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将军斗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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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将军斗不停-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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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殿门口,宫女让浣瑜稍等,她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有太监尖细着嗓子呼到,“皇后宣姑娘进去呢。”
  宫女折起一边团花云缎暖帘,让浣瑜进去,又是满室明盏,瞬间晃得她眼一花,心中哀叹,不知皇后摆了多少灯盏在殿内。
  定了定神,果然看到玉画伏跪在地毯上,闻声回头,见她来了,一脸惊喜。
  “曾氏见过皇后千岁!”浣瑜没有看她,而是敛衽跪下向前方玉珠帘幕后曲尺描金软榻上的女人行大礼。
  手扶着腮,半倚着明黄的轻罗软枕,端详了她半刻,皇后才略带不耐的说,“起吧,赐座,”
  宫女将她领到下首铺着软垫的太师椅上坐定,又奉上茶。
  “曾氏,找我何事?”殿内正前方传来皇后略沙哑的声音。
  果然不笨,浣瑜微笑,这才看了地下的玉画一眼,“妾身这个贴身宫女向来毛燥,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
  “锦棠,让人将她带到偏殿去,待我和曾氏说完话,让她陪着回去。”
  玉画被拉走了,起身时还不忘拾起地下的长条木盒,浣瑜留恋的看了它一眼,神情哀伤起来。
  “还对三皇子恋恋不忘?”上方的女人讥诮道。
  浣瑜温柔的抚了抚肚子,黯然道,“皇后以为呢,那样美好的人,浣瑜忘得了吗?”
  “我和皇帝说什么来着?他心中的瑜儿小姐就是个朝秦暮楚的人,不过面上自作清高罢了。连晋王的孩子都有了,还惦记着他人。”言毕,皇后发出一阵轻笑,咕咕咕咕的,浣瑜听在耳中,不知怎么想起老母鸡了。
  想当初她不过是安庆侯家的小姐,家族到了她父亲这一辈人丁不旺,加上几个兄弟赌博成性,渐渐没落,为了挽救颓败的家势,母亲就在漂亮的长女身上打起了主意,将家底卖了大半,置了昂贵奇巧的首饰送给贵妃,时而进宫献着殷勤。文帝在为大皇子选妃时,贵妃及时提了一句,她才有机会成了大皇子妃进了宫。子系中山狼,得意便猖狂,来形容她曾浣瑜,不如形容她自己更贴切!
  皇后终于停止了讥笑,“罢了,有什么话快讲,瑛儿这几日又有些闹腾,我还得去哄他入睡呢。”
  浣瑜抬眼,透过珠帘看向皇后,面色似乎不如前几日在武德殿张牙舞爪的时候红润了。
  “瑜儿,是来帮助圣上与皇后摆脱困境的。”
  皇后目光一凛,“困境?我们是帝后,天下都尽在掌握,有何困境,又何劳你来操心?”话说的豪放,浣瑜却注意到她直起了身子,很防备的样子。这就对了,可能前朝已发生些变化了,皇后感觉到了压力。
  皇后紧接着问,“何况,你是晋王的人,好端端的帮我和皇帝,打着什么歪主意?”语气虽不屑,但显然已被她的话吸引。
  浣瑜揭开茶盏,轻轻吹了下表面的泡沫,“晋王?夺我清白,令我失去终生所爱,我的乳母、几个堂兄弟亦是死在他的手下!皇后以为,瑜儿会真心爱上晋王吗?”语气平静,却不难让人感受其中压抑的悲恸。
  抓紧扶手,浣瑜渐渐激动起来,“这还不算,欺骗我,利用我作诱饵为自己争得军功,将我强行从铮身边带走!”
  皇后哑然失笑,“那皇帝呢,反正也过去了,明白告诉你,先帝的遗诏根本未提及株连曾府,是皇帝加上的,这样,你还愿意帮助我们吗?”
  浣瑜轻叹一声,面上带着懊恼,“以瑜儿的了解,彼时皇帝只是个匆匆被推上皇位的皇子,与曾家本无利益冲突,那天浣瑜虽气极了伤了陛下,只是一时激愤,陛下向我解释了一切皆是太后池相等人的主意,甚至连皇后当时亦不知情。怪瑜儿冲动,发泄错了对象,瑜儿这几天日日在忏悔。”
  皇后静静的听着,思忖一会儿,微点了下头,“的确如此,实话讲,皇帝当时完全任太后的摆布,皇帝性子软弱,但也心存善意。”
  浣瑜心中呲笑,就算如此,从他按下玉玺的那一刻,他就成了凶手,哪来的善意。
  “所以,瑜儿一直忍受晋王的凌~辱,一心寻着机会,清除晋王与支持他的池家势力。为自己,也为冤死的曾家人争口气!”
  皇后盯着她,表情极为认真的,如果有她相助,作为侧妃,加上三年和晋王相处的时光,定能知道不少有关晋王关系网的内情。
  不过她还是谨慎的说,“一切太突然了,唉,曾氏,你的命运也的确令人同情,不过,就算你说的是真,总不能白帮我们吧,你有什么要求?光是复仇显然不够吧。”难不成,觊觎她的后位?
  “皇后冰雪聪明,和您讲话真是轻松。瑜儿是有要求,”浣瑜低首的抚了抚略为突起的肚子,那样的轻柔,仿佛腹中存有世上唯一的至宝,美丽的眼中流淌出的母爱连旁边立着的锦棠都唇角微弯。
  “待清理了池家一党,请皇帝皇后给瑜儿自由!多年的颠沛流离,瑜儿亦是倦了,瑜儿和铮有约定,要寻个山高水远的地方,安稳一生。”言罢,浣瑜缓缓抬头,已是泪水莹莹。
  “我怎么相信你呢,你连晋王的孩子都有了。”皇后带着几分怜悯和轻视摇头。
  “如果瑜儿告诉娘娘,腹中的孩子不是晋王的呢?”
  皇后惊的站了起来,一把拂开了眼前的珠幕。
  **
  “锦棠,你觉得今日曾氏的话可信吗?”皇后哄着瑛儿入睡后,轻声问身边的侍女。
  “娘娘,曾氏与三皇子青梅竹马,可是有目共睹的,虽跟了晋王,想来也是晋王看上她的模样强迫的,传回的消息也说了她的乳母和堂兄弟惨死在明裕关,没有晋王的命令,谁敢下手呢,再者,太师府的小姐,哪个不是清高气傲,不是有个曾家小姐听说要被送到教坊当舞女,立刻悬了梁吗,这得多烈的性子,啧啧,”锦棠感慨着,“再看她的身子,的确不像才四个多月的。娘娘有孕时,锦裳都在身边,曾氏腰身肿得虽不很大,但肯定不止四个月的身子,保不齐真是在柔然和三皇子。。。。。。”
  皇后点头,“晋王可不是傻子,要瞒得住他并不易,明天你往太医院,悄悄的问下院正,那日曾氏昏倒,正是他诊脉。”又翘起小指,打量蓝宝戒指折返出的幽光,曼声道,“我并不相信她。不过,”皇后理了下发间步摇垂下的珍珠流苏,“谁说要一定相信她,不过相互利用。”
  **
  “几时的事?”长宁宫内,池凤宁猛的从榻上坐起,急声问道。
  “盯着凤霓宫的人讲,不到半个时辰,现在主仆二人已被悄悄送回了武德殿。”喜鹊伏在地上回到。
  太后一声不响,喜鹊忙补充道,“消息还说是因曾氏身边的贴身宫女出了差子,落到皇后手中,但至于怎么这么痛快的放人,便不得而知了。”
  哼,这种伎俩骗骗外人吧,这个贱人,才离开晋王几天,就活了心思,要另投明主了。
  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0 章

  泪光点点,坠儿激动的拿丝帕一下下擦着翠绿的玉笛,时而仔细端详上面的螭龙纹理,一旁浣瑜感慨的注视着她,今天与皇后的一番较量,自己的计划终是起了头。
  咣,耳房中,玉画把瓷碗往案几上一放,抓起一把梅干塞到口中大嚼,安神汤也太苦了,不过她真得安安神,被拎到凤霓宫时,她觉得命不久亦,想不到还能活着回来,皇后这么好说话吗?还有,刚刚姑娘进了内室,裙内就有块绸布滑了出来,那不是姑娘和坠儿给小王子新作的小锦被吗?怎么塞到衣服里了,怕冻到肚子,不至于吧。
  “小姐,你这样做,不是在自掘坟墓吗?让太后知晓了,她背后的池家,怎么会放过你?!何况,皇后岂是容易上钩的人?”坠儿靠在床榻上,急急说完了又喘了半天。
  “坠儿别想太多,我心中有数。”抚着坠儿的后背,待她平复了,浣瑜为她掖好被,起身走向窗前长案,持起那柄玉笛横在唇边,扬头挑眉,作出吹奏的姿势,深情凝视满头华发的女孩,低沉嗓子道,“明天元宵节,铮为坠儿对月奏一曲如何?”
  坠儿苦笑摇头,都水深火热了,这位还有心情打趣她。
  坠儿时日不多了,因晋王的嘱托,坠儿得以借浣瑜的光,用上最好的雪参、灵芝,这两天来气色尤其的好,还一口气绣了两对小虎头鞋,没有像以前拦着她让她休息,浣瑜任她高兴,陪着她说笑。
  太医讲,应该就这几天了。浣瑜哭着问他,怎么会这么快呢,才过几天安稳日子。太医感慨道出遇到不少这样的病人,凭着心志在困境中熬着活下来,一旦松懈,往日积累的病疴往往会一下子迸发,势不可挡。
  对她浣瑜由衷的敬佩,当年的坠儿,温顺可人,钱铮对她只抱有姐姐一样的依赖,所有的爱恋都投向了美丽的表妹。可她依然坚守着,等待着心爱的皇子有朝一日能来接她。
  四年来的身心折磨,仅从玉画偶尔打听来的几句描述就令人心痛欲碎,她自诩与钱铮青梅竹马,倾心相爱,却还是变了心,默然守候的坠儿着实比她伟大的多。
  如今已不是咳血,而是呕血。坠儿亦明白,心心念念的皇子永远不会回来了。
  **
  “救命!救命!”
  暮野四合,满是积雪的官道边,簪花用还能动的胳膊一下下向前攀爬着,边爬边竭力呼救,嗓子干哑已近失声。双手双脚冻僵,被枯干的草根划得破烂不堪的棉袍随风飘动,膝盖都裸~露在外。
  终于听到得得的马蹄声临近,似乎是一队人马,她拼命挪动身体,天快黑了,如果再找不到人救她,过了这一夜,她会被活活冻死。
  “族长!那边有异常。”说话的人快速骑行,追上去对领头的人讲道。
  按他所指,族长回首,他们的马已跑出很远,道旁的荒草间的确有个物体在移动,风声又送来一声微弱的求救声。
  犹豫片刻,族长勒住马,“过去看看。”
  汴梁城外的驿站中,忙了小半夜的医生从厢房退出,又进了客厅,向坐在正位上的人拱了拱手,“公子,这位姑娘伤不算太重,手脚冻疮、伤口已敷药,按时换药,不出半月即可痊愈。”
  “辛苦大夫了,呼赞,替我送送大夫。”
  大夫离开时暗暗打量了眼这位公子,只看侧脸,已是一副端的少见的好模样,说着一口极悦耳的汴梁话,却裘衣裘帽打扮,目光冷戾,伴在身边的几个人也凶巴巴的,偶尔冒出几句话让人根本听不懂,想是年节里外邦进京纳贡的使节。
  呼赞为掀起门帘子,送大夫出去。
  看着帘子上微晃的团花发呆,美好的唇角苦涩的弯了弯,终于回来了,四年了。
  突然一个物件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站住!”
  一声喝斥,将刚从厢房步出的婆子吓得差点坐地上。
  “手上的东西拿过来!”
  婆子忙颤抖着上前,手中都是受伤姑娘换下的血污衣裳,脏得很,有什么看的。
  一到年关,驿站接待的宾客就天南海北的都有,自然少不了这类来自蛮夷的使节,言行粗鲁,可又不能得罪。
  他抢过衣服,扯下个东西,打量一眼,紧紧攥着。
  梦里极不安稳,时而是瑜儿轻摇团扇娇颜笑语,时而是她张开双手含泪呼救,可他只能远远的看着,腿似被粘在地上,半点都动不了。终是有声音将他从梦魇中解救出来,“族长,那位姑娘已清醒了,非要向您跪谢救命之恩。”
  揉了揉面,撑起身看看天色,已是第二天清早了,汴梁初春的阳光透过步步锦窗棂上糊的高丽纸照得满室柔光,恍惚间,还以为回到过去的云霄殿,秀美的坠儿指挥着小宫女们准备净面的银盆香膏,细心的为他围上汗巾子,系上各式香囊,口中絮絮着,“睡眼惺忪的,瑜儿小姐马上要到了,殿下快去洗漱,要不又会被嫌弃身上有别人胭脂膏子气味,回头不理你可别埋怨。”
  呼赞伺候穿戴完毕,他来到正厅坐下。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簪花伏首叩拜,手上还缠着厚厚绷带。
  他扶住她,语气温和,“还未康复呢,不必多礼,既然见到了,哪有不救的道理,姑娘是晋王府的人?有名字吗?”
  簪花惊讶,他这身打扮不像汉人,却操着标准的汴梁语音。还有,这模样也不像外邦人士,透白的肌肤,明亮的桃花眼,加上柔和的声线,和其他几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的侍卫反差也太大了。
  昨天昏了过去,也没细看这位救命恩人,如今一瞧,如果说王爷是难得一见的美男,眼前这位完全可以和王爷媲美一下。
  “小的叫簪花,是晋王府的人,可公子怎么知道的?”簪花小心问到,男人亮了亮手中的小腰牌。那是个小巧的方形木牌,用金粉描着阴刻的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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