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邪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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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邪倾城-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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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君墨夜打伤的那次,我们就分散了,后来再也没有看见过你,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沐云说你去了该去的地方,答的含糊,事实肯定没这么简单。还有,你什么时候和沐云这么熟了,还能合着捉弄我。昨晚我本想捉弄沐云,却被你们摆了一道,不可能那么巧。你有事瞒着我。”身后的声音冷的似冰,煞煞打了个冷战,立马回头摆出一副谄媚的嘴脸道,“没有。”
  “真没有?”凤邪满脸不相信的表情。
  “没有!我以我的人品发誓!”煞煞说着,一手端着盘子,一手竖起三根手指,煞有介事地说道。
  “人品?你有吗?”凤邪冷哼一声,想着他不想说,杀了也没用。把茶杯放到桌上,转身开始往外走。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人品!你等等,等等,还没有吃完……”煞煞虎虎地往口里塞了几口菜,撕下一只鸡腿,拿着追了上去。
  “我是一是小神兽,咿呀咿呀哟;
  我手拿一只炸鸡腿,嘿呀嘿呀哟;
  我要把那好东西,装进大肚皮,美哟美哟嗬!
  有一个死女人,她蠢呀蠢呀哟;
  她没有炸鸡腿,嘿呀嘿呀哟;
  炸鸡腿啊炸鸡腿,香喷喷的炸鸡腿;
  没炸鸡腿的死女人,可怜可怜哟!
  嘿!嘿!嘿!
  吼!吼!吼!
  哈!哈!哈!”
  草包!神经病!凤邪恨恨地踢了下脚下的石子,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远处,边唱歌边吃炸鸡腿的某物,那聒噪无比语不着调的歌声让人抓狂,凤邪快步就朝着他走去。
  煞煞正快乐地吃着鸡腿唱着歌,忽然耳朵一痛,抬头看见凤邪正揪着自己的耳朵不放,“唱!再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煞煞立马住了嘴,还配合地用下嘴唇包住上嘴唇。看到凤邪的脸黑的跟锅炉一样,点头,摇头,再点头,左右发现不对,干脆把手上没啃完的鸡腿一把塞进嘴里,一副任你宰杀的表情。
  ……
  小城的小道清幽寂静,凤邪沿途的花木一路走去,碎石铺成的走道一直延伸至远处,穿过几个洞门,四周环境渐变,豁然显现一方田园般的天地。似乎到了农家耕作的地方,大块小块的都是翠苗的绿色,有一些小山坡,上面是青黄不接的树木,山坡底下,是一条蜿蜿蜒蜒的小溪,涓涓溪水哗哗流动着,不知道从树木地方流来,也不知道要流往何处去。
  溪水碧绿透亮,泛着金色的鳞光,溪边有一些浣纱女在杵衣闲聊,挽起了裤腿衣袖,莲般藕的小腿,手臂便露在了外面,三四个扎一堆,不时传来清脆脆的笑声。再看远些,是一些小村舍,坐落在半山腰的树林间,只露出那青色的瓦片,有的做饭早,山坡上冒出了袅袅炊烟,没有风,那些烟便直直上升着,再淡淡散开了去,宁静而平和。凤邪静静地看着,眼里有掩不住的欣羡:这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了吧……
  正想着,思绪被一阵水声打断了,石桥上有个什么黑色物体,“咚”一头栽进了溪水里,溅起一人高的水花。水声惊起了溪边的浣纱女,安静了片刻,那物体”腾”地露出大半个身体,仰起脸,不以为意地抹掉脸上的水花,笑着对溪边的少女们大声叫道:”各位美女姐姐好!”
  少女们这才看清水里的物体,沾了水的头发在阳光下粘成一缕缕,飞扬的眉,坚挺的鼻,结实的胸膛,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熠熠光泽,此物体的眼睛里都是狗腿般的笑,待终于明白了那是什么。
  “啊!……”溪水边传来慌乱的尖叫声。少女们捂着羞红的脸,胡乱地往盆里装着衣服,作鸟兽散,浣衣的衣杵掉落在水里,捶的水花四溅。也有胆大的,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偷偷再看了几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掩着面跑开了。看到这情景,不远处的凤邪却蹙起了眉头。
  男子也不介意,对着凤邪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俯下头就着溪水洗了几把脸,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臭流氓!心里暗暗骂了句。
  凤邪恨恨地瞪了眼不远处——煞煞脱下的衣衫,散散地堆在溪边的青石上。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凤邪缓步走向那堆衣物。溪水里的人快乐地潜着水。
  对岸上的一切浑然不知。
    

第三十章:尾宿星出
更新时间2015…5…13 12:40:17  字数:1991

 “啪啪”溪边响起了生火的响声,煞煞光着上身,下身挂着一条半长的短裤,哀婉的目光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又瞪了瞪不远处的某个悠闲的身影,两条眉毛纠结得像打架的虫子。火光中煞煞一脸吃了死苍蝇的表情,正闷闷地往火堆里添着柴,火堆的旁边,用树枝支起了一个架子,架子上面挂着几件湿哒哒的衣服,说是衣服,不如说是一些可怜巴巴的破布片。
  “什么叫山上来了几只猴子,猴子撕了我的衣服,丢进了水里,有那么没有水准的猴子?有也是你找来的……你别被我找到证据,恶毒的女人,死女人阴险小人,我戳,戳戳死你……”煞煞一个人嘀嘀咕咕地,一边恨恨地用树枝捣鼓着火堆,扬起一阵阵烟灰。
  “背后说人当心烂舌头。”淡淡的声音飘来,煞煞怔了怔,一直不见凤邪说话,以为她早就睡了。
  凤邪慵懒地躺在宽大的青石上面,听着随风摇曳的树枝刮擦的声音,有香樟树的清香袭入鼻间,秋风夹杂着淡淡花香,呼吸间都是清甜的味道,抬抬手,有暗香盈袖,凤邪揽了一怀花香翻了个身,轻柔的夜风吻过眉梢,这夜让人不禁沉醉。
  煞煞对着不远处那个睡得舒坦的背影龇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加大了手中树枝戳火堆的力度,恨不得眼前这堆灰渣就是某人酣睡的脸。
  ……
  竹林间,一处雅舍,阶梯延伸到紫檀精雕的木门前。舍内,推开的窗户边,一方案台上正摆着几幅画好的水墨,几张未干墨迹的字。
  沐云握着笔望着屋外出神凝想。璀璨的星空,萧萧的竹叶声,声音渺远而空旷,低沉呜咽的,仿佛穿透了这沉沉夜空,搅动了这千愁万绪。笔下一行隽秀而飘逸的字体在白色的宣纸上缓缓晕开――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沐云的眼中卷起了复杂的情绪,眯起的双眼没有焦距地地看着轩窗外那些摇晃的竹叶,忽然林间微微一动,有鸟惊起,沐云指间的狼毫笔“嗖”一声向夜色射去。
  “谁?”
  窗外传来戏谑的笑声,沐云放下了警戒,整理好桌上的宣纸,端起茶杯,懒懒地靠在了窗棂边。
  夜色阑珊,林间走出了一个黑衣男子,剑眉薄唇,面带讥诮,气势凌人,一双冰眸子正对着沐云。此刻他正旋转着手中的狼毫笔,玩味地看着沐云。
  男子双臂一撑,轻巧地翻过窗棂进入舍内,同时“咚”地一声轻响,两指尖的狼毫笔稳稳地落在笔筒里。瞥见宣纸上的诗句,嘲讽了一句,“换风格了?”
  “我就看不惯这种假惺惺的东西”君墨夜三两下把桌上的宣纸揉成一团,朝着窗外丢开了去。沐云也不恼,笑了笑,绕过他,负手走到一旁去了。
  “那你呢,当初不那么冲动,如今该是位列仙班了。”
  沐云扬起一丝莫名的笑意,淡淡说道。
  “哦?那岂不是还得对你三跪九拜。狗屁!老子不稀罕!”君墨夜嗤笑道,仿佛听到了好笑的笑话,眼神里都是轻蔑的狂意。
  闻言,沐云只是淡淡地笑了下,眼睑轻合,抿了一口茶,道“我早被剃除了神籍,此生不得回归。”
  君墨夜征了征,眼里都是不可置信,不过那抹诧异只持续了一眨眼,便恢复了平静,喃喃道,“老头儿怎么可能……”
  “你是想解咒吧。每一个选择都有代价,因果天定,自有定数。我无法子,凡事说到底,还是得靠你自己。”沐云的目光透过竹林,看向夜空,目光深远,那颗星星,可是又鲜亮了。
  “少自作聪明,我不在乎。倒是你,软脚虾一样地缩在壳里,还真是惹人厌烦。我记得,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君墨夜冷哼一声,冷冷说道。抬头,眼光望向的却同是夜空中,眉头越蹙越紧——有些事情也将要发生了。西南方那颗尾宿星,愈发鲜亮清明了,主天地灾难的星宿,尾宿星出,大凶。
  “真的不在乎?”前面的人没有回身,淡淡地问了句,语调平静,听不出情绪。
  君墨夜身形停滞了一下,没有回答。身体里的气流如风云暗涌。君墨夜眸色渐渐变了,用手撑在案桌一角,仿佛在努力压制着什么。脸上是痛苦的表情,男人却是生生忍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是撑在桌上的手,越来越用力,指节发白,青筋暴起,半响,神色终于是渐渐恢复了正常。
  “你发作的次数更频繁了。你是噬神的宿主,你招上了噬神,噬神缠上了你,这便是你的命运。”沐云身形没有动,依旧观望着夜空,声音清晰,娓娓道着,听的人脸上明显不耐烦,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每一句都是事实。
  “成王败寇。”
  几个有力的字出口,人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只听得檀木一声响动,舍内已经少了一个身影,沐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没有言语。而身旁的案桌突然“啪嚓”一声脆响,生生地应声散裂。
  沐云看着那散作一地的紫檀木,轻然地笑了笑。
  真的,不在乎吗?
  有事相求,却不开口。这不好的脾性倒是和以前一样,以前?可是好久的以前了?
  窗外有风起了,带起了碎碎的花瓣,扬扬地从屋檐、从竹叶间落下,沐云将拿茶杯的手伸出窗外,任凭那些花瓣落进杯中,一瓣又一瓣,林间荼蘼难消,那熟悉而遥远的香气,让人梦回千年,仿佛来自几世之前,恍若隔世,隔了几世?数不清了,记忆太远,太远了,太远了呵……
  真的,不在乎吗?阿噬,还是该叫你——栖梧。
  那自己呢,也不曾在乎?沐云苦笑一声,将杯中落满了的荼蘼,缓缓倒掉,轻如蝶翼的花瓣,一片片粉落到地上,像谁的叹息,久久都不愿停……
    

第三十一章:末路荼蘼殇—栖梧
更新时间2015…5…13 12:41:52  字数:2243

 我是一棵树,一棵寂寞的梧桐树。一半枝桠在风中张扬,一半根须在土中长眠。
  我是一棵树,一棵看守着残酷轮回之路的树,长在无边无际的忧郁花瓣里。
  忧郁的彼岸,末路的荼蘼,两种薄命的花,摆开了两条无尽头的路,人们都说这是两条被诅咒的路。
  我是棵寂寞的树,寂静的风,灌满空闷的胸腔,我望这尘世,沉浮复沉浮,归来路,无归处。只有一个人,她每天戴着暮颜花做的头环,一蹦一跳地来这条寂寞的路。
  栖梧,我又来看你了。
  栖梧,你出来。
  栖梧,你教我跳舞。
  栖梧,我给你唱歌。
  栖梧,花都开了,一半是彼岸,一半是荼蘼,你说哪边好看。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每一次她的笑,让这片寂寞的花海有了生命,她在花中起舞,紫色的长发,紫色的眼眸,紫色的衣裙……
  衣裙翻飞,翻飞尽繁华乱世,
  花瓣飞舞,舞尽青檐泄下浮嵫流年,
  氤氲留得几多莞尔沉香,
  她总是那般快乐的、自由的、迷人的,
  有时候她静静地沉睡,脊背靠着我粗糙的躯干,我可以感受到她微动的气息。等她睡熟了,我悄悄地幻化成真身,拥她在怀,看她——
  黛眉间的那一抹万世流离,是那深埋记忆深处的精致琥珀,
  安睡于千年光影中,
  肤若膏脂,鬓如桃红,眼是琉璃,
  那片紫成了我苍白的生命里难以遗忘的光彩,
  那是最美的光阴凝成不了的画……
  我以为这就是刻骨铭心,会立成永恒,谁知道……
  她梦呓,轻轻地地吐出两个字:银狂。
  那一刻我如雷击中……
  银狂,银狂,银狂…
  原来,那才是你梦中那个人的名字。
  她的梦也惊醒了我的梦,
  尾宿,尾宿。
  尾宿,我爱你呵……
  也许我的爱已经超过占有和欲望,真正满足的只有你的舞,你的笑。
  这是我的痛也是我的幸福……
  我依旧成了一棵树,一棵梦醒不过来的梧桐树。忧郁的花瓣里,残露顺着叶尖一滴滴地滴落,我无法拭泪,任它坠落。一颗一颗,都是梦碎的声音……
  很久,很久,尾宿都没有来。
  我只是一棵树,一棵守着自己使命的树。
  分别太长久了,久得让人都忘记了无尽的日日夜夜,
  发疼的寂寞让我有了疯狂思念的理由,恍惚间我就要失去了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最后一次,她那紫色的声影却带着苍白悲伤的笑容,轻轻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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