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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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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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怎么可以?”
  “你把南方星区划分好,再由孤来封天,怎么不可以?”赵瑜淡然说着,“能不能留名千古,就看你的本事了。”
  五官正浑身抖了起来,那是激动的结果,郑重其事的三跪九叩:“臣……遵旨!”
  赵瑜看着司天监五官正地后脑勺,又抛下一句:“这事你可以用心做,但也别忘了正事!”
  天文学的发展是紧跟着航海术一起开始的,东海岛司天监已经分清了行星与恒星的区别。这其中,赵瑜没插手过一星半点。他对司天监和天文学会的要求只有一个,尽速编订出木星的四颗卫星星表,以方便海上行船测算时间,以及测量经度。不过,现在看来,只能期盼至少在他驾崩之前能看到,而不是由子孙烧给他。
  从司天监出来,赵瑜站在天文台所在的小山上,占地数里的各大研究院尽收眼底。千百名科学家在这里从事着研究工作,不断进行着实验。看到这一片建筑,若是还有人以为东海是穷兵黩武或是行商务贾的国家,那就大错特错了。若论文治教化,就算大宋也比不上。所缺的,不过是些底蕴罢了。
  注1:有关胆铜法地专著《浸铜要略》已经失传,但在沈括地《梦溪笔谈》中仍留有记载。
  注2:北宋前期,沿袭唐制,设司天监。到了元丰改制时,则改名为太史局,掌察天文变化,占卜吉凶,并编订历法,发布黄历。宋时,司天监或太史局的官员,属于伎术官,位在京朝官之下。
  
  第二十二章 武功(上)
  
  一支数千人的队伍迤逦行进在一望无际的辽东平原上。一面面金白色的旗帜,在队伍中高高举起。穿过河川、山林、平原、草甸,直往北方行去。女真尚白,能使用金白色旗帜的也只有天下间最为精锐的女真铁骑。
  这六千人纯由女真骑兵组成的队伍,足以横行天下。无论宋辽那支军队,只看到这么多女真骑兵出现在眼前,都会升起远避千里的念头。但他们此次出行,却不是为了与敌军交战,只是为了护卫队伍中心处的一架马车。
  完颜阿骨打静静的躺在车中。明黄色的锦被遮住了他已经瘦得脱形的身体,两腮都凹了下去,脸色灰败,只有胸口一点难以察觉的起伏,才能看出他还有些微生气。任何郎中看到这幅模样的病人,都会提起药囊,摇头离开。
  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大金皇帝,命不久矣。
  按说以阿骨打的身体状况已经完全不适合长途行军。不过落叶归根,虽然他横行天下,远征万里,但在将死的时候,他还想再看一看按出虎河畔的土地,再喝一口鸭子河的水。
  这是大金皇帝最后的愿望,没有人能拒绝。六千最为精锐的完颜家本部精兵被动员起来,护卫着阿骨打的御驾从鸳鸯泺向按出虎水行去,而原本就在阿骨打身边的随侍的诸多宗室和重臣也一起随驾北上。
  从七月到八月,金国皇帝的车驾已经出现在辽东大地上。
  完颜宗干就跪坐在父亲身旁。凝神静气地看护着父亲的病体。阿骨打育有九子,现在队列中的,除了攻打西京时受了重伤的嫡长子完颜宗峻,也就是绳果无法前来外,其他八人都到了。宗干是阿骨打的长子,虽非嫡长,但在宗峻没有到来之前。他便是阿骨打身边诸子的首领。
  轻手轻脚的掖好了被角,宗干突然发现父亲地眼皮在颤动。宗干惊喜下正要低头细看。一直在昏睡的阿骨打却突然翻身坐起。他一把抓住长子地手腕,枯瘦的手指力气竟然出奇的大,抓得完颜宗干的手腕痛得发麻。
  “契丹人来了?!”阿骨打大声问道。
  “啊……?”宗干如坠五里雾中。
  “是契丹人来了!斡本,拿我的弓来!”阿骨打声音大的惊人,洪亮得完全不像在病榻上睡了数月的病夫。
  完颜宗干连忙扶住自己地父亲,这时隐隐的,从十几里外传来大队骑兵奔驰的蹄声。
  宗干的神色松弛下来。“不,不会再有契丹人来了……契丹人都给爹爹你杀光了!这是我大金的兵马。”
  “哦……”阿骨打清醒了,被宗干扶着重新躺下,看着长子的脸,又问道:“现在到哪里了?”
  “牛山。”
  “还有一千里地啊……”阿骨打叹着,渐渐合上了眼皮。
  “阿鲁保!阿鲁保!”完颜宗干看着父亲又昏昏睡去,头探出车窗,换着八弟完颜宗强的女真名字。
  “大哥?!”宗强应声驭马赶了过来。透过车窗的缝隙向里张望了一下,“爹爹没事罢?”
  “没事!去看看是谁来了?!”宗干指了指远处地尘头。
  宗强应声去了,很快一面素白的大纛出现在地平线上,从形制上看,那是西京都统完颜宗翰的旗号。阿骨打病亡在即,在外的宗室都赶回来见最后一面。看起来宗翰是第一个到的。
  “是粘罕,是粘罕赶来了。”
  阿骨打半睡半醒,朦朦胧胧中,只觉他床榻前,人们来来往往,感觉有些吵。不过他很快就不在意了,沉入梦乡的他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他坐在父亲劾里钵地膝上,劾里钵宽厚的大手抚摸着他的头。就在不远处,完颜部的战士还在其他部族的军队厮杀,一支支流箭不时的飞过。喊杀之声不住传进耳中。
  阿骨打好奇的张望着百十步外的死战。突然觉得脖子湿漉漉的,他一抬头。父亲的血一滴滴地落在他脸上。
  “爹爹!”他惊叫。
  “没关系!腊碚和麻产地箭可杀不了你爹爹!”劾里钵身上四处中箭,鲜血沿着箭杆而流,随军萨满正用银刀处理着箭创,但他还在笑着。
  阿骨打把剔除四支箭收了起来:“爹爹,我会帮你把箭射回去的!”
  劾里钵笑了,对着身边地亲卫道:“此儿长大,吾复何忧!(注1)”
  这也许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期盼。但转眼之间,阿骨打便骑着一匹骏马之上,当初射伤劾里钵的腊碚和麻产就跪在他脚下,身边的士兵举刀欢呼,直屋铠水淙淙而流。
  阿骨打突然惊醒:“我好像听到水声了……是到鸭子河了吗?”
  “快到了!快到了!”宗干宽慰的说着,但此时车驾只是刚刚过了浑河,离鸭子河尚有八百里。
  “……就要到家了啊……”
  阿骨打又沉沉睡去,并不知道他的四弟、五弟今天已经从南方赶来了,只为送他们的二哥最后一程。
  周围的场景又变了,阿骨打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座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帐幕中。帐幕的内壁用绸缎和金银装饰的金碧辉煌,有上百人坐在帐幕中,丰盛的酒菜摆在他们的面前,但帐中的气氛没有痛饮的热烈,反而犹如有冰雪渗了进来。
  “跳还是不跳?!”一个阴狠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阿骨打看看左右,周围坐着十几个生女真部族首领。都是熟悉的面孔。他们看着他,有地在冷笑,有的在担忧,有的甚至在幸灾乐祸。
  ‘这是哪里?’
  阿骨打茫茫然的打量着帐内,在大帐中,最尊贵的那个位置上,坐着一个穿着绯红色武服的中年人。他的相貌身材是常年射猎练出来地精干,但眼中却透着酒色过度的昏黄。中年人坐地软榻上披着白虎皮。手中割肉用的匕首柄部还镶着一条金龙。
  是辽国皇帝!
  ‘对了,这是头鱼宴。’阿骨打恍然大悟。
  每年鸭子河解冻后,渔猎为生的生女真诸部,都会把今春捕到的第一条大鱼祭祀给先祖,并大开宴席,祈求今年的年景,这就叫头鱼宴。而辽国皇帝也都会在此时来到鸭子河畔。布下春捺钵,并参加头鱼宴,这也是为了收拢或震慑北地生女真的人心,让他们不敢反叛的用意。
  天祚皇帝今年也如常参加了头鱼宴,酒过三巡,他下令女真首领们下场舞蹈助兴,这是征服者地权利。排在前面的女真各部首领都一个个下场献舞,这是耻辱。但这也是辽国皇帝的命令。
  谁敢拒绝?
  只有阿骨打!
  “我不会跳!”阿骨打昂然说道。
  “不会跳也要跳!”一个辽国的大臣威逼着。
  周围的契丹文武重臣虎视眈眈,帐内的侍卫也都持刀而立,只要天祚皇帝一声令下,下一刻,他就会被乱刀砍死,但阿骨打仍不愿低头。“我不会跳!”
  天祚皇帝的脸色发青变黑,双眼凸起,正要发作。他身边的一个大臣,叫做萧奉先地劝住了他。萧奉先在天祚皇帝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耶律延禧便狠狠瞪视了阿骨打片刻,起身拂袖而去。
  阿骨打赢了一仗,但并不欣喜,生命掌握在他人手中,让他心情沉郁:‘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一定会后悔的!今日不杀我,日后就是我来杀你们了!’
  这是他的誓言!
  耶律延禧在后悔吗?
  萧奉先在后悔吗?
  七十万大军一眼望不到边。比混同江更宽。比按出虎更广。人多得就像白头山上的松木,密密麻麻地数都数不过来。
  阿骨打身边的两万人。比起天祚皇帝亲领的七十万大军,就像被洪水包围的小山包,随时都可能被大水淹没掉。
  只要这‘洪水’是在向北流!
  可辽人都在向南跑,紧跟在天祚皇帝的大旗之后,拼着命向南跑。两万女真铁骑悠然的跟在溃军之后,如同手中拿着套杆,追逐着草原上的野马群,去轻轻松松的捕捉着猎物。
  耶律延禧在后悔吗?
  萧奉先在后悔吗?
  阿骨打只恨他们跑得太快,堵路的七十万人太多,不能把他俩抓来问一问。
  阿骨打在笑。
  在睡梦中,他冲入了辽阳城,攻破了临潢府,逼降了大定,打进了大同,现在他终于走在辽国的最后一座京城里。在他纵马奔驰过地街道上,数十万燕京军民都跪伏在路边,不敢稍稍把头抬起。
  辽国南京地宫室就在他的面前,富丽堂皇地宫殿,婀娜多娇的美人,金银珠宝难以计数,古董珍玩数不胜数,但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独自在契丹皇帝留下的宫殿中徘徊了许久,最后他还是坐在辽国宫城大门外,吴乞买,斜也,斡鲁他们也都坐在身边,就像少年时,一众兄弟拿着钓竿坐在鸭子河旁。但这时,在他们面前的不是混同江中的马哈鱼,而是辽国的文武百官和十万军民。无数人在他们脚下山呼万岁,他们生命都在他一念之间。
  那时真是痛快啊……
  阿骨打昏睡着,有一阵醒来,但很快又会昏睡下去。就在他一睡一醒之间,他的队伍正执着的沿着回家的路向北走去。
  随着大金皇帝疾重回乡的消息传播开去,契丹、奚族的降将,渤海和汉族的归顺者,更多的还是白山黑水间的各部女真头领,陆续加入了阿骨打返乡地队伍。军势不断膨胀。当抵达黄龙府时,已经有了浩浩荡荡的数万人马。在阿骨打的意志下,这支庞大的队伍,一直向北,向着完颜部的故土,不停的行进。
  契丹都统耶律余睹从阿骨打的帐中出来。在降金地契丹人中,他的地位最高。甚至当上了都统一职,虽然仅仅是挂名。下辖地又只是契丹余部,但他的地位仍使他不得不一日两次的依礼谒见阿骨打。
  出了大帐,耶律余睹只见着一人就在帐门旁仰头望着西面的天空。耶律余睹认得此人,那是杨朴。对,就是那位第一个投奔大金的汉人,也是劝说阿骨打称帝的从龙功臣,如今的大金文臣之首。
  耶律余睹走到杨朴身边。顺着他地视线向西望去,一颗璀璨的星辰正在白日照耀的天空中闪烁着光辉。
  “怎么白天还有星星!?”
  “那是金星(注2)……”杨朴的声音很轻,语气中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金星吗?”耶律余睹回头看了看阿骨打的营帐,再仰望那颗在淡蓝色的天幕上闪闪发亮的星辰,“难怪!”
  前日天狗食日,今天太白昼现,阿骨打乃是真天子,如今天上异象频生。那也正是表明他地生命就在旦夕之间了!
  大军缓缓北进。
  途径宁江州,渡过剌离水,八月廿七的黄昏,护送阿骨打返回故土的队伍在部堵泺的西岸边扎下了营盘。
  阿骨打被小心翼翼的从车上抬进了刚刚搭好的大帐中。他今天出奇地精神,脸上的死灰全然不见,看起来红润异常。双目利如电,威棱摄人的气势让人拜服。完颜宗干惊喜万分,那横扫契丹百万军,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父皇又回来了。
  “到哪里了?”阿骨打问道。
  “回父皇,已经到部堵泺(注3)!”
  “只剩不到两百里了……”隔着帐幕,阿骨打望向北方,家乡就在不远处。
  “是啊,最多四天就能到了!”
  “但我已经撑不下去了!”阿骨打叹着,他现在的精神不过是回光返照,对此他也是心知肚明。“斡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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