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大杯，热一点，全糖。”
“这么甜的奶茶，肯定是买给女朋友的吧？”老板一听就打趣道。
季悯：“……”
他是没有回答，但周围人一听到“女朋友”这个字眼的时候全部看了过来。
自己班的男生反应就比较大了，忍不住笑了。
半开什么玩笑？他们年级第一的学神还会谈恋爱？明明是天天待在题海里的好吗？
立刻有个男生去解释：“老板，他不可能谈恋爱的。”
另一个跟着附和：“季学神的心里只有学习。”
奶茶做好了，也是过来人的老板乐呵呵地说：“多好的小伙子，人还长得俊。”
似乎话里有话。
“谢谢老板。”季悯接过那杯热乎乎的奶茶，推门出去，冷风掩去了他耳朵刚蹿起来的热气。
季悯回来的时候，安清甜正好从洗手间出来迎面撞上。
在他把手上的奶茶塞给自己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呆在原地，“这是买给我的？”
他轻点头。
安清甜的小手立刻捂上奶茶杯壁，边笑眯眯地看他边大声说：“哇，好暖和啊。”
停在原地的季悯没说话。
她一点儿也不被影响，手摸到了奶茶上面贴的标签，刚准备仔细去看，就听到他说：“有什么好看的。”
见他莫名其妙地愠着眉，安清甜就更好奇了，拨开透明的塑料袋，歪着脑袋看了个清。
随即，她笑了出来，“全糖…”
“季悯，你口是心非。”
“你说你怎么这么好啊。”
“而且记性也超级好的呀。”
面对眼前的人笑弯了眼睛的样子，季悯别过脸去。
没得到反馈的安清甜努努嘴：“我就想夸夸你嘛。”
两个人没走两步就远远地看到了江音音。
不过…不止江音音一个人，还有许湛。
许湛的胳膊很长，直接把江音音圈在了自己怀里，压着墙壁，脸慢慢往下…
“非礼勿视。”
这时候还能听到季悯极有反差的清冷声音，安清甜憋着笑问：“你说什么？”
那人不回。
安清甜一个冷笑：“呵，那你说他们在做什么？”
季悯：“……”
“他们在亲亲。”她说得义正言辞。
然后，季悯就、就走了……
“诶你别走这么快…等等我！我腿短…”安清甜迈开双腿去追了。
前面的人稍微放慢了一点，但还是走得很快。
好气喔。
“季悯。”感觉自己追不上了的安清甜委屈巴巴。
他停下。
安清甜没想到他真的停了…只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找话说：“我今天…”
他转过身，静静地等她的下文。
她又喘了两口气，忽而笑了。
“也超喜欢你。”
我今天也超喜欢你。
第16章 016
他冷淡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反感，只是站在那儿，而安清甜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你可不可以等等我…不要和别人跑了。”
“像你这么优秀还长得好看的人，绝对能当小说男主。”
“如果我是编剧是导演就好了，你做剧里的男主角，专门和我谈恋爱。”
说到这，季悯终于有了声音：“快走了。”
听起来不咸不淡，像是无视了她之前所有的话。
被毫不留情地甩在后面的安清甜边走边哼哼唧唧。
“季悯，这个粉红色的吸管好好看啊，特别少女心。”
“哇，真的好甜。”
“谢谢你呀。”
自顾自地说了好一会儿，抬头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口。
明知他是因为自己的话而不进包厢的，她狡黠地笑着睁大眼睛问：“咦，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呀？”
季悯：“……”
安清甜盈盈的明眸转了两转，“对了，奶茶多少钱啊？我们加个微信，我把钱转给你。”
季悯：“我没有微信。”
“怎么可能嘛。”安清甜小声腹诽，说完又仰起脸在他面前晃了晃那杯奶茶，“季悯，我发现…你对我和对别人不一样诶。”
“有什么不一样的。”他的话脱口而出。
欣喜之余，安清甜皱了皱眉，小声幽怨：“你怎么总是突然就变凶了…”
季悯别扭地转过脸去，耳根发软。
“你买的奶茶这么甜，人也要甜一点才好喔。”
她厚着脸皮强撩的话没等到回答，倒是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后面的思路。
“同学，你好。我是江橙中学高三文科A班的许湛。”没跨两步，许湛就走到了他们中间。
安清甜不自觉地摸了摸额角，倒挂下三条黑线，“……我知道。”呵呵。
“…你是江音音的同班朋友是吧？有个事想拜托你一下…”
咦，两个人不是亲亲了吗？怎么看起来混得很差？
“说吧。”安清甜小手一挥，大咧咧地慷慨道。
“能不能…把她的微信号给我一下。”
“我保证不告诉她是你给我的。”
安清甜本来还在考虑这样好像不太尊重江音音，而且这一看就是本人不愿意给的问题，在目光落到季悯身上的时候，顿时有了主意。
“喏，他不给我他的微信号，所以我也不给你音音的微信号。”她用颇为无奈的语气说道，说罢还唉声叹气地摊了摊手，耸了耸肩。
还带这样的？
许湛摸了摸额角，良久，默默吐出一句话：“季悯你这就不厚道了…”
“同学，你别白费力气了，走吧，拜拜。”安清甜真的开始朝他挥手再见…
许湛觉得，这可能是他今天的第二场滑铁卢。
于是，他抹了抹尚有温软触感的唇角，走了。
许湛的身影一消失在尽头的拐角，看向那个方向的安清甜大为感叹地来了一句：“啊，我也想光明正大地追你。”
“可是学校不是禁止谈恋爱嘛。”
说完，她转过脸直直地望着季悯，“悄悄告诉你，我的目标是毕业前追到你。”
开始还不为所动的季悯蹙了蹙眉，看起来超凶…
“诶，你别凶我嘛。”
“你想呀，我肯定要提前告诉你呀，这样你就有更多时间好好琢磨该怎么对我好了。”
季悯：“……”
有没有人说过她心很大？
“你要记得给我点机会啊，不要把门堵死了。不过你要是把门堵死了，我…我就辛苦点，翻窗户好了。”她笑时露出雪白的牙齿，有两颗尖尖的看上去格外秀气。
两个人进包厢的时候，之前和季悯说话的那个女生正在唱歌。
安清甜见了撇撇嘴，人群中搜寻了一下江音音，她还真不在。
看到赵橙边上正好有一个空位便走过去坐下。
看到赵橙把手上的话筒递给另一个女生后，安清甜微微斜过身打探，“橙儿，文科A班的那个许湛是不是在追音音啊？”
“是吧，好久了，最近攻势比较猛。可能是一个寒假没见了吧。”赵橙的反应倒是比她预测的要稀疏平常。
“也可能是寒假有了进展。”这话安清甜藏在了喉咙口。
赵橙捧着半边脸，喝了口汽水，“以后我想学理工，因为喜欢理工的小哥哥。清甜，你呢？”
安清甜正好打开手机的微信界面，看着头像说道：“我…可能会学画画吧。”
感受到了赵橙的惊讶，她熄了屏，半开玩笑地问：“难道要学医吗？”
赵橙摇了摇头，“学医太辛苦了，不过听路宸期提过，他打算学医。”
“清甜，你这么快就买了奶茶回来了？”有人看到了她手上的奶茶，惊讶地问了一句。
一直用余光留意着的那个人站起身倒了小半杯水。
“…差不多吧。”安清甜含糊地回答，然后偷偷地去瞄他，结果被他严厉的目光凶得乖乖收回视线。
她更想知道他想考哪个大学，念哪个专业。
*
临近中午的时候，大家准备去饭店了，因为人多，需要分几批下电梯。
安清甜去扔了个奶茶杯子就晚了些，到楼梯口的时候，大部队正好要下去。
“没关系，我等下一批好了，电梯载不下这么多人嘛…”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等自己先走。
脚尖点地，又放下，百无聊赖。
听到脚步声后，她回过头。
路宸期，季悯，还有许湛。
“咦你们怎么也晚了？”
“反正是分批，不急。”路宸期回答，另外两个也是没打算解释说明的样子。
电梯很快就上来了，四个人一道走进去。
按下一楼后，安清甜偏过脸去看左手边那面镜子。
哎，她和季悯身高也就差…二十多厘米…而已…
怎么穿书都不给她长高一点的机会呢？
***
舒舒服服地过完周末，就收到了一个惊喜极了的消息，下周一二进行一场突击的理科班数理化考试。
陈姐来特意强调了会根据这次成绩来重新调整班级座位。
得知这个不太好的消息后，全班哀嚎。
安清甜也不再看书刷题，严肃地端坐着沉思。
“安可爱决定勉为其难地考个第一给你看看。”
季悯：“……”
“诶，就算分开了，本可爱也可以继续给你买奶茶的。”
“你千万不要太难过了…”
“闭嘴。”
“算了，我看物理数学去了。”她看似无意地遮住发酸的鼻尖。
从开始就沉默的季悯：“…加油。”
他的声音一样的轻，像洁白的羽毛，飘飘悠悠地落在她的心间。
*
一到礼拜三，三门成绩接踵而至。
化学，安清甜还能保持原主以前水平。
考的数学就没有原主那么厉害了，看上去…退步了。
从第2名掉到第6名，跌出了前五，陈姐没给她好脸色。
只有81分的物理能松口气，比之前提了分，够到了八十分的高线。
晚自习，翻到数学卷子上，安清甜吸了吸鼻子。
她不够仔细，前面不太难的填空都会丢分。
考得这么烂…
这下真的要换位置了。
她抿着唇，拿出红笔试图订正那些扎眼的错题。
前面几道，她还可以翻翻专门的资料书，就是最后那道题的最后两问，她真的做不出来…
“我…”
说了一个字就停住，她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心虚地把视线移到了窗外，等到心底那份情绪压下去以后，确定不带哭腔了——
“我好贪心啊。”
“我想快点够到你。”
“可是……”
她轻轻地说，连同着梗在喉咙口的难过。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低垂的视线里，他温和的声音响起，“这道，和年前那次考试最后一题同一题型。”
是吗…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或许…你相信失忆吗？”
他的眼神…好凶。
“你真的忍心在一起同桌的最后时光残忍地凶我吗？”
“……”
安清甜哼唧一声，做作地扭过脸。
一会儿后…她又低下了脸。
“季悯，我可能要和你分开一阵子。”
她顿了顿，扬起笑，“你要好好的，等我接你回家。”
季悯手里的笔狠狠一顿，刚想开口就看到她把脸埋在了胳膊里。
“啊，我好难过。”
“我怎么这么口是心非啊？”
“季悯，我舍不得你…”
软软糯糯的声音变得很闷，一如她躲在他怀里那天。
“嗯。”他知道。
季悯放下笔，三秒后，他的数学试卷到了她的桌上。
“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安清甜揉了揉就要溢出泪水的眼睛，笑了。
第17章 017
晚上写完作业，安清甜拿出了那三张试卷。
季悯的物理试卷和数学试卷都给她了。
满分的试卷被小心翼翼地铺开，白纸黑字，他的字迹隽秀有力，看起来很舒服。
因为本身有一定的基础，又有正确解法的加持，她的订正也就没那么吃力了，思路格外得顺，半个多小时就全部搞定了。
莫名的舒畅感蹿上心头，安清甜兴冲冲地摸出袋里的手机，在点开微信后又默默地退出来。
整个好友列表就只有江音音一个人而已，而她这次考得也不是很好，应该挺难过的吧…
这种一点点的小雀跃无人可以分享的失落感瞬间蔓延了她整个胸腔。
如果季悯在，或者她加了季悯就好了，哪怕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淡淡地应一个“嗯”字。
在发现了手机有微博后，她更新了一下版本，创了号，逛了一圈这个世界的热搜。
季悯比那些明星小鲜肉还好看。
一抬眼就是他写的那些清晰的解题过程，脸微微烫。
*
明天出新的座位表，安清甜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
到了凌晨四点多又醒了。
这时候的天还是灰蒙蒙的，她拿起手机，白光照亮了脸颊，翻到自己唯一一条朋友圈的时候，有点失落。
她下了一个手机版的绘图app，窝在温暖的被子里画一个简单的草图，那是一双深邃的眸。
刚点完保存，手机震了震，跳出了一条实时新闻推送。
她顺手点进去，匆匆扫过后编辑了第一条微博。
“天呐，我居然没出息地失眠了。”
写好后又觉得一句话太过单调，她从相册中选择刚画好的草图，添加成配图。
图有空再修了一下吧。
这还是她看小说时候，脑补的男主季悯眼睛的样子。
现在她穿进书里，男主就在眼前，真实可感了，那双眼睛依然好看，深邃又沉静。
眼睛有点酸，安清甜揉了揉眼，又合上眼，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
*
昨晚下了雨，本该做早操的大课间被陈姐改成了班会。
偌大的教室只剩下陈姐一个人的声音，她在一个一个的报所有人的班级名次。
安清甜听到后面有同学在小声嘀咕，说别人文科A班都是保护隐私，不公布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