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是因为判的不算太重,熬个两年就出来了。哭是因为是服苦役可不是闹着玩的,罗敏成游手好闲惯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从小什么活计都不沾,让他去做什么苦役,又怎么受得了啊!
锦华知道了却耸耸肩,服苦役若是不苦也不是没办法,往里边砸钱也就是了。只希望大伯在花了不少银子打点之后还舍得继续往里头扔钱吧。
赶在腊月二十三小年之前,罗家姑母终于回了罗家村。过年了,光住在娘家终究不像话。挺着肚子的锦秀却留了下来。罗家现在只有寡母一个,破房几间,锦秀的嫁妆想来早就搭进衙门那无底洞里去,罗家是既无心也无力再照顾一个孕妇了。
腊月二十六的时候,曾尚才来送年礼,自然还得上门来看望自家姑母。
锦华垂着头坐在桌边做针线,耳朵听着曾尚才在跟母亲说话,却感觉到他的眼光时不时的绕过来,在她身上溜溜的打着转儿,让她在这大冷的腊月天里心里却觉得一阵一阵的烦燥,浑身难受。
难道这人因为上次自己求他一事,便又心生奢望,觉得两人的亲事有了可能不成?
“。。。写了几幅对联和几个福字送到了那边,这里还有几幅,姑母若是不嫌弃就贴起来,也算给姑父减轻些负担了。往年想必姑父忙活这个也忙活的不轻吧。”
“哼,你也知道你姑父那个性子,越让他多干活,他心里反而感恩戴德,心里高兴着呢!”曾氏对着自家侄儿,反正他是最清楚自家这些烂事的,也不用隐瞒,便皱着眉抱怨。
曾尚才不好接话,只附和着讪笑了几声,又道,“我给那边的礼又添了几样点心。今年是我第一年出去住,不买点东西倒不像话。反而是姑母这里。。。小侄身无长物,这些年一直仰仗姑母,竟是连过年的时候也无法表表心意,真是。。。”那声音里透着股子黯然和沮丧。
“你这孩子真是的!跟我还客气什么!你有这心思就行了!”曾氏着起急来,赶忙站起身去安慰的拍了拍侄子的肩膀。
锦华不禁抬头看了那一脸落寞心酸的人一眼,心里却暗道好一张巧嘴,如此这样一番表白,他跟母亲的关系便又亲近了几分,原来因为亲事而生的嫌隙这么快就修补的差不多了。
她越来越发现,他真是很会做人啊。
曾氏又事无巨细的关心侄子在外头的衣食住行,说了好一会子的话,曾尚才这才起身告辞。
锦华再怎么不愿意。也得起身代表母亲往门外送上一送。再说了,人家上次真是帮了好大一个忙,自己倒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再尽力避着躲着的,就说不过去了。
但是,他的眼神还是让她很不舒服。如今他已经开始跟大房议亲了,再这样蔫蔫乎乎的,谁受得了啊!
锦华故意拖慢了脚步,勉强跟到了院子里,远远的朝着曾尚才客气的一点头。“表哥慢走。”
曾尚才却转过身来负着手看着她,不走,也不说话。那眼光缠缠绵绵的。眼中水波流动,情潮暗涌。
锦华的心砰砰的跳将起来,窘迫的低下头去,心里暗恨,这人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随随便便一眼,就让人跟吸进去了一般,再也不敢与之对视。
锦华低着头,不禁又想起了前世,自己一腔痴情空付。那时候日也盼。夜也盼的,盼的也只是他这样的一个眼神而已。
只要你能深情的看我一眼,就一眼足矣!
可惜。自己望眼欲穿,辛苦一世,伤心一世,也没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眼神啊!
刘锦华心里正五味杂陈,忽然又听得他叹息了一声。“锦华。。。”这一声叫得,声音低沉。饱含情意,让刘锦华的心又颤了一颤。
打住,刘锦华,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往日的冷静超然都到哪里去了!怎么又抽风犯起傻来了?!
大概是自己被李家那个混蛋给气的方寸大乱,不正常了吧?
可是,你忘了平安了么,忘了那个可怜的孩子了么?!
刘锦华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顿时满脑子的绮思杂念一下子都跑了个精光。
她猛地抬起头来,对着曾尚才微微笑了一下,嘴里却说出最伤人的话来,“表哥,我一直都想问您呢,您和二姐的好事什么时候才办啊?也让我们也跟着高兴高兴啊。”
曾尚才满脸的柔情蜜意霎时间都化成了寒冰,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我明年还想着下场一试,为了学业,这事是不会操之过急的。”他匆匆扔下这一句,扭头就走了。怎么看,都像是仓皇而逃。
锦华看着他的背影,便冷冷的一笑。
这男人啊,竟都是这般的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前世时与自己成了亲却不珍惜,反而心心念念的想着锦凤。如今马上就要跟锦凤订亲,又掉过头来对着自己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这真是。。。
更何况,他现在早已经与大房纠缠不清了,已经得了利,却又得陇望蜀,对自己仍不死心。难道若是自己现在点了头,他就能把锦凤带给她的好处,还有锦凤的一片情意一脚踢开,回过头再来娶自己不成?!
男人呵。。。
真是白瞎了那张好看的脸了!
刘锦华想起那时候自己的相思满腹、柔肠百结,不禁又有些怅然起来。
一转念却又想起李茂林来。也多亏了是曾尚才,心高气傲的,也算是个君子了,自己不过几句话就能把他打发的远远的。他这次又故态重萌,想必是上回得了自己的好脸色,所以才又生出些不该有的念头而已。真若是跟他讲明白了,人家肯定是有多远走多远的。
不像李茂林,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断断不肯如此轻易就善罢甘休的。比起曾尚才,李茂林就跟那地痞无赖差不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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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发表作者有话说,只给那些盗文的人!
我这文也不热,写的也不多好,估计盗文的不多,也就你们两三个人吧。
我也不会骂人,只请你们摸着良心想一想,停止盗文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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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靠这挣钱,也不要故作高尚的说什么只是内部分享,要知道,大多数的人都跑去了盗文网站,这里留下的又有几个人呢!
说实话,看着这点子点击量和订阅量,实在是很伤自尊,写东西都没劲头了。
虽然指着这点稿费生存是不可能的,但好歹也是个鼓励不是?
只要你们几个人停了手,这边多些点击量,多几个订阅也让人心里舒坦啊!
所以,请务必高抬尊手,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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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年前4
锦年突然从东厢房露出头来,“姐,表哥走了么?”
“哦,走了。”正沉浸在沉思中的刘锦华一下子回过神来。
“怎么才坐了这么一会儿啊!”锦年揉着眼睛嘟囔着抱怨,一面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
他这么说,倒不是他有多么想念表哥,而是因为都腊月二十六了,已经到了年跟前了,母亲却还没松口说放假的事情,日间的课业也没见少。他也是趁着表哥来访才回了自己屋眯了一小会的觉。
唉,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出头啊。锦华侧耳听听远处不时的传来几声稀稀落落的炮竹声,定是那些贪玩的小子在放爆竹呢。
锦年叹了口气,又打了个呵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刘锦华同情的看着弟弟一脸疲惫的样子,心里又开始琢磨起对策来。
弟弟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虽然母亲不再像以前那样对着锦年横眉冷对,不知怎么的,却改成了用软刀子磨人,只满嘴的说是为了锦年好。
锦年这孩子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脾气上来倔得很,但是,就是听不得别人说软和话。如今曾氏改变了策略,拉下了脸面,锦年哪有回嘴的余地啊,只剩下整天忙着应付一堆堆的课业,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了。
她在院子里转着圈子想着办法,忽然顿住了脚步,心里有些后悔。刚才还是太冲动了,一下子就把人给气走了。若是那人在,定是有办法的。。。
锦秀赶在腊月二十八才回了婆家,说是过了年初二就回来。
年三十了,平时再怎么不对付,也得去正房那边坐一坐,给老爷子请个安。大家团团围坐一起,维持一下家宅和睦的表象。
可刘锦华自己不愿意去,就拉上了锦年一起,多个人陪着也好说话不是?再说了,锦年一向与那边走得近,总是比自己要有脸面的,坐在一处也不尴尬不是。
姐弟俩一边走,锦年一边摆弄着手上的一个小小的桃木挂件。锦华好奇的伸着头看了一下,见这小挂件只有一根拇指粗细,却雕成了一个憨态可掬的胖娃娃。虽然不是太像,但已经颇能看出眉眼来了。
“这是你雕的?!”锦华很是惊喜,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亲弟弟一眼。真没看出来,这小子手上功夫还真不错呢,别忘了这都是他自己瞎摆弄出来的呢,并没有有经验的老师手把手教他。
前世的自己只是一味的抱怨他,疏远他。对他平时喜欢什么,爱些什么一概不了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有着自己从不知道的天分呢!
锦年被姐姐一惊一乍的口气搞得有些恼火,嘁了一声,“你以为就你随了咱娘,有一双巧手啊!”
锦华忍俊不禁。“是啊,我一直以为我像娘,而你跟爹一样。手比脚笨呢!”
姐弟俩正在说笑,锦年忽的抬起头来,开心的喊了一声,“表哥。”
锦华一抬眼,便见二门处曾尚才正徐徐走了过来。两手负于后,眼睛却也不看向这边。面沉似水,周身的气压非常低。
唉,不用这么小气吧?又把脸掉下来了,整天拉长个脸给谁看啊?
刘锦华心里腹诽,却不禁又想起前世时,自己后半辈子对着的,不就是这样一张冷脸么?
眼前这张略显稚嫩的脸,同前世那张经了风霜雨雪的脸来回变换,一时间,刘锦华只觉得一阵的恍惚,仿佛时空错乱,不知今夕何夕。
可那人已经缓步来到了近前,勉强点了点头打了招呼,“锦华,锦年。”眼睛依旧不看她,仿佛越过她的头顶,看向她身后的一颗青松。
锦华正有事相求呢,自然打点起精神,笑吟吟的喊了声表哥。
曾尚才一怔,显然被她的反复无常的“变脸”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飞快的瞥了她一眼,又故作无意的转了开去。
锦年跟着这位表哥读了几天书,跟他感情处的还不错,热情的奔上前去问东问西的,“表哥,您是怎么来的?”
“托着大成叔把我捎回来的。”
“是么,我爹还有我娘、我姐也经常坐大成叔的车呢。”锦年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的手舞足蹈。
直到昨天,曾氏才终于开了尊口,让他歇上几天,等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再说。所以,锦年高兴着呢,不管说起什么都有股子兴冲冲的劲头。
“锦年,别说些没用的了,你忘了咱俩商量的了?”锦华已经反反复复考虑了好几天,今天恰恰又有了机会。
“哦,对了。”锦年一拍脑袋,这才不太好意思的对曾尚才道,“表哥,我想求您一件事,您能再跟以前一样带上我读书么?”
锦年对读书无感,但是,母亲却不许他出去玩耍,整日里只对着书桌,早晚也得闷出毛病来。
锦华镇日提心吊胆的,就怕前世母子反目成仇的悲剧重演,琢磨了许久之后,万般无奈,这事还是得着落到曾尚才头上。
“这个。。。”曾尚才迟疑了下,眼睛看向刘锦华,见对方正满怀期待的看着她,眼睛里目光流转,澄澈的仿佛能照出自己的影子来,心里便噗通跳了一下,忙把眼睛又转开了。
“你跟着姑母读书不是挺好的么?外人不知道,咱们大家伙却都明白着呢,以姑母的水平,教导你,绰绰有余了!”曾尚才看向了锦年说道。他重重的咬着“咱们”几个字,语气里透着明显的骄傲,独属于曾家的骄傲。
锦年哑口无言了。在表哥面前说母亲的坏话,他还真不敢,只好求救似的看向锦华。
锦华不太想跟这位表哥多讲话,免得又生出误会来,但现在不成了,为了弟弟,也只好硬着头皮上。“表哥,多亏了您上次的规劝,母亲不像原来那样对锦年逼得那么紧了。”
是人都喜欢听好听的,面前这人尤其的心高气傲。两人斗了半辈子,刘锦华对他的性子那可真是了如指掌,为了达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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