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可能发生。
她愣住了,陷入了沉思中,她眨了眨眼睛,低着头深深叹息了一声:“我无处可去,国公府本来有几处庄子,现在也不知道那里情况如何,凭我一人之力,也难以到达。”
现实总是如此残酷,不能任她左右,只得默默承受一切。
高明轩把她带到回廊处避雪,轻轻拍了拍她身上的雪,怜惜的说道:“小雪听话,就留在我身边吧,祖母那边你不要担心,我会去劝说的,至于其他人没有赶走你的权利,我才是侯府的嫡子嫡孙,他们说不上话。”
直到此刻,柳映雪心中才稍微稳了稳,高明轩在侯府唯一的嫡子,其余两个堂兄都是庶子的后代,与高老太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表面上挂着一个祖母的名分罢了,所以他在府中颇有几分分量,只是可惜还未世袭侯爵之位,京都就出了变故。
“表哥,我不走了。”她放松的笑了笑,仿佛刚才无意间听见的话语,都烟消云散了。
很快,柳映雪所住的厢房收拾妥当,他还派了一名乖巧的丫鬟给她,也算暂时安定了下来。
“小雪,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高明轩抚了抚她的头,又对丫鬟嘱咐道,“小翠,好好照顾表小姐,要是有人敢欺负她,立刻向我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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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突然造访
这是柳映雪在高家祖宅的第一晚,心中有点小小的紧张,环视高明轩为她安排的厢房,虽然屋子不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陈设倒是很齐全,床榻软软的,被褥也厚实,比起外面的奔波,这里的日子好过许多。
小翠为她备好了炭火,不一会儿屋内暖暖的,她坐在炭火边,示意小翠也坐下来,主仆两人坐在一起。
她看了看小翠,见这丫鬟长得眉清目秀的,应该是一个好相处的人,高明轩会挑人,定然不会把脾气差的派过来。
“小翠,如今我初来乍到,对祖宅并不熟悉,给我讲讲祖宅现在的情况吧。”柳映雪和颜悦色的问道。
小翠见她温温和和,也没有其他主子那般凌厉的架势,稍微宽了宽心,一五一十的说道:“表小姐,我是随老夫人从京都来的,一起来的还有大爷和夫人,以及少爷的两位堂兄,他们都不是好相处的主,少爷还未娶亲,老夫人年迈,夫人魏氏渐渐掌管了府中的实权,这次到了祖宅,夫人还想掌管一二。”
提起魏夫人,她倒是有几分映像,以前也曾见过几次,是个牙尖嘴利的人,本来一个庶子的妻,侯府的事情哪轮得到她来做主,要不是高明轩父母早亡,侯府也不会由魏氏掌管。
柳映雪一琢磨,叹了口气:“以后咱们主仆两人都小心一些吧,别惹着魏夫人,你跟着我这个落魄的主人,算是委屈你了。”
小翠为她倒了一杯热茶,体贴的放入她手中安慰道:“表小姐身份高贵,只是一时间蒙难罢了,以后也许有出头之日的,魏夫人不过是暂时掌管侯府罢了,等少爷娶了妻,侯府自然是要归少夫人管的。”
她饮了一口茶,暖暖的让人浑身舒适,不过想想以后的表嫂,她莫名有些酸涩,现在高明轩对她很好,如同亲妹妹一般,以后成了亲大概关系就会渐渐疏远,唯一关心她的人也就不复存在了。
柳映雪眯着眼睛,喃喃说了一句:“小翠,身份高也代表不了什么,我现在父兄战死,二哥下落不明,家族算是败落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就是一只可怜虫罢了。”
小翠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觉得她有些可怜。
翌日,柳映雪才从睡梦中醒来,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她揉了揉眼睛,起身穿好衣衫,刚打开房门,一个紫色的身影大大咧咧走了进来。
“哟,这就是明轩说的小雪妹妹,倒是长得挺别致。”吴氏打量了她一番道,目光中夹着几分轻蔑。
她凭着仅有的印象,想起吴氏是高明轩堂兄的妻,按理来说她该唤吴氏一声表嫂,压下心中的不满,她恭敬的对吴氏喊了一声:“昨天来的匆忙,还没去见两位嫂子。”
“你可是护国公府的小姐,要见也是我来见你,不然我可担待不起。”吴氏话语有些酸溜溜的。
片刻之后,一个模样俏丽打装扮精致的女子走进来,她定眼一瞧,这位是另一位堂兄的妻子张氏。
她心中咯噔一下,今日可真是热闹,都凑到她的小房子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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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冷嘲热讽
“原来大嫂也在这里,咱们可真是不约而同。”张氏薄唇轻启,美眸冷不丁地看了她一眼。
柳映雪被瞧的有些不舒服,看得出来两位嫂嫂都不是省油的灯,跑到她这里来,怕是不会轻易离去。
吴氏往里走几步,摸了摸屋内陈设,啧啧几声道:“明轩对小雪妹妹还真是上心,这厢房的器物比我卧房都要新几分。”
“哎呦,你这声妹妹可叫的不真诚,她可是护国公的嫡女,咱们是侯府庶出妻子,怎么高攀得上。”张氏轻轻拍了吴氏一下,笑得花枝招颤。
吴氏氏嘴一撇,插着腰说:“有句话叫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管他金枝银枝的,现在还不如我们。”
末了,吴氏又捂住嘴,笑意盈盈地看了柳映雪一眼:“小雪妹妹可别往心里去,我没读几本书,是个粗人。”
这些话都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柳映雪不糊涂,自然明白一二,两位表嫂都不是善类,她才住进厢房,嫂嫂们就各种冷嘲热讽,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十分艰难。
柳映雪抿了抿唇,哪怕她们鸡蛋里挑骨头,她都得忍下去,这是高家的祖宅,能够收留她已然不易。
“我初来乍到,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还请两位嫂嫂见谅。”她对着两位表嫂行礼,一举一动都有大家闺秀的气派。
吴氏和张氏面面相觑,这方面正是她们比不得柳映雪,吴氏是商人之女,的确不识太多字,嫁到侯府之时带了丰厚的嫁妆,商人在北郦国没什么地位,嫁给侯府庶子这一脉也算是高攀。张氏父亲是个秀才,家中也算殷实,再加上容貌俏丽,深得夫君的宠爱,在侯府性子向来蛮横。
三人在屋内僵持着,这时又有一人从门口走进来,柳映雪有些头疼,没想到今日如此热闹,就连为魏夫人也来了,夫人身后跟着一位贴身丫鬟,小小的厢房快要容不下这么多人。
“天寒地冻的,娘怎么也来了。”张氏率先开口,娇俏地笑了一声,“小雪妹妹真是好大面子,娘居然亲自来看你。”
魏夫人瞪了张氏一眼,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训斥道;“小雪可是高家的客人,我来看看客人有什么不妥当吗?何况明轩对我千叮万嘱,生怕怠慢了这位妹妹,你们再这么说,明轩可是要生气的。”
魏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柳映雪面前,握住她的小手,轻声细语的说道:“这一路真是委屈了你这孩子,还好你安然无恙,护国公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歇了。”
接着,魏夫人又指了指两个媳妇儿道:“她们都是些不懂事的,要是敢有怠慢你的地方,尽管对我提起,定会重重责罚。”
柳映雪受宠若惊,以前的魏夫人可不是这般模样,对周围的人很是苛待,经常训斥下人,怎么偏偏对她这个落魄的世家女和颜悦色,其中的情况定然不简单。
她慢慢把手缩回来,干笑一声道:“两位嫂嫂带我极好,没有半分亏待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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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左右为难
张氏扬了扬嘴角,轻笑道:“娘,我们关心小雪妹妹,所以来瞧瞧她。”
吴氏也在一旁附和:“我们怎么会欺负她,娘你多心了。”
两位表嫂一唱一和的,听得柳映雪心中一阵冷笑,刚才这两人可不是这般态度,在魏夫人面前瞬间又变成了另外一张面孔,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魏夫人面露冷意,低呵一声:“你们与其留在这里关心小雪,不如多关心你们夫君,我听说子欣昨晚出去喝花酒一夜未归,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兵荒马乱的还有心思喝花酒。”
吴氏脸色一变,一片青一片白,神情颇为尴尬,她喃喃道:“子欣经常逛窑子,我怎么拦得住。”
张氏捂嘴轻笑,刚刚笑了几声,魏夫人一个眼神递过去,狠狠瞪了张氏一眼,咬着牙说:“你倒是能耐,天天霸占着齐昊,也没见肚子有动静,都嫁过来几年了,我都没抱上孙子。”
“娘,这事急不得,我们有自己的打算,齐昊一门心思扑在读书上,要不是现在世道乱,说不定还能参加今年的科举。”张氏慢条斯理的说道,美眸中透出几分不屑,似乎根本没把魏夫人放在眼中。
眼见婆媳三人越闹越厉害,柳映雪也不敢出声,悄悄往后退,她恨不得挖个洞消失在三人面前。以前在护国公府的时候,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哪像侯府这么多事,看样子魏夫人压不住这俩儿媳,还想把她扯进来。
魏夫人眼尖,一把拽住后退的她,满脸哀愁的说:“让你见笑了,我们高家真是家门不幸,遇见这么两个悍妇,你瞧瞧她们是怎么对长辈的,传出去还不得叫人笑话,你来帮我评评理。”
柳映雪小脸很是尴尬,看了看两位一脸不屑的嫂嫂,又看了看怒气冲冲的魏夫人,一时之间像个石头人儿般呆立不动。
就在里面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一股冷风嗖嗖的往屋子吹,她定眼一瞧,原来是高明轩进来了,他眉宇紧皱,笑意盈盈的脸庞瞬间乌云密布。
“伯母,二位嫂嫂怎么到这里来了。”高明轩往前踏出几步,走到柳映雪跟前,用身体把那三人挡在外面。
魏夫人满脸堆笑,轻咳一声道:“我们见来了客人,所以过来看看罢了。”
高明轩握住她的小手,一脸严肃的说道:“伯母,你似乎是弄错了什么,小雪不是客人,以后就随我住在一起,直到她出嫁。”
魏夫人瘦削的脸庞十分难堪,如鲠在喉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最后才说:“可她毕竟是护国公府的人,我们一直把她留在此处,恐怕不太好吧。”
高明轩挺直了腰,一本正经的说道:“伯母,这是我们二房的事情,与你好像并没有太大关系,请伯母弄清楚自己的立场,哪些事管得,哪些事情不能管。”
魏夫人脸色一片青一片白,酸溜溜的回了一句:“你们二房是嫡子嫡孙,我可不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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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男女之防
魏夫人甩袖而去,临走前难看的脸色被她看在眼中,此番夫人的想法泡了汤,只是不知以后会不会善罢甘休,她们三人明显是来捏软柿子的。
其余两位嫂嫂也走了出去,屋子里面顿时安静了不少,柳映雪甚至能听见窗外簌簌落雪声。
她感激地看了高明轩一眼,稚嫩的声音中加了一丝委屈:“表哥,还好你来的及时,这次多亏了你把她们请走。”
高明轩吩咐小翠出去准备早膳,等到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他把藏在宽大袖袍里面的笔墨以及纸张拿出来,笑着递给她道:“我知道你喜欢丹青,以后无事的时候画几笔,至于书本之类的,我陆续给你寻一些,陵阳比不得京都,许多东西都得寻一些时日。”
看着这些纸和笔墨,柳映雪眸中透出惊喜,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她难掩内心的兴奋,像小时候在他面前撒娇那般,在他身上蹭了蹭,欢天喜地的说道:“谢谢你,表哥。”
她十分清楚,在动乱的时候能弄到珍惜的纸和笔有多么不容易,高明轩对她十分贴心,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很照顾她。
他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叹息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道:“小雪,你终归是要长成大姑娘的,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对我这般亲昵,否则传出去对你的名节不好。”
柳映雪身体微微一僵,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脸颊飘起两朵红晕,方才的举动似乎过了一些,的确是她做出格了,即便他是她的表哥,也不该如此这般亲密无间。
“我太唐突了,以后会注意的。”她的脸颊越来越烫,为了不被他看出来,不得不别过脸去。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薄唇略略张吐出几个字:“可能我说的有些重,不过也是为了你着想,如果以后不能为你寻一个好夫君,我无法面对你父母的在天之灵。”
柳映雪忽然有些心痛,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再也回不去小时候的的时光,就算她粘着他一整天,也没有人说什么,可是现在终究是不同了,他会娶妻,而她会嫁人。
她挤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