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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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4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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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炜环顾了滋德殿内的群臣一眼,坦然地将自己早就想定的让步抛了出来。

    试点刚刚开始,朝廷的岁入能够在江南、河东增加多少,目前是看不出来的,所以郭炜也不可能先期承诺增加俸禄的方案。不能使用直接的利益交换方式,郭炜也不愿意单纯地以势压人,那么以身作则就是缩减反对声浪、让大臣们更为心甘情愿地支持税制改革的一种办法了。

    你们都不愿意为了国家多出一点点血,那么就从我这个皇帝开始吧。

    皇庄的收入,以前都是直接归入内帑的,三司和户部根本就无法染指。不仅如此,三司每年还需要从朝廷的岁入当中拿出一定的比例划拨到内帑去,以维持皇室的基本消费。现在三司和户部可以从皇庄的收入当中获得赋税,即使其他的税制完全不改,朝廷的岁入也会明显地增加一块,这个吸引力对整个官僚集团来说还是不小的。

    宣徽北院使、判三司赵玭吃了一惊,连忙出声阻止:“陛下,这个如何使得!皇庄历来就是免税的,宫中用度关乎国家体面,陛下十年来不曾增加三司划拨内帑的额度,已经是极尽节俭了,却怎么能再让皇庄的收入减少一块?”

    户部尚书李昉关注的则是另外一块:“陛下,皇庄在各地都有,虽然在每个州县未必是占地最广的,但是在全国则一定是除了公廨之外占地最广的,若是今后都按照土地累进税制收取田赋,那税率之高恐怕都要超过田租了。此事还请陛下慎之又慎,要求上下同欲,也无需用这个办法的。”

    “公廨是为了在俸禄之外解决州县官吏的日用所需,在新税制能够大幅度增加朝廷岁入,从而直接增加俸禄之后,州县官吏的日用多可以从坊市购买,公廨虽然不必取消,却也不宜再增加田亩,所以也就不必纳入税制当中。”

    郭炜知道李昉最担心的是什么。公廨专门为官府生产一些经济作物,作为解决州县官吏日用品的一种办法,看起来有些像后世的特供,其实只是商品经济不够发达的表现而已。所以郭炜根本就没有想过拿公廨开刀,他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理想主义者,公廨在税制改革之后依然不用缴纳赋税,不过代价就是不能再继续增加公廨的占地面积了——否则的话,郭炜在历史书中读到过的“投充”之类,恐怕就不是发生在免税的亲王、士大夫那里,而是要发生在公廨了。

    当然,赵玭对于皇庄收入减少的担心看样子是很真诚的,李昉对皇庄需要承受的税率估计得也很实际,郭炜肯定不会那么傻乎乎地去搞了。

    于是郭炜转头对着李昉微微一笑:“两位卿家都不必担心,朝廷征收税赋都是以州县为基础,计算田亩和税率自然也就是以州县为界。全国统一核查田亩制定税率,众卿也应该知道其中的难度,那是以当前的条件根本就办不到的嘛~”

    其实对于皇庄来说还是办得到的,因为郭炜完全不必向官府隐瞒,所以直接提供皇庄的账册就可以核算了,不过在整个社会都实现不了的事情,郭炜也不至于傻到这样严格地以身作则。

    对于整个社会来说,信息联网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每年的夏秋两税可是有时间限定的,各个州县之间根本就来不及互通田亩信息以统计税率,所以客观条件的限制已经决定了,朝廷征收税赋和计算土地累进税率都只能最大以州为单位。

    不过在郭炜看来,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毕竟最普遍的土地兼并的主力还是那些个土地主,他们想要做到名下的土地跨州连郡并不是很容易。就算一些个豪门显宦尤其是几次移镇的节度使们有条件在好几个州置办地产,那么他们也不是不纳税啊……在每个州承担的税率也不会在很低一档啊……想要在全国的州县插花一样地置办田地,每个州的占地都很少,从而规避土地累进税,非滔天的势力是干不来的,实话说,眼下还真是只有皇庄有这个能力。

    “只是以州为单位计算田亩和税率么?那倒是还好。”

    李昉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明面上不必为皇庄的高额税率担心了,还是因为没有宣之于口的公廨免税。

    赵玭却还在担心皇庄的收入会因为需要纳税而减少:“陛下,就算只以州为单位统计田亩、税率,皇庄需要承担的税率不算太高,但是税率多半也是居于前列的,皇庄因此减少的岁入不在小数。其实陛下完全不必如此的……”

    说到了这里,赵玭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解了。其实皇帝愿意拿出皇庄的收入来纳税,作为判三司应该是最高兴的,皇庄因此减少的岁入不在小数,朝廷的岁入因此增加的当然也就不是小数了,这可是三司部门实实在在的功绩。

    皇帝把本该属于自己的钱往国库里面塞,为的是他殚精竭虑搞出来的对国家长远有利的新税制可以顺利试行;而自己这个三司的主官则在把可以纳入国库的一大笔钱往外推,为的是对皇帝高风亮节的感动。这样的揖让还真是够罕见的,赵玭此刻又一次深深地感到,眼前的这个皇帝当真是和晚唐以来的那些枭雄大不相同,和被他扫灭的江南国主、蜀主等更加不同。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一个皇帝才衬得上天子之位吧,削平四境也就来得分外的轻松了,晚唐以来的纷乱居然就在这十数年间烟消云散,不得不令人感叹确实是天命使然。

    郭炜哂然一笑:“好了,赵卿不必再劝朕了……既然朕试行新税制是为了国家的长远,既然素王之家也不能免税,朕的庄田当然也要一视同仁。其实大周岁入增加,你这个三司应该是最高兴的吧?百官的俸禄和禁军的款项不再会短缺拖延,治河、整田、灌渠水利等事大有可为,民富国强可期。其实朕和那些豪门显宦之家在眼下多出一点钱,将来受益最大的还不是朕和这些人?”

    危言耸听的话,冯瓒在前面已经说过了,苛待小民会有什么后果,郭炜相信这些饱读诗书经史的人不会当真不懂,国家强盛百姓安乐的最大受益者其实就是皇家和整个官僚集团,以及那些大族富户,郭炜相信这些理应不被眼前局部利益蒙住了眼睛的大臣不会不明白。

    冯瓒的话其实已经说得很到位了,真要是豪门巨室一点利益都不愿意出让,从而使得小民生存艰难,将要发生的事真有谁会想不到?虽然在滋德殿中的人里面,只有郭炜听过那句“xxx失去的只是锁链……”,但是其他人肯定都读到过另外一个类似的句子——“等死,死国可乎?”

    真要是把小民逼到了那种地步,最受不了的还是皇帝、官僚和豪门巨室啊……

    当然,这种难听话有某个臣下点一遍就可以了,说得太多很损士气,所以郭炜先前也就没有就冯瓒的话大肆发挥,现在则主要从正面去鼓动,郭炜牺牲一点自家的收入,显然也是鼓动的一环。

    更何况,郭炜在心中暗自一笑,自己哪里会在乎皇庄的那一点土地出产啊?国家真正和平了,百姓的生活慢慢富足了,文思院出产的那些奢侈品说不定就会逐渐变成日用品呢,内帑可是在其中占据了很大的份额,想要赚钱还不容易?

    “陛下既然如此说,臣自当遵从。”

    面对坦然自信的皇帝,赵玭没话说了。

    “嗯,看来众卿对新税制的试点均无疑义了……那么就从今年的秋征开始,在江南、河东试行累进税办法,原两地检田使潘祐、李平既已熟悉当地民情和税率计算,就以二人监察。鉴于冯卿提到的蜀地状况令人忧心,在新税制推广到蜀地之前,先遣使到该地检田,务使失地百姓不必再枉自承担田赋,使田赋名实相符。”

    看着殿中情绪不高的众臣,郭炜抓紧机会作出了两个任命,想必也没有谁会来反对潘祐、李平二人的新差遣。不过在检田完毕即推出新税制试点的套路亮相之后,蜀地的检田使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定得下来了,当然,郭炜也没幻想过继续一手遮天。

    “另外,虽然说新税制理应使豪门巨室受益最大,不过他们在一开始出钱更多是肯定的,所以朕会有所补偿。”

    郭炜准备好的妥协,当然不仅限于自己拿出皇庄来率先垂范,让那些占田最多的大族无话可说,他还得用相当的利益来交换对方心甘情愿地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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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造福桑梓科

    

    第十三章 造福桑梓科

    “补偿?”

    王着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心中有些疑惑。皇帝决定更改税制,且不说主要是调整税率结构,就算是直接加税,在战事渐息杂项捐纳逐步废弃的当今,那也算不得什么,以当今皇帝的威势,也不会有哪家大族敢于正面相抗,却又何谈补偿一事?

    另外,从增加赋税到补偿,这种递进关系很容易让人想起卖官鬻爵。就像当初江南国主李弘冀和清源军节度使陈洪进为了筹集给朝廷的贡奉,都曾经在各自的领地做过这种事情,靠着向富户商贾卖官鬻爵很是筹集了不少钱帛珠玉。不过,虽然这种做法来钱快是比较快的,但是后遗症相当的大,一则是相应的官爵泛滥贬值,有伤官府的体面;二则是买了官爵的富户商贾肯定不会满足于拿着官爵当玩具,他们一定会想着靠这个官爵把钱再赚回来,这样一来无疑会助长官场的贪腐气。

    这样的前景显然是王着大为不喜的。大周目前吏治尚算清明,国势蒸蒸日上,王着不希望因为朝廷增收那么一点钱帛,就让满身铜臭之辈混入了官场,毁坏了当下的大好局面。

    郭炜看着王着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地说道:“成象所料不差,朕会给那些承担朝廷税赋较多的民户以一定的补偿,而且想来那样的补偿可以让大多数民户满意。”

    “不知陛下打算以何种方式补偿那些承担高税率的民户?”

    皇帝还没有明言卖官鬻爵,王着自然也就无从进谏,此刻只能平平常常地问道。

    “朕知道,自中唐以来地方失序,镇守官不仅擅自任免令、簿,而且随意增加捐税,截留羡余,民政、军权、财权操于一柄,朝廷无力可制,地方士民更是难以相抗。如今大周方兴,地方积弊渐次清理,通判、令、簿任免权柄已经尽归朝廷;戍军也自有禁军更戍之法,不为守将所私;税赋也多为转运使通过知州、通判所掌,已能按时足量运往京师。只是地方羡余仍操于守、令之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者固然有,中饱私囊者却也有之,随心所欲乱用者更多,而朝廷无暇一一详查,且此等款项终是地方所有,朝廷也不好查之过苛。”

    郭炜首先回顾了一下百年来中央和地方权力分割的变迁,然后着眼收权的效果为后面的话打基础。

    这个收权的进程其实从后梁建立起就开始了,只不过几十年间政权更迭的速度太快了,地方叛乱不断,整个进程也就几经反复。不过正如郭炜说的那样,从大周建立开始,因为连续三代皇帝的政策连续性,以及中央政权的日益稳固,禁军对方镇的军事优势日益显着,这个进程也就越来越顺利,越来越快速。

    到了现在,除了一些重要的边镇因为离不开武将镇守,所以依然任命有节度使,而且有些节度使的权力还相当广泛之外,大多数地方都已经是文官出任知州、知县或者县令了,尽管有些州还有州刺史、节度使,但是要么属于遥领的荣衔,要么就是权力大为压缩了的。

    即使是边镇的节度使,因为他们还要承担边防重任,军权依然很大,但是民政也基本上交给了知府、知州,财权只剩下了正常划拨用作守备军费的那一部分,军权也需要和驻屯禁军分理,只有碰上大战才会由节度使统一指挥境内军队。

    不过郭炜并不以此为满足。

    州县地方收取的税赋,在理论上而言,大部分都是要交给转运使转送东京的,然后再有东京统一调拨。不过因为社会发展水平和通讯运输技术的限制,光是从行政效率和成本上考虑,就不可能把这些实物税赋从各地全部集中到东京,再从东京向外调派,其实多数粮食布帛都只存入了当地的官仓,只有收到的缗钱是实打实地运往了京师的。

    存入了官仓的粮食布帛,由转运使代管、驻屯禁军守卫,理论上已经是朝廷的东西了,地方上要用,还需要地方申请朝廷拨付。

    只是地方上为什么需要这些东西、需要多少、朝廷拨付之后他们又是怎么使用的,光靠转运使、通判等少量官员,哪怕是再加上临时的巡检、巡按,那都很难监督得一一到位。

    郭炜现在动的脑筋就是怎么利用补偿纳税户这件事情,既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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