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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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匹夫-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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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锋并不以此为荣。

    一来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二来是兵甲之利胜过吐蕃,如此大的优势还不能取胜的话,刀锋该撞臭豆腐了。

    刀锋一鼓作气,率雇佣军将吐蕃赶出了苏毗的边界。

    苏毗王子芒波杰孙波大喜,亲自拉了各种财物去犒军,拉着不善言辞的刀锋滔滔不绝,若不是军中除了御寒外严禁饮酒,芒波杰孙波说不得还要与刀锋斩鸡头拜把子。

    至于什么掉价,呵呵,当年苏毗亡国时,芒波杰孙波流亡突厥,掉价的事干得少么?就是被突厥人羞辱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国家存在的时候,芒波杰孙波才是王子;国家不复存在,他芒波杰孙波就是个屁!

    山南琼结的王宫里,弃苏农赞得知唐人出现在苏毗,气得七窍生烟,拔出弯刀将席几劈成几段。

    “唐人欺我太甚!”

    弃苏农赞之所以一定要收复苏毗,除了要实现吐蕃一统外,更是看中了苏毗境内的逻些城,意图迁都到逻些城!

    坐镇逻些城,才能以此为中心,牢牢控制娘波、达波、工布等地,这些地方的连续叛乱,除了父亲身亡的因素,山南琼结太远、鞭长莫及未必不是理由。

    弃苏农赞能强爹胜祖,战略眼光绝对是一流,他的理由说出来,连老成持重的娘·芒布杰尚囊都觉得惊艳。

    所以,谋划被阻,稳重的弃苏农赞才会如此失态。

    娘·芒布杰尚囊虽然极为恼怒,却还保持着一丝理智。

    “唐人还是要面皮的,只看他们以雇佣军形式出现,不是以卫兵、府兵出现,就说明了他们不想彻底翻脸。”娘·芒布杰尚囊逐步的分析。“既然雇佣军出现在苏毗,我们的谋划就要改上一改,先与象雄联姻,再通过嘎玛上师的影响,将象雄与吐蕃绑在一起,合兵一处,拿下苏毗,土地人口归吐蕃,对象雄则以财物为谢礼。”

    不拿下苏毗,最大的影响是,吐蕃被隔绝在高原一隅,没有向外发展的空间,这对于雄心勃勃的弃苏农赞来说,是无法忍受的!

    而这想法,整个吐蕃,只有赞蒙赛玛噶知道!

    但是,要将心爱的妹妹送到已经有三位妃子的李迷夏身边,弃苏农赞觉得心如刀绞!

    穹隆银堡,李迷夏看着毕恭毕敬的噶尔·东赞,眼里透过一丝冷意。

    顿珠传回大唐鸿胪寺少卿的话,李迷夏咀嚼了又咀嚼,骇然发现,原来,自己只是象雄名义上的王!

    嘎玛上师的影响力,不要说是在民众中,就是在贵族中,都比自己的影响力强大得多!

    苯教对这块大地的影响实在太久了,久到每个人不自觉的就会遵守苯教的习俗,见到苯教的上师就会情不自禁的产生亲切感。

    那么,统治象雄的聂叙,难道是个傀儡吗?

    年楚河地区久攻不下,真是象雄的勇士无能吗?明明象雄对吐蕃占据了碾压优异的啊!

    和亲,那位少卿事先也提过,这是吐蕃拖延、麻痹象雄的手段,原先李迷夏还以为这是危言耸听,没想到此刻竟然成了事实!

    好准的眼光!

    好狠的眼光!

    李迷夏回过神来,淡淡的开口:“本聂叙已经有了三位妃子,且年事渐高,不想再耽误女子的青春,且回吧。”

    噶尔·东赞身躯一抖,暗道不好,李迷夏似乎早料到吐蕃会和亲,并看穿了用意。

    吐蕃,难了。

    “聂叙不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吐蕃不远而来,也是一番诚意,聂叙何不考虑考虑?”

    浑厚的声音先声夺人,止住了李迷夏准备离开的脚步。

    苯教的上师并不是光头,只是短发。

    没办法,高原的天气太冷了,能够短发就已经很虔诚了,光头是不可能的。

    苯教与佛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在一些典籍里,称苯教是“古佛法”,以区别释迦牟尼传下的佛法。

    嘎玛上师就是个身躯雄壮的汉子,虽然年岁已长,却无损他的威风。

    “见过嘎玛上师。”再如何不情愿,礼不可废,李迷夏只能耐着性子行礼。

 第一百三十五章 沙漠战记(六更求订阅)

    “聂叙啊,世界如此之大,并不止是高原这一片,东面有强盛的大唐,南面有炎热的天竺,西面有战火连天的波斯与大食,北面却是富饶的西域各国。”嘎玛上师并不是以势压人,而是认真与李迷夏交流。“与吐蕃联姻,象雄才可以与吐蕃联手吞了苏毗,打开通往吐谷浑、西域的道路。”

    “象雄,成也高原,败也高原,致使象雄如今只能困守在寒冷的高原,与吐蕃就像两只争夺肉块的獒犬,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更多的肉食。”

    “西域之地,是大唐与波斯等极西之国交流的必经之地,有这一块肥肉到手,何愁象雄如此穷困?”

    嘎玛上师说完,也不等李迷夏回话,自己转身离去。

    李迷夏颓然坐下,轻轻挥手:“待本聂叙考虑几日。”

    最是财帛动人心。

    李迷夏从来不是无欲无求的高人,他只是个俗人,俗不可耐的俗人。

    权、财、色,从来都是男人的最高追求。

    色,坦白的说,有了三位妃子,李迷夏的腰子都有些吃不消了,加上岁数上来,对什么一树梨花压海棠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

    权,身为聂叙,除了对一些上师的干涉不满外,李迷夏也是到达了巅峰。

    唯有财。

    象雄的地方大,人口却是稀疏,税赋也不是太多,除了维持军队、官府,真正能入李迷夏兜里的,不多。

    为什么本聂叙就不能和唐皇一样,顿顿山珍海味?

    即便有人告诉他,唐皇不是顿顿山珍海味,李迷夏也绝对不相信。

    看看本聂叙碗里有什么?都是些走兽飞禽!

    李迷夏显然忘了,按苯教传统,象雄人是不吃鱼的。

    “聂叙,不能听嘎玛上师的!”待到李迷夏身边的人全部散开,顿珠急切的劝谏。“打下苏毗,对象雄没有一点好处,完全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西域之地,聂叙你敢谋求吗?只要吐蕃把苏毗一封锁,我们在外头的军队就成了无根之水!”

    倒不是象雄真没有与西域接壤的地方,只是那些地方,都险峻无比,少数几个人走还行,大队人马绝对无法通行。

    风险与收益之间,该如何权衡?

    李迷夏摇摆不定。

    沙漠中,纥干承基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沙哑着嗓子吩咐军士们每人抿一口水。

    之前的沙暴,吹翻了所有车辆,水桶里的水全部撒了,只有皮囊里还有水,却没有人敢多喝,谁知道甚么时候才能走出沙漠?

    还好,沙子比较柔软,玻璃镜基本无恙,否则就是眼泪哭干也没用。

    至于鞠文泰,进入沙漠后,就走散了。

    是真走散了,还是故意甩开高明商队?

    没有证据,也不用证据,这时候自由心证就是最大的证据。

    夕阳下,烟尘起。

    “预备!”纥干承基沙哑着嗓子叫道。

    刀出鞘,箭上弦。

    来的大约有三百骑,全是黑巾掩面,只是服饰却杂七杂八的,马匹也良莠不齐,挥舞着马刀,持着弓箭,呼啸而来,以纥干承基的经验来看,这就是沙匪。

    马匹奔入一百五十步……

    几个慌乱的军士把箭射了出去,没蛋用,根本射不到沙匪。

    这就是只有操练、没有见过血的样子货!

    随行的法曹参军记录下这几名军士的名字,待出了沙漠,军法侍候。

    一百二十步……

    纥干承基仍然不为所动。

    为何有种说法叫百步穿杨?因为在百步内,才是弓箭威力发挥最大的距离!

    一百步!

    “放!”纥干承基怒吼。

    将近五百支箭矢仰面抛向前方,颇为壮观。

    沙匪们控马避向侧面,虽忙不乱,展现了优异的骑术。

    那么一场箭雨,落马的沙匪才五十个左右。

    近身肉搏已无可避免。

    但是,就是豁出性命,也不能让沙匪接近马车,那是太子殿下翻身的唯一机会!

    弓挂鞍上,纥干承基抽刀:“三百人,随额上!”

    不敢抽调全部人马,因为,还需要人守护马车。

    纥干承基打头,三百骑呼啦啦的冲出去,马刀与横刀的撞击声不断,鲜血飞溅,不时有人落马。

    骑兵之战,落马约等于死亡。

    有些慌乱的军士撑过了第一回合,突然发现自己这一身沉重甲胄的优势,不要让对方击中要害,其他地方,任你砍!

    沙匪们其实也有甲,半身甲与皮甲。

    要说防御能力,肯定是有的,至少唐人的横刀不是全力一击未必能破甲。

    可是,怎么可能不是全力一击呢?

    一百对三十的伤亡比例,让纥干承基极为不满,明显占据兵甲优势还打成这鸟样,丢人!

    好在军士们已经渐渐掌握了节奏,慢慢地扳回了局面,才让纥干承基止住了破口大骂的念头。

    冲入敌阵,左右劈砍,纥干承基知道,在一帮菜鸡面前,唯有将领的悍不畏死,才能唤醒他们的热血!

    论指挥艺术,纥干承基未必好多,但论武勇,纥干承基不输于人,毕竟没有在沙场建功,也不可能被陛下特意调到太子身边任侍卫。

    看着纥干承基以虎入羊群的姿势冲入沙匪群中,样子货的军士们也激发起那一丝勇气,呼喝着冲锋陷阵。

    在冷兵器时代,首领的示范作用是极大的,所以也是猛将横行的时代,激发起士气的军队,战力的飙升是惊人的。

    三骑合围,夹向纥干承基,眼疾手快的纥干承基身子倒在马背上,横刀将右侧的沙匪腰斩,半截身子落地的沙匪还没有死去,在沙子上滚来滚去,惨绝人寰的叫声让沙匪士气低落。

    沙匪首领一刀终结了同伴的痛苦,满腔怒火地瞪着纥干承基:“唐人,西域之地,不是你们该来的!”

    纥干承基冷笑一声,打马冲过去,势大力沉的一刀斩向沙匪首领,沙匪首领与身边的一名同伴同时举刀招架,然而同样做工精良的马刀却完全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两柄马刀同时断开,沙匪首领反应极快,身子伏鞍,避开这一刀,耳朵却随着刀光飞起,同时飞起的还有同伴那颗满脸惊愕的头颅。

    “杀了他!”沙匪首领尖叫。

    沙匪们策马冲向纥干承基。

    已经回过神的军士们策马迎了上去,双方在拼命的肉搏。

    军士们发现,操典里教授的各种经验、技巧完全是针对战场,只要按操典来,对付这些沙匪并没有想像中的困难。

    于是,军士们的战斗力开始飙升。

    现在,即便是最胆小的军士,也敢挥着刀子砍下一个人头了。

    胆气勃发的军士们不满足于现状,有部分军士呼哨着拨转马头,却不是临阵退缩,而是将沙匪围在圈子中,打的竟是一网打尽的主意。

    沙匪首领从同伴手里接过马刀,打定主意不再与纥干承基交手,分出几骑缠住纥干承基,开始率部左冲右突,意图冲出包围圈。

    然而,按操典结成的包围圈,虽薄,却不弱,彼此互相驰援,竟一点一点的将沙匪压缩,眼见要完全施展不开。

    沙匪首领眸子里闪过一丝狠色,反手一刀划破马臀,受伤的马惊叫着,疯狂地前冲,军士挥刀也没有阻挡住他的冲势,只是在他身上留了两道伤痕。

    剩下的沙匪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军士们压制着缩到一起,连马都打不起来,骑手的战斗力根本无从发挥,面对军士们的围困,一名沙匪叹息着横刀,划过自己的咽喉,栽了下去。

    死亡也是会传染的。

    一名名沙匪倒下,颇为壮观。

    军士们或喜于胜利,或喜于缴获,或悲于同伴的死亡。

    纥干承基下马,揭开一块块面巾。

    都是陌生的面孔,带有浓郁的西域特色,深目挺鼻。

    “筑京观。”

    军士们愕然,随后释然。

    大唐不流行筑京观,筑京观是胡人的习俗,但有蓝田伯筑京观在前,好像也没人说甚,和尚摸得,额们也摸得。

    掩埋了去死的同伴,将沙匪的尸首垒成一座袖珍的京观,也不晓得甚时候会有一阵风沙给掩埋了。

    沙漠中的尸首,永远不必担心会散播疾病,因为,干燥的沙漠能最快把尸体变成干尸,什么疾病?多数都被这严酷的自然环境消灭了。

    纥干承基躺在沙子上,努力在脑中回忆沙匪首领的形象,一点一点的勾勒蒙面巾下的面容。

    纥干承基觉得,沙匪首领的声音,虽然刻意改变了,却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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