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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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匹夫-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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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层次不到,你偏要强行去听人家打机锋,除了把自己搞懵之外,没有丝毫的益处。

    能听懂他们是在相互试探,对徐鸯这个层次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泉盖苏文回到高句丽馆,第一件事就是让手下的人探查,究竟是哪里走漏了消息,竟能让王恶掌握如此多的讯息。

    “大使者,新罗大阿餐(真骨贵族官职之一)金春风带着一群花郎在门口叫骂呢。”一名侍卫进来禀告。

    一直绷着脸的泉盖苏文笑了。

    高句丽与新罗是死对头,只要是新罗不舒服,泉盖苏文都会觉得舒心,这是先天立场决定的。

    “知道是为什么吗?”

    侍卫不太确实的回答,好像是因为向大唐阿耶抱大腿,嘤嘤嘤的说自己被高句丽这个大汉欺负,结果大唐阿耶愣没搭理。

    泉盖苏文张狂的大笑,侍卫们也识趣的笑了起来。

    当然,主次得分明,你的笑声若是掩盖了大使者的笑声,那是在作死。

    “儿郎们,有信心斗一斗新罗的娘娘腔花郎吗?”泉盖苏文大喝。

    “有!”喝声直冲云霄。

    泉盖苏文带着侍卫们,全部持着短棍出去。

    这是四方馆的规矩。

    国与国之间难免有龌龊,争斗可以,坚决不许用刀剑等利器,棍棒自然成了首选。

    新罗的花郎其实不弱,只是他们的风俗,择贵族子弟之美者,敷粉装扮,谓之“花郎”,所以一直被尚武的高句丽嘲笑为娘娘腔。

    新罗的花郎与高句丽的侍卫打得有来有往,虽然略弱一些,却也基本持平。

    泉盖苏文大喝一声,抡着两段短棍,泼风似的冲出去,所到之处,花郎全部被击飞,但泉盖苏文的目标可不是区区花郎,而是金春风!

    金春风被泉盖苏文的悍勇吓了一跳。

    之前的泉盖苏文,在高句丽之内不显山不露水的,金春风也只知道他是渊太祚的儿子,却不知他如此厉害!

    然而,骑虎难下的金春风没得选择,自己约的架,含泪也得打完。

    金春风奋力挥舞短棍,向泉盖苏文头上砸去,却只见泉盖苏文轻描淡写的一棍砸飞自己的短棍,足尖轻轻一扫,金春风不由自主的趴到地上,然后泉盖苏文那沉重的身子坐到金春风腰上,短棍不轻不重的抽着金春风的屁股。

    “乖不乖?乖不乖?”

    如果短棍只是躯体上的伤害,这言语就是心灵上的伤害。

    金春风忍不住一口老血喷出。

    花郎们见大阿餐被生擒,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却依旧丢人现眼,不由得咆哮着向泉盖苏文冲去,却被高句丽侍卫们不紧不慢地拦着。

    终于有机智的花郎跑出四方馆,拼命的大叫:“打人啦!打死人啦!”

    南衙宿卫闻讯赶了过来,仔细看了四方馆里的场面,摇头道:“别乱说话,哪有打死人?至于新罗与高句丽,哪年不打上一回?没事,打着打着就习惯了。”

    习惯了……

    花郎被这句话噎得张口结舌。

    “再说了,四方馆不归南衙宿卫管,归鸿胪寺管啊!走了,兄弟们,下值喝酒去!”

    花郎的心碎成了两瓣。

    最终还是大阿餐金春风面上挂不住,装昏迷,才让泉盖苏文放了他。

    虽然过了这一关,但金春风在花郎们眼里威信尽丧,没得几个人愿意搭理他。

    事情上报到鸿胪寺,王恶眼皮都没抬,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打架是不好的。”

    伤势略好一些金春风一瘸一拐的进入赵国公府,狠下心花了三百两白银,才见到一身旧衣,一碗劣茶的长孙无忌,心内暗自嘲笑,果然是两袖清风。

    足足能让平民一跃成为富豪的礼物,在这里不过是块敲门砖。

    “高句丽阻绝新罗朝贡之路,请大唐为新罗主持公道!”金春风开始了嘤嘤嘤的表演。

    长孙无忌揣着明白当糊涂:“这事,它不是归鸿胪寺管吗?本官是吏部啊!”

    “问题是鸿胪寺不管此事啊!”金春风开始诉苦,什么怀疑收了高句丽好处的话拼命的喷出来。

    “不是可以走海路吗?”长孙无忌明知故问。

    “海路风浪大,极度危险,常年有一两丈的海浪啊!”金春风半真半假的哭诉。

    长孙无忌摸着鼻子:“如此,本官上朝替你周旋一二。”

    金春风千恩万谢的走了。

    老管家又在取笑长孙无忌:“阿郎这一说谎就摸鼻子的毛病,真是无可救药。”

    长孙无忌一脸的认真:“额有说谎吗?没有嘛!周旋是肯定周旋的,但使多大力,不是在额么?”

    老管家忍不住大笑。

    朝堂上,群臣的正事说完,长孙无忌出班启奏:“陛下,臣听说四方馆内有点骚乱,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方馆归鸿胪寺管,李世民自然点了王恶的名。

    王恶兴趣缺缺,怏怏的回话:“没事,新罗和高句丽是世仇,打一打,交流一下感情也是好事嘛。”

    神一般的交流感情!

    “真男人,就要拳拳到肉,正所谓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他们相爱相杀,你是疯儿额是傻,缠缠绵绵走天涯……”王恶满口跑龙船。

    “说人话。”李世民强忍着笑意,拍了一下扶手。

    “真话就是,新罗上杆子讨打,然后指望大唐来压高句丽,替他们火中取栗。”王恶挑眉。“贞观三年,新罗将军金庾信夺取高句丽娘臂城,而今又来指责高句丽阻绝他们朝贡之路。呵呵,说得好像新罗不能走海路似的。”

    “听说新罗海域常年浪高一两丈。”长孙无忌“无力”地辩驳了一下。

    “如果是这样,他们的渔民不得饿死?”王恶随口就驳了回去。“有起浪时,自然也有风平浪静的时候,他们不走海路,却要走高句丽,是何居心?探查高句丽军情么?”

    “还有,四方馆的事情,臣已经查明,是新罗使者、大阿餐金春风挑衅,高句丽使者、大使者泉盖苏文正常反击,金春风不敌被生擒,泉盖苏文最终还是放了金春风,此事整个四方馆都可以为证。”

    王恶的话,让大唐君臣对新罗的好感坠入深渊。

    原来,额们一直庇佑的,是这样的跳梁小丑?

    长孙无忌拱手:“如此,是臣多虑了。”

    “周旋”了,到手的钱财恕不退还,反正责任已经尽到。

    不是额不努力,实在是对手的证据太强大了。

    金春风要知道这事败坏了新罗在大唐眼中的印象,还不晓得会不会在被窝里哭死。

    泉盖苏文很快知道了结果。

    高句丽的势力虽不能及大唐朝堂,但卖个顺水人情给他们,某些朝臣是不介意去做的。

    “大唐有此仗义执言的左少卿,高句丽无忧矣!”

    至少,此时的泉盖苏文对大唐没有其他的想法,就是野心的滋生也得和能力相匹配,否则只是笑话。

    志得意满的泉盖苏文不介意带着侍卫去新罗馆门前“散步”,遇上四方馆的管事,一个个都客气的回答就是散步,消消食。

    这样一个无可挑剔的答案,谁也打不出毛病,倒是那些新罗馆里那些年轻气盛的花郎一直咬牙,想冲出去与高句丽人一决高下,奈何……大阿餐不争气啊!

    现在的金春风,明显是被泉盖苏文打怕了。

    泉盖苏文之勇,新罗国内,大概只有金庾信可以匹敌,弱鸡的金春风是完全无力抵挡。

    连泉盖苏文一棍子都接不住,拿脸去斗么?

    灰心丧气的花郎只能紧闭新罗馆大门,听着高句丽侍卫的冷嘲热讽。

    “听说了吗?新罗恶人先告状,托人在大唐朝堂上对高句丽发难,却被揭了个底朝天。”

    “哈哈,这不是新罗的惯用伎俩吗?这次不灵了?”

    “大唐鸿胪寺的左少卿厉害,对高句丽与新罗之间的龌龊了如指掌,随口就揭穿了新罗的小人行径。”

    风言风语随风飘,飘入金春风的耳中。

    金春风一口老血落到汤里,成了正经八百的旺子汤。

    赵国公、长孙无忌,你收了钱,就是这么办事的?周旋,我周旋你十八辈先人!

    赵国公府,长孙冲有些不安地望着阿耶:“阿耶,这么办事,传出去不好罢?”

    “幼稚。”长孙涣对这名义上的兄长毫无敬意,多大人了,想事情能动动脑子么?“朝堂大事,阿耶能够顾着情分过问一句,已经是了不得的人情了,咋地,你还想着阿耶不顾大唐利益,只手扭乾坤?真有这一日,长孙家离败亡已经不远了!”

    “事没办成,要不要退钱?”长孙冲嚅嚅地说。

    长孙无忌和颜悦色地说:“冲儿啊,要不,你哪日将进了老虎嘴里的肉夺出来?长孙家的规矩,不管成不成,额们只答应尽力,尽力之后,钱财是分文不退的。要不然,你吃这些珍馐、穿这些绫罗、上青楼花的那些花销,打哪儿来的?难道指望阿耶去贪么?”

    “陛下那里不会对此有有看法吧?”长孙冲还是担心。

    “你的史书读狗肚子里了?”反正不是一母同胞,长孙涣嘲讽起来毫不留情。“昔日王翦向秦王索地,萧何留守长安而掠夺百姓田亩,所为何事?阿耶若是清廉如水,只怕早与姑父有隔阂了!”

    长孙冲张大嘴,终于知道阿耶如此行径中的深意。

 第一百三十三章 高原变局(四更求订阅)

    高昌国主鞠文泰拜别长安,向高昌行去。

    与来时相比,最大的不同,是身后跟了一个商队,高明商队,五百名彪悍的汉子持横刀、负弓箭,步履一致,起落之间仿佛是一个人。

    高昌的侍卫也不弱,可与他们相比,顿时就黯然失色。

    略通军事的人都知道,军队里极少讲究个人武勇——除非你的武力强到至少程咬金的地步,相互间的配合极为重要,而一个步履一致的队伍,配合起来绝对比高昌的乌合之众强了无数倍!

    高昌的侍卫们脸直抽抽。

    这样一支商队,是来打脸的吧?这明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鞠文泰苦笑,可不就是军队,太子卫率抽调出来的人马,东宫第一勇士纥干承基统领的队伍!你听听名称,高明商队,“高明”二字可是唐皇提前赐给太子的字啊!

    李承乾也说得好听,东宫困窘,此去西域只是图财,以解囊中羞涩之苦。

    问题是,我信你个鬼!

    鞠文泰能坐上国主之位,自然不是无能之辈,李承乾的小心思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可那又怎样?这本就是阳谋,不怕你看穿!

    能让鞠文泰安心,自然是高昌与长安之间遥远的距离,以及西域的漫漫风沙。

    天险,不是这么好跨越的。

    纥干承基却是双眼炽热。

    打进了东宫开始,纥干承基的热情就在慢慢消退。

    东宫很好、很安稳,可却安稳得能磨去男儿的雄心壮志!

    终于得妥一展志向的差使,虽然挂着商队的头衔,但纥干承基已经满足了。

    马车上,以各种废羊毛、旧毯子等软物隔绝的一块块玻璃镜,就是高明商队的起家资本,备注:赊的。

    能够赊销给李承乾,就是王恶向他展示的最大善意,不能再多,否则一定会有人问问王恶是何居心。

    尽管事先知道西北的干燥,事先还多准备了近千个皮囊盛水,还有两辆马车满载水桶,可到了瓜州,尤其是玉门关之外,空气都是干燥的,嘴皮干裂,总想喝上一口水,纥干承基莫名的担心水携带得不够。

    听了一耳当地那些胡汉混杂的口音,纥干承基还是基本能懂。

    最近这年把,玉门关还算太平,所以,最大的八卦,是报恩寺的玄奘和尚从玉门关溜出了大唐,往西域去了?

    见识过王恶版本舆图的纥干承基失笑。

    玄奘这和尚,地理不行啊!有好路不走,偏要绕西域吃沙子,你走蜀境,穿六诏,折转泥婆罗,到天竺不行吗?虽然那些地方地理险了些、野兽多了些,可总比啃沙子强多了吧?

    倒是鞠文泰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玄奘法师,实乃当世高人,本王与他辨了三日的佛法,受益匪浅。”

    哦,倒是忘了,高昌国信奉佛教,鞠文泰尤为虔诚。

    纥干承基不信佛。

    大唐军士都是忍向刀头觅封侯的杀胚,信佛,那就太可笑了,真以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了?如果这样,佛未免太不值钱了,当年那些弥勒教徒个个都能成佛啊。

    吐蕃国,弃苏农赞还是翻了盘,工布、达波、娘波的叛乱者相继栽在他手里,只有苏毗王子还在苦苦支撑。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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