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信道:“是不是书童跟着诸葛先生一起出去了?”
李渊连连摆手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梁俊见李渊一番常态,有些好奇,连忙问道:“怎么个不可能?”
李渊道:“那童子也与你我一般,前世里便是诸葛先生的童子。那童子最是听诸葛先生的话,前世里昭烈皇帝请武侯出山,吩咐童子躬耕于此,勿得荒芜田亩。待功成之日,即当归隐。那童子便在隆中守了一辈子,直到武侯星落五丈原,他也没有离开过隆中半步。”
梁俊听完连连点头,赞叹道:“这童子,当真是忠心耿耿。不过说难听了,也是有些死心眼了。”
李渊也有此意,微微一笑,道:“谁说不是,不过由此也可以知道诸葛先生的童子的性子。”
“其实说是童子,年纪也不小,约莫有二十多岁的年纪。”
二人正说着话,殷信等人又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
梁俊刚想让扎得回去把那个老头叫来,只听得湖面上传来一个声音道:“葛先生在么?”
紧接着船撸拍打湖水的声音响起来。
梁俊等人问声走出了庭院,只见一个老头撑着条船站在水榭旁边往里面观瞧,一边观瞧一边问:“葛先生在家么?洪小哥在么?”
李渊悄声道:“诸葛先生的书童便是姓洪。”
梁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冲着那老头道:“老人家,葛先生家中没人。”
老头看了看梁俊等人,赶紧抬手施礼道:“小老儿老眼昏花,没有看到公子,万望公子莫要怪罪。”
梁俊微微一笑,道:“老人家哪里话,敢问老人家,来找葛先生乃是何事?”
老头赶紧从船舱之中拿出一尾红色的鲤鱼看着梁俊道:“公子不知,小老儿乃是这南阳湖上的渔夫,每日里在南阳湖上打鱼过日。南阳湖中有这样的红鲤鱼,甚是珍贵,洪小哥吩咐了,若是捕到之后,便来卖给他。”
“哦?”
梁俊一听这话,有些好奇,没听说过诸葛亮喜欢吃鱼的传闻啊。
爱吃鱼的不是蔺相如么?
他走到进前,那渔夫赶紧将手中的红鲤鱼递给他。
这鲤鱼与寻常鲤鱼一般大小,唯一不同的就是脊背上的鱼鳞乃是红色。
“这一条鱼,葛先生给你多少钱?”
梁俊掂了掂鲤鱼问道。
渔夫伸出手来,张开五根手指道:“回公子的话,洪小哥给小老儿五百文。”
“五百文,颜值高价值就高啊,这话走到哪里都是真理啊。”
梁俊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一贯的纸票来,递给渔夫道:“老人家,这雍州交行的一贯纸票你要不要。”
那渔夫一愣,看了看梁俊手上的纸票,连连点头道:“要的要的。”
经过梁俊大力的推广,虽不敢说炎朝各地都接受了交行的纸票。
但一些大的州府,纸票推广还算是比较给力。
彭城属于炎朝十三大州之一,治下的百姓也都慢慢的开始接受纸票的存在。
“只是小老儿身上没有那么多钱找给公子。”
“不碍事,老丈拿着便是。”
渔夫赶紧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若是如此,这尾鲤鱼便送给公子吧。”
梁俊赶紧拉住他,将钱硬塞到他怀里道:“老人家,这样我问你几个问题,若是你告诉我,这钱就你就拿着,权当我的咨询费。”
老头也不知道梁俊口中的咨询费是什么东西,可见他拉着自己,若是不从,只怕自己也走不了。
只得点头道:“公子有什么事尽管问吧。”
“敢问老丈,您都是多久来一送一趟鲤鱼?”
老头想了想道:“没有个准数,有的时候三天一次,有的时候十天一次,之前半月一次也是有的。只要捉到红鲤鱼,不管什么时候,小老儿都会送来。”
梁俊听到他说这话,更加的奇怪,问道:“上一次老丈前来送鱼,葛先生和洪小哥可都在家里?”
老头摇了摇头,道:“上一次我来送鱼,只有葛先生在,洪小哥不在家。”
梁俊听的更糊涂了,按照这个渔夫所说,他隔三差五来一趟这里,上一次来的时候诸葛亮还在家。
可庭院里并不像是三天前还有人住的样子啊。
“敢问老丈,你上一次来时,是几天前?”
梁俊一问这话,老头的脸色十分的尴尬,尴尬之中还透着些许愤慨,叹了口气道:“哎,公子不知,我上一次来送鱼,乃是两个月前了。”
听完这话,梁俊差点没把鼻子气歪。
他娘的两个月前来的,刚刚为啥说的那么热闹,还有时三天一次,有时十天一次。
渔夫愤恨道:“只是天贯道的贼子们封了湖面,不然咱们下水,最近几天听说是他们教主的诞辰,这才放了湖。”
天贯道?
梁俊一愣,天贯道是个什么鬼?
随即马上就明白过来,天贯道乃是那个碧生老祖创建的邪教。
一听这事还和碧生老祖有关系,想到那个碧生老祖自称是诸葛孔明转世。
而诸葛先生又不知所踪,梁俊直觉告诉自己,这两件事之间应该有一些还不知晓的联系。
”这天贯道封湖做什么?他们又不捕鱼?”
渔夫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南阳湖湖中有个小岛,名叫湖心岛,岛上有一处庭院,原本是杨大官人的产业,结果不知怎么就成了天贯道的地方。他们说是要在那里当什么总坛,所以封锁了湖面,谁都不能靠近。”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梁俊听完这话之后,一颗好奇心算是被彻底的勾了起来。
这碧生老祖到底和诸葛先生有什么关系,看来得亲自问问这个碧生老祖,方才能够搞清楚。
第636章 小贼遇到贼祖宗
梁俊正寻思着,渔夫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们这帮人。
见梁俊的打扮倒像是一个文质彬彬,面善的公子哥。
李渊笑语盈盈也不像是个恶人。
只是他俩身后的那三个汉子,身材高大,蒙着脸面,看不到表情。
三人身后背着一根烧火棍,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他刚刚说的痛快了,这个时候有些后怕,心里寻思:“天贯道的贼人这几日给他们教主庆祝生辰,不少人到湖中岛里,这帮人若是他们请来的贵客,我刚刚那般说天贯道,将我捉去,岂不是死路一条?”
渔夫越想越害怕,再看梁俊时,只觉得这个笑脸盈盈的公子哥不再像之前那样和善。
不等梁俊再说话,渔夫蹭的一声转身跳进了湖水之中,翻了水花,消失不见了。
“哎。。。”
梁俊听到落水声,一愣之下,抬头观瞧。
面前只剩下一只破船,刚刚和自己对话的渔夫没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
李渊也十分的纳闷,万没有想到渔夫说跳水就跳水,没有任何征兆。
扎得反应过来,上前道:“老大,我下去把这老头捉上来。”
说着就要摘枪脱衣服下水。
他们这帮人是在大海里讨生活的主,水性自然不差。
这老头虽然从小生活在南阳湖里以打鱼为生,可以和扎得等人比起水中功夫还是差上一些。
扎得想要捉他,不敢说易如反掌,却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梁俊赶紧伸手将他拉住道:“许是将咱们误会成了天贯道的人,意识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这会反应过来,慌忙逃走。既然走了,咱们也别强求。”
殷信也赶紧上前拦住扎得,道:“咱们不熟悉这片水域,若是强行追赶,只怕会吃大亏。”
这边劝住了扎得,那边李渊刚想问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只见湖面之上又过来几条大一些的船。
船还没到,声音就传来了。
“那老儿就往这边跑的,我瞧的真真的。”
“那条破船不就是老儿的么,兄弟们,这老头子胆敢擅闯圣地,一会捉住了胆敢反抗直接杀了。”
扎得等人见来船气势汹汹,马上进入了警戒状态。
三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船头上的人,只等着梁俊发话。
船到近前,船上的人也发现了梁俊,站在船头上高声问道:“岸上是什么人?”
语气十分的嚣张,敌意甚强,丝毫没有把梁俊和他身后三根冲锋枪放在眼里。
梁俊抬手示意扎得三人不要紧张,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自顾自的扇着。
李渊见船上的人穿着与众不同,与昨日里在彭城街上见到的给碧生老祖庆祝诞辰的人一样,知道这帮人多半就是刚刚渔夫口中提到的天贯道的人。
“大首领,这帮人应该就是天贯道的那帮人了,他们人多势众,咱们还得小心应对。”
李渊见船上这群人凶神恶煞,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大刀,约有十五六人。
自己这边只有五个人,手里也没有家伙事,靠着扎得三人的烧火棍,要是发生了冲突只怕是要吃亏。
一边说一边往身后靠了靠,只等着要是情况不对,就赶紧翻身上马。
他说话的这会功夫,船已经靠了岸,就见到有人拉弓搭箭对准了他们。
李渊心里连连叫苦:“坏了,这下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再看梁俊,却发现这个大首领依旧是风轻云淡,好像丝毫没把这帮人放在眼里。
他虽然看不到扎得等人脸上的表情,却也能够感觉到,手持烧火棍的三人身上杀意甚足,好像只等着梁俊一声令下,就把这帮人全都杀光。
他娘的,谁给的这帮傻大个的勇气?
就靠着他们手上的烧火棍?
他们就是身手再厉害,动作再快,还能够快的过弓箭?
人家一轮齐射,自己就得变成刺猬。
李渊这样想,对面的人也是同样的心思。
见到梁俊不回答自己,又见到他身后的三个大汉保持着战斗姿态,连连冷笑。
这彭城地面上还有见到他们天贯道敢放肆的人,当真是不知好歹。
“哎,那个公子哥,可见到这船上的老头没?”
对面的首领丝毫没把梁俊放在眼里,高声问道。
梁俊笑道:“这老人家是官府的逃犯么?”
那首领一愣,有些疑惑:“官府的逃犯?”
随即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
“可是江洋大盗么?”
那首领又一愣,他身后的人哈哈大笑道:“江洋大盗?有咱们老祖在,这南阳湖里哪个江洋大盗敢来?”
梁俊将折扇一合起,道:“既然不是官府的逃犯,也不是江洋大盗,你们为何要找他一个老人家的麻烦?”
“嘿,我说你这公子哥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老子们想干什么还得给你交代不成?”
那首领说着提着刀就要往梁俊奔来,还没动脚,就被一旁的人拉住。
身边的喽啰看了看梁俊等人,悄声道:“大堂主,这群人穿着打扮不像是一般人,又在圣地之处,莫不是老祖请来的客人?”
这大堂主一听这话,心一提,气势就弱了下来。
看着梁俊思量,身边的喽啰又道:“大堂主,老祖前日说最近有他老人家请的贵客前来,让咱们不要怠慢,这帮人若真是老祖请来的贵客,咱们若是得罪了,只怕老祖面前不好交代。”
大堂主连连点头,喽啰又道:“就算不是老祖请来的贵客,这几日前来给庆贺老祖诞辰的客人也有不少,他们要是前来庆贺的,咱们若是怠慢了,只怕传到老祖的耳里。。。”
“嗯,说的没错,这几日里咱们教中人多眼杂,还得是小心才是。”
再三思量之后,这大堂主也不去管渔夫的去向,也放下了敌意,伸手让手下人放下了武器。
“敢问这位公子,可是前来为咱们老祖贺寿的?”
大堂主拱手施礼,看着梁俊问道。
只是他这礼节行的十分生硬,显然之前并不是在绿林道上混过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梁俊见他们前倨后恭,也猜到了这头领的心路历程,示意扎得三人也放下武器。
“自然是前来给老祖贺寿来。”
梁俊既然打算要会一会这个碧生老祖,刚刚还在想怎么才能上湖心岛上。
如今打瞌睡有人送枕头,而且还主动送上话来,他岂能放过这种机会。
听到梁俊承认,这大堂主心里一阵侥幸,余光看了看身边的喽啰。
若不是自己的心腹提醒,险些坏了大事。
他原本乃是这南阳湖上的渔夫,只因为入教入的早,因此便被老祖提拔为四大堂主之首。
教内人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私底下一些对老祖提拨他的决定还是有些微词的。
他身后这些人里,不少其他堂主的眼线。
刚刚一不小心放那个老头进了圣地,已经是犯了大错。
今日若是得罪了前来给老祖贺寿的宾客,让人拿住把柄,少不得在这上面做文章。
到时候就算老祖再信任自己,为了平复教中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