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明本不想说,但是憋着难受,想了想还是把话说给了老爹听了。张大官人听了不由神色一凝道:“臭小子,孟觉晓说的一点没错。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世上最难琢磨的就是人心。你小子是没吃过亏,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自己没能耐,还要对他人说三道四的。看你得意了他心里难受,瞅着了机会就给你使绊子。此等人,自身成事不足,败他人之事的能力则多多有余。人生在世,要想做成一点事业很难,但是要想坏事,太容易了。破坏总是比建设容易很多。一个人没有良好的社会关系,做任何事情便会事倍功半。”
张大官人苦口婆心的教育儿子时,累了一天的孟觉晓正在屋子里烫脚。看着忙活的珠儿孟觉晓不禁有点奇怪,今天珠儿比往日更加的温柔细心。试好水温后,轻手轻脚的端起孟觉晓的脚,蹲在地上给脱了鞋子,然后轻轻的放入水中。做完这些,珠儿回头洗手,走到身后轻轻的给捏起肩膀来。
这些倒也算是正常的,只是珠儿那眉宇之间,始终带着一点淡淡的欢喜。
“你也累了一天了,歇歇吧!”孟觉晓伸手拍拍肩膀上的小手,珠儿没有停下,低声道:“奴家心里高兴,不累呢。”
相处了一段日子,孟觉晓也能感觉到,珠儿这性子看着柔弱,其实骨子里挺要强的。于是也不劝她,继续享受服务。
珠儿心里高兴是有原因的,这不张光明拽着孟觉晓去青楼时,眼睛里哪有一个丫鬟,丝毫顾忌都没有的。反观孟觉晓,见珠儿来时,便不在提青楼之事。就冲这个,珠儿就有理由高兴。女人只要明白男人心里有自己,累一点算什么?身体的累和心情的愉悦想必,女人往往更在乎后者。珠儿就是这样的例子。
洗脚之后孟觉晓还要读书,这年月读书的娱乐方式不多,本性还是宅的孟觉晓,很自然的选择了读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坐在书桌前,珠儿往脚底下放个火盆,膝盖上披上一块小褥子。做完这些珠儿才离开,孟觉晓抬头冲着珠儿的背影笑道:“珠儿,辛苦了。”
珠儿身子微微一震,没有回头。出了书房,珠儿露出一丝微笑,一种叫做甜蜜的表情布满了脸上。骨子里珠儿认为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这是人的命。同样也是命,自己摊上了一个好男人,不以出身轻贱自己。
从珠儿的角度来看,出身低下还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男人的关切,那是孟觉晓待人仁厚。从孟觉晓的角度来看,尊重女性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本能。两总理念完全不同的本能交错时,造成的结果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了。
笃笃笃的打更声在窄窄的街道中悠长盘旋,灯花噗的一声,提醒孟觉晓时候不早了。孟觉晓还算是个善于自省的人,清楚自身还有很多不足。之前获得的一切,多少有取巧的嫌疑。要想通过科举改变命运,孟觉晓清楚自己必须要比别人付出的更多。成功者从没有侥幸!侥幸者往往昙花一现!历史上无数的沉浮,足以说明这一点。
“相公,不早了,该歇着了。”
放下手里的书上床休息,如同往日一样,先上床躺着,没一会光滑温暖的身躯贴在身边。往日里珠儿从不主动,只是柔顺的依偎着,任凭索取。今夜的珠儿有点反常,主动的贴了上来,双手搂住孟觉晓的脖子,飞快的在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低头不说话。
“今天是怎么了?”孟觉晓习惯了珠儿像只猫似的每天安静的躺在身边的感觉,突然主动的出击,这还是头一遭。
珠儿也不说话,身子半趴在男人的身子上,下巴顶在男人的胸口上,两团平日看着没啥本质上很有料的绵软,紧紧的贴着男人的身体,一下一下微微的揉动着。用这种方式来暗示,终究还是害羞的缘故。
“不对劲啊!呵呵!”黑暗中孟觉晓又笑道,珠儿沉默了一会,小手下滑,拿住那活儿轻轻的捻了捻,现很快有了反应时,又似烫手似的飞快松开。很快小手又握了上去,这一次坚决多了。
“相公,奴家想要个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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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起来,孟尤氏便满脸笑容的张罗这张罗那,昨日得到消息,儿子取了案。因为要应酬,今日才回来。孟尤氏书香门第出身,也算大户子女,自然晓得案意味着不出意外秀才是没跑的。秀才虽然是科举产物中最低级的,但有了这个身份,就意味迈进了门槛。
孟家院子里一片热闹景象,族长孟德高昨日便来贺过了,孟家族里出了县试案,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荣光。这是整个孟家庄的荣耀,所以孟德高昨日便做了表态,全庄摆酒庆祝,地点就在孟家门口的院场。
孟觉晓的事情昨日早传开了,村子里的人都挺厚道的,真心为他高兴。摆酒庆祝这种事情,各家的婆娘自然不肯落人之后。七手八脚的,各家的桌椅板凳都搬了出来,摆在院场上。边上早有用土砖砌好的临时炉灶,架上大锅烧水。烧好水,帮厨的把切好的大块猪肉丢进去,满满的炖上一锅,那叫一个香。老远的就能闻的到,把村子里的孩子们馋的,一个一个的口水拉多长。
孟尤氏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孟德高都安排好了,搞的孟尤氏只能拎着水壶,给这个那个的添加热水。
人群中忙碌的庄大栓一家子,脸上都带着自豪的笑容。庄大栓在挥舞着厚背刀帮忙切肉,庄小六前后乱窜,帮帮这个帮帮那个。
庄嫂见这小子实际上是在添乱,伸手拧着耳朵道:“臭小子,到村口去等少爷。”
庄小六也不怕疼,满脸堆笑麻溜的应声道:“我这就去。”
刚躲开老娘的手,庄小六便看见手里拎着两只母鸡,满脸堆着笑容的葛老实,边上还有他家婆娘,手里还拎着一个小袋子,也不知道里头装的啥。
“六子!”葛老实小心的陪着笑脸招呼了一声,庄小六见了他顿时脸上没了笑容,冷笑道:“这不是葛老实么?拎着老母鸡来提亲啊?我们家少爷可高攀不上你们葛家!”
这小子说话没轻没重的,葛老实顿时涨红了脸讪笑,他家婆娘也是一脸的尴尬,但还不能不陪着笑脸。这才过去多少日子,事情就来了个颠倒。原先十里八乡都觉得今生没啥前途的孟觉晓,居然在县试里中了案。
昨日葛老实就让里正孟家富给挤兑了一通道:“知道啥是案么?就是全县读书人中考了第一。葛老实你这夯货,知道你不晓得,本里正善心告诉你,案就等于中了秀才,回头院试结束了,你见着孟觉晓要喊秀才老爷的。”
别看孟家富吃了一顿收拾,在孟觉晓家跟前反倒老实了许多。关在县衙的时候,使了钱孟家富才知道,孟觉晓是县尉公子的拜弟。张大官人家的公子是大哥,张家酒坊的买卖,都是孟觉晓一手帮着弄起来的。
孟家富这种人,最是善于见风使舵。放出来后,托人走了门子,往曹威家里送了不少东西,里正这个位置才算是保住了。保住了位置,自然以后便没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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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提亲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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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富对于孟觉晓没有恨,只有怕和巴结之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所以昨日特意到葛老实门前去,冷嘲热讽一番。孟家富这么干,是做给孟觉晓一家看的。反正村子不大,他说的声音又大,左右人家都能听的到,不出三天必定传到孟尤氏的耳朵里。
“贼囚根子,让你信了婆娘的聒噪,耽误了这门一门大好亲事。等着瞧好了,孟家的门槛迟早被大户人家提亲的踩断了。”
孟家富一番挤兑后扬长而去,留下葛老实长吁短叹的,他家婆娘在屋子里也都听见了,不敢出来再说啥。总之肠子都悔青了,把个刘媒婆祖宗十八代都问候过了。
双儿听到这些话,当面没说啥,晚上洗澡的时候,一个人在澡盆子里哭了好一会。老娘咬死孟觉晓没出息,本意是赖过童生试便可以另挑人家了。当初双儿倒是坚决不同意另外讲人家,一门心思盼着孟觉晓能中个秀才。现在事情正好和老娘预计的相反,孟觉晓中了县试案,等于提前中了秀才。既然能中案,那就是出类拔萃的才具,中举人的可能性就大大的提高了。这跟普通的秀才还是有区别的。双儿虽然没见过,但也是听过,每年科举一结束,多少人家着急着嫁女儿,就差生拉硬拽的把那些得了功名的人弄回去做女婿。
双儿从最初的期盼到担心孟觉晓另外接受别家的亲事,又不想跟母亲说,那等于雪上加霜。只好一个人在洗澡的时候哭,就这么一哭,还被母亲听见了。
葛老实夫妇俩整夜都在叹息,最后大家都睡不着,起来一商量,决定厚着脸皮给孟家赔不是,希望孟觉晓能看见与双儿的情分上,把亲事定下来。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所以才有了刚才生的那一幕!没想到庄小六这个愣头青,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顿挖苦。
“贼杀才!滚一边去!”庄小六的屁股上挨了一下狠的,敢这个下脚的,自然只有庄大栓。儿子不懂事,老子自然要教训。庄大栓虽然也是闷骚型的,但是为人厚道,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就算结不成亲事,也不能做仇家不是?再说了,双儿姑娘确实招人喜欢。
“来了,去帮忙劈柴。葛家婆娘,帮着大师傅打下手。”庄大栓这个时候露出一家之主的威严了,屁股上挨了一下的庄小六嘿嘿一笑,闷头往村口走。
这不刚到村口,就见孟觉晓的娘舅尤有福骑着一匹毛驴,身后跟着两顶轿子,还有两个担着担子的挑夫,正在往孟家走来。
刚才吃了老子的打,庄小六没处泄呢,自然不肯错过这个机会。上前张开双臂拦着道:“哟,这是谁啊?这不是舅舅么?”
这小子阴阳怪气的,尤有福如何听不出来话音?尴尬的笑了笑翻身下驴,轿子也停了下来。尤有福自己就是读书出身的,只是水平有限,几十年下来多次赶考连个秀才都没中,心灰意冷之下便放弃了科举,安心在家营生。尤有福当然明白县试案的含义,昨天得到消息时就傻了。得了花痴的外甥居然中了县案,这个消息比一个霹雳砸头上都不过分。
尤有福当即到县城里问问清楚,一问之下才知道,自己的外甥这段时间在县城里混的不是一般好。元夕的花灯会一妙词的了五十贯的赏格不说,县里的富张家、县尉曹家的公子都是结拜兄弟。
尤有福一路上回家的时候,遇见每个人都觉得人家在嘲笑自己。见了自家婆娘,更是没好气的破口就骂:“贼婆娘,被你害的好苦。”
婆娘当即一屁股瘫在地上,口中大哭道:“我是做的哪门子孽啊!前世没修啊!”
喜儿在里头听的真切,冲出来哭道:“爹娘,女儿的终身让你们毁了。”说罢掩面哭泣而走,回到房间里抱着枕头哭了一夜不提。
这对夫妻俩在房间里对着愁,上一次退亲算是把姐姐一家人给伤透了心。喜儿这边也跟黄家说好了,三月里正式下聘。尤有福想的还比较现实,现在出了这档子变故,不管怎么说,总得把关系修补一下不是?
尤家婆娘想了好久,倒是一怕大腿蹦出一句话道:“不如我们上门去提亲吧!”
尤有福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抬手就是一个结实的巴掌上去道:“你让我把脸面揣在裤裆里么?日后还要不要做人?上门贺喜可以,提亲的事情休要开口。”
婆娘也是头一回吃打,如何肯罢休,立刻在床上打滚寻死觅活的,口中哭喊道:“天杀的贼囚根子敢打我,我还不都是为了女儿着想?这日子还怎么活啊,不过了?”说着从床上窜起来,抱着9岁大的儿子就要出去跳井。
尤有福吃不住他,只好依着她的意思,一早起来准备了礼品,以贺喜之名登门,看看能有回复亲事的可能不?
刚到村口被庄小六拦下,尤有福正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时候,轿子里的婆娘出来,吹胡子瞪的骂道:“小囚攮,这是你家少爷的舅舅,你敢不让登门?回头让我家外甥打断你的腿。”
庄小六眉毛一横,打了一个呼哨,一条黄狗从斜刺里窜将出来,狗视眈眈,伸出舌头盯着尤家夫妇。
“老咬虫,有种你再上前一步,我们家大黄可不认的你什么舅母。”庄小六一声暴喝,很有一点王八之气的立在道路中央。
尤家夫妇心里知晓,这臭小子可是真的会放狗,都到了地头上了不能进村,如何肯甘心?偏偏这时两个衣衫华丽的男子,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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