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平日的狰狞和凶残。
“有宁海军投降了”有战士兴高采烈过来通报。
徐天佐皱皱眉:“这次我们不要俘虏统统毙了做得干净些”
那战士先是错愕,随即又想到什么,咬牙切齿转身跑了。
同一时刻的古鄯,也有战士将一个满面血污的俘虏带到了萨都刺跟前,报告道:“师长,这人是宁海军的骑兵营长,他请求停火,投降请指示”
萨都刺还未开口,那满面血污的俘虏眼睛一亮,已指着他喊叫道:“你是马应武,东乡的马应武,是不是?我认得你我也是东乡马姓,跟你同宗同族快,让你的部下赶快停火再晚就都死光了你,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同族”
“砰——”一声枪响,那俘虏仰面倒下,脑浆自额头汩汩涌出。
萨都刺收起佩枪,缓缓沉声道:“逃出东乡那一刻,马应武就已经死了。我是萨都刺,矢志向你们这些军爷、老爷复仇的萨都刺。”又转身对那兀自惊讶的战士道:“有些人披着一身人皮,其实是畜生。畜生无所谓,但人形畜生就很可怕,要想不受其害,就得将它们铲除干净”
那战士会意,把这番话传到各营、各连、各排,引起阵阵呼声。
宁海军的结局已不用多说。战斗进行两个多小时便告结束,经过细致搜索,在塔加藏乡的白家寺,新十三师二团二营的战士,找到了西宁镇守使及青马统领马麒的尸体。他运气不怎么好,虽藏身屋中,却在炮弹轰塌房屋时,被落下的一根横梁正砸中脑袋,差点将头颅及脖颈直接压倒胸腔中去,神仙也救不活了。
徐天佐啐了一口:“便宜他了”然后便吩咐物资保障团打扫战场,其他几个团立即休息,把没睡的觉都补回来。马麒的尸体还是要好好收拾的,这人的身份毕竟在那儿,悄无声息埋了恐怕还会生出事端。再者,新十三师休整之后,等落在后面的部属赶到,便要分兵两路,进兵西宁及河西走廊,有马麒的尸体在,最少足以震慑青海。
萨都刺需回师兰州,然后领兵南下,进占河州,所以打扫完战场,将尸体各个掩埋之后,他便与徐天佐告别,率部离开了。
此役共消灭宁海军八千四百三十一人,杀戮极惨。此役过后,散落青海的宁海军已不足千人,再翻不起什么风浪。不过,貌似全歼与全歼还是有些差距,在解放军不断前插,向西迂回的过程中,还是有人见机逃离了包围圈。
这人便是宁海军骑兵第十一营副营长、代理营长马仲英。
马仲英的父亲马宝是马麒的叔伯兄弟,也是骑兵十一营的营长,因病留在西宁,未曾东来。马仲英刚十五岁,却机智果敢,见势不对,便赶忙叫上姐夫马虎山、堂侄马仪,分头通知骑兵十四营营长马腾、骑兵十一营连长马古力拜、班长马七十二、马丹巴等几位亲属好友,趁解放军包围圈还未完全封闭,由塔加贡坝这个缺口钻出,马不停蹄逃向西宁。
马仲英的事还有后续,这里暂且先不提。
在徐天佐、萨都刺攻灭宁海军之时,北线战场也图穷匕见,进入到了最**。
李章率第四师趁夜狂飙,拂晓时已至迎水桥西面的枣子沟,继续向东挺进途中,与西北军郑大章部在沙坡头遭遇。经半小时激战,第四师在腾格里沙漠东南地域,彻底击溃了这个建制完整的骑兵旅。郑大章因伤坠马,不及逃脱,被第四师几辆坦克围住,做了俘虏。
李章留下一个营看管俘虏及缴获的物资、马匹,率第四师主力再度朝向中卫疯狂突进。半小时之内,以坦克部队为先导,第四师连续突破西北军在迎水桥、西园设立的几道防御阵地,抵近中卫西关。
宋哲元收到郑大章先前的通报,知道危机已至,遂下令前敌指挥部及直辖部队立即撤离中卫。他们行动已经够快,但凭两条腿总比不过汽车轮子和坦克履带,刚匆忙撤出中卫,在北关外的官桥一带,却与包围过来的解放军第四师第二团堵个正着。再勇猛的士兵也敌不过钢铁机器的伟力,死伤数百人后,宋哲元无奈令部队重返中卫,封死了城门。
解放军不为己甚,并没有阻挠其后撤,或趁机猛攻城池,而是有条不紊地在城外部署阵地,彻底封死了中卫四关,将宋哲元等围在了城中。
李章见第一目标达成,便下令各部抓紧时间休息。一小时后,第四师留下一个主力团封锁中卫,其余六千官兵则再度启程,乘坐道奇、福特等各型车辆,携三十多辆没出现故障的坦克,迅猛北上,直扑银川。
此时的银川已乱作一团。
中卫方向的变故还未传到冯玉祥的总司令部,但余铁鹏的第四师却在拂晓前,从磁窑堡冲出,经两个小时猛进猛突,在天光大亮之后,突然出现在吴忠、灵武东侧。同样以坦克为先导,辅以重炮轰门,再加上几架前锋战机助战,只用半个多小时,第三师各部便分别自吴忠、灵武破开的城门一拥而入,开始逐街肃清及迫降守军。
吴忠、灵武驻防的西北军,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人,余铁鹏只动用两个团及半数坦克进攻两地,剩余兵力则集结到永宁对面的下红柳滩,由师属工兵营搭建浮桥,在几架前锋战机的掩护下,试图寻机渡过黄河,进逼银川。
驻防永宁的西北军不多,而且永宁离黄河西岸还有十几华里,他们不可能立时发现第三师的渡河举动,但要在两百多米宽的黄河上成功搭建浮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即便暂时没有干扰,也还需要一些时间。
这期间,攻破吴忠、灵武的消息传至,余铁鹏遂命令由一个团分驻两城,封锁通路并看押俘虏,另一个团即刻整装南下,与解放军其他各师配合,围攻东线之西北军。
冯玉祥在银川收到吴忠、灵武失守的消息,立刻意识到吴安平的野心当真不小,居然想将整个西北军一口吞下。他给中卫去电,要求宋哲元及黄河东西两岸的各路西北军,立即与解放军脱离接触,即刻北撤,但这边讯号还未接通,那边讯号却已先接了进来。
“中卫被围”他看着仅四个字的电文,只感阵阵寒气笼罩身心。只过去一个夜晚,局势突然就变化成这般模样,从哪方面说,都有些匪夷所思。
他知道,自己再一次低估了吴安平。他还未完全绝望,但却知道,即便孙连仲、吉鸿昌的图谋真的成功,也只能用来交换一条西北军的生路,但各部即便成功脱离解放军包围,北撤到银川,但困居宁夏,前景不明,西北军离瓦解之日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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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西北乱战(13)
第一百六十四章西北乱战(13)
(赶路,码字,发晚了)
十二月十二日,上午十时,银川,西北军总司令部。
作战室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冯玉祥默然不语,注视着墙上的军事地图。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蓝双色箭头,将西北军的战场颓势表露无遗。甘西南及陕北东侧,凌乱画着一些简短的虚线,这是他所想象的五方镇军和晋军,能给北线战场带来的最理想变化,但事实似乎表明,解放军有足够实力应对东西两面的挑衅,西北军的压力有增无减,阵线正逐段崩溃。
十分钟前,前线又有战报传至银川。对冯玉祥来说,噩耗一个接着一个。
在解放军的紧迫压缩之下,第三路军石友三部,步方振武部后尘,纷纷放下武器走出战壕,向对面的解放军第七师投降了。第二路军马鸿逵部,想集中力量突围,却在解放军火炮集群的打击下,队伍分崩离析,只得束手就擒。如此,黄河西岸的西北军已经全灭,三万南口老兵非死即俘。
东线局势同样恶劣。
第四路军韩复渠部拼命回撤,却在东升、五合附近,遭到提前穿插过来的解放军尚纪元部伏击,溃不成军,所部俱降。韩复渠率几十名卫队潜逃,在同心境内遭解放军三架战机轰炸,身受重伤。残存的卫队成员无奈之下,只得带昏迷不醒的韩复渠,转往同心城。恰逢同心城遭解放军左纯庵部围攻,就这样,韩复渠便落到了解放军第一师掌握之中。
刘汝明部比较幸运,回撤途中,穿罗山、过篱川、经徐套,在左纯庵兵围同心城之前,及时退到了中宁境内,部队损失不大,建制仍基本保持完整。这和刘汝明战术运用灵活有关,与解放军对峙,总是恃强攻弱,遇强则稍沾即走,绝不让对方缠上。
门致中部就不行,虽然与刘汝明部同时后撤,却被解放军黄日新部衔尾追击,数次断尾求生,都无法摆脱追兵,情势很不妙。
第六路军因孙连仲不在,剩下的兵力分为两部,每部一个旅,三千左右人。其中一旅暂归刘汝明指挥,随第五路军一起行动,另一旅则守卫同心城,以支撑整个东线战场。可惜的是,这一个旅因为要接应各部,耽搁了时间,被解放军左纯庵部围在了同心城内,如今再想撤出,恐怕已是难比登天了。
西北军其实已然落败,不管冯玉祥愿不愿意承认,都难以改变这一事实。
回想大战经过,冯玉祥已经感觉到,西北军落到这步田地,其实并不算冤枉。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提高了对吴安平的重视,但事实证明,这种程度的提高,对吴安平掌控的实力而言,仍旧是一种低估。
解放军这一新生势力,虽接连打垮了张兆钾、孔繁锦、党玉琨、刘镇华、吴新田、井岳秀,并镇服西安二虎,但没人认为其已能与西北军、北伐军及北洋诸系比肩。所有人都小看了吴安平,根本没留意其扫平甘陕军阀的过程,是多么利落和彻底。与北伐**军的高歌猛进相比,解放军的这一用兵过程,虽声势多有不如,但质量和效率实际都要高上一截。
冯玉祥有些委屈的是,解放军用兵根本未见有多高明,相反还有许多漏洞,但西北军抓住这些漏洞的同时,却无法收获胜利的果实,结果仍旧是一败涂地,伤亡惨重。解放军的士兵素质并不比西北军老兵强,但其整体却在部队机动、火力输出、军需补给、新式装备四个方面占据绝对优势,很多时候即便战术巧妙,以多围少,也难以将瓮中之敌尽数消灭。
他想拯救国家,但半生戎马,数次倒戈,都始终在生存的边缘挣扎。孙中山联共联俄,南方**军兴起,既因西北军困窘,形势所迫,又倾向这条路可能正确,没有任何列强背景的他,也开始接受苏联的援助。凭心而论,在访苏期间亲眼所见的肃反,使他戒惧,甚至反感,但可惜的是,他既想重振西北军,就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或许,正如李大钊、刘伯坚所言,他不该与吴安平大动干戈,而应该和解放军相商,借道陕西直驱中原,但没有坚实的基业和根据地,西北军也不过无根之萍、无本之木,只会在战争中不断削弱,直至消亡。他一生功业,全系于西北军,如果没有这支军队,他又算什么?这当然是他极不愿看到的。
另外,虽不能明言,但他从心底就对吴安平及解放军怀有不少嫉恨。
表面上看,解放军据有甘陕,是真刀真枪从张兆钾、孔繁锦、刘镇华等人手中夺来的,但实际在南口大战前,他在甘陕后方就早有布置,以备形势不利还有再起之地,刘郁芬、井岳秀就是其中的关键人物。谁料吴安平在西峰铸基,竟引发陇东巨变,张兆钾实力骤增,竟将刘郁芬掀翻在地,及至解放军崛起,旋风般横扫甘陕,西北竟全变了模样。他的布置尽数成空,却为解放军做了嫁衣裳,这让他如何甘心。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解放军已攻到银川南面,就算孙连仲、吉鸿昌侥幸得手,也无法改变大局,最多不过是个交易,将西北军各部换回,却还是要困居戈壁、沙漠,用不了多久便无力维持,人自然便走个干净。
但是,甘陕同样贫瘠,吴安平如何就能肆意扩军,还又是厚饷,又是足衣丰食,甚至还有余力弄个口粮保障,博得百姓一致拥护,他不是将几乎所有的杂税苛捐都取消了吗?他哪来的钱?又哪来的粮?即便钱粮自有来路,他又是怎么造出让苏联顾问都垂涎三尺的飞机、坦克?难道他真有某种魔力不成?
冯玉祥不得其解,皱起川字眉,一派苦思的表情。
这时,苏联顾问乌斯马诺夫在旁开口道:“冯将军,不管是撤往包头,还是退向乌拉特旗,你都需要早拿主意,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一旦解放军合围银川,我担心守军连二十四小时都难以支撑,以前我们都太小看这支军队了。飞机、坦克比苏联甚至帝国主义列强都要先进,上帝,这还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