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声乱(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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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声乱(女尊)-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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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公子,您找谁?”
  那男子朝两人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绣帕递了过去,温雅地道:“我寻你家夫人,她见了自会知道。”
  其中一个侍卫接过,低头一看,只见那白色锦缎上大朵大朵艳色牡丹下,绣了一个晴字。
  ***
  苏算梁本来是要和于箫上同一辆马车的,谁知道苏管事却亮了一口明晃晃的白牙笑着让她独坐另一辆,只说夫人交代过,三少正君还未出阁,男女还需避讳。这么一句弄得于箫闹了个大红脸,羞窘得一路上都没给她好脸色,再加上苏管事态度可以说得上强硬,她根本没机会跟人家亲热亲热。心里一时有些憋屈,忽然怀念起在上饶镇的日子,那个时候就她们俩,想走哪儿走哪儿,谁管得着!
  伍凡自她那天一席话,就变得异常沉默。只是她平日里本就寡言,再加上于箫的全部心思都在一个人身上,倒是一点都未曾察觉。
  这一日大早,于箫正坐在枫林镇客栈大堂里吃早饭,苏算梁就撑着脑袋看他,视线围着他不停移动的筷子转悠。
  她的目光实在是有点诡异。于箫终于察觉过来,一抬眼,就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于箫红着脸放下筷子,小声嗫嚅了句:“你不吃饭盯着我干嘛。”
  苏算梁瞄了眼桌上四叠空空如也的盘子,嘴角扯了扯。“箫儿,你有没有觉得最近食量很大?”
  “唔。”他当然知道他吃得多啊!昨天晚上不仅满满大碗白米饭下肚,半夜竟然还被饿醒了又填了一盘点心。可是,就算这样,她怎么能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于箫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将她刚喝了一口的绿豆粥抢了过来,“你小不小气,回头我还钱给你还不行嘛。”
  苏算梁见他生气,立刻腆着脸哄道:“我养你是应该的,这不是怕你大夏天吃太多,胃难受嘛。”
  ***
  八月初的江南,骄阳似火,人声鼎沸中又带着姹紫嫣红的别样媚色。于溪这日还在跟着于笙念叨着箫儿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让她去京城看看。李管事却一路焦急地跑进来说公子回来了。
  于溪和于笙两人对视一眼,双眸一亮,双双迎了出去。于箫是跟着苏算梁一起进的府,身后还跟着苏管事和一个官媒。于溪一眼扫过大堂,却只做没看见,拉过于箫上看下看,一阵嘘寒问暖。苏算梁脸皮倒是厚,人家不理她,她还摆着笑脸时不时插上一句话。
  于溪被她插科打诨,话说到一半,脸色越来越沉,还是于箫看不下去摇摇她的衣袖,她才勉勉强强往主座上一坐,有意谈起亲事。只是一转头,却先对于箫道:“你回院子去。”
  “娘。”
  他明显不情不愿的样子,让于溪心里又是无奈又是火大,瞪着眼道:“进去。我难道还能吃了她不成?”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加上于笙有意无意地给他使眼色,于箫瞧了苏算梁一眼,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出了大堂。
  于溪这才上上下下打量起眼前这个拐跑她宝贝儿子的女人来,看哪儿哪儿不爽,重重地哼了一声。
  人家这是对她明显不满已久,苏算梁难得有点忐忑,站得笔直拱手行礼也是分毫不差:“上次晚辈不知轻重,只遣家中管事前来提亲,还望于姨能不计前嫌,原谅晚辈。”说罢,朝着媒公眨了两下眼。
  她说得倒挺诚恳,可于溪心里一直计较着自家儿子追着她满地儿跑的事儿,哪里可能让她轻轻松松过了关,见那媒公要开口,一抬手止道:“行了,上一次该听的都听过的,没什么好说的。”
  那媒人僵了一下,苏管事擦了擦额上的汗,正想着事情好像有点糟糕,便见她家三少满脸堆笑地连连点头,“可不是,这再一再二地也繁琐,我跟箫儿本就是天作之合,看来于姨也是此意。”她拿过苏管事手中的生辰八字就递了过去,“儿媳见过岳母。”
  “……”
  天作之合?还儿媳还岳母?!于溪就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弯曲人意的女人,脸黑得跟炭似的,偏偏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偏生她家箫儿就喜欢这混蛋了,她这做娘的想往死里拒绝都不行。
  于笙见状,更是默默无言,心里憋着笑。
  于溪无奈,收了她的生辰帖子,可到最后也没说究竟是同不同意。苏算梁还想着在于府客房住上几天,可于溪直接送了客,又不能真胡搅蛮缠,只好留下她娘的亲笔书信,灰溜溜地带着人去了客栈。
  苏算梁走后,于溪这才没好气地拆了那信,读了一遍,却突然沉默起来。半响,竟憋出了这么一句:“她娘怎么生了这么个女儿。”
  于笙被她脸上半是郁闷半是欣慰的复杂表情弄得心里奇怪,“娘,怎么了?”于溪只将信递了过去:“你自己看看吧。哎……”
  苏漫衿其实也没写什么,只是将她苏家三代,代代皆是锦瑟和鸣。唯有她年少不知事,曾有过两三年风流往事,只是后来也醒悟了,家中侍人早已散尽。
  又说知道小女性劣,算不得能托付终身的良人,只是见她情根深种,为人父母,终究心疼,故而厚颜来求。若是有缘,日后必然待令子如亲养,小女若一日有负于他,终其一生不得再入苏家大门。
  那信言辞切切,句句肺腑,正中她心里最担忧的事,除了用心良苦竟让她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苏府门外男子的那块手帕并没有送到苏漫衿那里,而是在她有意无意的指示下被送进了忘离院。他没有在外面等多久,府里的管事就迎了出来,直接将人带去了主院。
  他从来没来过苏府,只以为那管事是要带着去见苏漫衿,可是到了洞门外,却见院门口守着五个老男人,更像是在看守着什么人。
  那男子微微思量了一会儿,轻声问道:“刘管事可是带我去见夫人?”那姓刘的管事笑眯眯地回道:“夫人说,你们兄弟俩多年不见,该要叙叙旧的,她稍后再见你。”
  男子表情僵了一下,往前迈的步子瞬间停了下来。他抬眸,望着那块忘离院的匾额,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过了会儿,才有些回过神来,只是比起初始相见时的温婉总像是蒙了一层灰似地黯淡了不少:“她可是想让我做什么?”
  刘管事不过是位二等管事,对于苏漫衿和左家的事一点不知,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夫人明明是体贴之举,怎么到了他这儿就好像成了别有所图了呢?她张了张嘴,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忘离院里却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两人侧过头,只见左钟云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手中紧捏着一块帕子,身后还跟着徐梓木。四目相对,左钟云惊恐地瞪大眼,下一秒,蓦地疾走过来,扬起手就将那块帕子往他脸上扔,眼中怒气蔓延:“左钟晴,你居然还没死?”
  “……”
  他抖着唇,目眦欲裂,“哈,哈哈,你竟然还活着!她竟然将你这个贱人藏了那么多年?!”他凄惨地一边大笑一边往后退,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可笑。
  左钟晴抿着唇沉默地看着他,想不明白为何苏漫衿明明答应他要一直瞒着的,为何突然安排了这场兄弟相见。
  “阴魂不散,真是阴魂不散啊。当年,你抢我的姻缘也就罢了,如今竟要抢我妻主,难道还要我把苏家正君的位置拱手让给你吗?!”
  左钟云笑着笑着,猛地双眼一睁,突然朝他扑了过去:“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怎么还有脸勾引她?!她怎么可以背着我——”
  左钟晴没想到他会反应这么大,根本来不及后退,那双如蛇般的手就掐向他的脖颈。幸好徐梓木眼疾手快地拦着他,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因为呼吸不畅猛烈地咳嗽起来。
  刘管事哪里想到会出这种事,大夏天的吓得汗珠一层层地往下掉,眨了眨眼,赶紧带着左钟晴走了。左钟云被徐梓木半搂半拖了回了厢房,又哭又笑,嘴里只一直重复了一句话:“苏漫衿,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
  于溪虽然心里早就答应了苏算梁的提亲,只是到底气不过,一直拖着她。苏算梁在客栈里寂寞地待了两天,没得到回应,也见不到于箫。这一天终于有点忍不住了,一大早便带着苏管事和那媒公再次上了于府。
  事实上,于箫心里也着急,再怎么样他人都给她了,万一他娘亲不答应,那该怎么办?不过,这一次,于溪倒也没避讳着于箫,虽然仍是没松口,但跟苏算梁谈天说地瞎扯了一个上午,面上不情不愿地把她留下吃了顿饭,顺便叫上了于笙夫妻俩。
  岳母试儿媳,自古以来就一个字——酒。于溪平日里爱品茶,倒是不常喝酒,这一次却让人特地准备了一大壶白干。谁知道,才将酒杯递过去就被于箫拦下了:“娘,她不能喝酒。”
  于溪上下打量她一番:“你不会?”
  “我——”苏算梁正想说无妨,其实她闻着那味道肚子的酒瘾就被诱了出来。只可惜,于箫皱着眉头根本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她胃不好,喝不得酒。”
  于溪一默,嘴角抽了抽。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还没嫁人呢?心里还有她这个娘亲吗?!她脸色明显沉了下来,苏算梁眨了两下眼;觉得这个节骨眼上不好把岳母给得罪,正想去接,就被于箫狠瞪了一眼,一时间手顿在半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气氛一时有点冷凝,苏算梁正不知所措时,李管事却突然带着个人匆匆忙忙走进来。于溪愣了愣,“怎么回事?”
  “这……”李管事刚开了开口,她身后跟着的那年轻侍卫猛地抹了一把脸,急急朝着苏算梁道:“三少,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左家兄弟的事在短篇集里有讲~

  ☆、半生孽缘一朝散

  
  那侍卫说苏漫衿是误食了砒霜,虽请了大夫开了方子用甘草洗过胃,可她走的时候人来没有醒过来。
  苏算梁一听,哪里还坐得住,火急火燎地就要回去。变故突生,关于亲事,于溪也没再拖沓,只说婚期就定在明年的三月二十,剩下的事情就算要商量也用不着她,让苏管事留下就行。
  苏算梁回到京城已是八月下旬,夏末秋初,白天依旧酷暑难挡,晚风却渐渐凉爽起来。忘离院外仍是有人守着,苏漫衿中毒的事本也没有大肆宣扬,只是府里几个管事知晓。可上头的人整天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下人们来来回回难免心情沉重。
  她进苏府的时候已经入了夜,才刚入门,一转头,就见个人影朝她冲了过来,手里提着只纸灯笼。她定睛一瞧,才认出是谁。刘管事见她风尘仆仆而归,差点当场老泪纵横。“三少,您可回来了。”
  已是戊时半,夜色浓重,苏府蜿蜒长廊中灯盏五里相隔,光影摇曳。苏算梁皱着眉头直直就往佛堂走,急急问道:“我娘醒了没有?”
  刘管事掌着灯笼跟在后头。“醒是醒了,大夫说还要再吃几贴药疗养一阵。”
  苏算梁大松了一口气,这才有时间关心起其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语气极冷,明显是憋着怒意。其实她来的路上已然做了多种推测,想来想去唯有可能的也只是和那个男人有关。
  刘管事擦了把汗,絮絮叨叨说起了左钟晴入府那日的情景:“……哎,老奴也就知道个大概,那位姓左的相公后来被夫人安排着住进了佛堂,还特地让老奴去主院说了一声。紧接着,没过两日,夫人就出事了。那大夫说,是在左相公的饭菜里下了砒霜,也不知怎的竟是夫人吃了。后来我一查,就顺势查到了徐管事。”
  她顿了顿,瞄了瞄苏算梁的眼色,其实她觉得那想害人的不是姓徐的哎。“老奴也不敢擅作主张,只让人把她抓了扔进了柴房。”
  苏算梁挑起一边眉,脸色有些古怪。“你说姓左的那个人叫左钟晴?”
  “正是。”
  “那砒霜是哪里来的?”
  “是秦家医馆里头的,有个小伙计据说见过徐管事去买药。”
  苏算梁嘴角无语地抽了抽,原本焦急地脚步突然慢了起来。她拿过刘管事手中的灯笼,朝她挥了挥袖子:“行了,你别跟着了。”她就不信这管事活了大半辈子能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来,先不说主院守了那么多人都是吃白饭的竟让里头的人还能把手伸到外面,就是要下手,哪有人会蠢成这样还去那么大的医馆里头招摇过市?
  她心里虽然猜到了事情原委,只是到底没亲眼有点不踏实,一路朝着北面走去。佛堂所在那院子灯全灭了,苏漫衿住着的那间东厢房里飘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
  她敲了敲门,过会儿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只是就着月光,看那开门人的身形竟是个男子。她觉得有点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到还是那人先认出了来,笑着道:“是梁儿吧,还真是许久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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