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过暗，安清甜不太确定他的脸上有没有多了一点红。
她离得这么近，好想亲亲看。
见他还在看别处，她就真的再次踮脚凑向了他的脸颊。
只是，在脚尖还未好好踮起脚的时候，她的余光不经意地瞄到了周围环境的情况。
不远处有人，而且一看就是老师，还是他们熟悉的。
“完了，我们俩的不轨行为好像…被英语老师发现了。”安清甜说得极快，樱桃小口中呼出的团团热气将他的外耳廓灼得滚烫。
然后不等季悯回答，她就飞快地跑了。
出了校门，她远远地看到正和自己挥手的赵橙。
赵橙见她来了，指了指一个方向，提醒道：“清甜，你爸在那儿等你。”
她爸？
安清甜根本没想到安父会来接女儿，右手不自觉地搭上书包的带子，笑眯眯地和赵橙道了谢后往那个方向走去。
黑色轿车就停在校门口左边，驾驶座的窗半开着，安父正注视着她，面容温和。
原主没有关于这辆车的记忆，也许是刚买不久的吧，毕竟分开了这么久。
想着这些，安清甜拉开车门，坐上后座。
她还未将书包卸下来，安父就回过脸关切地问道：“甜儿，怎么这么晚才放学？”
“老师拖课。”安清甜答得极为简短。
她一贯话唠，唯独面对安父，实在多说不出什么话。
自家女儿冷淡的态度就写在脸上，此时又扭过了脸，安父也不再多问了，拧了钥匙把车发动。
车子缓缓驶出，佯装着发呆的安清甜正好望见了季悯进了一辆白色的轿车，隔着车窗与茫茫夜色，看不清他的模样。
安清甜的脸颊微热。
回到家，顾盼了很久的安母就守在门口，见安清甜回来了，立刻上前询问她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在车上一路无言的安清甜一一回答了。
趁着这个机会，安父走了过来，“爸帮你拿书包。”
“不用了。”
安清甜的一句话就挡回了安父接下来的动作，安父只能干笑着把手收回。
一旁的安母嘴巴动了动，似是在想着要说点什么。
这些安清甜都看得到，她眨了眨眼睛，说：“妈，我去写作业了。”
说完不等回答，安清甜就大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留下还在原地的父母。
女儿一点面子都不给，没有料到的安父安母束手无策。
正当他们相顾为难的时候，已经走到房门口的安清甜突然停步，转过身，字句清晰道：“你们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好就可以了，不用考虑我。”
说罢，她进了房。
系统：我之前去忙了。
刚坐下的安清甜被系统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一会儿后，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清甜，你刚才和安父安母的交流也太不稳妥了！小心掉马。
安清甜默默垂下眼帘，点了头。
系统似乎犹豫了一会儿，做出提醒：如果因为你的个人情绪导致角色掉马，世界出现严重偏差，我们穿越部穿书系统将会相应地扣取你的生命值。
一提到与生命相关的东西，安清甜心里打鼓，声音也变小：生命值？之、之前怎么没说…
系统再次迟疑地回答：因为…根据我的统计调查，穿书系的角色一般不会掉马崩溃。而且你没有肉身，生命值只够一次穿书…
安清甜中途打断：我知道了。
系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问：清甜，你怎么了？
感觉自己迟早会掉马的安清甜声音越来越小：如果生命值扣光了，本次的穿书会不会结束？
系统：严格来说是会的。
安清甜的心情愈发沉重，仍抱有期待：到那个时候，我会到哪去？
系统：这个…留在这里的几率很小，很可能被送到还在加载的空间。其实这是我们晋江的bug…你要相信技术小哥一定能修复好的！
房间门被叩响，一人一系统都安静了。
“甜儿，早点去洗澡休息，不要学到太晚。”安母只是在门口悉心嘱咐，并未进来。
“好，谢谢妈。”安清甜已经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待安母的脚步声消失后，安清甜沉声：美男，我有问题想问你。
系统：你问吧。
安清甜：一个人国内出轨找小三，导致家财两空，现在他知错了，东山再起了是运气够好，如果运气不好呢？
系统：你等等…
三分钟后，系统回来了：抱歉，是我没有了解清楚你以前的家庭背景，这是我的失误。
安清甜没说话，眸色渐深。
系统：除此之外，我还发现有数据显示多项指数上升，心跳加速，你刚才发生什么了？遇到危险了？
反而这次的安清甜很淡定：我和男主表白了。
她隔空感受到了系统的震惊。
***
又熬到了礼拜五。
听说高一某位新来的老师是陈姐的亲戚，今天晚自习陈姐又去帮衬了。
写好语文作业，安清甜准备趴下来小睡，又看着一片漆黑的窗外犹豫了一会儿，“如果…老师来了，可不可以叫我？”
在确定季悯是点了头的以后，安清甜就倒了。
为了跟上理想的进度，她已经连续刷题一个礼拜了，差不多每天晚上熬到凌晨两点。
不过，这只有她和系统知道。
等季悯再抬头的时候，安清甜已经睡熟了，看起来毫无防备的单纯样子。
要说这几天的她有什么不一样，大概是话没那么多了，比以前爱学习了，还有利用所有休息的空档睡觉。
*
安清甜是被吓醒的，她梦到季悯问自己什么叫不轨行为…
还是校园的那条林荫小道，轮到了她的耳朵泛红。
这个太过真实的梦导致她醒来后心虚地不敢看季悯，好像自己周身还浮着一股热气。
正好是下课时间，江音音走了过来，反坐在前面请假先回家的女生位子上。
“清甜，你家是不是住在名翰苑啊？我前两天看到你了。”
脸颊还很热的安清甜一愣，在确定自己家小别墅是属于这个小区后点头，“嗯，刚搬的家。”
“恭喜搬家，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不过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的？”江音音装出有点生气了的样子。
“对不起啊，音音，这次搬得比较仓促。”安清甜笑得勉强，余光看到了窗外站着的许湛，于是提醒她，“音音，许湛好像在等你。”
江音音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继续捧着脸说道：“清甜，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诶，我们加个微信吧。”
“好。”安清甜随手撕下一张草稿纸，在写到第四个数字后蓦地停住。
她差一点写了自己以前的号码。
她飞快地把那几个数字胡乱地涂了个黑，在江音音不解的注视下生硬地解释道：“我刚换了手机号码，还没背下来，音音你把你的写在这儿吧，我回去加也一样的。”她把笔和纸递了过去。
好在江音音也没怀疑什么，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号码。
“清甜，你脸有点红，是不是不舒服？”说着，江音音的手探上她的额头，松了口气，“没发烧就好。”
安清甜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颊。她的脸确实很热。
她支支吾吾：“可能是因为我刚睡醒的缘故吧…”
第15章 015
放学回了家，安母端着煲好的银耳莲子羹进了安清甜的房间。
“甜儿，还在做作业啊？”
安清甜正要打开一本资料书，见安母来了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嗯，明天白天给同学过生日不在家，准备今晚多写掉点。”
安母刚要说好就眼尖地看到了她桌上放着的那张卷子角上写的那串数字，笑眯眯地揶揄道：“哪个男孩子的电话？”
听到这话，安清甜下意识地拿手遮了遮，“妈，你别乱说，这是江音音的，她是女生，我们班副班长。”
“这样啊。”安母也不多问，把冒着热气的小碗放在书桌空出来的地方。
碗一放下，安清甜就捧起来舀汤喝，“谢谢妈。”
“慢点，小心烫。”安母见她这就张口喝汤，看起来比她还急，“刚出锅，你也不知道烫。”
“知道啦。”安清甜冲安母笑笑，吹了吹勺里的汤。
亲眼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安母才放下心来，适时地转了话题，“甜儿，那手机是你爸专门给你买的。以前，他确实有不对的，已经在改了。”
“嗯。”和之前不同，现在的安清甜安静地听着。
她怕再被系统通知自己有掉马危险。
“一日夫妻百日恩，一家人能整整齐齐的，最好不过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说着，安母停住，从床上站了起来，摸了摸安清甜的头发，说得又轻又慢，“你看我，说这些干嘛？等你长大就会懂了。”
她确实…无法理解，不过面上安清甜还是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妈。”
“明天你不是要出去吗？手机带身上。平时学习压力大，适当地玩手机放松放松。顺便把我和你爸的手机号存一下。”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见安清甜迟疑着不动，安母又道：“你看我，咱俩手机号你肯定不记得了吧，我写给你。”
在安母走过来之前，安清甜先一步摇摇头，道：“不用了，号码我记得。”
“好，明天出门多穿点，别冻着。”
*
写完周末的物理试卷，安清甜才拿出抽屉里的手机。
它背面贴了个写有手机号的便签。
开机以后，她凭着记忆把号码存了进去，然后给安父发了个短信。
“谢谢爸。”
这几天在家里，安清甜一直按部就班地过，一家人关系相对缓和不少，系统也跟着松了口气。
更新了软件后，她第一个点开了微信。
原主没有微信，她得注册一个，可在输入昵称的时候卡住了。
随手剥了桌上的一颗糖放进嘴里，边等它融化边想。
“一颗糖”
又删了重新填了一下。
“一颗甜糖”
进入界面之后，她输下江音音的号码添加好友。
这个新帐号空空如也，不知道发什么，看了几秒空白地初始头像，她干脆退了出来，打开手机自带的备忘录，选择画板。
三五分钟后，一颗被拨开糖纸的粉红色糖就生动形象地出现了。
安清甜把它截成正方形换成头像。
刚换好，手机就震了震，提示她和江音音已经成了好友。
接着又震了一下，对方发来一条消息。
音：清甜，你的头像好软萌啊，哪里找的！
一颗甜糖：嗯…是我自己画的。
二十分钟后，安清甜用手机画板摸了一只白绒绒的兔子发给了江音音。
睡前她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
“订几个小目标：
第一条：毕业前，和男主在一起。
第二条：把物数成绩提上来。
第三条…暂时没想好。”
***
入春有一阵子了，天稍微暖和了一点，安清甜套了一件浅灰色的大衣。
和江音音在小区碰头后两人一起去了订好的包厢。
她们到的不算早，已经有男生在扎堆打游戏了。
还有几个好像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了女朋友。
大家则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时不时还有不少其他理科班文科班的过来串门。因为是一个学校同年级的，关系都不差差。
后来，季悯到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来。
原来一向冷漠脸的男主也会参加这种人多热闹的活动啊。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季悯不穿校服的样子。
灰色的风衣，深酒红色的羊绒衫，好看养眼的同时也很薄。
而她，恨不得再裹个厚厚的围巾。
包厢里一直很热闹，在十几首歌结束后，不少人喝了啤酒，昏暗的灯光下脸颊透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安同学。”
安清甜循声望去，那个有点面熟的男生确实是在喊她，可她想不起是谁了。
于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男生问她微信，安清甜第一反应就是回答：“不玩。”
昨天才创，四舍五入就是不玩。
“学霸啊。”那人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手上拿着啤酒罐推门出去了。
…她现在是自身难保的假学霸。
正好边上有人喊她，“清甜，来唱歌吗？”
安清甜摇了摇头，“我唱歌很一般的。你们唱吧，我听着。”
周围同学没打算就这么放他过，“安清甜，像你这种声音软软糯糯的，唱歌会很好听的，来唱一首吧。”
她的目光偷偷朝季悯在的方向看去。
他跟前有一位不认识的女生。
然后，安清甜点头同意：“好。”
她点了一首简单易唱的小情歌。
唱完结束，她收到了不少掌声，安清甜总算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女主光环。
“清甜，要不要冰可乐？”
安清甜脸上的表情一僵，“不了…”
她对冰可乐有阴影。
而且是一辈子的阴影…
别人都喝点饮料就她什么都不喝好像会显得很奇怪。
桌上似乎只有啤酒和冰可乐。再可能…就是矿泉水了…
所以她补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我胃不太好，喝不了太凉的。”
*
附近的奶茶店里来了一大帮人，不过大部分都是女生，只有鲜少的几个男生。
轮到季悯的时候，他看了一会儿后，“老板，请问…哪个比较甜？”
收银台前的老板很快接过，指着菜单，“这个，这个甜，还是我们店的热销。”
“就这个，大杯，热一点，全糖。”
“这么甜的奶茶，肯定是买给女朋友的吧？”老板一听就打趣道。
季悯：“……”
他是没有回答，但周围人一听到“女朋友”这个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