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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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4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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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之后,永乐四年的十月中,灵州西南数十里的峡口山下,一群人正在进行严肃的话别。

    “二郎,为兄戎务在身,不可擅离职守,也就只能送到这里了……前路险阻颇多,这峡口山与鸣沙河只是其中的第一道小小关隘而已。幸而中国节仗在河西通行甚便,羌戎大族多半不会为难,至于一些性贪无识的小族或者群盗,却不在你身边这些虎贲的话下。”

    看着眼前雄峻的峡口与自峡口奔腾而出的河水,一个年过四旬的紫膛脸大汉放开马缰拱手作别。这人就是大周的朔方军节度使赵匡胤,而他口中的二郎,显而易见就是他的弟弟赵匡义了。

    背对峡口山牵马欲行的却正是赵匡义,此刻他已经是大周赴凉州、甘州、肃州与归义军宣谕使者,并奉诏联络于阗国使者。在接了郭炜的圣旨,凑齐了使团成员之后,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赵匡义一行终于来到了大周实际上的西北疆域边缘灵州。

    几乎是众所周知的,尽管凉州和归义军都在向大周称臣纳贡,甚至就连甘州回鹘和更远的西州回鹘也在向大周称臣纳贡(当然,他们同时还向辽国称臣纳贡),但是大周的实际控制就到灵州为止。

    出了灵州,只有东南方向那一条并不算安靖的商路通往盐州和通远军、庆州,其间还要穿越沙碛翰海,才能和大周的本土相连,为灵州的戍军提供着关中地区的刍粟,至于其他方向则都是羌戎杂处,大周对其顶多就是一个名义上的统治权而已。而且灵州的北面就是辽国的土地——当然,那同样也只是名义上的,那些游走于沙丘、河流之间的部族虽然认辽国为主,却并非辽主可以随意支使差遣的。

    大周的朔方军节度使赵匡胤管辖的就是这样一片土地,他的实际权力说穿了也就是局限于灵武城以及沿着这一段黄河开渠形成的河套地区而已,出了这些以汉人为主的农业定居点之后,那就是一批批难以管制的游牧群落了。

    不过随着周军对四方连战连捷,大周的威名远播,再加上赵匡胤掌军征战颇有手段,围绕在农业定居点周围游徙不定的党项羌人也逐渐畏服于大周的声威,不再动辄打劫城落和商旅,就连最为桀骜不驯的东边定难军也减少了对州境的侵扰,此时的灵州却是有些平和丰饶的景象。“黄河百害,唯利一套”的特点逐渐显现,以及灵州控扼丝绸之路关键地段的优势,这里和盐州、庆州比起来都要繁华了几分。

    自家的二弟作为朝廷使节由灵州出境,赵匡胤当然得全程护送了,更何况诏旨当中还要从朔方军抽调一部分将吏和军士护卫使团,赵匡胤更是要亲自操劳。

    赵匡义听了兄长的告别词,回头看了一眼峡口山与奔腾的河水,也是一拱手:“兄长于百忙之中腾出身来,为小弟配齐将吏、军士,更亲自送到此地,小弟已经足感盛情。前路漫漫,正如兄长所言,眼前这峡口山与鸣沙河只是其中的第一道小小关隘而已,兄长却哪里管得过来?有身边这些虎贲,有朝廷的仪节,小弟这一路上应该是不会碰到什么难处的。”

    鸣沙河其实就是过峡口山之前的那一段大河的称呼,赵匡义也不知道其中的来由,只知道当地人情愿对这一段河另起称呼,而不是统一称作“大河”。在来到峡口山之前,赵匡义还感觉当地人的这种习惯挺奇怪的,总不至于南边靠河的地方有个鸣沙城,这段河流就得被叫成鸣沙河吧?经过灵武城的大河那一段也没被叫成灵武河啊……

    当然,灵武城的西面有一条南北流向的大河支流,那条河已经被叫作了灵州川,所以经过灵武城的这一段大河倒是不好再跟着城池起名了。不过赵匡义也不得不承认,大河在峡口山前后确实有些特殊,峡口山两山相夹,大河经其中,其中的险峻湍急就连砥柱都不能比,即便大河的砥柱段河床要比这里壮阔得多。

    峡口山所夹处的大河河床很窄,但是听当地人讲南面的鸣沙河那一段河床却相当开阔,出了峡口的河床同样开阔,并且还分出了数股岔流,更加凸显出峡口山的收束作用。赵匡义对这些水文变化的兴趣倒是不大,他感兴趣的是,出了峡口山的大河在天然的三岔河之后经过历代营建,已经形成了密集的灌溉沟渠,在前后都是戈壁翰海的地方,却营造出了一片富饶的绿洲。

    就是河套地区的这一片绿洲,让当地戍军的粮草供应不必完全仰赖那条穿越数百里翰海的粮道,甚至可以在紧急情况下保证一两年时间的自给自足。

    尽管只是在灵武城走马观花,更北面的河套区都没有好好地看一看,赵匡义却已经有了一点基本的结论,那就是河套地区的农业潜力尚未得到充分的开发,受制于灵州的人力物力财力,灌溉沟渠的规划建设还不够,河水尚未得到充分的利用。若是朝廷能够像治理汴水那样投入人力开凿沟渠,并且今后还能得到妥善的维护,将来的朔方军未必不能实现军粮的完全自给。

    当然,这些事情不是他这个使者能够操心的,而且在定难军没有真正平复的当下,朝廷多半也没有精力来做这件事,再说灵州本身的人力并不足以支持如此大规模的水利建设,而要把民夫从关中派到灵州来务工,中间的戈壁翰海那一段路就是个大难题,所以此事终究只能想想而已。

    不过对赵匡义而言,这些观感已经开始给他将来的牧守凉州生涯增添了许多信心——既然身处戈壁翰海之中的灵州会有这样的前景,传言凉州之畜为天下饶的地方,未必就不是宜耕宜牧的好地方,只不过其间的羌戎太多汉人太少,加上中唐以来吐蕃强盛,这才让昔日的汉家都会沦为异域。

    “陛下命你出使西域,并且许以凉州前程,也算是苦心孤诣了……”

    虽然嘴上已经说了告别,赵匡胤终究还是有些不舍。自己远在西北戍边,与两个弟弟本来就只能一年见上那么一次,现在可好,二弟这是远赴西域,需要出使的地方不止一两处,许多地方都在戈壁之中,一路的艰难险阻那是不必说了,而且路途极为遥远,根据那些地方来使所言推断,等他回返怕是要过上两年的。

    倒是皇帝向二弟许诺的凉州刺史位置给了赵匡胤一些憧憬,尽管守将不能擅离防地,不过牧守凉州的自由度应该会大得多,而且凉州说起来也算是和灵州相接,兄弟俩从此见面的机会却是多了起来。

    幸好这个二弟没有贪图交州的物产丰饶,没有被经营凉州必须面对的困难吓到,最后在二选一的时候选择了凉州。看起来选凉州是吃亏的,前期需要付出的精力更多,当地的经营更难,民户赋税更是不能和交州相提并论,不过在老于行伍的赵匡胤看来,容易吃到的果子总是有疑问的。

    交州现在还在丁氏父子的手里边,根据二弟出使归来的估测,朝廷要等待丁部领亡故或者为政昏乱的机会,不定需要等上多少年,那么二弟的正授刺史机会也就不知道要延宕多久。再一个,经略安南肯定是会以朝廷的禁军为主的,二弟出力顶多就是监军而已,以这样的出力程度,想要世袭领有交州其实是毫无根基的,那种世袭刺史多半就是朝廷的傀儡了。

    倒是这个凉州,虽然内部势力混乱不清,但是身负朝命的二弟过去还是会很有号召力的,不说城中的汉人世家多半会服膺,就是周边的羌戎诸部也不得不卖朝廷这个面子,尽管做不到一鼓而定吧,那总是很有机会的。

    再者说来,凉州这块地方对朝廷而言就真是鞭长莫及了。比不得交州有海路可走,西北方向就连河运都很难借助,从庆州、通远军支持灵州就已经相当困难了,那还只是五六百里的陆路,而从灵州到凉州别说路途不靖,光是近千里的行程就已经非常吓人了,所以朝廷是很难在这个方向投入大军的,只能靠着自己的朔方军辅助一下二弟,如此一来二弟将来在凉州的地位显然非交州可比。

    皇帝不放心二弟留在京师继续升迁,对赵家来说却未必就是坏事了。

    赵匡义笑了笑:“陛下希望我来西北,我也正好期待在此建功立业,这正是上下同欲,乃必胜之道啊~”

    他当然听懂了自己的兄长话中的未尽之言,不过此时身边的人可不光是朔方军中兄长的亲信,还有朝廷为他出使与将来经略凉州选派的辅弼人员,在没有收拢住这些将吏的人心之前,赵匡义哪里敢胡言乱语?

    “嗯,为兄就在这里祝你一路顺风了!”

    赵匡胤这一次才是真正和赵匡义告别,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转向跟在赵匡义身边的一个年约六旬的文吏说道:“拱辰兄,舍弟就有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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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回头已三年

    

    第二十一章  回头已三年

    “拱辰兄,我们终于回来了!”

    峡口山下,当满面风尘的赵匡义对着他身边的楚昭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永乐七年的七月份了。

    这楚昭辅原是刘词的牙将,在刘词卒后,和赵普、王仁瞻等人一起被刘词遗表荐于朝廷,当时赵匡胤正在禁军征战淮南,颇受郭荣器重,因此除了赵普被当时的宰相范质推荐出任滁州军事判官之外,余下两人全都成了赵匡胤的宾幕。

    十多年来,王仁瞻和楚昭辅随着赵匡胤起起落落,甚至就连丁忧去职的时候都不离左右,因而尽管两人的官职低微,而且始终都是赵匡胤的属下,赵匡胤对两人却是视若兄长。这一次赵匡义奉诏出使西域,皇帝除了选派官员为其辅弼之外,也许可赵匡胤从朔方军中挑些将吏和军士随行,赵匡胤就把楚昭辅派过去照顾辅佐自己的弟弟,对于这样一个人,赵匡义自然也是兄事之。

    如果以后世的眼光看,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人称呼一个六十多岁的人为兄,那是说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不过在这个时代一切都很正常,既然原本是由朝廷选派的宾幕都混成了节帅的家臣,那么主家以兄长之礼待家臣就已经是相当高的尊重了,无关乎年龄差距。

    “是啊……终于回来了!都将近三年了,也不知道朝廷怎样,节帅怎样……”

    楚昭辅脸上的风霜比赵匡义更甚,此刻耸了耸眉头,环顾了一下左右,又朝着东北面灵武城方向眺望了一下,心中同样是感慨万千。

    三年过去了,峡口山没有什么不同,穿山而过的大河也没有什么不同,就连眼前的这条官道都看不出变化来。至于身旁这些三年里面朝夕相处的使团成员,即便是有什么变化,骤然间都是难以察觉的,真正能够让人体会到岁月变迁的,是使团中在这三年里面折损的四五个军士,还有回程途中主动找上他们一路伴随而来的大食使团。

    “赵正使,虽然朔方军的节帅就是你的兄长,不过我们也不好在这里等着他过来迎接吧?鸣沙城的守将肯定已经派人回来报告了,我们还是加紧向灵州赶路吧,让节帅在灵武城久候那都是一种怠慢。”

    打断两人感慨的,却是使团的都监刘循臣。

    赵匡义在出使之前请求朝廷为其配置监军和助手,郭炜也有意让未来的凉州班子提前磨合,所以在枢密院和吏部甄选使团成员的时候要求他们从长远考虑,重点着眼于将来经略凉州的能力。枢密院根据这个宗旨略加筛选,出身灵州、与凉州多少结缘、并且熟知西北边情通晓羌戎之言的盐州兵马钤辖刘循臣就这样脱颖而出了。

    这也是郭炜既想给凉州班子配备精兵强将又不想调出太多人才的综合结果,以这个作为原则挑选出来的使团成员,可不仅是刘循臣一个。

    刘循臣作为曾经的盐州马贼总瓢把子,对于军旅在戈壁地区的作战以及当地羌戎的活动特点也是非常熟悉的,这是一个相当复合型的人才,而且以其身世履历来看,将来出任凉州监军应当不会被赵匡义彻底笼络。

    曾经跟随赵匡义、王文宝连续出使安南、高丽的通事舍人靳承勋也赫然在列。作为殁于王事者子弟,少年时进入武学学习,结业之后加入锦衣卫亲军,在金枪军指挥使的位置上参加了平灭北汉之战,随后又进入武学接受了侦谍司方面的特训,再经过安南、高丽的两次实际工作考核,靳承勋的能力同样出色。赵匡义要求的侦谍司出身适合刺探地理民情的人自然非他莫属,就算凉州的人员紧张需要靳承勋领兵那也完全不是问题,而且作为殁于王事者子弟,家人都在东京得到朝廷的抚恤,靳承勋的忠诚也是比较可以期待的。

    除了这两个重要人员之外,郭炜给赵匡义配置的人就都是一些普通军士了,其中有靳承勋挑选的精明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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