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皇后]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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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皇后]身不由己-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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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定主意,高氏吩咐道:“柳依先下去歇着吧,这几日不用你伺候了。双喜,你去找吴公公,问问王爷今天忙不忙。”
    双喜笑着奉承道:“王爷便是再忙,也总不忘来主子这里一趟,哪里还用去问,奴才这就吩咐他们准备着。”
    高氏笑意盈盈,以前王爷还是隔三差五的过来,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几乎日日宿在这里。虽说多半时候只是睡觉,到底比那些一个月也见不了一回的人强多了。尤其是那个那拉氏,凭她管着内院一应事务,每月还不是就那么几天。也因为这样,高氏才敢和她争锋相对。
    晚膳前便有小太监往高氏那里去,说是王爷今儿要陪福晋用膳,待看完公文再过来。
    待小太监一走,高氏便拉下了脸,气愤道:“哼,那位都病的不能下床了,还拉着爷不放,不知安的什么心。”
    “主子,王爷还是要来的,不如早些准备起来?热水已经备下了。”
    “行了,你们都下去,双喜伺候着就成了。”
    泡在温热的浴汤中,不经意的拨弄着水面上的花瓣,高氏烦躁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经常出现,但总会忽然闪现一下。
    “双喜,你说王爷他,真的在意我吗?”
    “自然是在意的,要不怎么能大半个月都往主子这里来呢,别人可没这个福气。往常就是不亲自来,不也打发人送了吃的用的,可见王爷时时刻刻都记挂着您呢。”
    “可……”高氏想说现在爷的心不在她身上,可仔细一想,似乎曾经也并不在她身上。虽然那时候王爷对她好,还说了要让她做侧福晋,可一直到大选过后,那拉氏进门,她一直等待的侧福晋也成了遥遥无期的念想。谁知小产过后,一道赐封的圣旨又把她从地狱拉了回来,王爷待她温柔更似从前。每个人都说她是宝亲王最宠爱的女人,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可如今想想,却有些不对劲。
    “主子,容奴才说句僭越的话,什么爱不爱的,您哪犯得着想这个,只要王爷没把您忘在脑后便好。上回老爷才让人传的话您忘了?”
    高氏拨弄着花瓣,心里一阵阵发凉。父亲一路官运亨通,如今又管着盐运这样的肥差,连带着高家也渐渐的有了些权势。她当日在家时也是娇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里里外外那么些人伺候着,可是最后却被父亲送进了宫,做了一个宫女。也是那时候,她才清楚的意识到什么是满汉有别,主仆之分。
    “抬旗并非易事,阿玛总叫我笼络住王爷的心,可又怎知我这里的难处呢?你也瞧见了,这么些个人,哪一个是好相与的。我身子又一直养不好,纵然想要一个小阿哥也是有心无力。原本我瞧着柳依还成,想□□一段日子便让她替我伺候王爷,谁知也是个不聪明的。”
    欢喜轻轻的替她擦着背,笑道:“这话原不敢说,怕您以为我和她争什么。她本来就是个心气儿高的,可惜天生奴才命。您若是真打算用她,恐怕将来要被反咬一口。就说今天这事儿,若换个人去,大约也就不会闹得这样没脸。”
    高氏冷笑道:“你这意思,你竟是比她聪明,能成事?”
    欢喜不急不慢地说道:“奴才心里只有主子,遇上什么事自然也是先替主子着想。可柳依有了非分之想,凡事自然有自己的盘算。奴才可是看的真真的,每回王爷一来她就上赶着伺候。那日她原在里头,听到外头有动静就出来了,只说您叫奴才进去伺候,她便留在外头伺候王爷。”
    “倒是好伎俩,我竟没瞧出来。她也是个可怜的,一心想攀高枝儿,这回却伤了脸。那两道伤痕,我瞧着竟是深得很。”
    “主子明鉴,这伤在脸上,又是这么大的口子,怕是连太医也治不好了,怎么也会留疤。”
    正在房里顾影自怜的柳依怎么也想不到,在她踌躇满志想要飞上枝头,把什么福晋、侧福晋都踩在脚下的时候,早已成为了一颗弃子。而她脸上那两道浅浅的伤口,也将成为一生都难以消去的印迹。
    正院里,弘历自然没有真的陪富察氏用膳。不是他心狠,实在是富察氏如今真是形容枯槁,憔悴的不成样子,就是他想去看看,也被拒绝了。他有些怀疑富察氏的病是有人做了手脚,可是没有一丝可疑的痕迹,大概,是报应吧。
    站在院门口,弘历突然失去了方向。曾经他以为自己看的透彻,到头来才明白不过是自欺欺人;他说女子间争风吃醋无伤大雅,结果才发现酿成了大祸。于景娴,他是满怀愧疚,爱意未减;于他人,却更加复杂。如富察氏、高氏等人,他原本也是心存愧疚,总觉着是自己带累了她们,汲汲一生于深宫之中,一个个都比他先走一步。而知晓前尘以后,他又忍不住责怪她们害了景娴,即使那一切的根由都在他自己。他自诩风流怜香人,只愿尽力护她们周全,不让前事重演,却也仅止于后院之中,一旦牵扯上前朝,便如同高氏有孕那一回,干净利落的下手,一如前世的决绝。如此形势之下,弘历只觉得自己寸步难行,几番计较才定下了这样的局面,后院三足鼎立,富察氏有嫡福晋的地位,景娴身为侧福晋又管着宫务,而高氏则是多给了些宠爱,这似乎是目前最好结果。
    “爷,高侧福晋的院子在那边。”吴书来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不是他不愿意让王爷去那拉侧福晋那里,只是收了人家的东西,又早就派人过去知会了,万一王爷不去了,岂不丢人?
    弘历有些尴尬的停下脚步,在思索间身体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他一生拥有过那么多女人,只有景娴一个,让他爱也不是,弃了又不舍,明明心里记挂着,偏偏因为那些莫须有的事把人折磨成那样。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个冬夜,躲在冷宫墙外,远远的看到景娴一身单衣,遥望着一轮残月。他听不清景娴在说什么,只能看到那双薄唇微微启合,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绝望的气息。他从未恨过自己的多疑,只是在景娴去世以后,真相大白之时,他才感受到那种切肤之痛。是他亲手把景娴推进了地狱,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进了鬼门关。只是最可笑的是,身为一代帝王的他,自诩十全老人的他,一直到死也不敢承认自己曾经的错误,甚至迁怒别人,连他们两最后的关联,属于他们的骨血,也没能幸免。他爱景娴,只是他更爱面子。
    “好几天没见着福儿了,我去瞧瞧。”弘历也顾不得那么多,横竖他是爷,谁还敢多话不成。
    “嗻。”吴书来退到一边,给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叫他去报信。
    不再胡思乱想的弘历耳聪目明,身后走掉一个小太监的事儿也一清二楚。一时兴致来了,便调侃起吴书来:“你这奴才,倒是乖觉。才刚那边院里有人来找你了?说说,又拿了多少好处?”
    吴书来跟着走呢,没来得及跪下,只好深深地弓着腰请罪:“爷英明,奴才可不敢做这样的事,只是高侧福晋遣人来问一声,若是爷还同前两天一样过去,那边也好早作准备。”
    “呵,还是爷的错了?这去哪儿不去哪儿都是爷自己的主意,若要过去自然会先遣人交代,何须特意来问。你也很该学学规矩了,记得谁是你主子。”说完,弘历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吴书来的脑袋,算是薄惩。
    吴书来明白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过心里嘀咕,按规矩自然是要提前遣人去知会的,可爷您这会儿不也没按规矩来?好在他早就教会了那些小子,想来这会儿那边也得信了。要不总让爷玩临门一脚,侧福晋也受不了啊。不过,吴书来暗自打着小算盘,王爷对这位侧福晋还真是不一样,以后自己还真得看清楚点,别认错了主子。

  ☆、第034章 争执

此刻的景娴正绣着给福儿的肚兜,曾经靠着女红打发了深宫中无边的寂寞,也练就了一手好活计,如今正好给女儿用上。
    凝碧几次欲言又止,瞧着外头一直没有动静,时候又不早了,便咬咬牙问道:“主子,王爷都好些天没过来了,总往西苑去,要不今儿派人去问问,或是找找吴公公?”
    景娴瞥她一眼,这丫头心不小,她曾经吃过些亏,如今故意冷落了两个月,竟还没让她看清楚。
    “爷爱往哪里去是他的事,我何必这样眼巴巴的凑上去。流朱呢,又死哪儿去了?”
    流朱正在外头廊檐下,听见声儿便进来回道:“奴才在,主子有什么吩咐?”
    景娴冷笑道:“我哪里敢吩咐你,一天到晚的也不知记挂着谁,总不见人影,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主子?若果真不愿意在我身边待着了,瞧在这几年的情分上,或是出宫或是配人,也算我给你的恩典。”
    流朱是个老实的,乍一听这话还真以为是在说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幸而宋嬷嬷好心,拉扯了两下把她推到了外头。
    “主子也不必发这么大的火,奴才们该怎么发落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都是主子的恩典,谁敢说个不字呢。”宋嬷嬷忍着笑,乜斜着眼,这凝碧也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脸皮够厚,脸上竟还透着一股幸灾乐祸,“按说宫女都是到了二十五岁放出去的,只是咱们这里又有些不同,您若是给个恩典,现下放出去也不是不行。她们几个也都二十来岁了,若能得这样的恩典,出去了也好找人家,该烧高香了。”
    凝碧一听这话便着急了,若真被放出宫,她还怎么接近王爷,成为王爷的女人呢。
    “还是嬷嬷考虑周道,她们几个都是从家里就跟着我,也苦了她们了。我这里倒是不好办,赶明儿还得麻烦三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总不好叫她们自己去找,没的像被赶出去似的。”眼看着凝碧想要开口,景娴又吩咐她道:“你去瞧瞧小格格睡醒没有,若是醒着就抱过来我瞧瞧。你一向比流朱伶俐,可别跟她似的没头苍蝇乱转。”
    凝碧满腹话语说不出来,也不敢在这时候撞枪口,只好乖乖地出去了。
    宋嬷嬷叹息道:“倒是个聪明孩子,可惜了。”
    景娴笑道:“嬷嬷也糊涂了,她有这样的野心,便称不上什么聪明人。我从前也觉得她好,一点就透,不像流朱粗粗笨笨的,有什么吩咐也得跟她说的明明白白的。可如今看来,才知道流朱的好,心眼直,一心只认我这一个主子,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可不是,奴才糊涂了,宫里多少这样的女人,又有几个好下场的。”
    “宫里是什么地方,天底下顶富贵的地界儿,自然有许多的人趋之若鹜。这丫头的事,到叫我想起一个人来,嬷嬷可猜得着?”景娴俏皮的眨眨眼,总觉得能看一场好戏了。
    “主子说的可是西苑的柳依?”
    “可不就是她,这名字取得也好,我看她那妖娆的身子,可不就像柳枝偎依,只怕要找棵茂盛高大的树才靠得住。”许是因为高氏和魏氏,景娴对这样的人都有一股莫名的厌恶。奴才就是奴才,得守着自己的本分。不过这事儿一个巴掌也拍不响,也怪弘历就喜欢奴才出身的。想到这里,景娴的心情越发不好,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
    宋嬷嬷安慰道:“主子不必担心,那位也不是好相与的人,恐怕经此一事也会多加防范,总不会让她的奴才学她自己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有些醋意,景娴别扭的不去想这回事,专心绣着手上的活计。谁知才下了几针,流朱便进来,说是王爷过来了,说话间就到。
    “瞧瞧,又是临时起意罢,偏你们高兴成这样。要我说也不用劳动什么,横竖咱们是不知道他要过来的,自去忙活罢了。”
    景娴打发了奴才,心里却静不下来,索性把手上的东西一股脑的丢进了针线框里,坐在窗下生闷气。曾经多少次,就是这样的临时起意害他她受了多少责备,更是连累永璂受罚。听得外头一阵动静,景娴咬咬牙,就是把心剜了,她也要把这个人忘了!
    弘历笑着进来,一见景娴便道:“可是我来得巧,福儿正醒着,还是你知道我过来,特意把孩子也抱过来?”
    景娴只不理他,问周嬷嬷:“什么时候醒的,吃过几回了?”
    “刚醒了一刻钟,睡前吃了一回,刚又吃过了。”
    “鬼机灵学乖了,给我抱着吧。孙嬷嬷要过两日才能进来,这些天先辛苦你了。”景娴一手抱着孩子,把小指伸过去给她握着,“哟,手劲儿又大了,抓着不放呢。”
    弘历被晾在一边,顿时有些羞恼,沉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景娴抱着孩子,看似平静,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似的,慌得不行。她有些怕,这位爷看着和善,若真的发怒起来,绝对有当今的气势。
    “这会儿知道怕了?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好容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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