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剖析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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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剖析日记-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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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莺觉得,秦止大概是生气了。
  但为什么生气,她说不上来。
  而具体在哪里生气,她还是说不上来。
  要说是生气自己隐藏身份骗他,第一秦止也不是在这种地方小气的人,更何况如果不是自己叫破他的身份,秦止压根也没打算掏实话,大家半斤八两,谁都没占着便宜。
  但要说是生气落日宫因为失误而造成了出云山庄的人员损失,那也不至于,第一自己替他抓了凶手,第二好歹还赔了件机关给他。
  落日宫主出品,虽然只是一般铁匠的手艺,但那也是江湖上多少人哭着喊着也拿不到的稀罕物,抵那一院子的人绰绰有余,秦止这点算盘大概还会打。
  更何况如果真生气了,那时候就算不撂下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此仇我一定会报,正常人的行为也该是拍拍屁股走人,趁乱不付房钱,而绝对不会像秦止那样,脸扭曲了三次之后恢复正常,然后对着自己说。
  “走,出发去江南。”
  而如果说秦止没生气,就是打死关莺,她也不信。
  从折柳城出发一直到站在西泽城的城门口,整整两天路程,秦止硬是咬紧牙关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以至于到最后就连赶车的车夫都看不过去了,趁着中途休息还特意偷偷把关莺扯到一边,问是不是小两口吵架了,还苦口婆心的教育了关莺一大堆的为妻之道要以夫为纲。
  不过关莺估计秦止是听到了,因为在自己接受教育回来之后,丫的脸就再没恢复过正常。
  一直在抽。
  “住下吧。”往把包袱从左肩换到右肩,秦止开口时关莺猛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特意转头过来看了眼和自己站开有一步距离的秦止。
  “……哦,那就住下吧。”秦止不急着赶路,关莺也就没意见,反正她是这场热闹的主角,她不到,桃花夫人就是再闹,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来。
  秦止嗯了一声,背着手一副“我远离俗世喧嚣”的模样远眺城中街上热闹场景,等着关莺先挪步子。
  关莺也在等着他。
  于是良久过后,关莺终于本着“你之前先跟我开口算你输,所以我现在先开口也不算丢脸”的鸵鸟思想,再次抬头看向秦止。
  “咱住谁家?”
  秦止:“……”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关莺和他,还是非常有默契的。
  至少俩都在想同一个问题,住到对方家里去蹭房间。
  “住……客栈。”从秦止本意来说,他是不愿意提议住客栈的,西泽城里客栈多是多,但难保关莺不会人品爆发的挑中自己家开的那一间,到时候他查起来是方便了,而以关莺的武功来说,看出破绽更方便,但如果提议住民宅的话,估计关莺下一秒就能猜出来出云山庄在西泽城里的暗支是客栈。
  相比起来让关莺笃定自己家是开客栈的,秦止更倾向于赌赌运气,赌关莺不一定能挑中自家客栈。
  然后他就不得不感慨,关莺的人品实在是太好了。
  在对面一家平安客栈,左边一家浮生客栈,前面十米远就有一家如归客栈三家包围的情况下,关莺偏偏就挑中了他家开的那间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普普通通,丝毫没有任何吸引人的特质的,甚至光凭名字在已经武林中开遍大江南北的,悦来客栈。
  “这家不行。”关莺一只脚已经迈进门槛了,活活又被秦止一把拽了出来,“地板太脏伙计太懒,而且……”
  一指左边的浮生客栈,秦止投关莺所好的说得理直气壮,“而且那家住店送宵夜,牌子上都写了。”
  关莺:“……”
  她一贯的主张是该花的钱绝对不手软,怎么就给秦止一个守财奴的印象了?
  “那家名字不好。”关莺拒绝的理由也没有多正常,甩开秦止,四下看了一圈,又指指对面的平安客栈,“这家风水不好。”
  于是正颠儿颠跑出门打算抢生意的平安客栈掌柜,脸看着看着就绿了。
  秦止恨不得把关莺的嘴缝起来。
  “至于那一家。”当然,想归想,秦止自认自己还没有在十招之内就能制住关莺的本事,所以落日宫主的挑剔碎碎叨还在继续,“太远了,我走不动。”
  秦止万念俱灰。
  “你不想住这里啊。”关莺重新踏进门里,见秦止还戳在门槛外,又特意回过身来,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说得是没错,这客栈是太脏了,你要实在不想住,那我就多走两步好了。”
  秦止不着痕迹地把腰间佩玉扯下来收进袖子里,看着已经站在关莺身后脸色和对面掌柜一样绿油油的跑堂,“……不用了,就住这里吧。”
  “客官里面请。”伙计一把扯下肩上抹布往空中啪啪掸了两下,侧身让出楼梯,开始例行一问,“打尖还是住店?”
  问完还往秦止腰间扫了一眼,轻咦了一声,又特意多看了秦止两眼。
  “两间上房,三天。”关莺顺着伙计的目光直接转身,拍了拍秦止,“先付账,他给。”
  秦止:“……”
  “你看出来了吧。”店伙替俩人把房门弄开后只撂了句有事叫我,紧跟着人就跑没影了,关莺还没来得及感慨这间店伙计的办事效率高,秦止就贼忒兮兮的闪了进来,关门前还贼头贼脑的往门外张了张,确定店伙已经下楼了才回头盯着关莺,“别给我装,你故意非要来住这间店,就是看出来了,对吧。”
  关莺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把包袱甩在床上,“最开始没注意,你一说不住这里我就留心了,后来那些挑剔纯粹逗你玩的。”
  停了停,手指敲敲桌面,关莺一指自己对面凳子示意秦止也坐,“不过我原本猜浮生客栈是你家生意,你刚刚说了才知道原来就是这里。”
  这话也的确是没撒谎,她原本还以为秦止是打算给她玩欲擒故纵,所以才从善如流的坚持不入住浮生客栈,好方便他晚上偷摸翻墙。
  但很明显,大概是秦止和自己都想多了……
  秦止觉得自己被结结实实的给噎到了。
  “不过……”关莺话说一半,又停下来,斜睨了秦止一眼,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不过我对你们家的事没兴趣,你要干嘛就干嘛,别算上我。”
  “我知道,你觉得这间客栈怪。”秦止哼了一声,似乎是颇为不自在的别过脸去,“我也觉得怪。”
  反正晚上如果要行动,瞒是瞒不过了,反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认下来,她爱跟不跟。
  秦止绝对相信,如果是关莺的话,她绝对拉得下这个脸来跟着看热闹。
  “哦。”关莺一脸无趣的应了一声。
  秦止顿时有了那么点接不下去话的感觉来。
  “原来你家还开黑店?”于是关莺恰到好处的把原本就想说的话重新换了个时机掏出来,一脸挪揄的拿胳膊肘撞了撞秦止,“看不出来,出云山庄的少庄主平时还挺亲民的嘛,一个边境的跑堂伙计都认识你。”
  “……我第一次来这里。”秦止脸黑了黑,“我进来时你也看到了,玉佩已经收起来了,一个伙计竟然还能认出我……这些先不说,你说这里是黑店,什么意思?”
  就和落日宫宫主在江湖上名声虽然大,但直到她是个女的的人绝对不在多数是一个道理,出云山庄少庄主的名头虽然响,但还没到能靠一张脸就走遍江湖的地步,平时能见到他的不是大管事,就是总管事,还都得是江湖要道重点城里的管事,西泽城地处偏僻消息又不灵通,一个伙计连玉佩都不用看就能认出自己来,绝对有鬼。
  关莺摇摇头,拍拍袖子站起来,一把拉开门,刚好碰上先前的伙计上楼换茶。
  “你来得正好,晚饭直接送到房里来,我回来的时候送点热水上来。”关莺顺带自己跨了出去,让出门口,“赏钱你回头找那位齐大爷要。”
  齐字特意咬重一点,关莺难得好心的还冲房里招招手手,“再问你一遍,到底要不要跟我出去逛逛?”
  伙计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斜眼把关莺除开脸,浑身上下都瞟了个遍,确定没发现任何有关于出云山庄的暗记了,才端着托盘晃晃悠悠的走进房里。
  秦止一脸阴沉的从凳子里蹦了起来,走到关莺身边时还特意站了等着小伙计慢吞吞的换好茶,锁门之后才往楼下走。
  “你还真放心。”
  “包袱里除了换洗衣服就是点散碎银子。”关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鄙视之情油然而生,“不像你,出门还要带着记认,还是说你包袱里放了东西?”
  秦止:“……”
  所以说大家半斤八两,她还不是确认没泄露身份的东西了才放心大胆的把包袱摊在那里任人翻?
  “玉佩在我身上。”秦止抬了抬手,又放下,摇了摇头,“除了玉佩,其余所有的东西我下山之后就重新买了新的,随便他们翻。”
  关莺在街口猛的停下来,左右看了半天,又伸手比划两下,往左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毅然决然的迈进了右边的岔路。
  “怎么了?”
  秦止状似关心的赶紧跟上。
  “我不太记得落日宫的暗支到底在哪里了。”关莺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如实以告,“我起码有快十年没来这里了,能记得西泽城里有暗支就不错了,那个主事叫什么来着?”
  秦止只想一头撞墙,撞死他算了……
  他哪知道落日宫在西泽城的暗支主事叫什么?他能记住出云山庄的就不错了!
  “对了,如果你是说为什么我觉得那是黑店。”关莺往右边再走两步,又重新折回街心,一脸诚恳的看着秦止,“密道暗门就在我坐的那张凳子左边的第三块地砖下面,开启机括的地方在哪里还没找到,你嫌麻烦直接砸碎地砖就进去了,不过可能会有暗器飞出来,人我替你引开。”
  于是秦止转身跑不见了。

  热爱刨墙的少主

  当关莺带着一串儿尾巴堂而皇之的踏进青桥街第三家药铺大门,陡然就心生异兆了。
  里面抓药的小伙计就像真的小伙计,坐堂药师就像真的药师,缩在柜里算账的掌柜的就真的像个掌柜的。
  气氛实在是太……和谐。
  和谐得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那就是家药铺。
  普通的。
  “哎,我说你,去把外面那几个解决一下。”关莺闲闲往红木大台子上一靠,直接从掌柜的手里抽走笔,朝已经站起来冲自己走过来的年轻药师虚点了点。
  年轻男人沉默寡言的点点头,走到门口伸头张了张,又转身回来看着关莺。
  “人呢?”
  关莺:“……”
  落日宫什么时候会选这种连背后跟踪的人都看不出的废柴下山当差,白瞎了一张聪明脸。
  “没看到不会自己找?”屈起食指敲了敲桌子,关莺打了个哈欠,走到一边椅子里翘二郎腿,“人有点多,至少三个,你多带几个人去,要杀要剐随你便,解决完了再回来。”
  “……姑娘,这是药铺。”年轻的药师顿时收回了已经踏出门槛的左脚,走回来静静的看着关莺。
  “我是药师,只救人。”
  关莺被成功的噎到了,连二郎腿都不知不觉的给放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在正襟危坐。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不过一个月又如何?我师父曾在御前侍奉,不论是病理还是用药都无可挑剔。”有了之前要杀要剐的状似挑衅,关莺那句“纯粹只想知道为什么你还没猜出我身份”的,不带有任何一丝一毫异样眼光的正常问话,立马就让年轻的药师炸了毛,连声音都高了小半个调。
  “我问的是你,跟你师父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的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药师一眼,关莺摇摇头,伸手挥了挥示意他让开,不死心的又凑到了红木大柜前,诚挚无比的看着由于毛笔被抢而已经瞪了自己很久掌柜,“这个……掌柜的,你开这家店,多久了?”
  “小店已经开了两三年了。”落日宫的伙食并不差,关莺就算是再没注意打扮,身上衣服的质料总是上等货,还算是把掌柜的镇得没当场发飙赶人,“姑娘,你要买什么药?”
  关莺:“……”
  落日宫在西泽城里的暗支开了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这家药铺才开了三年,也就是说,自己找错人了?
  “敢问掌柜的,这家店在你盘下之前,是做什么的?”
  掌柜的又上上下下扫了关莺几眼,才爱答不理的扔下仨字。
  “胭脂铺。”
  关莺嘶的一声,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
  自己所知道的在西泽城的暗支一直都是药铺,也就是说,早在两年前,或者是三四年前,暗支就给换地方了。
  “那掌柜的,你知不知道……”往门外瞄了一眼,关莺停了停,才又把声音压低了那么一点点,“知不知道一二三四五六七是什么意思?”
  肚满肠肥的掌柜一脸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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