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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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匹夫- 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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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从儒家经义来说,兄友弟恭,不正是他们应该推崇的么?

    朝堂上却是松了口气。

    哪怕现在李承乾的状态不佳,好歹会慢慢恢复过来,不存在动摇国本一说。

    李世民因此心情舒畅多了,哪怕被长孙无忌喷了几天都老实受着。

    东宫内满是喜极而泣的声音。

    无论地位高低,东宫里的人都是依赖太子而生存,太子真无法脱困的话,他们的前途、甚至是性命都堪忧。

    唐律能管得到大唐诸多地方,唯独管不到皇城!

    在皇城,人命轻如草芥。

    失去李承乾的庇护,他们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烛台上的烛光,往往照不到烛台的底座。

    苏嫣然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心境,坐在承恩殿内只是后怕。

    同时,还有恼怒。

    都知道只有太子最亲近的人可能唤醒他,可陛下唤不醒,自已唤不醒,李厥唤不醒,只有魏王能唤醒,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已从头到尾,都没有走进太子心中?

    要不是太子现在状态不对,要不是从小受到良好的教养,苏嫣然真想痛痛快快当一回泼妇,闹他个天翻地覆。

    可是,不能啊!

    身为人母,苏嫣然就必须考虑到李厥,即便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也得忍下去。

    李承乾,你就作吧!

    ……

    魏王府里,空地上,栗炭滋滋地燃烧着,烤架支起,芝麻油刷到烤架上,滴入火堆中,散逸的香气,能馋哭小孩子。

    李欣就在旁边不停地咽口水。

    五花肉、羊肉、鸡肉、豆腐、韭菜、菘菜……

    蒜蓉、葱白、茱萸、花椒油、精盐、味精调配的蘸水……

    虽然李泰平日懒散,但事关吃喝,李泰从不假手于人——当然,指的是正餐之外的。

    “阿耶,五花肉!”

    “夫君,鸡肉!”

    布里库提与李欣两个大小吃货叫嚷道。

    李泰快逾闪电地挟着形状各异的肉片摆上烤架,一手执蘸了芝麻油的刷子迅速刷着,浓烟腾起,香味亦渐渐扑鼻而来。

    凭这一手好手艺,就是不当魏王了,去当个小老百姓,养家还是莫得问题滴。

    浓郁的香气中,魏王一家三口开始大快朵颐,吃得那叫一个欢快。

    “阿耶,阿伯身体好了?”

    吃得满嘴流油的李欣问道。

    “没大碍了,慢慢调养就好。”

    李泰叹了口气。

    只有他知道,大兄究竟承担了何等的压力。

    自阿娘过世之后,阿耶的性子越来越过火,大兄的脾气也刚烈,唉……

    布里库提挥舞着渐见壮硕的手臂,哈哈一笑:“太好了,大唐有太子扛着,额们过不了多久可以请回洛阳封地了。听说洛阳的美食也不少啊!”

    得,一家子吃货!

    魏王长史杜楚客拢着手进府,一脸无奈地看向脸上写满“胸无大志”的李泰,不知道该说甚么好。

    “长史,来,这鸡窍软糯可口,最合你胃口了!”

    好食者,食以待客也。

    杜楚客有心置气,想想却没有理由。

    “太子恢复健康,固然可喜可贺,大王难道不曾考虑过未来?”

    接过烤鸡窍,杜楚客边吃边说。

    “太子固然名正言顺,大王也是嫡子,大可以论一论继承权。大王有文人支持,有我杜陵杜家支持,未必无望。”

    杜楚客是杜如晦的亲弟弟,出自京兆韦杜中的杜家,杜陵即后世西安三兆村南。

    自汉以来,居住在以杜陵为中心的杜陵邑人口,鼎盛时在三十万上下。

    相对而言,这已经是一股庞大的力量了。

    “然后,登上储位,可以再如今日一般放纵否?”李泰表示,唯美食不可负。

    杜楚客苦笑。

    再如现在一般吃是没有问题,要动手烤,君子远庖厨。

    “本王想好了,待大兄康健,本王请为河南尹,回封地洛阳,每日陪家人大快朵颐,兴起邀三五好友泛舟洛水,岂不快哉!”

    “国事有阿耶与大兄扛着,本王只需要享受人生,在需要的时候出一把力就是了。为甚要想不开,去扛那根本扛不动的重任?”

    “听说过蓝田侯怎么嫌弃皇位的吗?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睡着比名伎还晚,操不完的心,赈不完的灾;虽号称富有四海,用钱却抠抠搜搜;虽号称天下至尊,却连点个人小爱好都被弹劾,好生无趣!”

    个人小爱好被弹劾,却是魏征干的好事了。

    杜楚客的眼睛一眯:“蓝田侯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妄议尊上!当弹劾之!”

    铁路署的职位安排,王恶没有给杜楚客丝毫颜面,也就别怪杜楚客逮着机会要报复回去。

    李泰似笑非笑的看了杜楚客一眼:“拉倒吧!他这话就是当着阿耶说的!”

    杜楚客脸上火辣辣的,一向教养极好的他有种枉做小人的感觉。

    腹诽皇帝、私下非议皇帝,其实很多人都这么干过,可谁生猛到当面嘲笑皇帝的?

    ……

    皇宫中,侍寝的杨妃眉眼里有一丝抹不去的淡淡哀愁。

    芳华渐逝,任凭保养得再好,仍旧不免被岁月刻下痕迹。

    “爱妃是有甚心事?”

    李·贤者·世民难得地关怀一下。

    “恪儿远在天边的安州,愔儿赴岐州三年了,妾身想他们了。”

    李世民叹了口气:“把恪儿外放出去,是为了免受遗老遗少所累。愔儿,朕正要告诉你,岐州官吏的消息,愔儿对岐州官吏动辄拳打脚踢,无上位者之相,若再不悔改,朕少不了又要无情。”

    杨妃叹了口气。

    李世民对她的期望了如指掌,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放李恪入长安与李承乾争储。

    一点希望也不能给。

    至于李愔,封了蜀王、岐州刺史,纯粹是眼不见心不烦。

    暴戾?

    你暴得过李承乾不?

    随子赴封国?

    李世民死之前,不要有这种妄想。

    李世民驾崩之后,新作国君是放归还是让殉葬,犹未可知。

    帝王无情。

    出身大隋皇室,杨妃对这些潜规则了然。

    (今天家里重新贴跳壳地板砖,只有这一更了。)

 第四百八十章 小王庄二三事

    小王庄学院,王仁、王延两个小霸王拉帮结伙,各率一队人马,挥舞着木刀,怪叫着干仗。

    “吃额魔王一刀!”王延挥刀。

    “本魔王挡!”王仁挥刀。

    “额是魔王之子,自当继承魔王名号!”

    “额是魔王之弟,也有资格继承魔王名号!”

    两拨人打得热火朝天,幸好知道分寸,刀锋都是往肉厚的地方招呼。

    王恶笑着摇头。

    这两个小混账,好像魔王这名头多好听似的。

    打斗还是以王延一方获胜告终。

    王仁终究是阿叔,要让着侄儿。

    “大兄!”

    “阿耶!”

    欢笑声中,两小拖着木刀跑了过来。

    王恶掏出果脯,一人发了几包,让他们待会儿与同窗一起分享。

    “学到哪儿了?难不难?”

    离家时间长了点,也不晓得这两个皮猴儿有没有认真学。

    王延一脸骄傲:“阿耶,额学会《三字经》全文了。”

    王仁咧嘴一笑:“大兄,学到《千字文》的一半了”

    王恶大笑:“不错!赶紧洗手,请同窗吃果脯,谁不洗手洗脸没得吃。”

    一群年幼的学生立刻哄笑着到水池边上洗手洗脸。

    小王庄学院最近有点伤元气。

    王大妹夫妇划出去了,更多物理班学生转到小王庄铁路技校,研究都有些停滞了。

    留守的物理班先生是昔年学生中的佼佼者王犇,学生只有小猫三两只。

    基础的原理大致学会了,可实践就头疼了。

    物理班引以为傲的铁路、火车全部被划走了,基本剩个空壳了啊!

    锅驼机车,那就是个鸡肋,消耗过大,不划算。

    王犇带着几个学生,调整了又调整,尽量把密封做好,又优化了力量传输途径,结果差强人意。

    “山长,额还是没找到合适的项目,锅驼机车的研究也陷入瓶颈……”

    王犇有点惭愧、有点惶恐。

    毕竟,这位同庄的山长兼兄长声名有点吓人。

    王恶摆手:“那是王大妹的思路,你未必要照她的法子去弄,要是有其他想法也尽可以试试,成败无所谓,难道额还供不起这点花销?”

    说这话的时候,王恶有点心虚。

    铁路署那头,王恶投入太大了,虽说在持续回本,可回本的速度有点跟不上后续投资的步伐。

    相形之下,小王庄铁路技校的花销,可以忽略不计。

    资金紧张是在所难免的,可是研究的事,即便勒上两条裤腰带也得咬牙支持。

    万一哪天出成果了呢?

    “山长,额是看到小王庄最近几年开山挖路,土石方装卸很麻烦,就想着能不能用点机械的力量加快一点进度。”

    好家伙,你这是要整出蓝翔来?

    王恶重重地拍了几下王犇的肩头:“有想法!额看好你哦。”

    王犇喜得浑身乱颤,山长竟如此看重额!

    不谙世事的王犇当然不知道,这是上官哄下属卖力的万金油式鼓励。

    ……

    蓝田侯府里,强壮矫健的大黑、小黑见到王恶,摇着尾巴凑过来亲近。

    论看家护院,细腰绝对是最尽忠职守的犬种。

    而且,这犬种特别亲近主人。

    成年的大黑、小黑在小王庄势力格外庞大,整个小王庄五六百条细腰,有一半是它俩的子孙。

    小王庄的庄户对此是喜闻乐见的。

    侯府的犬,那也是自带贵气的,能配得它们的种,那是占了老大便宜了。

    以前穷,养不起犬,现在基本上多数本庄人家都会养犬。

    以前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现在人心不古。

    翻译翻译,以前小王庄穷得路上就没遗可拾,打开大门让你偷,偷儿也得掉眼泪。

    现在,小王庄富足了,家当也多了,难免有人起坏心。

    别整得古人净是好人似的。

    府里闷闷不乐的老头,俨然就是找不到地方发挥余热的王老实。

    府里那一分地,给他种粟米了,还要咋地?

    老本行账房?

    现在已经被小王庄学院的簿记班打得落花流水,据说长安的许多老账房已经托关系要到小王庄学院簿记班进修呢。

    王老实瞪着王恶:“甚么时候再生个娃儿?囡儿也行。”

    王恶想说“只生一个好”,想说“超生要罚款”,想想这个时代多子多福的观念,再看看自已家的家产,就是生满小王庄也罚不完的。

    “行,尽快!”

    王恶笑着应声。

    阿耶要带娃儿,王延也上学了,造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要不是刻意压制着,只怕阿耶早就被成群结队的孙子、孙女把胡子扯掉了。

    有官爵,纳妾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嫌麻烦而已。

    毕竟,后世的歪歌是这么唱的:没有老婆想老婆,有了老婆麻烦多。

    (配乐《外婆的澎湖湾》)

    再整点“贱人就是矫情”,额的天,王恶可以原地投胎转世了。

    陈诗语轻轻哼了一声,对王恶单方面宣布结果表示不满。

    “夫人请看,这是为夫带回来的南海珍珠。”

    王恶掏出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珍珠,纯天然的啊!

    圆润的外表,柔和的光芒,立刻让陈诗语的那点小脾气烟消云散了。

    “世人常说,有了婆姨忘了娘……”

    躺椅上,王逸仙扇着团扇,酸溜溜地开口。

    “哎哟,哪敢忘了老娘嘢?你瞅瞅,这世所罕见的大珍珠,这一盒珍珠研磨的珍珠粉,孝敬你的!”

    王恶终于理解,后世那些自已不屑一顾的、关于“夹板气”的书籍为甚那么好卖了。

    这不比朝堂或战场,惹毛了就硬刚,想要好好过下去,忍气吞声在所难免。

    男人,就是难。

    老夫老妻回房腻歪了一阵,陈诗语指尖在王恶胸膛上画着圈圈。

    “夫君不在,妾身也去曲江池与那些命妇聚会,听着这个公夫人、那个侯夫人议论自家夫君又纳了第几房小妾,妾身忽然心里有愧呢。”

    王恶警觉地瞪了婆姨一眼:“又出甚么幺蛾子?”

    “妾身不是怕人老珠黄嘛。”

    陈诗语蠕动了一下身子,美滋滋地靠在王恶胸膛。

    王恶翻了个白眼:“少整这些有的没的。”

    陈诗语叹了口气:“可是,人家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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