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们永无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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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们永无眷属-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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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玫爸爸马上察觉到不妥,马上问安玫:“他就是孩子的爸爸?”
  韩佑立也马上问安玫:“真的怀上了?”
  安玫“嗯”了一声,回答他们两个人。
  安玫妈妈闻声从厨房走出来,打量着韩佑立。安玫默默地走到韩佑立身边,韩佑立拉过安玫的手,头微低悄悄说了一句“别怕”。这句话的音量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可是安玫听见了,回握住韩佑立的手,两人变为十指相扣,站在安玫的父母面前。安玫妈妈对韩佑立说:“你父母知道吗?”韩佑立从容的回答:“知道我跟安玫在一起,但是还不知道安玫怀孕了。”
  安玫妈妈说:“你马上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你爸妈。”
  安玫急着喊:“妈妈!没必要····”“你闭嘴!”安玫还没说完就被她妈妈打断了。
  韩佑立对安玫说:“没关系”,接着看向安玫的妈妈说:“阿姨,我马上打。”
  韩佑立拨通家里的电话,电话切换成免提模式。他的妈妈接起电话,韩佑立语气颇为平静,说:“妈,是我。”她妈妈奇怪地问:“怎么是陌生号码?你现在在哪里?”
  韩佑立说:“妈,我有事情跟你说。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儿,她怀了我的孩子,我现在在她家。”
  他的妈妈提高了音量,完全不敢相信:“什么?儿子你再说一遍?”
  韩佑立又重复了一遍,说:“那个女孩怀了我的孩子,我现在就在那个女孩家里。”
  安玫的妈妈这时候抢过了话语权,冷冷地说:“这位女士你好,我是那个女孩子的妈妈。既然今天你儿子拨通了这个电话,我们就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吧。”
  韩佑立的妈妈只说电话里讲不清楚,然后问了安玫家的地址。
  半个小时后,韩佑立的妈妈来到安玫家。安玫不会忘记他妈妈看自己的那种眼神,因为就算到了很多年之后再次见面,那个眼神始终没有变过,那个笑脸下满满的不屑的眼神。
  韩佑立的妈妈来到安玫家只说了一句话,大概意思是韩佑立的爸爸在外地出差,今晚半夜才到家。但是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情,约好明天中午两家人一起见个面,好好商量对策。说完她拉着韩佑立走了,韩佑立不舍的看了一眼安玫,用眼神告诉她:照顾好自己。
  韩佑立走了,安玫回到自己房间。这三天,她几乎都呆在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这个无论面朝哪个方向都看得见自己的空间,这个无处躲藏的空间。没什么好躲藏的,安玫告诉自己。她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又会是一夜无眠,可是出乎意料,她睡得还不错,大概是因为今天韩佑立对她说“别怕”,对她说“照顾好自己”吧。
  2、
  韩佑立起得很早,刚想开门出去,却发现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他用力掰门把手,可是门被锁得牢牢的。韩佑立急了,他用力敲门大喊:“爸!妈!开门!”喊了两声,门的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他妈妈声音不大却很强硬,说:“佑立,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谈你与那个女孩的问题,你跟我说让我不要插手,让我在一边看你们就好。我没有拒绝你,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干涉你们。可是你们呢?让我看到了什么?既然你们这么没有分寸,那就还是让我们来做处理吧。”
  韩佑立不服,说:“我们究竟犯了多么大的错误!这明明有很多方式解决。退一万步说,让我们两个结婚我也愿意!”
  韩佑立的妈妈轻笑了一声,说:“结婚?你们才多大?我也退一万步的说,儿子,你问问你自己,你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吗?哪怕你愿意结婚,但是是因为这个孩子吗?”
  果然知子莫若母,韩佑立的妈妈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七寸。从安玫告诉他可能怀孕了的那天起到今天,他一直都在问自己,自己到底愿不愿意要这个孩子,到此刻他还是没有结果。
  他的妈妈接着说:“今天你就在家里好好想想吧,与那家人见面,你就不用去了。”
  韩佑立大喊:“这个问题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应该去一起解决。”
  外面没有回应,韩佑立大喊:“妈!妈!”仍然没有回应。他停止喊闹,就听见客厅大门的防盗闸门锁上的声音。他的爸妈走了,去见安玫一家。
  韩佑立坐在房间里,五味杂陈。他闭上眼睛,看见了安玫的笑脸,很好看。可是这时耳边却响起他妈妈的声音,那声音问他:你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妈吗?韩佑立头有些痛,他终于听到了自己心底的声音: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他甚至有些怨恨这个孩子的到来,让他没有一点点防备。这时候心底又响起另外一个声音:虽然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爱安玫啊,他可以不要孩子,但是他不能让自己不去爱安玫啊。
  想到这里,韩佑立马上站起身来,他一定要去见安玫,与大家商量解决的办法。于是,他再次用力地掰门把手,锁却毫不松动。他看了眼四周,完全没有开锁的工具。心急如焚之下,他拿起床边的椅子对着门用力砸去。木椅子被砸散了架,门还是完好无损。他又无奈地坐回床上,却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把水果刀,他马上拿起水果刀去撬锁。那个锁的顽强程度超乎他的想象,倒腾了一个小时,才稍微有所松动。韩佑立扔掉水果刀,用身体去撞门。他使尽全身力气,用力撞了几下,整扇门朝外面倒去,他整个人也随着门倒在了地上。虽然摔得很疼,但是他完全顾不上疼痛想要跑出去。可是当他看到客厅的那扇大门时他绝望了,那个大门加了防盗闸,他不可能撞得开。无奈之下,只能再次回到房间。刚走到房间门口,就看到了里面的窗子开着,韩佑立心中大喜,马上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衬衫,将衬衫绑成长绳,他想用火灾逃生的方法,从窗口爬下去。可是他家住在七楼,衬衣绑完之后长度还不够,他又用剪刀将床单剪成布条与衬衫绑在一起。等到他弄好之后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他站在窗口前,向下看去,比他想象的高许多,还是有些怕。犹豫再三之后,他任然决定爬下去。刚要爬上窗口,家里的门开了,他的爸爸妈妈走进来,看着满屋的狼藉,全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走进韩佑立的房间,看见儿子此时正爬在窗口上更是吓坏了。他的妈妈急忙跑过去把他拉下来,语气颤抖,哽咽着说:“我的宝贝儿子啊,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以为你很勇敢吗?你这是在犯傻!你千方百计的想去见她,可是她呢,她今天还不是没有去。她爸爸妈妈说了,会让她打掉孩子,会让她转学,你们从此一刀两断。”韩佑立听到这里已经崩溃了,用力抓住他妈妈的胳膊,问:“什么!她没去?她要转学?她要跟我一刀两断?”她妈妈流出了眼泪,疼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妈妈怎么会骗你呢?你以为她有多爱你吗,只是你一厢情愿啊。”韩佑立不信,马上跑去打安玫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安玫的妈妈,她冷冷地对韩佑立说:“别再打来了,安玫不会再见你了,她会坐今晚的火车回老家。”说完那边就挂掉了电话。韩佑立还将电话放在耳边,他仍然不愿相信,又拨了一次那个无比熟悉的号码。可是这一次,他听到的,却是无止尽的忙音。
  3、
  两家人见面,安玫没有看到韩佑立,来的只有韩佑立的爸爸妈妈。她完全心神不定心不在焉,双方家长说了什么她几乎没有听清楚,过程中她也没说一句话,满脑子都是韩佑立为什么没有来?说好了两家人一起商量的他为什么没有来!最后只听见了韩佑立的妈妈说韩佑立马上就要出国了,不能留有牵绊,孩子更不能留,与安玫最好也不要见面,就当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吧。
  谈话不长,半个小时就结束了,两边的家长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替他们做好了决定。其实说真的,双方家长究竟作了什么决定安玫一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韩佑立居然没有来,韩佑立怎么能不来,韩佑立,他为什么不来。
  后来安玫没有跟爸妈一起回家,说要一个人走走。他爸妈看她没什么精神,也很乐意她出去散散心。安玫一个人走在外面,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平静了。人就是那么奇怪,往往是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才会拥有前所未有的平静。原来,那根藏在杂物箱里的验孕棒不是定时炸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定时炸弹,真正的定时炸弹其实就是她与韩佑立的这一段感情,从他们在一起的那天起,就已经开始倒计时了,然后在一个突然的时刻,它被引爆,接着你被吓坏了。因为你从未想过,这会是一颗炸弹。
  不知不觉,安玫走到了“且听风吟”的门口,反正无处可去,她就走了进去。酒吧白天不营业,没有晃眼的灯光,也没有大声的欢快的爵士乐。几个乐手正在舞台上弹琴打鼓,风吟站在最前面唱着安玫没有听过的歌。那个调酒师仍然站在吧台上擦杯子,看到自顾自走进来的安玫,对着她喊:“哎,现在不是营业时间。”安玫不理会调酒师,走到离舞台不远的位子坐下,听台上的人唱歌。调酒师接着对她喊:“喂,说你呐,现在不营业!”
  舞台上的人听到喊声全都朝安玫看过去。风吟停止了唱歌,酷酷地跳下舞台走到安玫面前,高兴地拍了一下安玫的肩膀,说:“我认识你,上次在江边我喝醉了,多亏你送我回来!”
  安玫浅浅一笑,说:“那你为我唱首歌吧,就当是谢我。”
  风吟爽快地说:“好啊,你想听哪首?”
  安玫笑得有些苦涩,说:“那次在小广场,你唱的那首《把悲伤留给自己》。”
  风吟没想到安玫会点这首歌,虽然奇怪,但是还是唱了。
  风吟的歌声响了起来,那中略微低沉略微沙哑的声音刷得安玫的心头发痒。把悲伤留给自己,把悲伤留给自己,安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她趴在桌子上大哭,舞台上的人看到后都停止了演奏,呆呆的望着那个女孩儿。风吟大步跳下台子跑到安玫身边,将趴在桌子上安玫拉起来紧紧抱住。安玫趴在风吟瘦小的肩膀上,哭得昏天地暗。
  半个小时之后,安玫停止了哭泣,与风吟坐在吧台前喝酒。她跟风吟讲了韩佑立的事情,一杯一杯不停地灌自己。风吟也一杯一杯地灌自己。又半个小时过去,两个人都有些醉了,也完全打开了话匣子。安玫单手支撑在头的一侧,晃晃悠悠地问:“风吟,那天晚上,你为什一个人在江边喝酒啊?”
  风吟看了安玫一眼,缓缓开口:“因为那天晚上,是我爱的人的忌日。说来你都不信”,她转头看着安玫笑了一下,接着说:“我是一个弃婴,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孤僻得很。15岁那年,我在街上遇到了两个马路歌手,他们改变了我的一生。那两个歌手一个叫阿默,一个叫阿忍,是双胞胎兄弟。那天,我站在路边听他们唱歌,他们唱完的时候我跑过去抢他们麦克风也唱了一首,他们对我的歌声大为赞叹。一年后,他们开了一家酒吧,之后来到我所在的孤儿院找我,问我是否愿意来这家酒吧当乐队主唱。我那么喜欢唱歌,当然愿意。后来就来了这里。那时候这里还不叫‘且听风吟’,是在我来唱歌之后才改的。改名之后酒吧的生意好了很多,来听我唱歌的人也多。阿忍说我真是他的福星,可是,他又何尝不是我的福星呢。”说到这里,风吟不禁笑了一下,笑得甜蜜且羞涩,完全不像平时冷酷的她。她接着说:“后来我们相爱了,尽管我们的年纪相差了12岁。跟他在一起的那两年,是我的人生中最快乐的两年。”
  安玫问:“所以阿忍是酒吧的老板之一?与现在的那个老板是兄弟?”
  风吟点头,回答道:“是的,阿忍是哥哥,现在的老板阿默是弟弟。”
  安玫被故事吸引,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阿忍被确诊患有家族遗传性心脏病,不久就过世了。我在江边喝酒的那天是他的忌日,所以我才会那么伤心,伤心到无法唱歌。”风吟说完之后,转变了语调安慰安玫:“阿忍刚刚离开我的那会儿我有多伤心你根本无法想象,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后来一想,他一定不愿看到我那副模样,我应该慢慢去适应没有他的生活。于是我天天唱歌,就好像他还站在我的身后为我弹吉他。其实久了你就会发现,再受伤的心,时间都有办法抚平,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安安稳稳的睡好每一觉。”说着,风吟夺过安玫手中刚倒满酒的酒杯,说:“别喝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看在我们俩都同为伤心人的份上,今天的酒就当是我请你喝的吧。你该回家了。”
  后来,风吟让那个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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