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剖析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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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剖析日记-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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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银子,包袱里有什么武功秘籍,换洗的衣服出自哪个名店,都写了个清清楚楚一丝不漏。
  记录得详细并不难,但难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把来人的资料打听得这么清楚,清楚得就像直接把官府的户籍记录册抄下来了一样。
  当然,想抄到城守府中的户籍记录也不是什么登天难事,就是守备再森严,也不可能会有人特意派重兵看守那些毫无直接价值的户籍本子,趁夜摸黑进去弄份拓本的这种事,秦止觉得,别说是司商,就是司商手底下的人也能很轻易的办妥。
  但问题就是明月楼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快得好像这群寻欢作乐的人来的不是明月楼,而直接就是城守府。
  前脚刚进来,后脚就登记查明完毕了……
  就连他和关莺随口报的假名也赫然在列,不过后面倒是没跟附注,只不过是写了个查无此人,疑为易容,待细查。
  不过这也算是猜对个七八分了……
  “算了,这些先不管,我尽量快一点,杀完之后马上去找你们。”关莺沉吟片刻,一脸“我相信你想到的地方肯定和我想到的是同一个”的信任表情,肯定的拍了拍秦止,然后就掏出怀中一双刚刚从不知道哪间房中顺来的,明显不合脚的新鞋,往里塞了宣纸,走到血多的地方蹭了两下鞋底,翻墙走壁的赶赴下一家灭门去了。
  秦止:“……”
  玳莳嘴角微微往上提了提,摸索着朝秦止的方向踏出半步。
  虽然关莺并未言明秦止身份,但也没把人藏着掖着,从来都是大大方方遛出来见各方见人,以落日宫的能耐,想查出出云山庄少庄主的长相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似乎自家宫主对这位少庄主的接受程度,还真是前所未有的高啊……
  其实秦止对于走夜路这一项来说,做得还是相当熟练的,牵着玳莳一路捡着阴影慢慢走,流畅无比的躲过了一系列巡城士兵打更老伯,在溜进监狱之前还特意找了家寂静无声的大户,拐进去摸到厨房,打包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的吃食。
  毕竟他不能指望关莺杀完人了还能贴心的给自己送热菜热饭。
  而监狱里的那种就算没馊,也没什么油水还要被克扣的饭菜,如果他真的敢送到玳莳嘴边,估计关莺得怨念他一辈子。
  然后他就在临出厨房门的一脚前,一袭暗红色的身影迅速无比的翻下院墙,在看到大敞的厨房门时还愣了愣,继而横刀当胸,颇具气势的低喝一声。
  “出来!”
  于是玳莳就从善如流的从阴影里摸出来了。
  关莺:“……”
  秦止:“……”
  所以说,心有灵犀的默契度还能体现在这种地方么……
  关莺前脚跑来把这一家杀干净,他后脚来翻这一家的厨房找吃的……
  是夜,月明如水。
  二人宽袍广袖。
  一人洁白如雪,一人沉红妖冶。
  对视良久。
  继而同时开口,均是颇有些尴尬的吐出同一句话。
  “好巧,你也来这里啊。”
  如果不算秦止是来偷吃的扛去蹲牢,关莺是来杀人以泄私愤。
  这的确算是一个浪漫温馨且非常般配的画面。
  秦止默然无语的又愣了半天,才递上手中一个小包。
  “杀完了?厨房的红豆饼还算新鲜。”
  关莺下意识的从里拿了一个啃了两口,摇摇头。
  “还剩一半,杀累了,过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待会儿继续杀。”
  玳莳:“……”
  其实,不听对话内容的话,自家宫主,和出云山庄的少庄主,好像还真的满般配的……
  毕竟要找到一个看到满身是血的人,还能淡定无比的递上糕点问你饿了没的货,也不是件容易事啊……

  被当场抓包的听墙角运动

  其实,和关莺在一起久了,有的时候秦止都会产生一种很恍惚的错觉。
  那就是,自从自己见到这位落日宫主,并与她一路结伴所谓同游江湖以来。
  关莺如果不是自己在听墙角,那就是在欢快的奔赴去听墙角的路上。
  又或者就是带领着别人在欢快的奔赴在去听墙角的路上。
  再不然就是指示别人欢快的奔赴去听墙角的路上。
  从最开始碰到桃花夫人那位女高足的时候,关莺就是委派沉夏为先锋听墙角围观杀人。
  到后来自己与镜公子的草包喽啰遭遇之后,关莺再接再厉的指示玳莳去棺材铺听墙角打探情况。
  然后就是见到方炼时,他和关莺正打算半夜去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余孽集会,顺带听墙角收集消息。
  就连之后容华楼的成立之初,他还在关莺的耳提面命之下,坐在密室里光明正大的听了一回谢小容委托生意的墙角……
  而当秦止陪着玳莳蹲在相对安静且安全,基本上被全城人民外带官府都忘却了的大牢里,等了足足三天,也没能见到关莺哪怕是一根头发丝儿之后。
  于是失去了所有耐性再等下去的少庄主,往城中转了三圈,在各种大街小巷都遍寻关莺未果的情况下,顺着出城的马蹄印子狂奔了整整大半个晚上,终于在隔壁城中的一家毫不起眼的胭脂铺屋顶上,抓包了正在听墙角的落日宫主。
  当然,如果不是关莺那一身已经由最开始的白,变成了深浅不一的红,继而经过了三天砍人洗礼,终于变成了破破烂烂的暗紫红到发黑的血衣,在黑夜之中实在是太过于特立独行且无法复制的话,秦止见到关莺的第一真实反应其实是。
  现在连乞丐都学会爬墙来当偷儿了!
  关莺几乎是在秦止脚才往瓦片上一踏的同时,双手就在屋脊上狠狠一撑,整个人借势飞起,双刀出鞘,电光火石之间刀气已层叠而来,将秦止笼住。
  所以说,杀人杀到顺手之后,就变成一个暂时的习惯性反射了。
  如果放在平时,关莺听出秦止脚步和呼吸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但问题是,在经过了三天近乎不眠不休的,白天砍出城报信官兵,晚上砍进过明月楼欢客的杀人过程之后,要再指望关莺还能和平时那样分辨脚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秦止在刀气层叠袭来的那一瞬间,甚至都能感觉得到腰间刺越在陡遇杀气之后,所发出轻微震动的剑鸣。
  真正的,完全不加掩饰,也不保留实力的杀戮。
  刀光一起,秦止顿生警觉,关莺合身扑来时就已顺势往后平平一倒,如风吹落叶般,身子似乎是弯折了一个完全不可能的角度,全凭脚尖一点在瓦上借力,刺越出鞘,剑身横挡,在关莺玉刀刀身之上轻轻一拖一带。
  借势化去双刀之力。
  于是内力相拼之下,那一声金玉相交所发出的清脆叮响,顿时如撞钟一般,在空气中水漾的荡了开去。
  然后关莺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她的原意只是想偷摸着进到这个所谓的镜公子手下联络传讯点里,翻一遍消息马上就走,别说不惊动人,就连纸片都没打算带走那么一片。
  但现在这种自己还没来得及找机关,就把人全都喊起来了的情况,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啊!
  于是还没等那声金玉相交的清响完全散干净,原本漆黑一片的院子里就立刻亮起了灯。
  络腮胡子的粗豪汉子直接率同其同伴一块儿窜上房顶,团团对俩人形成合围之势。
  六把明晃晃的刀子刀尖向内,指住满身是血的关莺,和一派贵公子气,脑袋上却粘着两根与其周身气质格格不入的,极为掉价的稻草的秦止。
  关莺随手把一柄刀还入刀鞘,抬臂拦住想上前干脆利落替她杀人灭口,来圆自己捅下的娄子的秦止,直截了当的从怀里摸出一块打造精巧,却已经被血污了半边的小金牌,拈在指尖冲男人晃了晃。
  “谁是祁三,有人临死前托我来这家胭脂铺,说尽快把此令牌交给他。”
  很明显,这三天除了杀人没做就其他别的事的落日宫主,表情还没能完全从杀气四溢之中收放自如的回过来。
  嗓音亦是沙哑低沉,一听就是几天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结果。
  于是络腮胡子登时愈发戒备,刀尖略偏,刀尖在单纯对准关莺之后,眯起眼睛仔细往她手中看了看,继而轻咦一声,又往后退了小半步,冲站在关莺身后的几人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她手中拿的的确是真货。
  关莺抬起下巴,亦是审视般颇为挑剔的看了两眼络腮胡子,扬手干脆利落的把令牌直接抛了过去,语气中讥诮之意明显得近乎于直白。
  “他就死在前面街口,你们不去替他收尸?”
  秦止在关莺尸字话音刚落的那一瞬,手中刺越挽出几朵剑花,剑尖微颤,甚至发出嗤嗤轻响,若有实质的凌厉剑气,迅捷无比的直击正伸手接令牌的络腮胡子。
  而就在同时,关莺令牌才一脱手,右手就往腰间重新掣出玉刀,双刀齐扬,竟是丝毫不设防守,刀气纵横霸道,直劈络腮胡子身后。
  于刀气剑光交错之间,杀气显露无遗。
  所以说,占得先机的好处就是,武功好的可以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一招砍死武功差的,而武功差的也可能偷袭成功,砍伤或是走狗屎运的砍死武功好的。
  由于关莺从一开始就是一脸“你们这种小打小闹本大侠看不上”的轻视模样,外加上在单方面确定完对方身份之后就毫不犹豫的把手中令牌扔过来的行为,以至于一鼓作气的打消了对方的大半疑虑。
  于是突然出招偷袭再加上武功高出对方不止一点的两人联手。
  六枚炮灰甚至连啊的一声惨叫示警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干脆利落的跑去和街口那先死没多久的倒霉孩子一块儿往奈何桥喝汤去了。
  关莺呆立半晌,慢慢走过去,俯身把小金牌从络腮胡子手中取出,放进自己怀里。
  “麻烦。”皱起眉头,关莺低声抱怨了一句,回头似乎是颇为怨念的看了眼秦止,依次又往另外五个男那女女身边一通好搜,找出所有金牌之后才跳进院里,轻车熟路的往墙上敲打半天,打开机括,匆匆翻检一遍能找到的一切纸质资料,又原路退回,把所有机关尽数归原。
  然后关莺就看到自知理亏的秦止在每间屋子里翻箱倒柜,弄得一片狼藉,把所有金银搜刮一空之后还特意蹦出院墙,一脚踹开大门,又蹦上房顶几脚把六具新鲜热辣的尸体踹到院中,才屁颠屁颠的拎着个大包袱跑回了自己身边。
  “你那边的人还没杀完吧,咱回去?”
  关莺:“……”
  虽然她必须得承认,秦止的确是完全正确的猜出了她目前想要掩盖杀人灭口事实真相的目的与手段。
  但是……少庄主啊,你做这种强人入室抢劫继,继而被发现,然后惊慌失措的杀人灭口的现场的手段也未免……
  太熟练了吧!
  到底谁才是魔宫里那个坏到了蔫子里,平时被用来吓唬小孩子乖乖睡觉的宫主啊!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秦止已经把善后工作做到这种地步了,关莺自然不好再追究他坏了自己默默观察的事,在跳上屋顶往四周观察了一圈也没发现哪儿藏着玳莳之后,落日宫主顿时找到了新的发难点,以报此怨念。
  “他人呢?”
  “你放心,牢里比外面安全。”秦止也是四下看了一眼,确定自己弄出来的这堆动静没有惊动周围人了之后,才和关莺并肩顺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慢慢往城门方向走,“我进去三天了,就抓进来一个偷了隔壁家十两银子,以至于把邻居给气死了的小贼……”
  要知道毕竟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守牢房也是要分散人员力量和数量的!
  像现在这种满城草木皆兵,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不是自己的情况下,一般点的偷个鸡摸个狗,只要不是偷人然后什么为情杀人,多半都是当场一顿板子打了赶出去完事。
  顿了顿,秦止侧头看了眼关莺那用灰土鲜血,外带戏服美人精心绘制的妆完美融合成的,不戴人皮面具胜似戴了人皮面具,彻底看不出原来五官的脸,颇为好心的递上了他在城中找关莺时顺带牵羊的一套衣服。
  “或者你要不要先去换个衣服,洗把脸?”
  然后关莺就一脸“我知道多谢提醒”的敷衍表情,随随便便的扯了扯已经破了好几处刀口,湿了干干了又湿的血衣,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换两套浪费,城里还有六家,明天杀完了一并换。”
  秦止:“……”

  传说中的猫哭耗子

  其实在关莺看来,这种把人杀了再假模假样的拎点纸钱香烛元宝什么的跑去官府统一掩埋的地方烧烧撒撒的行为,简直比猫哭耗子还不如。
  好歹猫哭耗子也是也该是咬死耗子的那只猫来哭。
  自己把人全家都杀光之后,秦止跑去祭拜算是个什么事啊!
  当然,对此,少庄主的解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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