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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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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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叹息:“你若真怜惜我俩过去的姐妹情谊,那就不要再折腾为我了。我们林家对你们已经仁至义尽,莫要再考验我的耐性。”
  “我也不想,可是爹爹妹妹她们,她们——”
  “江大人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明白,还要听他行事?姐妹争宠,你们还当轶事不成,可笑。”
  “卿晏,你自小便是林家的掌上明珠,姑父表哥个个待你如珠如宝,哪知我庶出女儿的委屈。平日看着母亲大人(这里指江大人的原配妻子)的脸色做人,家中杂事一应有我一份,得了闲还得遭姊妹们作乐玩弄,一天到头挨打辱骂,每每只能埋在娘怀里痛哭。这般的日子,你又怎能明白——”江婕妤泪流满面,那段身为江宛如的日子简直是痛不欲生,每次看到嫡出的舞美人嚣张跋扈的气焰,一种无名的嫉恨就不断涌出。
  “那又如何。你如今贵为婕妤,仗的不是你父亲的权势,而是皇上对你的宠爱。皇上英明神武,岂能忍受被人算计。他今夜的心思,莫要说你看不出来。**佳丽三千,何愁少你一个婕妤?”
  江婕妤眼中带泪,想起皇上今夜的一言一行,后怕不已,忍不住哭得更是伤心。
  “看在往日情分,我言尽于此,还请娘娘好自思量。”
  夜声掌灯,已在门口候着,我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去,留着身后的哭声隐隐约约。
  婉仪院的门终于阖上了,半盏茶的功夫,江婕妤终于在宫女的劝说下止住了眼泪,她贴身的宫女气不过:“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给她颜色瞧瞧。”
  婕妤擦着眼泪说:“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你们一概不许去寻她的麻烦,知道了吗?”
  “娘娘,您就是太善良了。”
  婕妤摇摇头,眼睛如润了色的黑釉,褶褶发光。
  

第六章 夜无眠

 回到绣园天色已黑,月霜伺候着我歇下,临出门脚步踌躇,想了想索性掩了门坐在我床边:“今晚的事我听夜声说了。小姐,江大人行事的确过分,不过江婕妤的处境说来也可怜,尤其现在她妹妹一边做大,视她为眼中钉,咱们何不帮衬一把。日后她真在宫中坐稳了位置,也念旧咱们恩情。”
  我严肃地看着月霜:“人多的地方,事端就多,后小宫就是个是非之地。你说她可怜,可你忘了她在宫中四年,一路册封为婕妤,如今于皇宫内院占有一席之地,又岂是一位无能之辈。”
  “可惜江大人贪得无厌,将女儿做堆送进宫。现在多了个舞美人,不念姐妹情欲,自家争宠,扰得**乱七八糟,我们更应该划清界限,决不能趟这潭浑水。”
  “退一步讲,如果我们帮着她,她做大,以江家人的个性,难保他们以后不会针对我们;倘若她败了,林家也就完了。月霜,我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局面,你懂吗?”
  “难怪小姐一定要跟江家划清界限。”月霜听了才知道后怕,转念又想,不无担忧:“小姐今日说得这么坚决,难保江婕妤会对小姐不利?她要是记恨咱们,今后岂有我们的好日子过?”
  我肯定地摇头:“不会。她这么聪明,若是这个时候寻我晦气,摆明就是逼着我去投靠舞美人,怎么算,都是她吃亏。”
  “那舞美人呢?听夜声说,舞美人也不是善茬,咱们是不是也应该提防提放?”
  “不必。她眼下功夫只是一味争宠。晚上确定了我不站在江婕妤这一边,她就不会来理我。”舞美人过于嚣张,她的心思反而比较好猜:“不过我很好奇,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月霜感叹,为我捏好背角柔声声:“不要想了,小姐还是赶紧睡,看你困的。”
  我哈欠连连:“最近不知道怎么的,特别嗜睡。”
  “那您睡吧。”月霜吹熄了火烛。
  退出屋子的时候,小姐床上穿来均匀的呼吸声,月霜看了看窗外的圆月,轻轻关上门。
  我睡意浓郁,也有人夜不能寐。
  皇上失眠了。
  说是失眠也有些过分,皇上能睡,就是睡得浅,半时辰不到就醒了。睡得少还容易做梦,醒来却什么也不记住,皇上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茫然若失。
  御医开了不少方子,皇上的睡眠是一日比一日差。连续七日不得好眠,皇上的脾气见坏,旁人看不出来端倪,贴身伺候的几人心里明白,皇上不动声色的暴躁仿佛暴风雨前夕,一触即发。
  夜深,皇上在勤政殿内批阅奏则,今夜一个牌子也没翻。
  他了无睡意,太阳穴一跳一跳,抽动整个神经,索性负手注视着黑夜中的皇城。
  “皇上,天色已深,喝了药早点歇息吧。”单公公说道。
  旁边的小太监连忙端上一碗药,这都热第四回了。
  皇上回头看那碗乌黑的药汁,怒从中来,大手一挥,整个盘子摔在地上,药汁撒了一地,骂了一句:“废物。”
  “皇上恕罪。”
  承乾殿的人跪在地上,一个个脑袋耷拉,皇上懒得冲着这群奴才撒气,甩着袖子往殿外走:“摆驾。”
  单公公低声询问:“可要金銮殿外候驾?”
  “不必。”皇上的额头一阵一阵抽痛,挥退四下,剩单公公跟侍卫欧阳随行。
  晚风偏凉,却治不了皇上的偏头痛。他越走越远,不一会儿功夫,三人在一处荒凉的院落前停住了脚步。
  皇上看着月光下的院子,黑暗的院子里,似乎藏着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一股莫名情愫在胸膛滋生,他用力推开院门。
  单公公与欧阳对视一眼,随后跟上。
  院中长着一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月光也穿不透树叶,在院子里投下巨大的树影,皇上站在树下,抬头往树上看去。
  黑暗中仍可见茂密的树枝上高高坐着一蓝衣女子,广袖长裙,灌着大风猎猎作响,发丝鼓弄面颊,偶尔露出她苍白认真的模样,双手扣着一柄短箫,双眼轻阖。
  单公公掏出火折子,正要点上,却被人按住。黑暗中他隐约看到皇上昂着头,眉间舒展,脸上浮现怀念的模样,慌张低头。
  欧阳一向是不说话的,三人站在树下吹着冷风,一动不动。
  树上率先有了动静,绿衣女子摘下手中的短箫,摩挲着紫色的箫身,目光如水,面容冰冷,皇上的心却一丝丝抽痛。
  忽然,树上的人低下头,恰恰与皇上四目交接,脸上的寒霜仿佛破了个口子,渐渐消融……
  绿衣女子身形一动,犹如张翅的蝴蝶,从十丈的高度坠下。
  皇上第一时间跳到半空,准确地拉住她的手,用力抱在怀中,脚踏着树干借力,跳出数丈,稳稳落地。
  他双眼看尽她全身,确定除了衣衫稍显凌乱,全身没有伤痕后,不由自主地收紧双手。
  怀里的人也有了动作,她睁开眼,猛然直起身子,双手环上皇上的脖子抱紧,皇上半右脸直直地藏在她的怀里。
  单公公险些失声,欧阳的脸也有些微妙,两人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
  皇上反而是最冷静的,他抱着人直接进了房子,门本来也没关上,外面风大,她穿得又单薄,他是怕她受了凉。
  绣园房子颇多,好几间房子都没收拾出来,单公公跟欧阳找了好几间,终于找到一间铺了床铺的房间,布置虽然简单倒也舒服。
  皇上抱着人到床边想要放下,单公公伸手帮忙,谁知道怀里的人反应极快,还没坐到床上就猛地向后倒去,把皇上带到了床上,双手还紧紧箍着皇上的脖子不放。
  单公公再一次僵化,看着皇上扑腾在床上狼狈的模样,脸色发青。
  “出去。”饶是皇上品性再好,这次在他们面前还是出了大丑,两个字是咬碎了吐出来的。
  两人动作极快,眨眼的功夫已经关上了门,皇上脖子上的手也松了,他顺势退了两步,狼狈还是狼狈,目光这会儿倒盯着她胸前,小是小,没想到也挺销魂的。
  这几日失眠扰了他的兴致,这时候感觉倒是出来了,鼻翼残留的女儿香像是迷住了他的魂魄,床上女子普通的五官蒙上了魅力的光芒。
  正这么作想,床上的人先有了动作。她低着头忙活,竟是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褥衫、裙裾落在了地上,中衫也褪下了,最后只剩下贴身的内衫。内衫料子极好,贴身轻薄,腰线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从领子里延伸上来亵衣的带子,皇上睁大了眼睛。
  说来也奇怪,皇上阅人无数,这时候倒似个情窦初开的黄毛小子,吞了吞口水,急躁地扑了上去。一只手刚按上她肩膀,她反手一拉一带,皇上投怀送抱倒在怀里。
  两人四目相接,她的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脸颊。轻柔的爱抚令皇上微微发痒,却也不忍心破坏如此的情调。
  很快他就尝到了甜头,她缩短了最后的距离,唇密密地盖在他的嘴上。
  很——柔软,很——舒服,皇上心里想着,可惜地看着她亲了自己嘴皮几下就撤开,自己还没来得及张口。
  不过没关系,男人应该更主动。皇上的眼神亮了,英俊的脸庞极为动情,准备拉下她的脖子补偿刚才的不足,谁知道她反而退开了。
  她空出了一人的宽度,拍拍床示意他上床。
  皇上正有这个意思,利落脱了靴子上了床,刚刚躺下,她的腿自发垫在了皇上的头下,一手放在在耳边,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哄着他入睡。
  皇上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她有下一步动作,迷迷糊糊间在想,难道她以为这样就能哄朕入睡?
  一炷香后,她的怀里传来小声的呼噜,皇上真的累坏了。
  周遭只有她们两人,怀里的人睡了,她这个时候才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俯下身子与他相依。
  屋外,明月当空,寒风瑟瑟,单公公跟欧阳侍卫靠在两边,守夜。
  早晨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皇上难得睡了两个时辰,神清气爽,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忍不住腾出左手,在她的面容上反复折腾。
  “眉毛稀疏。”
  “鼻子坍塌。”
  “嘴巴太厚。”
  难为在黑乎乎的房间里,皇上还看的这么仔细。(注:有武功的人,似乎注定练就一双火眼金睛,黑灯瞎火仍能视物。)
  “皮肤……”皇上爱不释手:“皮肤倒是很不错。”
  皇上在她脸颊上啃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之后忍不住又印了个吻,小心得帮她调整好睡姿,在她身上盖了张毯子,在她唇上亲了又亲,直到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
  黑暗中,皇上起了身又往回走,扯下腰间金龙扣上的一枚玉佩,塞到了她的手上,再在她嘴唇上亲了亲,才意犹未决地离开这个奇妙的人儿。
  

第七章 床畔有人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我反而犯了春困,嗜睡不打紧,竟然还会梦游。一夜睡下,第二天醒来的地方永远不是我的睡房。
  前晚在书房,昨晚是琴室,今早醒来睡在茶室,脸上又长了块红印。
  我上太医院,原想找柳叔讨个医治的方子,谁知柳叔不在,剩下思然这个小老头正在看书。
  “思然,药书里可有治梦游的方子?”我主动搬椅子坐到他旁边,戳戳思然的书本,“老这么梦游下去,是会出乱子的。”
  思然挪了挪书本,瞟了我一眼:“梦游是因为你心绪不宁。等你心平气和,就不会再梦游了。”
  “呜,那不是要等到出宫了。”我捧着脑袋摇头,“要不然我把自己绑起来好了,免得乱来。”
  思然懒得理会我的胡言乱语,索性调整身姿侧对着我。
  他的态度我看惯了,心里也不介怀,反倒凑上去拍拍他的手,指指下巴上的红印说:“帮我瞧瞧这个。它每次长的地方都不一样,昨个在这,前天在这。”
  我指指自己的鼻子,又指指左脸。
  思然终于放下书,捉着我的下巴看了看:“不是虫子咬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
  “肯定是梦游的时候压到的。”我哭丧着脸,不过又高兴了起来:“幸好在**不用见人,长了小红印也没损失,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
  说完,桌子上就摆了个盒子,里面盛着绿色透明的膏状物,思然在书后闷声说:“涂了这个好得快些。”
  “思然,你真好。”我感动地收下盒子,起身去拿柳叔桌上的茶叶:“我给你泡壶好茶。”
  思然没反对。
  斟茶的时候,他看着我脖子上露出的一截红绳,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恩?”我把红绳拉出来给他看:“这是一块会发热的玉佩,用来护心口最好。”
  思然看了眼清玉佩的模样,神色就变了:“给我。”
  我摘下玉佩交给他,看他翻来覆去地把玩。
  “这是哪来的?”
  我摇摇头:“睡醒后拽在手里。月霜说它是个宝贝,一定要我戴在身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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