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有心事地沉默片刻。
陈和下定决心:“……是这样地!”
与此同时。秦也出言道:“天色已晚。陈大人。我明天还要早起。不多聊。先请了。”
“啊?哦。好、好地。”陈和让到一旁。失望地看着秦走远。
秦回屋之后,吩咐笔墨,悄悄捣鼓些神秘的东西。到第二日,她领着人马,大步走进国子监衙门,把守在署房里的库吏惊了一跳。
“秦大人?”国子监的人跟秦斯还是见过几回面地,这下可被女子的面貌吓住了。
秦大大方方地除下鞋子,走到案桌前,坐下:“我是秦斯的四妹,相信天子允许我到各衙门寻求供职的文书,也已经到国子监了。”
“啊!是的!”对方鼻尖上冒出了汗珠,“可是……”
“这是家兄病逝之前替我写的推荐文状,”秦将袖中的信函一封封往外拿,排在案桌上,指点道,“这是祭酒监事(官职名)所写的收用便签,这是典薄的准用批复,这是……”
(然后这是防盗段落!这回一定会在一小时之后修改好!如果没有,那就是,我又忘记了……防盗的内容是前文里面帛阳答应小四调查姬山翁之死那一段)
古代地文学作品中也是如此,渴望红杏天外一枝来眷顾,却又批判和轻蔑这样的女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说穿了,也就是某种大家都知道的观念作祟。
我不悦地用扇子遮住脸。
见我没吭声,丁一考虑片刻,恍然道:“啊,在下并非指责姑娘。只是受宠若惊,有些惑罢了。”
疑惑么?
我这样子,还装得像恋爱中的少女?
算了,前后加起来都超过四十岁,玩青涩也没意思。
“公子多虑了。”我上前一步,解释道,“能在皇城里遇见好几次,也是天意,为何不顺应天意而为呢?就怕,我这天意与丁公子以为的,不是同一个吧?”
天意是要我不放弃他这条线索,而非路人以视。
“哦?”他明白了我指什么,“倒要讨教姑娘是为何来见在下呢。”
我笑笑,宫扇轻摇。
“开门见山地,是想请教,丁公子知道姬山翁?”
没错,他提到姬山翁两次,以他的年龄来讲,知道姬山翁这个名字已经很了不起,应该是皇族身边的人了。而他言语中,对我这个姬山翁的徒弟颇显研磨器重之意,对姬山翁的为人处事学说,更是略有涉猎。
我难免怀,他对我师父其实是熟悉地,不仅仅是神交。
丁一听了我的问题,反问:“四姑娘指的是知道,还是认识?”
“若你听说过,那就是知道,若你交往过,那就是认识。”这样简单的定义,不需要我逼着他理清吧。是争取缓冲时间来思考应对,还是纯粹胸有成绣的逗趣?
姬山翁离开当时还是小国国都的京城,应该是数十年前的事了,看丁一的年纪,不会是见过他。他们有没有来往,我不清楚,因为暂时连丁一的立场也不明确,大致能感觉到的,是他对姬山翁有敬意没敌意。
作一个恶心地比较,即使是孟章那种人,丁一也想物尽其用,别指望他会义愤除奸。
我并不想自损身份与孟章排在同处,但事实如此。
丁一言行中往往流露出笼络之意,说是求贤若渴,可他凭什么资格求贤呢?他的身份背景,实在让我好奇。
揭他面具失败,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能确定一点。
他的脸我见过。
否则,他不会那么坚决地阻止我探索。
既然他不愿意透露自己地秘密,我朝这个方向硬来是没用了,但今天接受他的邀约出来,还有一事。
“丁公子,”我严肃地对他说,“小四有要事相问,希望你知无不言,不要再闪躲。如果真地如此缺乏诚意,我俩只好就此别过,改日再会了。”
“哦?”
“姬山翁的死讯,是从什么地方传出地?”
来到京城之后,我心底这个谜题藏了两年,无人能解。
从曹寰那里得知的线索,问到朝房中,很快就断了。人家推说不记得是谁最先提起,你能怎样,吃了他不成?
我目光灼灼直视丁一,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进一步地线索。
他略作思索,反问:“就算告诉姑娘,姑娘却待如何处理?”
我莞尔。
“不怎样。心里有难解的疑惑,总是顽石在怀,想知道个所以然而已。如果说要手刃仇快——我还没那么不自量力,请公子安心。”
连官都不是的一介读书人,能把别人如何呢?
至于有能力的时候嘛,那就再议了。姬山翁待我如同爷孙,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姑娘坚持的话……”丁一犹豫,迟道,“据在下所知,是从皇卫中传出。”
“公子具体是听谁说起?”追根究底。
“这……”
他该不会也来个忘记了吧,我可不接受敷衍!
丁一抿唇,看看我的表情,做下决定道:“这样吧,姑娘探求真相的决心,丁某已经十分明了,不妨就交给在下去做。”
………………………………
第二百一十八节 朕逗你玩呢
遵信卿,这个封号怪怪的,不过倒是省了秦些
身为女子,父母早亡(?),说实话她现在是没有名字的,就只知道姓秦,排行第四而已。帛阳这么一赐封号下来,锡师的坊间八卦专家逮着好称呼了:“咱就给这位奇女子安个名儿,叫啥好呢,就信卿吧!”
至于过了三五天之后,秦上街去,被人称为信姑娘,那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唉呀,其实这个名字也不坏。”秦如此对帛阳说,“往后对外,就一概书写名姓为信卿好了。”
“哪有这样的?”
轻而易举地更改自己的姓名,一点不顾忌祖宗族氏,寻常人没有谁能如此洒脱吧?
帛阳打量着她,暗忖:莫非秦斯、秦四也不是真名?嗯,罢了,反正也无从查起,人是真的就行了。
秦在花苑里走快几步,俏皮地回头,甩一甩袖角:“为何不可以,难道要让东朝那边的人都知道是我,才算好么?”
她说着,笑了笑。
帛阳会意,轻声问:“四姑娘的意思是,不会再逃走了?”
“既然陛下你言而有信。肯破例让我在你地朝廷里找个活儿干。那我还跑走做什么?东边地那个京城里可没这么好地事。”
“此话当真?”
反复被骗太多次。帛阳实在没法信她。
秦被问得不悦。答道:“陛下。你再怀。那就别当真好了。反正对我而言是没差地。”
“那倒是。”反正他这边要做什么防范尽管做。她有没有诚意。都无差别。“朕请四姑娘来锡师。是求贤若渴。只要是四姑娘本人。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就依你地意思。往后公布出去之时。更名做信卿好了。”
秦点点头。
她其实打心底觉着没趣。
要是对东宫说“我很满意决定留下不走了”,那他一定会高兴得满园子转悠,哪像帛阳这样,连个泡都不冒一下。
虽然东宫身边麻烦的人多,但是,平心而论,比起帛阳这副死样子,秦更愿意看见东宫笑得让人想一拳揍过去的脸……
“朕很开心。”
帛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秦立刻回神,咦了一声,以示自己有听没有懂。至少对于帛阳这没上没下的四个字,她还需要时间揣摩用意。
“只要是朕爱听的,假话也好过真话。”帛阳负手道,“信口两三句,就让朕自内心欢喜的,这世上已经没几个人了。”
秦停下脚步,打趣道:“可陛下的口气,听起来没有半点欢喜的意味呢。”
“那你是被骗了。”帛阳转身,面对着秦,认真地说,“朕只是不能让人看出喜怒,否则,威仪难以继持。”
“好皇帝并不一定要让人感到害怕。”
“所以你不是天子,是女子。”
两人言辞往来,彼此都没有占到便宜,相视之时,眼中意味都有所保留,等着对方猜测。
躲在花苑外偷看地宫女轻声议论:“四姑娘真是大胆。”“就是啊,竟然好几次走到陛下之前去了……”
“咳!”
安小璃假咳一声,提醒众人老实呆在苑外,等候天子传召。
望望花苑里散步的两人,她低头转身离开。
秦的礼节确实仍是个大问题,不过,帛阳现在是实打实的皇帝,没人敢冒犯他,更不可能那么没眼色,去数落他格外关注的对象。
“陛下,”秦双手交握在腹前,慢吞吞地跟着帛阳往前走,“国子学的官职有点麻烦,原本我是打算在太学里面混几个月再说的,那里年轻人多,跟我也比较谈得拢。”
在锡师,国子学的署房可跟太学讲课没啥关系,因为人手够多,完全不需要挪几个讲师过去上课。这倒是难为了秦,她可没打算就安心在办公室里面坐下去哩。
帛阳点头,满意地看着秦:“四姑娘想怎样,就去做罢。若只是想多与四五品上的官员子弟接触,那大可去太学走走,入室旁听。
“也是。”其实她是想讲课的,不过,帛阳地意思是不要逾越,以免造成同僚的不满,这一点,确实也应当纳入考量。
低调在哪里都没有错,尤其是对她这样硬插进去的空降同事而言。
“听说四姑娘在国子监专门要了个杂役?”
“陛下的耳目清明啊,哈哈。”秦点头,“是的,因为不熟悉人事与差事,就要了一名书吏来作为辅助。”
“为何会点名要谁呢?”
帛阳得到消息之后,将那名书吏的背景家世查了个遍,实在不明白秦为什么慧眼识人单单相中一个小角色。
解释起来,秦也颇不好意思的:“啊……也就是,最开始入职地时候,从这名书吏手里骗取了籍表以及签章嘛……伪造的便条文签
然祭酒大人不便追究于我,但对于这名小小书吏,却场灾难了。”
“因此你索性把人要到自己署房里去做事?”
帛阳皱眉,不赞成地说:“用来垫足的人,你能保护多少?今天一人,明日成千上万。”
“力所能及就做了呗。
秦随口答应一声,反正她也只是尽量不给人添麻烦。要面不改色地损人利己,她还没到那境界就是了,充其量来个共同繁荣一起遭殃。
将那名库吏调到自己手下来,也是求个心安。
谁知帛阳却没有让她心安的打算,他说:“对了,有件事,朕一直忘记跟四姑娘提起。”
“什么事呢?”
“还记得在京城,帮助你逃离的那几名内侍、宫女么?”
帛阳微笑,秦心底却感到不妙。
“陛下,那么久的事儿了,为何会突然提起……”
没有记错的话,她当时是将自己的积蓄拿出来,分给众人,要求他们尽速逃离京城的。就连受她胁迫地刘内侍,她也尽责地将银两送到对方手上,再告诉他,他的家人都被软禁在什么地方,并且写了亲笔信去通知放人来着。
难道……
“朕命人将逃散的宫人全擒回来,一个不漏。”帛阳轻描淡写道,“去年二月就已经处斩了。”
秦一个不慎,踏滑在卵石上。
“啊!”幸好她及时拉住帛阳,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不过,好像上回被狼袭击时弄伤的小腿,因此而隐隐作痛了。
“怎么这样不小心?”帛阳轻声责备着,回身扶她。
秦抬头看着他:“陛下,你方才说地是真话?”
帛阳冷然回望她,两人对视片刻,突然,他噗地一声显出了笑意,道:“假的!吓吓四姑娘而已,谁知道你会惊得连血色都没了。”
“啊?”
“哦呀,这目瞪口呆的模样,真地不能再挂着姬山翁之徒的名号了吧?”帛阳调侃着,“老先生泉下有知,会气得跳脚呢。”
秦这才缓过劲来:“陛下,金口玉言,不要胡乱说笑啊。吓死人了!”
要娇蛮还是娇蛮个彻底好了,她攥起拳头,敲打帛阳的肩头。帛阳笑笑,接住粉拳,顺势拦住她的腰。
“如果不是说笑,四姑娘要作怎样反应?”
“……”秦狐地瞄着他,道,“不怎样,就是难过一下吧。我都能逃走,他们却被抓,那也只能说,那些人实在太笨拙了。”
帛阳继续笑问:“若朕告诉四姑娘,你之所以能顺利潜往夏县,全靠京里有人保你呢?”
“谁?”
秦不解他的话意。
“若是你一举一动,京里有人能全然掌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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