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言!
很快,前方探查的士卒就挥动着马鞭,疾驰返了回来,而在他的身后,跟随着一小队骑兵,领头的是个魁梧壮硕,面带笑容的黑脸将军。
“钱将军,一路可好,秦王派本将前来接应于你。”洪亮的声音从那个黑脸将军的嘴里发出,一边说着一边笑意盈盈的朝着盾阵中的钱将军靠近,而钱将军就是押运粮草的主将。
等看清从雾中走出来的人影,钱将军心神一松,同时也隐约生出丝失望,因为来人不是敌军而是友军,如此一来,粮草的安全更加有了保障,可到时候万一有蛮兵来袭,且被击退的话,功劳就无法全归自己所有,难免要被前面这支接应的兵马分去一份。
想到这里,钱将军脸上闪过丝不悦,不过出于礼节,还是分开盾阵,下令全军解除警戒后,骑着马慢吞吞的迎上对面过来的黑脸将军。
“王将军辛苦了,如此迷雾天气还有劳你率军接应,实在让本将心生愧意!”钱将军客套的拱手说了句,只看到对方一张憨厚的笑脸,却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双眼闪烁不定,牢牢的定格在自己身后正在解除阵型,各归各位准备继续行军的士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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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存亡之战(十三)
寒风像一把锋利的剑在夜空里飞舞,吹打着树叶,发出尖厉的叫声。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飕飕的冷风,真吹得人心寒,树木“哗哗”直响,狂风卷着树枝、树叶挥动,像魔鬼的爪子在乱舞。
刀光一闪,喷涌的血柱冲天而起,“骨碌”一个球状物体滚到了唐军将士的脚下。枯草落叶满天飞扬,黄尘蒙蒙、混沌一片,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钱将军瞪大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直到头颅飞起的瞬间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同僚会毫无征兆的挥刀砍杀自己,而现在,他只能带着各种疑惑和怨恨离开这个繁杂的世界。
“杀……”随着一声狠历的喊声,渐渐消散的迷雾中涌出无数的骑兵朝着李唐运输队冲去,李唐将士们终于在这一刻反应了过来,自己的主将被杀了,是被叛贼杀的,接下去的目标无疑是他们护送的军粮。
押运粮草的唐军兵种以步卒为主,在这样的平坦的大路上,同等兵力下他们在战法战术上本就吃亏,而且他们执行的任务是运送粮草,粮草就是他们最大的罩门,敌人可以攻可以守、可以进可以退、可以随时来随时走,他们攻不得走不得,只能守着粮草被逼挨打,这样的战斗胜算怎不寥寥?
更何况李唐大军只有三万人,而王伏宝佯装归降并随军南征后,凭借了往日的威望,成功策反了当初投降李唐的五万河北军,兵力占优,又是近距离的突然袭击,李唐押运的士卒们未战就已经乱了阵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来敌如铁流漫卷,冷酷无情,带着复仇之心的河北军将士们围着各个车垒轮转围攻,冲击、骑射,如同虎入羊群摧枯拉朽。
但是在短暂的慌乱后,押运的粮草的几名李唐副将凭着沉着冷静的判断,在放弃外围的部分粮车后,逐步有序的在内部组织起了沉沉紧密的盾阵,枪阵,猛攻猛打的河北军的势头开始受到迟滞。
副将左庆丰见溃败之势已经被止住,心中稍稍一定,指着正收拢兵马,准备发动下一轮攻击的王伏宝,怒视道:“王伏宝,秦王不嫌你是降将,对你不但没有闲置,而且信任有加,委以重任,你怎么忘恩负义,做出此背主求荣之事!”
“哼……”王伏宝面色一寒,冷冷道:“我王伏宝从未真心投诚,此时手中统帅的乃是河北军的将士,今日之所为乃是各为其主,哪里有忘恩负义之说,我等心中尊从的只有长乐王,哪里又称得上背主求荣!”
副将左庆丰无言以对,不再和王伏宝理论,沉声喝道:“传令,各部就地防御,不得妄动,免为敌人所趁,赵副将,你领本部人马准备反击!”左庆丰虽然也只是副将,但却是主将钱将军平日里最信任的人,所以此时由他发号施令,其余两名副将也未感到有何不妥。
然而,左庆丰话音刚落,就听一阵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大路两侧的山坡上突然杀出二路人马来,如狂风般呼啸而来的队伍还未冲到面前,无数利箭已破空而至,带走了无数生命。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李唐大军就快结阵完毕的阵型又一次出现了松动,王伏宝当机立断,怒喝一声,一马当先便冲击唐军,身后河北军紧跟而上,如潮水般一层叠着一层,大有把唐军淹没之势。
由于王伏宝率领的河北军出现的是在正面,所以刚才副将左庆丰布阵时把重心也放在了正面,两侧防御极为薄弱,又被几轮箭雨一射,更是被彻底打乱了阵脚,唐军士卒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根本无力抵挡六诏蛮兵的冲击。
顺利楔入李唐军阵的六诏蛮兵狂冲疾驰,战刀挥舞之下,血肉横飞,当者披靡。两侧阵形的糜烂迅速影响到了中军大阵,没等蛮兵杀到,慌不择路的李唐士卒就把自己构建起来的阵型给搅得乱七八糟,导致中军支撑乏力,正面在几轮交战后被王伏宝撕开数个口子,河北军趁势涌入,在六诏蛮兵的配合下,越战越勇,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摧枯拉朽。
马嘶人喊,流矢横刀,不断地有人倒毙沙场,却无人顾及,只有冲、斩、劈、撞……副将左庆丰双目血红的砍刀一个杀到他面前的蛮兵,神色间尽是悲凉之色。
此刻什么阵势协同都无济于事了,叛军狂冲而来,面对密集结阵的枪兵迅速提缰掠过,就在他们身前十余步远,划着弧形冲向另一处结阵薄弱点。匆忙结成的阵势破定百出,唐军眼睁睁看着他们想一柄尖刀般从薄弱处切入己方阵营,根本来不及过去加强那里的防御,
一处告破,处处糜烂,阵形松散的唐军被叛军铁骑断地分割、压缩、冲杀、再切割、压缩……已是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无力的垂下双臂,左庆丰眼见在叛军急如骤雨的的强大攻势面前,各部被切割开来的将士只能各自为战,自己的帅旗已失去效用,不由得面色如土,望了眼已经战死在身旁的赵副将他知道,溃亡,只是时间问题了。
一刀挥向自己的脖颈,浓稠的鲜血喷薄而出,左庆丰决然的给了自己一个了断,丢失粮草的罪过也是一死,不如死在战场上,还能留下一个烈士的名声,至少不会拖累自己的家人。
…………。
仅仅发动了三次攻击,九江郡的龙旗军在未见颓势的情况下,突然莫名的放弃了城池,全军沿水路朝豫章撤去。
李世民心中生疑,在派出数批斥候确定前方没有伏兵后,下令全军绕过九江郡,直扑豫章而去,他要赶在水路的龙旗军之前兵临城下,把两支龙旗军主力分割为二。
短短不到二日的时间,李世民率领的大军终于进入横县地带,再不用半日的时间,就能见到有“西都”之称的西南明珠豫章郡了。
可是,让人感到惊奇的是,李唐庞大的行军队伍突然停了下来,要知道他们在半个时辰前刚刚休息过,难不成是前方发现了埋伏?
百万雄师下西南,李世民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一统江山,开创李唐王朝么?可如今,此行的终极目标就快到了,可他却可能连看都无法看上一眼,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李唐中军大帐内,众将官个个愁容满面,阴云密布,而坐在首位的李世明无力的单手撑着额头,低着头的脸上让人看不见任何表情,但不停颤抖的肩膀可见他此时复杂的心态。
痛,心痛。没有一丝缓和的气息,泪,已在眼角徘徊。心碎的声音随着脉搏一起跳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苦痛。没有痛苦地号叫,没有伤心地泣诉,有的,是片片心碎的残埃,它倒映着李世民的影子,同样残缺不全。
狂吼一声,李世民脑子一片空白,只能用吼声来发泄心中的不甘,那一刹,他感觉自己的心死掉了良久,**也正在无形的腐化。
在众将官凝重的注视下,李世民勉强的挤出丝笑容,似乎是在给自己安慰,又或是给在场众将于信心。
“程将军,你立刻率领两万骑兵前往……”没等李世民说完,一旁急不可耐,忧心如焚的房玄龄立刻出声道:“速去示警另外两支运粮队,绝不能再出差池了!”知道粮草被劫的房玄龄再无从前的儒雅冷静,他十分清楚丢失一路粮草意味着什么。
“等等……”李世民双眼一紧,叫住朝帐外走去的程咬金,凝声道:“另外两支粮队本王会派其他人去示警,程将军你的任务用最短的时间赶到潜山,保证我大军的后路无忧……如遇意外,给本王夺回潜山……”李世民紧咬牙关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砰”的一声,房玄龄骇然的跌倒在地,嘴里呐呐的重复着“夺回潜山”的话语,而扶他起身的李世民除了报以无奈的苦笑外,剩下的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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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存亡之战(十四)
早上起来,拉开窗帘,发现经过一夜风雨的豫章郡,竟是如此的美丽。蓝蓝的天空下,阳光明媚,城内紧张的气氛已被唐军后撤的消息所冲散。昨夜的那一场烟雨仿佛就是早已化为灰尘的梦境,对龙斌而言是美梦,而对于李世民,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
“夫君,将士们已经整装待发,就等你发号施令了!”贺婉婷温柔的替龙斌披上铠甲,昨晚无论是她还是枕边的郎君都无法入眠,心中的激动让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跳动,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停止,抖擞的精神中看不出半分的倦意,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接过贺婉婷递过的两把长剑,龙斌侧脸一看,只见凌冰,花子,馨儿和云曦依次推门而入,其中花子和凌冰都身穿戎装,显然是要和龙斌一同出征。
“婉婷,城里就交给你了!”抚上贺婉婷滑嫩的双手,龙斌带着无比自信的微笑道:“此战过后,我西南之地可保五年太平,甚至……”
龙斌还未说完,却被贺婉婷捂上了嘴巴,朦胧的双眼带着无限的柔情道:“妾身不求什么,只求夫君平安归来,于愿足矣!”
贺婉婷刚一说完,馨儿和云曦同时走进拥在龙斌的两旁,附声道:“妾身也只求夫君安康,得胜后完整无缺的回来与姐妹们团聚!”
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她的声音,忘记了她的笑容,忘记了她的脸,但是每当想起她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这一刻,龙斌知道,无论时光流逝,美人娇颜不在,但眼前几位爱妻的气息将永远印在心头,温暖着自己的心身,让每一滴血液得到滋润,获得灵魂上的升华!
望了眼天边的一道彩虹,龙斌的一双大手轻轻的拍了下馨儿和云曦的香肩,抬起手时,几道光线从指缝中穿过,隐约拉伸出了条条红线,一端系着她们,另外一端系着自己。
“等我回来!”挥手告别,龙斌不再回头,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而和他亦步亦趋的凌冰似乎并没有被之前温馨的一幕所感染,蛮不在乎的嘀咕道:“唐军撤退,我们是去追击的,基本处于不败之地,弄得个生死离别似的干嘛!”
龙斌笑而不语,女人的温柔不一定如止水般淡静,就拿凌冰和花子的性情来说,前者孤傲,后者冷漠,她们都不是平常家的女孩,她们无法做到小家碧玉般的纯情,但是龙斌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们发自内心的柔情。
这份柔情没有眼泪,没有牵挂,有的只是同生同死的信念,没有丝毫的犹豫,凌冰和花子得知龙斌要出征的消息后,理所应当的打算随军出发,根本就不曾想过征求龙斌的同意,好似这般做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龙斌懂的凌冰和花子那独特的柔情,所以他也没有拒绝二人随他出征,夫妻同心,万事皆可达也!女子本就撑着半边天,区区战场为何不能一展巾帼的风姿呢?
豫章北门的城楼上,当衣甲鲜亮,英武不凡,威风凛凛的龙斌出现时。四下里无论是城中官员还是将士平民,一齐哗啦啦拜倒,轰然道:“参见镇南王!参见两位王妃!”
儒家伦理道德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视君如父,当行跪拜之礼!只不过龙斌不是君主,他只是一个王爷,真正的君王幼帝杨慎正坐在他的身侧。
和龙斌相比,年仅八岁的杨慎似乎已被众人忽略,反而是牵着他的萧后仪态万千,颇引人注目,萧后并未对龙斌的喧声夺势而表现出丝毫不满,脸上一直挂着盈盈的笑容。
碍于身份,龙斌微微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