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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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倾天下-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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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们被人猛力推开了,我心中一阵窝火转眼看过去,只见那雯芯发丝凌乱,哭的跟泪人儿一般“嘭”的跪在地上。身边儿的李朝恩和子衿她们皆有些惊愕。
    只见雯芯哭着爬过来道:“娘娘。娘娘求求你救救我们家主子,只有您能救她了娘娘。求求您了。”
    李朝恩他们因着我失去的孩儿,一向对许氏存着愤恨。因此忙扯了雯芯要出去道:“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你也敢硬闯进来,当真是没规矩了。”
    只见雯芯死命扒着门框不肯走,一直哭喊的看着我。原本因为子衿侍奉的舒服了些,这会子听了雯芯的哭喊,脑中只觉得“嗡嗡”的,心中有些烦闷。眼看着雯芯要被拖出去了,我心中终是硬不下来,只烦闷的摆了摆手道:“什么事?”
    李朝恩他们惊愕的呆在那,雯芯立刻扑过来跪在我面前道:“求娘娘救救我家主子吧。”
    “你家主子怎么呢?”我转眼问道。
    雯芯急着道:“我家主子要生了。”
    我不由有些不豫道:“你家主子要生了,叫本宫就能去接生么?产婆和太医呢?”
    雯芯死命的哭道:“昭仪!昭仪娘娘不会放过我家主子的,娘娘,皇后娘娘只有您能阻止昭仪娘娘啊。”
    我身子一震,有些寒然的看向雯芯,这时只听李朝恩斥道:“贱婢,主子也是你敢诽谤的,来人拉下去。”
    我呆呆地看着被一点一点拉出去的雯芯,不由抬手道:“慢着。”说着我看向雯芯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昭仪?”
    雯芯急忙道:“给我家主子安排的产婆是昭仪娘娘的人,娘娘求您了,我家主子没有人可以求助,就只有您了,奴婢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
    我转眼问道:“陛下和太后呢?”
    “陛下在少嫔馆,昭仪娘娘的人守在外面,不允许奴婢进去。太后娘娘在病中将养,也进不得,娘娘只有您了。”雯芯满脸是泪。
    我这才明白了,太后不喜许氏,许氏死活自然无关,至于合德,更恨许氏。而我呢?不也是恨许氏的么?
    茫然间,过了许久我淡淡道:“替本宫更衣,备輦,摆驾披香殿。”
    “主子,您身子不好,若是病严重了如何是好?”李朝恩担忧的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淡淡道:“去吧。”雯芯瞬时如得到救赎一般。
    待到了披香殿,只见里面连六宫的嫔妃都未有,可见都是不愿得罪太后和合德的,我沉声道:“让六宫的嫔妃都来。”
    待六宫的嫔妃都到齐,我扶了子衿的手准备进产房,只见子衿和梁姐姐她们都惊道:“娘娘。您是千金凤体,产房血腥污秽,不宜进去,别染了晦气。”
    我却毅然道:“若是连这点晦气本宫都镇不住,也执掌不起六宫了。”说着我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萦绕的血腥味我早已熟悉了一般。款步走了进去,众人见我忙上前来给我请安,我挑眼看过去,只见为首的一个妇人道:“你就是娙娥的产婆?”
    “是是。”那产婆忙谄媚的附和,我微微颔首,然后道:“很好。既然派了你来,你就知道要担其什么责任。”
    说着我扫眼看了一众的人道:“陛下如今膝下子嗣稀少,娙娥这一胎有多重要,不需本宫说,你们都应该晓得。若是母子平安。你们的功劳本宫自会报上去,人人好处都是少不了的。但若是有了半点差池……”
    我冷眼扫过去,声音不由厉了几声道:“这责任本宫自是不会去担,你们都还留不留得住自己的命,自己也要清楚,本宫的手段不用本宫说,你们也都私下听到了,是给本宫长脸。还是给本宫添堵,你们都仔细着些。”
    我睨了眼众人,都冷汗涔涔。那产婆更是身子都颤了,几欲瘫软下去,不住的擦冷汗,我厉声道:“本宫会亲自坐镇产房,手脚都干净些,知道了吗?”
    众人忙磕头道:“是是。”
    子衿命人搬来了一张塌。中间拉了一道纱帘,我断然坐在上面。直直地盯着纱幔后面接生的场面,虽是硬撑着。但身子到底有些不济,身上尽是冒着虚汗。子衿知道我不适,一边命人替我扇区周边的血腥气,又燃了沉香来,给我垫了个靠垫,我饮了口茶才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沉闷,勉强撑着坐在那。
    一阵比一阵尖厉痛苦的叫喊声,还有一众手忙脚乱的婆子宫女鼓气的声音,我脑海中突然想到了若是我的孩子未死,我也会经历这一天,既害怕又期盼的一天,然而终究只是愿望罢了,一切都不可能了,因为回不去了。
    恍然不知过了多久,连身边的子衿和侍书也紧张的捏着绢子,突然一声啼哭响彻整个宫殿,我知道,又一个新的生命到来了。不由地我嘴角泛起笑意,只见产婆舒了口气般跑过来道喜,我忙道:“抱来小皇子本宫看看。”
    我接过了孩子,小小的,紧紧眯着眼睛,攒着小拳头,脸上红彤彤的,我心中一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感动。我看了眼面前的产婆,或许是我,才抱住了这个孩子。
    “娘娘,我家主子想与您说几句话。”我打眼看向雯芯,然后抱着孩子缓缓走过去,榻边血腥味极重,只见许瑶虚乏的躺在那,惨白着一张脸,汗浸湿了衣衫头发,看到我时,她有些失神的眼神才慢慢有了焦距,她愣着看了我许久,又转而看了她孩子一眼,她看向我的眼中似乎有感激和愧疚,过了许久她诚然的说了一句:“谢谢。”
    我不知道她的愧疚是否因为她许氏夺去了我的两个孩子,我没有感触,只淡淡道:“本宫只是尽了一个皇后的责任。”
    说完我将孩子放到她枕边道:“孩子很好,你可以安心了。”
    说着我转而便要往门外去,只听得她突然道:“对不起。”我脚步一滞,没有回应,便走了出去。外面的六宫自是另一番景象,我已不想去理会,丢下一众人,我走出披香殿,只想回到昭阳宫,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然而在半路时,却未想到太后竟派了人请我前往长乐宫,在我百般揣测太后的用意时,太后却仅仅是与我说话喧荒,待我离开之时,太后耐人寻味的眼神让我有些心颤。
    “皇后既是身子不好,有些事有些人就不要劳心费神的去管了,养好身子才是正经。”太后的一句话让我心中阴翳了更多,隐隐中我有些不好的预感,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然而当我回到昭阳宫,一个消息却让我彻底寒凉在那,饶是地龙烧的极旺,也抵不过身上的阵阵寒意。许氏的孩子也夭折了,在被召去少嫔馆的途中,太医说是早产不易成活的缘故,许瑶哭的撕心裂肺,响彻整个夜空,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我离开披香殿的那一刻。
    许瑶惨白的脸,太后沉然的脸色,还有合德,这一切我都明白了,许瑶的孩子不可能活下去,因为太后,不会容许出现第二个许氏,任何人都可以诞下皇子,唯独许瑶。或许这就是许瑶的命,就像这一辈子我都只能抱着这皇后的名分孤独的死去,一辈子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这就是永巷,每个人都光鲜的活着,却要承受着世人不能明白的痛苦,彻骨的痛苦。

    第三十八章

    “咔嚓”我抬手剪断了一道横插的枝蔓,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拨弄了高几上的一盆绿兰,理了理上面翠绿的枝叶,这时只听得殿门轻轻被人打开。
    “主子……”子衿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我没有回头,只继续手中的活儿道:“怎么?”
    “昭仪娘娘来了。”子衿声音分明低了些,有些小心试探的意味。
    我手中一滞,拿着剪刀的手不由地垂下,我有些恍然的抬头看向窗外,乌云沉压,天际变幻,燕子都低空的盘旋飞舞着,停在了廊檐下。
    “一阵秋雨一阵凉。”我不由呐呐自语。引得子衿疑惑道:“嗯?”许是未听分明。
    我没有回应,只收回了目光,继续站在那修剪几上的花,然后淡淡道:“请进来吧。”
    子衿这才道:“是。”然后轻声地退了下去,掩上了殿门。
    过了许久,殿门再一次被人轻轻推开,我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应,只仍旧做自己手前的事。
    身后的合德也没有说话,偌大的殿中沉寂了许久,便听得合德有些哑哑的声音道:“姐姐。”
    我手中微微一滞,然而只片刻,我便又如常的拿起剪刀毫不犹豫的剪短了一道冒出来的杂枝,然后语中生硬道:“既是没有了联系,还是各自分明的好,本宫担不起昭仪的这一声儿,昭仪还是收回吧,本宫只当未听过。”
    语中虽生冷,然而我的心却是更加寒凉,却也更加痛苦,就好像被人捏碎了般。痛不欲生大抵就是这般了吧。从未想过我与合德,竟也会走到今日的地步。虽心痛,我却还是顾自冷漠的站在那,背对着合德。
    殿中又陷入了死一般地沉寂,过了许久。我听得合德有些哽咽道:“姐姐竟还不肯相信我么?”
    我手中微微一顿,没有说话,只听得合德喃喃深情道:“从前在宫外多好啊,若是可以,合德宁愿时间停留在我们入宫前得日子,虽然苦一些。却比如今锦衣玉食,一出百拥来的自在。”
    一滴泪无声的滑落,我没有抬手去拂,只抬头看向窗外的一抹宫殿虚影,恍然的看着。耳中听得合德继续道:“那时姐姐最爱的是合德,合德最敬最爱的也是姐姐,还记得在叔叔家时,婶母不好,姐姐都是将合德护在身后,哪怕受婶母的冷言冷语,责罚打骂,也不叫合德受半点儿伤害。记得那时候……”
    合德语中哽咽的难以言语道:“合德就是破了一丁点儿的皮,姐姐也会心疼的握在手里,一边儿哭着一边儿替合德上药道‘女儿家的。伤了手便是伤了脸,都是姐姐不好,没能护着你。’姐姐不知道,每次看到姐姐这般,合德都暖暖的,恨不得日日受了伤叫姐姐心疼的。或许合德这样自私,可合德不想改。不愿改,合德只想姐姐就这样一辈子疼着合德。”
    眼眶越发的模糊。我努力的睁着眼睛,不想泪落下来,可那泪水却像管不住般簌簌地滑落。
    “合德仍旧还记得被婶母赶出家时,姐姐也只比合德长一岁,却是担着长姐的名,既为父又为母,一路颠簸拖着合德往京城来,怕遇见歹人,每夜宿在破庙内姐姐推了一道又一道的案子抵着门,仍害怕的紧,却是为了合德强撑着,抱着合德一夜未眠,颠簸了半月,姐姐的鞋磨破了也不换,只为存着给合德换新鞋,自己却楞生生落了一脚的水泡,日日忍着痛连走一日,晚上连鞋袜脱下来,脚上的水泡都破了,化了脓,不住地渗着血水,姐姐明明疼的额上直冒冷汗,脸都惨白了,却还强笑着哄哭泣的合德说没事,姐姐不疼,好合德,不要哭。”
    脑海中一点一点地浮现从前的那段日子,那时只觉得苦,却是我与合德最亲近的日子,我有的只是合德,合德有的也只是我,是从什么时候,这些都改变了。我不知道,听着合德的哭腔,我也再不能自己,两手紧紧攥着,身子不住地颤抖,泪水早已湿了衣襟。
    “合德不论什么时候,都记得,合德的命是爹爹和娘给的,可也是姐姐给的,那夜大雪寒冬,姐姐薄衾不胜寒,却抱着滚烫的我跑遍了城里的一家又一家的医馆,那时候的合德真的很累,累的不想说话,只想睡去,只觉得睡过去便会轻松了。是姐姐将我背在背上,一直说‘合德,不要睡,不要睡。’那时候合德仿佛都已经看到黑暗中,爹爹和娘笑着向合德招手了,是姐姐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我,哭着不要我睡,才唤回了我。合德仍旧记得背着我滑倒在雪地里,抱着合德痛哭,那时候……”
    合德似是苦涩一笑道:“姐姐不知道合德有多高兴,因为合德知道世上还有姐姐最爱合德,就算死了,也有姐姐会为合德哭。”
    “姐姐,那一段艰辛的苦日子,我们尚且能艰难地撑了过去,到了如今,我们竟要做陌生人了么?合德若是没了姐姐,心就死了。姐姐,姐姐真的要丢掉合德了么?”
    听到合德乞求的哭声,我再也忍不住,转身看向早已泣不成声的合德,我抬手捂住嘴哭的身子颤抖。
    “那日的燕赤凤确实是合德选进宫的,然而合德只是觉得他音律极好,合德担心姐姐日日沉抑伤了身子,原是想培养他,挑时候去带他同姐姐一起日日研习歌舞,或许姐姐就会渐渐从压抑中走出来,活的快乐些。但是合德没想到,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更没想到他竟是许瑶安插的人,只为了斗垮我们,为她许氏报仇。”
    我猛地一抬头,惊异地看向合德,合德继续道:“许瑶正是挑了那最合适最恰巧的时候,让你我姐妹情断。原本我一直有怀疑,却知道姐姐在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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