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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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4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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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几乎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黄杰料定完颜吴乞买料定想不出这一石二鸟的计策,肯定是有什么人在给他出谋划策。

    并且,若真以黄杰所料的全策来计,对方既然能设计出派遣赵构归国给黄杰捣乱的谋略,说不定此计所谋也不仅仅限于高丽,或许西夏人来谋求联盟也是此计之中的一环,有可能是个烟雾弹。

    此外,若叫黄杰从全盘打算来补完的话,也不会少了安排与此同时对大宋的军事行动,或许是大军压境,以武力扶持赵构夺取权力。又或许是派出扰袭部队,把大宋境内搅得乌烟瘴气,再叫赵构出面议和平息,从而赢得人望等等……反正若是叫黄杰来打这记组合拳,手段倒是颇多,所以他怎么也不信金国不会没有安排后手,所以眼下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将计就计了。

    在认真听取了高丽与金国之间边境防御的态势后,黄杰便也笃定的与使者道:“此事本王已有成策,还请使者转复高丽王,问一句:高丽以为,是叫金人南侵好,还是不使金人南侵才好。”

    这次来的高丽使者姓王名庞,乃是高丽王族,莫约四旬出头的年纪,瞧样貌该也是机灵之人,因此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很快醒悟,便问道:“莫非宋王之意,可教金人不侵我高丽?”

    这赵构秘密被送还的消息,想来高丽人绝无可能探得,黄杰也不必漏了这等消息给高丽人,便自笑道:“本王敢说,只要本王的大军在高丽一日,金人便是在义州冻死,也不敢南下一步。如今金国大军盘桓在义州不动,便是在等……等本王归国!所以,便是要叫高丽自己决断,到底是叫金人来好,还是不来好?”

    王庞眼珠儿一转,便也想明白了话里意思,虽然对于为什么黄杰会如此笃定的认为金人行动会以他的去留为止始,但里面的连带关系还是搞明白了,也即是:想要弄金人的话,黄杰可以叫金人即刻南侵;不想被金人的弄的话,黄杰也有办法叫金人不来。

    不过,这等决断自然不是他一个使者可以决定的,自然要把消息送回开京,而还未年满二十的高丽王显然也是没有决断权,因此足足拖到了乾道二年的腊月初二这日,姚盛再次领着金灿、尹宗夷、高廉和崔秀为代表的使节团来到白翎岛,也才敲定了具体怎么给金国一个惊喜。




第九百三六章 【元帅乌朱】

    乾道二年的腊月初八,位于鸭绿江出海口以东,支流桥川水系下游冲击平原上的义州城内,远远叫人瞧看着正有一幕奇景正在上演。

    此时,义州城所在的区域之内,一片片鹅毛般的巨大雪花,正纷乱着从天而降,只是这些雪花若是落在城外,便难以抗拒自然之力顺势落于地面之上,将原本已经快要没过成人膝盖高度的积雪又添上薄薄一层。

    只是,若是落在了义州城池之内的区域,便也瞧见这一片片雪花却偏偏要违抗物理定律一般,便在城池上空翻滚飞腾,非但不肯落下,不多久后更是变为丝丝水汽消散于无形。

    义州正南门的城门楼子上,金国新任的移赉勃极烈完颜宗弼,也即是黄杰的安达(兄弟)乌朱兄弟,此时正倚在门楼正殿的大型躺椅上,一手拿着盏冒着腾腾热气的宋酒,一手把玩着一个衣衫不整的高丽少女胸前的丰腴,但他的眼神却是直愣愣的透过正殿大门,聚焦在城池上空被热气蒸腾的雪花翻飞不落的奇景上。

    移赉勃极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官职,完颜宗弼似乎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因为这个官职原来是属于完颜宗翰的,只是在临清城外,他被黄杰的雷神火炮轰杀成渣后,这个官职便也空闲下来,直到完颜宗弼在鱼台奇袭赵桓父子得手,虏了大宋二帝北去后,吴乞买也才力排众议将移赉勃极烈这个官职给了他。

    论说起来,移赉勃极烈意为部长,本与胡鲁勃极烈、阿买勃极烈、乙室勃极烈和札失哈勃极烈等职同级,但宗弼怎么都觉得自己这官位得来不正,也有些对不起宗翰。按照女真人的习俗,本属于宗翰的官职,怎也要帮他报了仇后,才有脸面继承过来。

    思索间,完颜宗弼抬手把热酒一饮而尽,便示意怀中的少女再次斟满,饮了之后便又再次望着门外的奇景思索起来。如今之所以得见这奇景,宗弼倒也知道是因为城中各处引燃取暖的篝火所产生的热浪升腾造成,毕竟眼下一个小小的义州城内,除了原本曷懒甸部的三万余族人外,还有整整七万女真联军。

    没错,整整七万女真联军,其中白山三十部所出的士兵五万人,另外两万则是宗弼为元帅亲自统领的完颜部精锐,是杀入过大宋国内纵横无敌的女真铁骑,是追击鏖战过北辽天镇帝的漠北雄鹰。

    瞧着翻腾的雪花,宗弼的脑海倒也纷乱,思索间不由想起当年在白山脚下,阿骨打将要过世时的一幕。当时阿骨打因为来了兴致,便对一只头鹿紧追不舍,虽然最终猎得头鹿,却也不慎失手误将自己一头心爱的猎犬射杀,也不知是痛惜猎犬还是别有所想,归程时又精神恍惚不慎堕马受伤,待归了老营时便也陷入了昏迷。

    当时完颜宗弼就侍奉在侧,还请了黄杰来给阿骨打医治,但阿骨打当时所受的是颅脑伤,便是黄杰也束手无策,便由着萨满巫医施法尽力拖延了几日,期间阿骨打时不时会偶尔清醒过来,便与宗弼交代了不少事情。

    记得当时也是这般的大雪纷飞,似乎宗弼也在阿骨打的帐前见过这般雪花被热浪冲腾的画面,这也才使他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而偶尔清醒的阿骨打曾与他说过,在梦中见得黄杰变成一只獠牙凶猛、目光如炬的凶猛巨兽,能够飞天入海、口喷雷霆,而兀鲁却是一只花羽的海东青,叽叽喳喳的盘绕在巨兽身边。

    当时宗弼听了,只是觉得这是阿骨打因为头脑不清而说出的胡话,可是如今一想,如今盘踞在高丽白翎岛上的黄杰,到底还真是有向凶猛巨兽转变的迹象,所以当年放他带着兀鲁转回大宋,究竟是对是错,还真是叫人难以计算周全。

    不一会,正在沉思的宗弼突然听得沉重并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一群服色杂乱,头身之上全是雪花的女真头人便鱼贯而入,当先一个身高足有七尺,髡发穿耳,却仅裹了半身兽皮,打扮非常狂野的巨汉便也瓮声瓮气的用女真话喝道:“乌朱,到底何时南下?啧啧!你这到是有酒有肉!”

    宗弼闻言一笑,拍了拍身前的少女,要她起身给这些白山三十部的头人看座倒酒后,便也笑道:“乌里乞,如今你白山三十部的儿郎在义州也是有吃有喝,不必急切!”

    那乌里乞听得嘿嘿一笑,却是毫不客气的就在宗弼的桌前坐下,拿过桌上的羊腿便大嚼起来,瓮声瓮气的答道:“虽是有吃有喝,却是缺了好酒好肉!”

    宗弼瞧他吃相难看,便也主动将半壶热在炭炉上的宋酒取来与他道:“要酒我这里有,如今作战不比白山冬猎,一切都要讲究一个章法,便如我在大宋的安达就常说,军无令不可行,兵无纪不可用。乌里乞,你们乞列迷部近来犯事的有些多了,如此下去可别怪我要杀几个人来祭旗。”

    那乞列迷部的头人乌里乞听来,以后左一口羊肉,右一口热酒,便也答道:“族人们出山是来吃血肉的,老是窝在义州啃风咽雪,族人们有怨言,我能怎么办?该杀你就杀几个!”

    这时,就听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头人咳嗽一声,打断了乌里乞的话,对宗弼道:“乌朱,眼瞧着大雪将要停了,过了最冷的这几日,只怕就要化雪开春了……”

    宗弼听来好笑,便反问道:“就算是等到开春又如何,莫非你们要回去学南人一般,要犁土种地?”

    女真人自古战斗在白山黑水之间,狩猎、放牧、采集无所不精,可就偏偏不通耕种,所以宗弼这话顿时就引来了众人的哈哈大笑,老头人自己也乐了起来,却道:“自然不是要犁土种地,只是怕那时南下,所获不多。”

    宗弼当即哈哈大笑,转手指了指身后一张画在整幅熟羊皮上的,好似小儿涂鸦一般的军事地图道:“今次攻打高丽,可不是仅仅为了几头牛羊,而是要将这高丽的国土变为我大金的国土,将高丽的百姓变为我大金的百姓,届时高丽所有之物,皆为我大金所有,又岂会少了你曷懒甸部的战获。”

    老头人当即抚胸行礼道:“乌朱,我曷懒甸部也不奢求什么战获,只愿能保有义州这块熟土,能让族中老幼饱食得活,也就心满意足了。”




第九百三七章 【一路好走】

    白山三十部的名号看似很大,但实际上整体的体量却不足完颜部的二分之一,所以凑出一支五万人的联军基本上就等同于是“全族总动员”,差不多是族中青壮尽出。

    不过,虽然这一次出兵,暗地里早有完颜部负责兜底,并且在义州待战期间的吃用也都有完颜部输送,但各部对此战所获的寄望还是各有不同。如老家在白山以东的乞列迷部,他们的想法就简单的是去高丽抢钱抢粮抢女人,好提高部族百姓的生活品质。而义州的曷懒甸部,这时却是以保住自己固有的领地为要务,哪怕没得抢但只要老家保住了也是可以的。

    至于说什么要把高丽的国土变成大金的国土,把高丽的百姓变成大金的百姓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鸭子听雷白费劲,也只有身为大金元帅的完颜宗弼才会去想去研究这种无聊的事情,对于诸部来说还是牛羊、女子和钱财才是最实际的东西。

    反正,按照祖辈传下来的老规矩,这种组团抢劫出来都是抢一把就跑,哪有还赖在别人家里不跑的,虽然如今完颜部牛逼得一塌糊涂,但白山三十部还是有自知之明,就算真按照完颜宗弼的说法把高丽给占下来了,也未必会分给他们三十部的人做领地,所以大伙对于宗弼的说法都是陪着哈哈一笑了事,谁也不会真的当真。

    毕竟这些年白山诸部也算是跟高丽打过了太多的交道,如何不知道高丽的总人口可是白山诸部的好几倍,总兵力也是这五万联军的好几倍,以高丽人的尿性,下去抢他娘的一把问题倒也不大,可要是再做他想,这高丽神骑军的战斗力其实也不差的。

    但也说,借着这个机会,宗弼便也把一人独饮改做了与诸部的战前动员大会,就在城门楼子上宴开数席,与诸部头人畅饮言欢。

    恰好就在酒酣耳热之时,却听得外面响了数声鞭响,很快也就瞧着一身戎装的银术哥快步走了进来,与宗弼道:“元帅,元山来人了!”

    银术哥与宗弼是多年的搭档,宗弼一瞧银术哥说话的神色,便也知道了一个大概,便也忙道:“快快带上来!”

    不一会,就有卫士将一个身穿高丽百姓民服的老者待到宗弼眼前,老者倒也循礼与宗弼见过,而后便用一口流利的女真话与宗弼道:“好叫元帅得知,那位三日前已经离开白翎岛回还大宋了。”

    “当真?”宗弼听来微微眯了眯眼,却还不动声色的问道:“白翎岛上宋军如何?”

    老者答道:“那位离开时带走了一万人马,留下五千在岛上驻守。听闻国舅姚盛等人曾苦苦哀求宋军留守,只是那位不允。”

    宗弼伸手好好捋了捋下颌上的刚硬短须,沉默了好一会后,这才冷冷道了一句:“知道了!”

    说罢宗弼随意的摆摆手,似乎示意这老者退下,哪知道老者却是这时又道:“元帅,来时我家主人命下仆与元帅带一句话,希望元帅莫要忘了与我家元帅的约定,万万不可做那无信失约之人。”

    宗弼一听这话,顿时双眼一瞪,怒容便也浮现上来。而银术哥瞧见宗弼勃然大怒,便也爆喝一声上前一把提了那老者的颈脖,转手便丢在门外,然后拔刀一下便斩下了那尚且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的老者头颅,而后便见银术哥提着老者转身进来,与宗弼道一句:“元帅息怒!”

    见此状况,正在殿中一边吃喝一边看戏的诸部头人都是一呆,虽然大家都是自幼刀头舔血的狠人,倒也不会因为见得现场斩首而胃部不适,可瞧着宗弼没来由的勃然大怒,银术哥突然就出手杀人,还是有些惊惧。

    宗弼左右瞧看了一眼,将诸部头人的惊惧表情都看在了眼里,便也与银术哥摆了摆手道:“来人,将首级送去元山,与那崔卓传信,本帅是不是言而有信之人,自有日月可鉴。”

    此事自然有下人去做,银术哥将首级丢给下人后,也不洗手便来坐了宗弼下首,也与诸部头人大嚼畅饮起来,谈笑风生间是不是还用沾染了血水的手与人比划,豪鲁的模样还当真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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