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部所属的大唐皇家钱庄正在蒸蒸日上,高士廉可不想让一群妄言的小人毁了这大好局面。
“请陛下传皇后娘娘问话,以证臣清白。”
王恶的话,立刻让叫嚣不已的御使们哑火了。
你娘哩,居然安排了这一手在等着耶耶!
把皇后当后手,何其毒哉!
然而,势成骑虎,谁也没有退路。
长孙无垢驾临朝堂时,群臣识相的闪开。
“皇后,有人说‘女人花’的布偶是巫蛊材料,正好那些布偶是皇家代加工的,你看看是个甚么状况?”李世民狡黠地眨眼。
哦豁,有人要倒霉了!
肆无忌惮的扣帽子,真以为观音婢是个好性子?
观音婢发起火来,连朕都得退避三舍!
长孙无垢眸子里带着冷意,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布偶:“首先,无论是宫中制作还是‘女人花’的销售,都有据可查,每一个批次、样式都有详细记载,从来没有一个人形的布偶诞生过;其次,即便是外行,你们也可以分辨出来,这用料、针脚的明显差异。”
长孙无垢从宫女手中接过一把剪子,挑开自带的布偶颈部针脚,从里面翻出一块绣着王恶歪歪扭扭卡通头像的小布片。
“所有‘女人花’的衣物、布偶,都有这图案为暗记,一是防止有人冒充,二是防有人生事。”长孙无垢说完,一脸不屑的向殿外走去。“皇帝,静海府好像最近有点缺人。”
李世民笑着回应了一声,促狭地看着方才跳出来的御使及职官。
完犊子咯!
又有人要过上“三个蚊子一盘菜,三只老鼠一麻袋”的幸福生活咯!
据说,那里连地都不用种,随便撒点种子就能长出庄稼啊!
妥妥的福报。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黄冬生是怎么死的?身无伤痕,手脚曾被束缚,嘴含软木,地上唯有一滩水,手上有一道淡淡的伤疤。”长孙无忌看向李道宗。
李道宗一摊手。
真以为刑部尚书就懂断案了?对不住,那是下面人的事。
王恶轻笑了一声:“额想,事情有眉目了。请陛下准许臣在大理寺提取一名死囚做验证。”
大理寺的空地上,差役们惊讶地看着一个玻璃屋建成。
一名死囚被蒙着眼睛,绑到了玻璃屋中间的柱子上,一名差役狞笑着挥刀在死囚手腕上划过,“嘀嗒”的声音缓缓落到地上。
差役出屋,关闭屋门,玻璃屋里一片安静。
不,是死寂。
除了“嘀嗒”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动静。
死囚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血落在地上的速度更快了。
贞观年间的刑罚都较轻,能成为死囚的人,不说如何凶顽,至少那心志是超出常人的。
“吓唬耶耶!哈哈!耶耶是吓大的!”死囚狂笑道。
但是,玻璃屋的一个特点,隔音,要不然王恶一定惊呼,居然能遇到厦门大学的。
屋外,围观的群臣看到死囚的张狂模样,纷纷嘲笑起王恶来。
他们在屋外看到,差役那一刀,只是划破了点皮,最多半天能好。
倒是旁边那水囊,时不时的滴上一滴水,这有毛用?
唯有李世民沉默了。
善于洞察人心的他当然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色厉内荏,叫得越凶的,其实心里越害怕。
死囚的叫喊开始歇斯底里,面容也开始扭曲。
大臣们再也笑不出声了。
这玩意儿,竟然真的管用?
这岂不是意味着,世上有了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手段?
可怕!
更可怕的是,这种手段,掌握在王恶这疯子手里。
更更可怕的是,谁也不知道王恶还有没有其他的手段!
死囚再也无力叫喊,像一条死鱼般附在柱子上,但是,外面的大臣们清晰的看见,死囚手腕上那屁大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
死囚真的死了。
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手腕上那点屁大的伤,流出的血都不够半碗,偏偏听那水囊滴水的声音吓死了?
“这是甚么道理?”高士廉年纪大、资历老,且与王恶私交还算不错,自然能率先跳出来询问。
“暗示呀。”王恶举了个比较易懂的例子。“比如说,有个人活蹦乱跳的,结果被郎中诊断,得了不治之症,于是郁郁而终。可是,偏偏那一次,是郎中诊断错误,他的身体屁事没有!”
“你是说,他觉得自己有病了,然后身体承受不住,于是崩溃了?”高士廉觉得不可思议,但琢磨了一下,竟觉得这说法可行。
。
第一百九十七章 真·妇女之友
不管信不信,事实摆在眼前,还是他们亲眼目睹了全过程,想狡辩都没有理由。
听到这状况,长安县令狄知逊的身体神奇地痊愈了,屁颠屁颠的赶到黄冬生家,拿下那些妻妾奴仆就是一通拷打。
王恶在御前已经证明过了,脑子犯抽才会选择不相信他。
既然有了明证,狄知逊让人动刑就不再犹豫,即便县尉在旁边顾虑重重,狄知逊依旧独断专行。
小样,耶耶当县令之前还是县尉呢,对律法、刑罚的理解不会在你之下!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尤其是狄知逊道出滴水杀人的奥秘,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顿时心理崩溃。
如此隐秘的手段,竟然被人一步步解析,宛如亲眼目睹,谁能不惊!
然而,逼问到人偶的时候,即便被打晕了,依旧没人肯招供。
狄知逊并非无能之辈,之前耍滑头也只是因为案子太奇怪、牵扯太大,如今案子王恶已经解析开,皇帝那里已经定下基调,狄知逊自然敢放手施为了。
不肯开口,就先将人收监,派出精干人手便装赶卢龙查访他们的家人。
那一头,王恶轻轻叹了声气。
皇后也是的,说布偶就扯布偶嘛,好端端的提甚么内衣?
诶,这下满长安的贵妇都知道内衣里有王恶的头像,“女人花”的内衣买卖怕是不好做咯。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传闻被别有用心的官员传出去,非但没让内衣的销量减少,反而是成倍的增加,据陈诗语拈酸吃醋的说,皇宫的产能已经饱和,订单已经排到三个月后了。
这是甚么奇特的爱好?
王恶自然不知道,正因为他懒得在外面招蜂引蝶,在婆姨们心中,好感度高到吓人,知道了内衣里王恶的头像,婆姨们更兴奋了,那意味着与心目中的好男人零距离接触啊!
甚至有婆姨公然到“女人花”店里抗议,那个王恶的图像太小、太隐蔽,求放大!
只要肯放大,一百套立刻下单!
没节操的是,店里那些主顾立刻起哄,嚷嚷着附和。
陈诗语又好气又好笑,果断拒绝了这个要求。
“嘿嘿,你在人家夫人面前提这要求,肯定是过不了的。”
“就是,人家不得拈酸吃醋啊!”
陈诗语无语了。
这是吃醋的事吗?
在内衣上公然大印王恶的画像,你让她们的夫君看到了会怎么想?更别说这会导致王恶有猥琐的嫌疑——虽然之前的隐藏图标就有这嫌疑了。
陈诗语明显低估了婆姨们的搞事能力。
外面的秋风正起,吹在脸上还有点凉飕飕的。
女人花被婆姨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沉默,却决不退缩,哪怕是长安县派人来也没半点用。
人家没打没砸、没喊没闹,你能把她们怎么地吧。
更不要说许多贵妇是狄知逊这个区区五品县令都招惹不起的。
不到长安不晓得官小,在外面州县,五品几乎能赶上一个下州刺史了,在长安却是鼻屎大个官。
“维持着,别主动招惹人。”狄知逊觉得自己操碎了心。
没一个省油的灯!
陈诗语惊讶地出面,微微福了一礼:“各位小娘子齐聚在外面,是‘女人花’哪里做得不到位吗?”
没有任何言语,一条横幅打了出来。
“见不到王端正,额们不走咧!”
陈诗语有点诧异、有点微酸,却又有点骄傲。
看看,额家夫君,已经有了这许多拥趸。
一脸懵懂的王恶被拉到女人花门前时,看到这庞大的人群,还有那嚣张横幅,听到婆姨们的欢呼声,王恶知道,自己真·妇女之友的头衔实锤了。
一阵欢呼之后,王恶双手压了压,婆姨们顿时安静下来。
旁边的狄知逊酸到了心坎里。
之前自己好话说了一箩筐,那些贵妇都不带搭理的,结果王恶一来,要欢呼有欢呼,要肃静有肃静。
人呐!为甚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对待?
“大家的厚爱,王恶不胜感激。只是,你们人太多了,额也没法与每个人交流。”王恶微笑道。“要不,你们推选十位代表上来,说说你们的诉求?”
结果,十个彪悍的婆姨上台,叭叭的要王恶把内衣上的标记图放大。
这是后世明星才有的待遇啊!
遗憾的是,王恶无福消受。
“各位娘子的心意,王恶心领。只是,这么一来,你们和夫君同房,他看到这图案肯定得恨额!再说,这么一弄,额咋觉得自己有些猥琐了?”
王恶的话语引得一阵大笑。
“额不管,反正你得补偿!”为首的婆姨狡黠地眨着眼睛。
虽然因为身份与年龄差,不好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王恶一把,却怎么也得给他出一个小小的难题。
“五日,给额五日时间,一定有一款让各位娘子满意的产品出来。”王恶咬牙。
人群终于散了,王恶却傻了。
额是谁?额干了甚么?额脑子没抽吧?
王恶推出的东西,没有哪样不经过试验磨合的,虽说脑中有些概念,但转化为产品,需要磨合调整的地方不少,很多东西你知道怎么弄,但大唐眼下还没这材料,就如同让王直弄的魔改版万金油一样,需要测试、调换材料。
陈诗语看到王恶状态不对,赶紧让第五招送他回别府。
一日时间,王恶将自己关在书房没出来,让陈诗语有些担心。
事实上,对产品的种类,王恶已经有底气了,只是……太奔下三路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没有最猥琐、只有更猥琐吗?
取来棉布、棉绒,王恶画出图纸,叫来陈诗语,让她按图形缝制。
陈诗语琢磨了一下,忍不住呸了王恶一口。
完犊子,这名声扳不回了。
五日时间飞逝,女人花里挤满了当日来提议的婆姨们。
这个时代是极讲诚信的,许诺了的事,无论如何得做到,“一诺千金”自然更能获得世人的好感。
女人花的掌柜急得跺脚,到现在没见新品出来,这名声,怕是要砸了。
“快到午时了吧?怎么还不见新品呢?”
“不会是没弄出来,背诺了吧?”
“闭嘴!王端正郎君也是尔等能质疑的?他说五日,就一定是五日!”领头那婆姨坚决的说。
王恶在店外哭笑不得。
谢谢你的信任啊!
陈诗语叫店伙计出来,一件件的搬着货物。
“各位娘子,王恶允诺之事已经办好,此地却不宜男人出入,先告辞了!”王恶拱手长笑。
“王端正果然是信人,如此,额们众姐妹谢过了!”
咳咳,王恶的新品,就是奔下三路去的,卫生巾。
没有粘合衬垫,没关系,纺上布条束缚就是了。
没有无纺布,用材质柔软的棉布代替。
没有热熔胶粘合,用线来缝合。
一层厚实的棉绒,足以让她们保持半天的清爽。
“果然还是王端正最懂女人。”
这个话题迅速在长安流传。
王恶却在捂脸。
太没节操了有木有?
这名声,还有得挽救的余地不?
皇宫里,李世民冷笑:“这个无耻的东西,就只会挣女人的钱。”
长孙无垢轻咳了一声,李世民才想起来,挣钱这事,还有皇宫的份,皇宫还挣得光明正大,没有跳楼的人。
“朕只是着恼,他那不可说的东西,竟然是……”李世民没法把“狸屎”两字说出口。
长孙无垢看了一眼李世民手中的奏折,脸色变了一下:“难怪他道是不可说,说了之后,谁还能吃得下去?罢了,就当不知此事,以后只让兕子食用蛋羹,妾身却不再用了。”
李世民一阵后悔。
吃饱了撑的,去查这事做甚?
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结果观音婢被这消息恶心到了,直接拒食蛋羹,那她之后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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