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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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帝国-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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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这条舢板是漏水的;一边划一边往外舀水;还要躲避水师的搜捕;折腾了半夜顺流而下;终于登上了江北;也不知道究竟落在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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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沙地上歇了半天;元封终于缓过劲来;摇摇晃晃站起来;看看周围的环境;再检查随身的物品;身上只剩下一把匕;他叹口气;招呼夏沁心:“起来;该走了。”


夏沁心艰难的撑起身子;力图站起来;最终还是倒在地上;元封看她脸色不对;急忙上前将手搭在她的额上;滚烫。

 “你病了。”元封道。


“没事;我能行。”夏沁心还嘴硬;却被元封拉了起来;背你!”


“才不要呢;人家自己能走。”虽然嘴上还在逞能;人却已经毫不客气的趴了上去。


元封的后背很宽阔;很坚实;夏沁心趴在上面觉得很安心;两人就这样沿着田埂往北走。


走着走着;夏沁心只觉得胸前湿漉漉的;低头一看;元封后背渗出血来;他背上的枪伤还没处理;受压便开始流血;夏沁心立刻喊起来;让元封停下。


元封半跪在地上;将夏沁心放下;两人对视着;互相望着彼此被血汗泥水弄花的脸;忽然都笑了。


“你受伤了;不能再撑了;得赶紧找郎中看看。”夏沁心道。


元封点点头;他很明白目前的处境;两个人伤病交加;又没吃饭;再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不是办法。

 “你在这等我;我去前面探探路。”元封道。


夏沁心点点头;找了棵大树靠在下面;元封将匕交给她;然后蹒跚向前走去。


到底是长江沿岸;人口密集;走了几步远便看到一个小村子;炊烟袅袅;孩童在打谷场上奔跑玩耍着;元封慢慢走过去;在打谷场边坐下;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依稀看到自己的少年时代;在十八里堡的日子;就是这样和伙伴们一起玩耍训练的。


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外乡人坐在那里;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跑来过来;身上光溜溜的没穿衣服;鼻涕拖着老长;手里还拿着一块面饼子。


小男孩歪着头看元封;彷佛在看一个很好玩的东西;元封也微笑着和他对视;小男孩吸了吸鼻涕;拿起面饼子咬了一口;食物的刺激让元封肚里叽里咕噜叫了起来;小男孩听到了;居然将面饼子从嘴里拿出来;双手拿着递过来:“叔叔;你吃。”


多么善良的小孩子;元封摸摸他的小光头;问道:“小兄弟;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男孩茫然的摇摇头;他还太小;无法解答这样的问题;此时另外几个小孩子也跑了过来;岁数各不相同;一帮小孩子好奇的围着元封;有个大一点的孩子答道:“这是月塘村。”

 “哪个县?”元封问。


小孩子们不说话了;都无法回答这个深奥的问题;乡下人一辈子都不离故土;甚至连县城都不去;对他们来说;世界很小;对这些孩子们来说;世界更小;只是月塘村这方圆十几里。


正七嘴八舌的说着;一个小孩往后看了看妗子来了;你问她吧。”


孩子们闪开一条路;一个年轻妇人出现在眼前;元封抬头一看;虎躯一震;慢慢的站了起来。


妇人手里还拿着烧火棍;八成是来喊自家孩子回家吃饭的;看见孩子们围在这里便走了过来;当她看到元丰的脸时;烧火棍砰然落地。


和烧火棍一起落下的还有成串的眼泪;妇人望着元封;泪落涟涟。


元封想伸出手去帮她擦;流鼻涕的小男孩却抓住妇人的衣裙喊道:你咋哭了?”


元封的手停在那里;终于还是缩了回去;嘶哑的声音响起:“哑姑;你还好么?”


那个妇人正是和元封青梅竹马的胡哑姑;当初若不是为了救她;元封也不会杀死独一刀;也不会走上刀客这条道路;也不会招惹祸患;引来十八里堡的灭顶之灾。


一切都过去了;如今的哑姑已经嫁作他人妇;还生了孩子;住在这富庶的江南鱼米之乡;自然是过的很好的。


哑姑哽咽着;伸手摸着元封的面颊;元封穿着一件渔家的破烂衣衫;身上到处是血痂和泥土;头里也尽是草梗;形象狼狈落魄不堪;简直就是个乞丐。


元封就这样站着;任由哑姑摸着自己;当摸到元封身上的伤口时;哑姑的泪更多了;小孩子们都看傻了;四妗子怎么哭了?


忽然;哑姑拉起元封向村子走去;她家就在打谷场附近;一座整洁的小院子;外面是荆棘木得篱笆;里面是两所茅草屋;一间住人;一间当锅屋;院子里有一口井;绳子上晾晒着衣服;看这些缝缝补补的衣服就能看出女主人是个持家有道的贤内助。


见到主人归来;门口卧着的大黄狗立刻起身;摇着尾巴跑过来;通常狗见到穿破衣服的人都会叫的;但这条狗倒有些眼力;看出元封和主人关系匪浅;依然是狂摇尾巴示好。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屋里走出一个男子;身材壮实;相貌敦厚;看到元封只是眉毛挑了一下;并无惊讶之色。

 “孩他娘;这位是?”汉子问道。


哑姑依依呀呀连说带比划;显然是他们夫妻间专用的语言;片刻之后汉子便明白了;慌道:“是老家的人啊;赶紧屋里坐!”

 又去轰那些孩子:“都回家去吧。”


孩子们一哄而散;但是院子里还剩下三个小孩;一个七八岁的;一个五六岁的;还有一个就是两岁多的丰娃。


进了屋;案板上摆着几个粗瓷碗;碗里盛着糊糊;汉子竟然将这些碗尽数收了起来;拿笊篱罩上;又取出一个白瓷碗来;用袖子擦擦;拿出稻草壳包着的水壶;罐子里捻了一些炒熟的大麦;给元封倒了一碗热水;客客气气的端过来。


哑姑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眼圈红通通的;汉子回头看她一眼鸡;蒸白米饭。”

封建时代 4…66
哑姑关切的看了元封一眼;出门捉鸡去了;孩子们也跟着跑出去;院子里鸡飞狗跳;热闹的很;反衬的屋里甚是安静。


汉子和元封相对而坐;都不说话;场面有些尴尬;汉子搓搓手兄弟;喝茶;喝茶。”


元封忽地站起来:“我还有个生病的朋友在村外等着呢。”


汉子也跟着站起来;一脸的关切:“病重么;我跟你一起去看。”说着拿起墙角一个小藤箱背在身上。


两人出了屋子;汉子对哑姑交代了一句;便陪着元封来到村外庄稼地里;此时夏沁心已经昏迷过去;汉子也不避讳什么;直接拿手背放在夏沁心额上;沉吟道:“烧的厉害;这样下去可不行。”

 元封急道:“你们村里有没有郎中?”

 汉子一回头:“我就是郎中。”


元封目瞪口呆;汉子也不言语;打开藤箱拿出一个小瓷壶;倒出几粒细小的药丸;捏开夏沁心的嘴巴放进去;再拿出水壶侵湿手巾;搭在夏沁心额上;抬头看看火辣辣的太阳烧又中暑;会死人的;赶紧抬回家去。”


元封点点头;拦腰将夏沁心抱起;一用力;背上的伤口又绽开了;疼得他冷汗直冒;汉子察言观色;知道元封身上带伤;赶紧让他停下;掀开元封背上的衣服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兄弟;你咋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说一声!”

 元封苦笑:“小伤不碍事的。”


“这还小伤;背上都打烂了;再不处理就麻烦了;人我来背;你扶着便好。”

 ……


哑姑正在锅屋里烧火做饭;忽听外面有人喊;赶紧跑出来;只见丈夫和元封回来了;丈夫背上还有个女子。她一怔;随即上前帮他们将那女子放在院子里大树下的藤椅上。


汉子把两个稍大的孩子叫来;吩咐他们拿着蒲扇在一旁给夏沁心扇风;自己拿了一头蒜来捣碎;让哑姑来将蒜泥敷在夏沁心足底涌泉穴上;再用布条包上;做完这个;又交代哑姑用姜片大黄红糖熬水;哑姑比划着告诉他;家里啥也没有了;汉子想了想;对元封道:“她兄弟你先坐着;我去抓药。”

 元封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点点头;看那汉子径直去了。


哑姑回到锅屋;用瓢舀了大铁锅里的滚水;兑上冰凉的井水;调成温热均匀的一盆;端出来帮夏沁心擦拭身子;元封有些不好意思;远远的站着。


到底是练过武的底子;在哑姑一家人的照料下;夏沁心终于醒转;睁开眼;便看到一张关切的脸;是个容貌秀丽端庄的农妇;旁边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孩子在帮自己扇扇子;看到自己醒来;农妇和两个孩子都露出笑容来;尤其两个孩子豁牙的笑脸;显得格外温暖。


夏沁心支起身子;左右四顾;看到元封远远地站着;心中稍定;问道:“大嫂;这是哪里?”


农妇不说话;温和的笑笑;冲着元封依依呀呀的喊了两声;元封走过来;关切的问道:“你醒了?”

 夏沁心点点头:“你又救了我一回。”

 哑姑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起身回锅屋做饭去了。

 ……


过了一会儿;汉子回来了;背着一个褡裢;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东西;先将一些草药交给哑姑;又招呼元封:“进屋;我给你料理伤口。”


夏沁心想帮忙;被汉子拒绝了:“大妹子;你还病着不好劳动;我一个人就好。”


来到屋里;元封脱掉上衣趴在床上;露出坚实的后背;背上血肉模糊的一片;有刀伤;箭伤;火铳伤;汉子看了不禁摇头叹气。


汉子拿出一只小碗;倒上一碗烈酒点燃;然后取出一柄小刀;一把小钳子;在蓝色的火焰上烤着;又对元封道:“她兄弟;你忍着点。”


元封点点头;汉子便兑了一碗盐水;用筷子夹着棉花蘸着盐水帮他清洁起伤口来;外翻的皮肉遇到盐水的刺激;格外疼痛;但元封连动都没动;脸上的表情相当安详。


汉子暗暗惊叹元封的毅力;片刻之后;伤口清洁完毕;手术刀钳也消毒完毕;汉子一手拿刀;一手拿钳子;开始手术。


很多火铳的霰弹密密麻麻嵌在肉里;往外取的时候必须隔开皮肉;即便背上的神经少;也是疼痛难当;随着一枚枚变形的铅子落到盘子里;元封的脸也扭曲了。

 “她兄弟;疼就叫出来吧。”汉子说道。

 元封微笑着点点头;但依然一声不吭。


手术还在继续;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汉子一边取着子弹一边说:“你真走运;这么多铅子竟然没有打到脊椎骨上的;要是那里挨上一颗;人就废了。”


门口忽然传来强忍抽泣的声音;汉子回头一看;是哑姑站在门口;早已泪落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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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叹口气;拿出几个小瓷壶;倒出药粉敷在伤口上;招呼哑姑过来;两人帮元封包扎伤口;哑姑哭的像个泪人一般;刚才元封还像个铁人一般坚强;此时见到哑姑落泪却撑不住了;眼圈隐约有些红;只有那汉子神情如故;细致而认真的包扎着。


夏沁心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聪明的女孩已经猜出元封和这家人似乎有些渊源。


伤口处理好了;饭也做好了;香喷喷的肉味弥漫在小院子里;三个小孩子高兴地什么似的;两个大点的娃娃兴奋地喊着:吃白米饭了!”


一张小桌子在大柳树下支起;哑姑摆上碗筷;将菜肴陆陆续续端上来;汉子拿出泥封的小酒坛子;招呼元封和夏沁心上座。


两人坐下;望着桌上的菜肴有些呆;一大盆鸡肉;两条鱼;一盘豆腐;一盘青菜;两碗冒尖的白米饭;干净的粗瓷碗碟;毛竹筷子;再看看他们家的土坯房子;三个孩子身上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服;就能知道这顿饭一定是倾其所有了。


三个孩子都站在一旁傻呆呆的盯着那盆鸡肉;分明能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不消问;可怜的孩子恐怕过年也难吃上这样奢侈的菜肴;而这只鸡怕也是他们家唯一的家禽了。


元封和夏沁心沉默不语;汉子尴尬的笑笑;对哑姑喊了一嗓子;哑姑便过来将三个孩子赶到一边去了。


“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见笑了。”汉子道;端起小坛子给元封和夏沁心斟上了酒;又给自己面前两个小碗倒满;转身招呼哑姑:“孩他娘;你也来。”


哑姑红着脸走过来;两只手才围裙上绞着;找了个小板凳坐下。


“这酒不是烈酒;是自家酿的女儿红;本想等大丫头出嫁的时候用的;现在老家来人;拿出来喝了也值得。”汉子道。

 元封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夏沁心却已经明白了一些;这汉子是一嘴扬州口音;绝对不可能是元封的老家人;那就只能是那个哑巴女人了;而且看她望向元封的眼神;如此饱含深情;如果不是骨肉至亲的话;也是初恋情人级别的。


“那年冬天;胡大叔带着哑姑流落到我们村;我哥嫂见他父女俩可怜便收留下来;胡大叔冻饿交加;一病不起;来年开春就去了;临死把哑姑托付给我家;后来哥嫂也走了;就剩下我和哑姑;还有三个孩子相依为命。”


很平淡;很简单的故事;汉子两三句话就将哑姑的来历讲清楚了;但是简单的话语里包含了无尽的故事;其间的辛酸艰苦;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命苦的人不喜欢将自己的伤疤展示给别人看;因为他们的生活已经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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