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首席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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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首席御医-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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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普这洋洋洒洒的一番话,不禁令石韦大为开悟。
    这位前任宰相口中的有心人,显然已是在暗指赵光义。
    诚如赵普所说,赵光义跟当今天子可是亲兄弟,血脉相连的至亲。
    而柴郡主呢,跟天子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况且,天子对柴郡主的宠爱,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做给天下人看的,还尚未可知。
    再者,就算天子向赵光义问罪,赵光义也可以说,他的目的只是想为赵家江山社稷除去一个隐患而已,手段虽然有点不光彩,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赵家好。
    这般看来,天子为了柴郡主而去针对自己亲弟弟的机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而这事一捅出去,反而可能让天子认为,柴郡主是故意挑拨他们赵家兄弟间的关系,到时候非但达不到为郑王出气的目的,反而会失去了天子的宠爱,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赵相一席话,真真胜读十年书,下官佩服,下官敬赵相一杯。”
    此时的石韦,由衷的对赵普的深谋赞不绝口,举杯相敬。
    赵普似乎已听惯了旁人的赞溢之词,倒也不以为然,酒虽喝下,却又道:“老夫早说过,眼下老夫已不再是宰相,石奉御这一声‘赵相’老夫可担当不起。”
    石韦也机灵,当即笑道:“赵相虽然外任节度使,但仍有同平章事之衔,下官称一声赵相也未尝不可。”
    赵普虽然被罢相,但名义上却并未被贬官。
    眼下赵普所负官衔的全称,当为河阳三城节度、校检太尉、同平章事。
    按当今官制,平章事若居朝中,直接主持中书门下省政务,即为拥有实权的宰相。
    至于外放的某些地方重臣,有时会赐以“同”平章事的官衔,称之为“使相”,官位相同,但这一字之差,权力却天差地别。
    如今赵普虽已没了执掌朝政的大权,但因有同平章事这个虚衔在,石韦继续称他为赵相倒也没什么不妥。
    人走茶凉,赵普一朝失势,官场上的人情冷暖早已见识。
    这个时候,却碰上石韦这么个当红的御医,对自己依然如此礼敬,自然是意外之余,感到有几分欣慰。
    欣慰之下,赵普便是呵呵笑道:“难得石奉御有心了。”
    几杯酒下肚,二人相谈倒也投机,这亭中对饮的气氛,渐渐的变得亲密起来。
    亲自给赵普斟过一杯酒后,石韦试探性的问道:“赵相把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却不知陛下因何原因,却非要将赵相放任节度。”
    “此事说来惭愧呀。”赵普摇头叹息。
    当下赵普便将自己被罢相的原因,如实的向石韦道出来。
    原来个半个多月前,因出使南唐有功,已升为中书舍人的卢多逊拜访赵府。
    这卢多逊无意间发现赵府中有十几瓶瓜子金,问及从何而来时,赵普也没多想,直言是吴越王钱俶所送。
    没想到那卢多逊竟以此为由,向天子参奏赵普收取蕃国贿赂,连带告他庇护下属贪枉法,还违法从秦陇买来木材营建官邸。
    天下看到这份奏本之后大怒,遂以此为由将赵普罢相。
    赵普的那一句“惭愧”,显然是为自己的诸般“不法”行为而感到心中有愧。
    不过石韦听着却是大为疑惑。
    古往今来,为官者焉能不贪者,区别只是大贪与小贪而已。
    似赵普这般一国宰相,只是收了几个瓜子金,买了点木材而已,这丁点的好处,跟他宰相的权势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按理说,就算有人以此来告发赵普,以赵匡胤的智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就是了,又何至于真的大动肝火,以此为由来处罚赵普。
    除非……
    除非赵匡胤早就打算罢赵普的宰相之职,他等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念及此,石韦的心中不禁一震。
    他接着又想起,先前他从金陵初来汴京之时,赵光义曾亲自往码头迎接卢多逊,后来他从曹琮口中得知,卢多逊与赵光义的关切非常密切。
    这也就是说,卢多逊告发赵普,极有可能是赵光义的授意。
    以赵匡胤的见识,当然不会不知道这是他那皇弟在背后捅赵普刀子,可是,赵匡胤却为何依然“中计”,将赵普罢休。
    “奇怪,圣上如此英明,怎会因这点小事就将赵相外任,难道圣上就不怕某人趁机坐大吗?”
    石韦毫不隐讳的暗示那幕后的黑手,在对付赵光义这件事上,他和赵普拥有着同样的立场,有必要将关系更加拉近一些。
    赵普却又是一声叹,摇头苦笑道:“石奉御难道忘了老夫方才说过的话么,一个是血脉之亲,这个是外姓权臣,陛下此举何足为奇。”
    石韦怔了一下,陡然间省悟。
    正如赵普先前所言,在柴郡主和赵光之义之间,赵匡胤显然会更有着血缘之亲的亲生弟弟。
    那么换而言之,在赵普和赵光义之间,赵匡胤自然也会选择信任后者。
    在天子看来,赵光义虽有揽权之嫌,但到底是自家人,不会威胁到他赵家的江山社稷。
    而赵普揽权,则在某种程度上对他们赵家的江山有所威胁。
    自五代以来,从后梁到后周,权臣篡位者比比皆是,他赵匡胤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赵匡胤能用杯酒释兵权,削去武将们的权力,自然也就能用罢相的手段,再除掉赵普这个文臣的威胁。
    如此来看,这一切便能够说得通了。
    “圣上的苦心,我等做臣子的也能体谅,只是赵普这么一走,某人的权势便将无人可压,难道圣上就不怕威胁到二皇子吗?”
    做了诸多的铺垫,石韦终于提及了赵德昭。
    早先赵普曾经向赵匡胤上过书,劝其早立德昭为太子,石韦可以确认的是,支持赵德昭方面,他和赵普是拥有着相同立场的。
    提及此事,赵普原本淡然的表情,这时也渐渐变得有几分凝重。
    他吞了一口酒,缓缓道:“这也正是老夫一直所担心之事,不然老夫先前也不会向陛下上表,只是陛下自诩春秋正盛,显然没有打算立太子的意向,长此以往,老夫只怕会夜长梦多啊。”
    赵普也开始向石韦袒露心迹。
    石韦遂又问道:“既是如此,那以赵相之机谋,莫非就没有应对之策吗?”
    赵普沉默半晌,摇头叹道:“老夫已被外放为相,如今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远志,你是二皇子心腹器重之人,今后就要靠你从旁辅佐二皇子了。”
    听得他这番话,石韦着实感到十分的意外。
  

           

第四十四章 礼物

    赵普那一声“远志”,已是不经意间将二人的关系拉近。
    接着赵普竟然还把“辅佐”二皇子的重任,交付到了自己身上。
    石韦心想我不过是一个投归大宋还不到一年的南唐人,你赵普何来的原由,竟然对我如此信任。
    念及此,石韦呵呵一笑,自嘲道:“赵相此话言重了,下官不过一南唐来归的郎中,何德何能,敢担此重任。”
    赵普嘴角微微挤出一抹笑,捋须说道:“石远志有几分能耐,老夫这双眼睛看得清楚,再者,若不是你在齐王府的那惊天一脚,老夫只怕也不会这般信任于你。”
    提起这档子旧事,石韦心头不禁微微一震。
    自己得罪赵光义的开端,正是因为鞠城那无意的一脚,似乎从那一刻开始,赵光义就注定将成为自己的敌人。
    这一点,赵普怕是从齐王府的那天起就已看出来。
    此人的眼光,果然是了得。
    “韦才疏学浅,只怕有心也会无力,不知赵相可否赐教一二。”
    话已说到这份上,既然立场已定,再多做那些场面上的推诿也无益,倒不妨趁机向这足智多谋的前任首相问计。
    赵普却摇头叹道:“那人势力根植于京师,又深受天子信任,想要扳倒他颇不现实,你唯一能做的,倒不如想方设法,促使天子早立太子,到时大位已定,纵然那人再费尽心机也是枉然。”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石韦他自己先前还不是这么设想的。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赵匡胤他就是迟迟不立太子,你能又什么办法。
    “赵相此言,下官也不是没想过,可是陛下不心急,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又能怎样呢。”石韦慨叹道。
    这个时候,赵普紧凝的眉头反而松了下来。
    他自斟了一杯酒,闲品一口,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需知世事难料啊,来,咱们喝酒。”
    听他这口气,似乎是不打算将这话题再进行下去。
    石韦也觉既然一时想不出什么计策,又何足绞尽脑汁,自寻烦恼,人生需当及时行乐,该快活的时候还当快活为上。
    于是他便欣然一笑,举杯道:“难得赵相这般洒脱,好,今夜下官就好好陪赵相喝几杯。”
    当夜月华如水,竹亭之中,石韦与这位大宋帝国开国之相,好生的畅饮了一番。
    次日,赵普起程西进,往河阳赴他的节度使之任。
    石韦则陪护着柴郡主,继续东去还往汴京。
    两天后的午后,石韦终于再次看到了汴京宏伟壮丽的城廓。
    不想一转眼已离京数月,这一趟房州之行,发生了不少事,还京之时,很多人和事都已改变。
    看着那巍巍的帝都,石韦心中感慨万千。
    “娘的,终于回京了。”
    潘惟德如刑满释放一般,一身的轻松痛快,他兴奋道:“石兄,今晚上清风楼我做东,点上几个头牌娘子,咱们哥俩好好痛快他一回,前番你给我那药,我正好还有几味没试过呢。”
    看着一脸邪意的潘惟德,石韦摇头一笑:“改天吧,小弟离家这么久,今晚上要回去好好陪陪家人。”
    潘惟德略有些失望,却又嘿嘿笑道:“我倒忘了,石兄可是金屋藏娇呢,好吧,随你便了。”
    二人正说笑之际,那乌梅忽然前来,说是郡主稍有些不适,要将车队停下,稍稍休息一番,顺便请石韦前去瞧瞧。
    潘惟德归心急切,但郡主有吩咐却也不得不从,只得叫车马停于官道旁休息。
    柴郡主下得马车,于道旁疏林间寻了处干净的石头坐下,左右都于远远处伺候,只叫石韦近前来替她稍作诊视。
    石韦闭目静静的为柴郡主号了一番脉。
    须臾之后,他松手说道:“郡主脉相正常,身子并没有什么问题。”
    柴郡主却嘟着嘴道:“谁说没问题,我近来总是觉得身子疲倦不堪。”
    “那应该是郡主旅途劳顿,回京之后,休息几日便当无事了。”石韦宽慰道。
    柴郡主眉色间似有几分犹豫。
    她顿了一顿,却又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我觉着我总感疲惫,多半是因为身子弱的原因,前番房州之时,石奉御不是说要教我一套强身健体的技艺么。”
    石韦怔了一下,思绪飞转,很快想起了那天的一幕。
    那时他确实答应过教柴郡主瑜伽之术,只是那天她吻了自己之后,就再没提起此事,石韦也就没放在心上。
    却不知,她为何又会在这个时候忽然提起。
    “这个嘛……那瑜伽之术非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下官只怕郡主没有时间,所以……”
    未等石韦说完,柴郡主马上道:“本郡主有的是时间,这样吧,回京之时,你便常来我府上教我那瑜伽之术,直到我学会为止。”
    听得她这一番话,石韦恍然省悟。
    委婉了半天,她原本身子根本就没有不适,只是想找个借口,让自己常去府上见她而已。
    难得柴郡主这般用心,石韦心中感动,遂是欣然应诺
    柴郡主低眉浅笑,脸畔掠过一抹娇羞却又欢喜之色,心情一好,身子也就好了,当即便又要动身。
    正当她刚刚起身时,石韦猛然间想到了一件极重要的事。
    他忙将柴郡主拦下,环视左右无人,方道:“请郡主答应下官一件事,关于那甘遂之事,请郡主回京之后,暂时不要向陛下说起。”
    柴郡主脸色微微一变,凝眉问道:“为什么?”
    此事过于复杂,牵扯之人又甚多,石韦自不想柴郡主牵涉过多,许多内中的缘故,自然不便于他明说。
    他遂是正色道:“下官这么做,自然有下官的用意,但暂时却不方便告知郡主实情,不过请郡主放心,下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郡主设想,请郡主相信下官。”
    石韦这话确实出于真心,此时他目光真诚,没有半分虚情假意。
    先前柴郡主因是郑王的病,才会对那甘遂深为痛恨,眼下其兄病已痊愈,她心中那份恨意其实已经减退了不少。
    眼下又听得石韦这般诚挚之言,再看着那张真诚而俊朗的面容。
    柴郡主沉吟了半晌,方是点了点头,叹道:“好吧,我相信你,这件事我就暂且不向皇叔父提起,不过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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