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声乱(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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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声乱(女尊)-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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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人在侧,情意日浓,本该是锦瑟和鸣一对璧人。可到头来却又如何?什么才最可笑?她以为的两情相悦到头来不过一厢情愿,更不要说那人竟然恨她入骨,恨她挡着他嫁入贵胄世家;恨她阻了他滔天富贵的路。
  而自己,在那府里,从小看到大,心中便知男女之间最要不得就是那情之一字。她本来想得极好,既然逃不过娶夫生子的命,那要娶的也必是心思纯正,安分守己之人。她可以对他无心,可他却必要对她死心塌地。
  谁又会想到,离家那么多次,唯独这一次却遇到了于箫这个变数。
  夜空中,云层轻缓地移动,在那光影上遮了一层朦胧的氤氲。苏算梁仰着头,眯眼望着那浓厚的
  夜色,沉默了许久,才似自言自语地呢喃起来:“树皮,你知不知道这世上什么最不自由?”
  秦昀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是纸鸢。看似随风,却总有根线牵着。一旦那线断了,飞得越高跌得也越痛。”她摇着头,语气里那迷茫散不开,却说得格外认真,“我不想那样。”
  她这话何其自私,自己不愿当那纸鸢,却喜欢别人是。秦昀听出她话语间的意味,皱了皱眉,心里不赞同,却也知道她为何如此钻牛角,想了想,也只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她又哑巴了。想起于箫那满是信赖的双眸,她心中是不忍,可一想到明天,她又忍不住迟疑。
  她猜不出于箫对她有几分情意,比她多还是少;即便现在多,可日后呢?
  ***
  苏算梁直到离开袁家也没能得出答案来。秦昀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怕出事,第二天也没去医馆,一大早就折去了她们暂时留宿的客栈。未进门,就见苏管家跟个侍卫焦急地说着什么,满脸无措,眼角瞥见她,顿时双眸一亮,急急走了过来:“四少,你来得正好。可曾见过我家三少?”
  秦昀拧了下眉。“她不见了?”
  “可不是。包裹都在,那客栈的掌柜的说她整夜未归,我都派人出去寻了一圈了,也没个人影。”苏管事张了张嘴,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想了想,终是一狠心道:“她昨晚去了于府,会不会——”三少啊,您都要娶人家了,就不能别这么性急嘛!
  秦昀却摇头,“不是。”她顿了顿,“你带着媒公随我来吧。”
  “咦?这……”苏管事一时猜不出她的心思,微愣了愣,见她背着手转身就走,赶紧追上去,“那,那些聘礼可要带上?三少的意思是怕于家主万一不答应,就直接来个先斩后奏。”
  “不用。”
  ***
  于箫一夜未睡,心里即期待又总是不踏实,没有真实感。天刚亮,他就赶紧派了个小厮去大堂等消息,谁知道人家姗姗来迟,一等却等到了辰时末。
  “还说什么我起来前就一定在了,都等了你那么久。”他嘴上虽然小声嘀咕了一句,脸上那笑意却是止也止不住。不顾那小厮阻拦,直接去了大堂。
  他本来只是想偷偷瞄几眼,谁想刚走过长廊,就听他娘亲沉着声音喝了一句:“你们这究竟是谁来求亲?”
  于箫心中狐疑,一时没忍住,装作不知情似地走了进去。“娘,我听说有人来了。”他一出口,众人的视线立刻都转向了他。于溪本来就不好的脸色越发铁青,他大早上就派人守这儿了,以为她是睁眼瞎看不到呢。
  屋子一共五人,除了于溪母女俩以外,还有一个媒公打扮的男人,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女人,最后一位却是那济世堂的秦大夫。于箫扫了一圈就愣住了,她明明昨天说会来的。“她,她人呢?”他才装了个开始就装不下去了,急急问着秦昀。
  秦昀没说话,那中年女人却笑着朝他拱了拱手:“在下是苏府的大管家苏近,见过于公子。”见于箫点了点头,又对于溪道,“于家主有所不知,这京里头大族娶亲通常是由一府管事领着媒公上门的,我家三少还不放心,特地请了人坐镇。”她笑着指了指秦昀。
  于箫一听,这才放下心来,脸一红,暗怪自己怎的如此不矜持就跑了出来。
  于溪却是丝毫没领会苏近那所谓的诚心,只觉她话里话外是以于箫出身小户不懂规矩压她们一个下马威。她冷哼一声:“既然是娶镇上的人自然按着镇上的习俗办。我们这儿没有提亲主子都不来的道理。”
  于箫却有些急,暗给她使颜色,于溪瞪了他一眼,才安分了些。
  苏近到底在苏家待了大半辈子,就算心里知道她刚才确实是鬼话连篇,就是京城里也没那回事儿,可这会儿寻不到她家三少,场面总得由她撑着:“我家三少是真心求娶令子。这自古便有君子成人之美之说,于家主想来也不会棒打鸳鸯吧。”
  “是不是鸳鸯苏管家说的不算。于某在此便把话说清楚了,她人若不来,这亲事我也应不
  下。”于溪不吃她那套,说完已有了送客的意思。
  苏近还要再劝,秦昀却拦住了她,只道:“既然如此,那今日我们便叨扰了。回头与阿梁说起,日后必遣媒人再次临门。”
  ***
  “娘啊,你干嘛不应?”
  “你还好意思问呢。”于溪恨铁不成钢地叹着气,“这京城我也去过,怎么从来没说过这种规矩。她这是明显轻视你呢。”
  于箫撅着嘴不说话。于溪摇了摇头,“行了,反正只要她亲自来,这门亲事娘就答应了。”她如此说,于箫也不好反对,而且心里也觉得她失了约,有那么些失望。
  ***
  秦昀三人出了府,苏近终于憋不住话了,立刻就问:“四少,这究竟是出什么事儿了?”三少有多重视那位于公子,她一直在旁看着怎么会不知道?她实在是想破了脑袋就想不出她究竟去哪儿了。
  秦昀瞥了她一眼,冷淡道:“她回京去了。”
  “什么?!”
  “这时候也应该没走多远,你们赶紧追吧。还有,告诉她,这事儿拖不了多久,别到时候寒了别
  人的心,后悔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虐了啊~

  ☆、隔山重重心不定

  苏算梁确实没有走远,她什么都没带,徒步从昨夜一直走走停停到现在。苏近从于家出来,出了镇子没走多远,就见她家三少头发凌乱,沉默地站在官道旁,见了她们,只字未言,只是牵过一匹马,一跃而上,不要命地抽着鞭子。苏近那一肚子话是一句也没来得及说。
  她皱着眉叹了口气,无法,只得先让侍卫将那一箱箱聘礼运去云霄城,毕竟三少是个什么心思她还不知道,万一以后还要用得到,这一来二往的难免出点事,倒不如先在云霄城的别院里头放上一段时间。
  苏算梁回到家时,已是六月中旬,苏善林的婚事刚刚开始筹备。那姓廖的女人确实一直未曾娶亲,苏善辛派人上门一说,倒是立马点头同意。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婚期便定的很近,六月二十七便是选定的吉日。
  苏算梁一路飞奔而回,响彻耳畔的只有那疾风呼啸声,可即便这样,脑袋里于箫的身影还是挥之不去,她却到现在仍旧没敢问苏近那天到底后来如何。
  ***
  在苏府的下人眼里,她们家三少说好听点那叫潇洒不羁,说难听就是放浪形骸。她整天都是一副无所关心,遇事也是痞笑着能过就过,只有别人被她气得跳脚得份儿,决定不可能有她被欺负还不还手的事。所以,当苏算梁失魂落魄地进了苏府,见到她一副魔怔了的样子时,府里的下人皆是满脸惊讶,实在是想不出这位三少能遇到什么事把自己弄得这般憔悴。
  苏算梁没心思注意别人的目光,她也没回自己的院子,脚步一顿不顿下意识地往佛堂去。到了院门口,却见平日里守着的两位嬷嬷正拦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大少,夫人说了,这佛堂谁也进不得。您有事,让老奴们通报吧。”
  苏善幸手里拿着一本册子,闻言眸子黯了黯。苏算梁见状,走过去唤了一声:“大姐。”她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握着册子的手紧了紧,这才转过头去,视线无意识地集中在对方那双凤眸上。
  苏府三位嫡出的子嗣,苏善辛六成的容貌都像是和苏正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苏善林……倒是只有苏算梁长得最像苏漫衿,也最像她们苏家的人。
  “你可算回来了,我还当你赶不及二弟的亲事了呢。”苏善幸将册子递了过去,“这是我拟的宴
  请名单,娘……你给娘吧,我毕竟多年未回京,外头的情况也不甚了解。”
  苏算梁接过,翻开细细看了几页。她说她对京城形势不明,可至少该请的一个没少,不该请的也一个没多,也不知是做了多少功夫。“没什么差错,就照这个来吧。”
  她将册子还了回去,苏善幸垂眸接过,两人一时就沉默起来。自从苏善幸十九岁那年中了进士,自请外调,如今也有近三年未归,即便是逢年过节,她也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回来。
  说起来,她们小时候玩得还挺好,自从娘将七岁的她一个人带去古烁过了一年,其后对待她们三人的差别越来越明显,她们俩姐妹的关系也开始一点点疏离。
  苏算梁咳了一声,还是先开了口:“大姐,三年任期也该满了吧,这次还要外调吗?”
  苏善幸点点头:“家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姐夫却是个自在性子。”她其实只是找了个借口。当年娘跟那人大吵一架时,曾问过,她跟二弟究竟是不是她的孩子,她听得清清楚楚,那人冷笑着说生下三妹才是个错误……这样一来,她还有什么脸留下苏家。
  苏算梁却是听到那姐夫二字时表情突然古怪起来,侧着脑袋想了片刻,突然拽着她就往外拖:“走,大姐,陪我喝酒去!”
  ***
  苏善幸三年没回京,不知道以前只是小有名气的方家酒楼如今变成了远近遐迩的戏莲楼。她也没想到,尴尬了十几年,她这个三妹会突然拉她喝酒。
  那戏莲楼的掌柜显然是是认识苏算梁,都不用她们点,自动自发地就把最好的酒菜送了上来。苏算梁说是说要她陪着喝酒,可坐了一刻钟就见她一杯杯不停往嘴里灌,下酒的菜倒是一点都没动。
  她一点没开口的意思都没有,苏善幸眉头拧了一下,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酒杯。“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去提亲了吗?”怎么好好地喝起闷酒来了。
  这一问正好戳中她的痛脚。苏算梁耷拉着脑袋,不答话。苏善幸便品出了些苗头来,“怎么,他碍了你的事?”
  那口中的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苏算梁嗤笑了一声:“是他倒也好了。”偏偏问题就出在她自己身上,“大姐,你当年外调才两个月,为何突然就娶了姐夫?”
  苏善幸见她缓了过来,将酒杯子还了回去,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嘬了一口。“不娶怎么办?难道还任他再给我找个左家人?”
  苏算梁撑着脑袋看她:“那你喜欢姐夫吗?”
  苏善幸愣了一下,好笑地看着她:“你怎么问这种问题,我都娶他快三年了,孩子都能走路了。喜不喜欢又怎样?”
  她没正面回答,她就听出来了,自顾自地点着头:“那就是不喜欢。”苏善幸脸上的笑便僵了一下。她又问:“那姐夫喜欢你吗?”言辞间几乎是在刨根问底。
  苏善幸放下酒杯子,这次却只是叹了一声,她想她是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你没去提亲是不是?”
  苏算梁垂眸不说话。苏善幸摇着头,无意识地将视线投向桌面:“你姐夫出身小户,性子难免有些小气,对钱财斤斤计较。我初与他相处,总觉得他满身市井,心中不喜。”
  苏算梁抬眼瞄了瞄,却见她目光柔和下来,“我那性子也算不得圆滑,对人不满平日里言行举止也都带出来些。他又不是木头哪能感觉不到,渐渐就对我不敢撒娇越发谨慎。”
  她顿了顿,继续道:“后来,我恰好撞见他暗中抹泪,看着便有些难受。到底是我娶了他,如果当时他选择嫁个身世低些的,如今说不定是被宠被敬着。心中不忍,态度便软和了些,他见我如此,竟是满脸欣喜。再后来,他那些初始在我眼中无可救药的毛病渐渐也没再觉得如何,反而有时候见他数钱的样子还挺可爱。”
  苏善幸掐住了话头,瞥眼便见苏算梁拧起了眉头。她笑得淡然,道:“我是要告诉你,不是所有男人都跟那人一样,喜欢闹得家宅不宁。大多时候,你待他好一点,他对你就会越依赖。妻主,妻主,占着一个主字,无论如何,若不是到了逼不得已,没人会傻到伸手去推他的天。你啊,与其想那么多,倒不如顺心而为。”
  ***
  自秦昀来于府之后已经过了半个月,却仍旧没有动静。于箫嘴上不说,心里越发着急。于溪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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