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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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神-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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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听到这话之后的失落,反倒是戒将他的情绪看得透彻。戒温和地微笑着,掸了掸身上的面粉,道:“所谓日久生情。就算是小猫小狗,养久了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云错这么个人呢。”
好笑地看到妖娆魅惑的莲露出迷茫的神情,戒弯了弯唇角,继续解释:“我或者那犽,从来都没有对云错产生过男女之情。按血族的规矩来说,是云错把我变成了一名血族,所以,她该算是我的主人,不过她不喜欢这种主仆关系,所以我们之间,更像是血缘关系维系着的亲人,你觉得呢?”戒笑眼弯弯地看着莲。
莲缓缓垂下了眼帘,纤长的羽睫落下来,遮挡着视线,在那张几乎妖媚的脸上投下了几分忧愁的悲悯。
“不过——真正懂得她的孤独和伤痛的那个人,却也不是你。”
莲惊愕地抬起头,看着说出这种话的戒,却只看到了他忙碌的背影。
那犽回来,正要开门,恰巧莲从里面将门打开。两人打了个照面,俱一愣。那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莲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那犽怔怔地看着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楼梯上,摇了摇头,进屋了。
云错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莲,随口问了一声。
“刚才我回来正好看见他离开。感觉有点奇怪,发生了什么事?”那犽含着一块巧克力,腮帮子鼓鼓的,说话也含混不清。
戒已经拍掉了身上的面粉,从厨房里走出来,“大概是突然来了写作灵感罢。”
坐在沙发上的云错望着正在将晚餐摆上桌的戒,微抿着唇。戒上完晚饭,看到云错穿着浴袍湿漉漉的模样,无奈而宠溺地笑了笑,取过毛巾来盖子她头上。
云错像只温顺的小动物一样老老实实地坐着,让戒给她擦头发。
“……明天,我要去出任务。”
感觉得到戒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
“多久回来?”
“说不准,大概……会很久。”
“……注意安全。”
“路西法会一起去。”
“……嗯。那就好。”
那犽叉着一块蛋糕,望了一眼被毛巾盖着头看不清表情的云错和面色如常的戒,听着他们的谈话,又将目光收回来,转动着手里的叉子。蛋糕上一枚红果慢慢地摇着头。
*
晚上,戒躺在床上无法入眠,起身去敲云错房间的门,却发现门没有锁。推门而入,房间里没有人,床是冷的。
戒略一思考就猜到了云错在哪里。
云错坐在楼顶上,冬天的风冷冽如刀,高处尤甚,而云错居然就这样坐在足有九十层之高的楼顶。夜风扬起她的长发,银色发丝飞扬在墨色夜空里,脚下星星点点的灯火渺远如斯。
“怎么不去睡?”云错没有回头就知道是戒上来了。
戒将毯子披在云错肩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以后才在她身边坐下来。
“你要走了,想跟你多待一会儿。”戒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思。云错垂眼笑了笑。
“呐……戒,云错……呃,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云错望着幽深的夜问身边的戒。
“跟现在也没什么两样,只是更强大一些罢。”
“那,对不起。”
“嗯?”戒诧异地望向云错,万没有想到她会道歉。
云错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只是望着戒笑了笑。银色的眸中闪耀着点点星华,宛如夜色中悄然盛放的妖娆花朵,散尽生命的光华,凝为这一瞬的绚烂,倾国倾城。
东方未明,戒抱着毯子回到屋里,那犽居然也没有睡,正坐在沙发上等着。
“她走了?”
“嗯。”戒应了一声,抱着毯子站在楼梯旁。
而后良久,两人无声,一室寂静。
桌子上花瓶里的花悄然掉落了一瓣花瓣,玻璃的茶几倒映着将残的花朵,朦朦胧胧。
*
云错灵体在逐渐恢复中,现在已经足够承担被路西法带着进行空间转移所产生的负担,凭借路西法的空间转移可以迅速从诺得赶到圣地,本不必如此匆忙离开,可是云错有想要在执行任务之前去一趟的地方,故而早早出发。
森图。修的故乡,埃尔伯家族的所在。
云错惊愕地望着面前的森图,回头问路西法:“这里,真的是森图,我们上次来过的地方?”
面前的城镇已经完全不同于他们上次来时见到的样子了。饭馆不见了,那家他们投宿过的旅店也不见了,山顶的大房子也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走罢,先去山上看看。”
路西法握着云错的手,下一刻,两人已经出现在了山上的城堡里。
地板上落了一层灰,楼梯扶手上也是,蛛网垂悬,外面凉薄的月色照进来,像是落了一层雪。云错和路西法在城堡中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
桌子上有倒下的蜡烛,云错拾起一支来看了看,头上是点过了的,蜡烛底部有锥形的洞,是曾经被插在烛台上的。云错拿着蜡烛看了一下周围,没有看到烛台。贵族们大都喜欢使用银器,看周围的狼狈情况,很容易就能猜得到,当初是有人将蜡烛扯下来,把银烛台带走了。
有好几根蜡烛底下都被划破了,看来拿走烛台的人当时是紧张而匆忙的。轻轻吹了吹柜子把手,打开柜门,果然,柜子里的银器也都不见了。
云错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城堡里许多物什上有破坏的痕迹,但是很明显那都是有人要撬下或者砸下那上面镶嵌的金银宝石造成的,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剧烈的战斗或者挣扎的痕迹。
云错摸了摸墙上的划痕,很浅,很明显,也并不是战斗造成的,应该是女人抢夺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人在匆忙搬运东西时划到墙上留下的痕迹。
基本上可以肯定,埃尔伯家曾经遭受过动乱。不是外来的强盗,而是府上的仆人们掠了贵重东西逃走了。
云错抱臂托着下巴思考着,却听见路西法叫她,于是赶了过去。
“看到外面墙上的壁画没有?”路西法问。
云错点了点头,“是埃尔伯当家罢。他儿子跟他可不怎么像。”
路西法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云错疑惑间,路西法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出了身后挡着的东西。地上,一只相框掉在那里,碎玻璃溅了一地。
云错瞳孔缩了一下,而后眯起了眼。
破碎的玻璃下面,是埃尔伯一家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很明显就是外面壁画上的埃尔伯当家,而照片里的孩子,却跟樱吹王立学院里的修一点都不像。
照片里的修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左边眉毛下,眼角上方有一颗痣,嘴唇丰润,微微地抿着,带着羞涩的笑意。完全没有樱吹王立学院里那个修的圆滑和八面玲珑。一样是温和的人,但是看得出来,照片里的少年的温和是出自本性和友善,跟云错认识的那个修的彬彬有礼是不一样的。
果然,是有人掉包了吗?
樱吹王立学院的入学审查尤其严格,怎么会?
“那犽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吸血鬼到头来不还是入了樱吹?还是樱吹王立学院的埃利德班级。”路西法像是猜到了云错的疑问,这样说。
可是,那犽有泽鲁的帮忙,泽鲁可是有着一直隐藏在人间的家族的吸血鬼,修又有……云错突然了悟——她所认识的那个修能够进入樱吹王立学院表明他的背后有着一支跟泽鲁的家族类似的力量。
“教会。”
云错和路西法异口同声。
樱吹王立学院之所以被称为“王立”,是因为它是由这个帝国的皇帝所提议建立,以培养这个帝国的中流砥柱为目的的学院。学院里的学生将来毫无疑问地将进入帝国的各个重要中枢,成为这个帝国的坚实基石,同时,樱吹也是最接近王宫,接近伽罗兹帝国中枢的手段之一。
教会送这个修进入樱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接近伽罗兹帝国的中央。至于修到底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获得了怎样的情报,已经无从得知。但是现下,云错和路西法要潜入教会,必然要更加小心。
天色已亮,云错和路西法走下山去,走进了一家餐馆。顺便打听了一下这里发生的事情,有人对他们说,半年前一场“瘟疫”,这里的人都死了,尸体也都烧了。
半年前……半年前,正是云错第一次来的时候。
“修”!
所谓“瘟疫”,恐怕只是一个掩饰屠杀的借口罢了。恐怕上一次未能遇到埃尔伯夫妇也是被人设计的,待云错走后,对方就杀人灭口,为的大概就是保护“修”的秘密。
云错放下杯子,闭了闭眼。“走罢。”
走出餐馆,路西法拉住了云错的手,“没关系,我在这里。”
“我知道。”云错说。






第四十六话  森图

云错和路西法离开基地后就匆忙赶去了王宫。
店里,绛鬼已经在等着了。
推门而入,绛鬼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子上一如既往地挂着厚重的窗帘,窗帘之间拉开了一小道隙缝,绛鬼正站在那里望着外面,一隙日光斜照进来,落在他身上。
听到云错他们开门的声音,绛鬼拉上窗帘转过身来。
拉开椅子坐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双手合扣在膝上,绛鬼的神情是以往不曾有过的严肃。
云错瞥见桌子上反盖着的任务单,看了绛鬼一眼,拿了起来。然而就在看到任务单上的目标人物介绍时,云错却愣了一下。
此次目标人物是一个女人,叫做阑。照片上显示是一个美人儿。下面详细介绍了对方的特征和习惯,以及战斗方式。云错一行一行地看下来看到了那行小小的备注——
原蚀成员。
云错他们上次到巴特那执行任务之后,阑就作为伽罗兹帝国方面的谍报人员被通过布罗德公爵与教会联系的通道送入了教会内部。可是半年过去了,阑却失去了音讯。云错这次的任务便是去确认她的生死,并接下她原来的任务。
云错将任务单递给路西法,抬头望着绛鬼的眼睛,问:“如果她没有死……”
“杀了她。”绛鬼平静地说,宣判自己曾经的部下的死亡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表情。
云错知道,用来跟蚀的指挥者绛鬼联系的通讯器是植入体内的,除非死亡或者故意不接收通讯才会失去联络。联系不上对方就表明对方已死亡或者——已叛变。
如果是叛变的话,那么作为蚀的曾经一员,云错他们此次的猎物,阑,不会不知道要有人来杀她,这样,云错和路西法面临的困难就更大了。
原……成员吗?
或许有一天,她云错也会面临这种情况罢。反正,他们不过是被这个帝国所利用的狗而已。
将任务单还给绛鬼,云错和路西法离开王宫,分别的时候,路西法对云错说:“我不会让你有那样一天的。如果不想做了,那就不要做。”
云错只笑了笑,背对着路西法摆了摆手。
回到公寓,那犽不在,戒正在厨房里准备那犽的蛋糕,戒大概是以为莲又来蹭饭了,头也没回地在厨房里说:“莲吗?还没到吃饭的时间,请先等一下,桌子上有巧克力。”
“是我。”云错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上,懒散地解着制服的扣子。
戒回过头来,看到云错,自然地漾起了温柔的笑容。云错看到他脸上沾着一点面粉却毫不自知,一扫心头阴霾,忍不住笑了。
戒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云错微笑着上前伸手拭去了他脸上和额前留海上沾到的面粉。戒怔了怔,突然玩心大起地用手指沾了一点面粉迅速地抹到了云错脸上。云错佯怒,右手抓住戒的胳膊不让他逃走,左手抓了一把面粉就扑到了他脸上,这下温柔俊美的戒一下子成了个白面人儿,戒似乎也没有料到云错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傻傻地站着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睫毛上簌簌落下面粉来,让戒忍不住又眨了几下。
云错乐了。
所谓乐极生悲。
云错自认为是个善良的人,因为她没有当着戒的面笑出来,而是扭过头去笑够了才回头看他。可是她这一回头,正巧被戒扑个正着,于是两个人都成了白乎乎的面人。云错睚眦必报,才不管是不是自己有错在先,一时间,厨房里鸡飞狗跳,面粉纷扬。
“你们闹够了?”
上来蹭饭的莲抱臂倚在门口看着厨房里一身狼狈的两个人。云错银色的发丝上沾满了面粉,脸上身上更是如此,戒的则更明显,墨绿的头发几乎被染成了白色,显然云错下手比戒狠得多。戒坐在地上背靠着柜子,云错坐在他身边,笑倒在了他怀里,发丝散落在一地面粉之间。
云错没有注意莲微妙的情绪,挣扎着从戒的身上爬起来,跑去洗澡,完全不顾戒在后面的叮嘱——“不要把面粉都弄到地毯上!”
戒无奈地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面粉,将已经烤好的蛋糕取出来。正要开口招呼莲,却听到莲问:“你喜欢她?”
戒端着蛋糕往桌子上放的手顿了顿。
“如果我说不喜欢,恐怕你也不会相信罢。”戒放下蛋糕,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柔和而坦然的笑容,“啊,喜欢啊。”
莲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听到这话之后的失落,反倒是戒将他的情绪看得透彻。戒温和地微笑着,掸了掸身上的面粉,道:“所谓日久生情。就算是小猫小狗,养久了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云错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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