我锦衣卫虽然都是些舞刀弄枪的粗鲁汉子，但是我们锦衣卫也是很看中名誉的！”牟斌神色激动，越说越亢奋，冲着李东阳悲愤异常，最后甚至从眼角挤出几滴泪水……眨巴……眨巴……

　　　　李东阳面色古怪，看着一旁不停吐苦水的牟斌，面露沉吟，试探着问道：“不如让李千户进京跟翰林院比试一下？”

　　　　“啊！那都可……啊？比试？”牟斌还在继续挤着自己为数不多的悲愤泪水，还处于继续酝酿的过程中，被李东阳突然这么一下子给弄蒙了，差一点答应了下来。

　　　　“李阁老，这……恐怕有些不合适吧？毕竟我们是锦衣卫，不是文官来的……”

　　　　听到李东阳的提议，牟斌有些犹豫，别的还好说，要是跟翰林院那些酸腐的家伙来一场全武行，那牟斌肯定二话不说叫人过去，但是文斗么……牟斌还是有些担心的。

　　　　“怎么？难道牟指挥使对自己手下不自信？”

　　　　“恩？你放……咳咳，我是说我怎么可能不自信，我锦衣卫什么人才没有，随便写出一篇流芳百世的文章那都是小意思，咳咳……我的意思是说不过是一篇文章而已，李阁老何必那么当真。”牟斌现在完全没有了刚才酝酿之中的气氛，不由得着急道。

　　　　“那牟指挥使就是对李千户有信心了？”

　　　　“啊！肯定的啊！”

　　　　“那就让他来京比试一下呗？”

　　　　“这个……从理论上来讲，那个……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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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牟斌最后还是答应了李东阳的请求。

　　　　出了皇宫，牟斌不禁暗骂了一声李东阳这个老狐狸，这个老不修的家伙，居然在话里给自己下套子。

　　　　牟斌仰天长叹一声，终究还是文官来的，大爷的一肚子坏水儿……

　　　　锦衣卫镇抚司衙门，牟斌脸色沉如寒水，立刻吩咐人通知下去。

　　　　牟斌命令下达，下方立刻有人前去执行，一骑快马出京通报李吏。

　　　　“南京锦衣卫千户李吏速速入京，跟翰林院那群混蛋文斗，若是李吏胜了，为京城锦衣卫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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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什么意思

“啥？”李吏震惊的看着文案上的公涵，上面寥寥几笔很有锦衣卫的风格。

　　　　“南京锦衣卫千户李吏速速入京，跟翰林院那群混蛋文斗，若是胜了，为京城锦衣卫千户！”

　　　　李吏有些头疼，果然嘴贱的人永远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自己只是跟南京的读书人斗斗嘴，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果然，人是不能嘴贱的……

　　　　李吏现在很有抽自己一个嘴巴的冲动，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自己嘴欠，为什么当初非要出这个风头。

　　　　牟斌牟指挥使的公涵说的很明白，甚至没有用正式的官方语言，清一色的的大白话。

　　　　李吏看着上面的字迹，跟锦衣卫很自成一统，字迹潦草粗犷，这让李吏不禁想起了以前练字的那个杨天授杨千户，也不知道这个牟斌牟指挥使在写这些字的时候是不是也憋的一张老脸通红。

　　　　牟斌的意思简洁明了，更粗俗一点翻译过来就是这样：你摊事儿了，快来京城摆事儿吧，只要赢了，一切就都好说。

　　　　李吏有些头大，公涵里只说了赢了一切就都好说，要是没有赢呢……自己找谁说去？

　　　　牟斌原来也不是一个傻子，能做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肯定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至于到底高到什么程度，还要见面之后才能知道。

　　　　坑人啊……

　　　　李吏很想说是太坑爹了，但是若是自己有这么个坑爹的儿子，那家门实在也太不幸了，属于祖坟冒青烟还是接二连三的往外冒那种，李吏不想让自己家的祖宗半夜给自己托梦，说自己这几天在下面过的很不好，这几天家里经常冒烟，把自己咳得都心力交瘁了……

　　　　赵顺也在一旁看着，有些发蒙。“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李吏看着憨憨的赵顺，他突然觉得赵顺若是出演西游记中的二师兄的话一定是个不错的面子，太自然天成了，简直就是量身定制啊。能把呆萌演绎得这么逼真，李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可以肯定，若是赵顺出门三年，回家他老婆给他一个孩子说是赵顺亲生的，赵顺肯定会欣喜若狂的……至少也会宴请宾客酬谢四方。

　　　　揉了揉额头，李吏看着书案上的公涵，这张类似公涵的东西肯定凝聚着牟斌的洪荒之力，字里行间都流露出粗鄙汉子特有的杀气，可以肯定，牟斌现在一定在家里踩小人画圈圈诅咒翰林院的那些家伙生孩子没****貌似他们没有机会生孩子，就算是生了孩子也一定会捂在被窝里，不会像赵顺这样漫天嚷嚷的。

　　　　“大人，你肯定在心里埋汰我……”赵顺在一旁幽怨的说道。

　　　　“恩？何以见得？”李吏惊呆了，赵顺这厮一向不灵光的脑袋居然能想到这一层面，莫非这几天被哪个高人给开光了？

　　　　待会儿问问赵顺到底是哪位大师，日后自己有机会也去开开，说不定在对上翰林院那些家伙直接就能秒杀一片呢。

　　　　“大人，你又在编排我……”赵顺幽幽又道。

　　　　“恩？你怎么又知道？”李吏真的惊呆了，这都能看出来！

　　　　“唉……”赵顺叹了一口气。“大人，您只要坑人的时候嘴角都会不自觉的荡漾起笑容……”

　　　　“恩？什么笑容？我怎么不知道？”

　　　　“……真的，大人……”

　　　　“这倒是个问题。”李吏斜着眼睛蔑着赵顺。

　　　　赵顺很委屈的瘪了瘪嘴角，自己老上司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可以肯定，这位老上司绝对不是想要夸自己善于察言观色，而且很大程度上是想要杀自己灭口……

　　　　“大人，我老赵肯定会守住这个秘密的！”赵顺一边偷瞧着李吏，一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道。

　　　　“我只相信只有死人才会守住秘密……”李吏悠悠道。

　　　　赵顺一张老脸顿时变得惨绿。“大……大人……”

　　　　“要不，你去京城替我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替我去对付那些翰林院的混蛋！”李吏义愤填膺。

　　　　闻言，赵顺脸色更绿了。“大人，你还是杀了我吧！你杀了我还能给我个痛快，我要是去了京城，他们肯定会让我生不如死的。”

　　　　赵顺神色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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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让赵顺替自己办事的打算落空了，看着赵顺一副让别人强睡了而且还没给钱的纠结表情，李吏实在不想再再打击他了。

　　　　“大人，那菜根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