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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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帖-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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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小疏并不着慌,反而轻笑道:“这样美的一双手,你可舍得吗?”
  烛火莹莹,只见她双颊晕红,星眸闪亮,竟自骨子中透出几分妩媚来,摄人心魄。
  钟亮早已把持不住,忙道:“谢敏,且慢动手。”
  宇文棣亦道:“好商量,好商量,不可唐突。”
  曾小疏步步为营,众人明知她狡诈如狐,此刻仍觉得她可怜委屈,不免心下迟疑,会嗔大师脸上更是露出不忍之色。
  女人的美本是这世上最动人的美。
  一个女人若懂得利用自己的美,一定会得到她自己意想不到的东西。绫罗珠玉,身份地位,楼阁城池,甚至,君临天下,呼风唤雨。所以有周幽王为褒姒烽火戏诸侯,纣王因妲己鹿台焚身,更有李隆基安史之乱仓皇出逃。
  幸灾乐祸,心中嫉妒的人大骂红颜祸水,抱得美人归的权贵依旧要金屋藏娇。
  这世上若有谁小瞧了女人的美,一定会为此大吃苦头的。
  谢敏不禁失声而笑,曾小疏媚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谢敏连笑不语,手上一松,火折子已落在曾小疏白嫩的掌心中。哗地一声,火苗窜起,炎炎闪烁,果是烟火腾空,姿态绚烂,更散出一股浓郁的麝香味道。
  曾小疏失声而叫,梁小民扑上去将火压得灭了,只余丁点儿火星,似是烧尽的粉末。火星微闪,竟又着了起来。此一番火势更大,众人嗅到刺鼻的麝香味,几不可忍。
  曾小疏骇的哭道:“我认了,谢公子,你快将火灭了吧。”
  梁小民不敢再妄动,只是焦急的看向谢敏。
  谢敏向来怜香惜玉,此时竟不动容,诸人暗自诧异,似是谁都料不到他如此狠心。
  宇文棣忍不住劝道:“谢兄,我看,也差不多了。”
  忽闻破空声响,一只瓷瓶飞来落在当地,瓶上塞子已取出,些许水滴落在曾小疏手中火焰,那火刺啦一声,立时熄了。那瓷瓶却落在当地,碎成瓷片。
  甘青竹道:“六安茶。”
  这瓷瓶正是石泓玉适才手中所持,内中装了六安茶,不想竟能灭得赤蝎火。
  看石泓玉时,正俯卧在案上,似已睡着,仿佛此间事全然与他无干。
  谢敏不假辞色,道:“曾姑娘,你最好莫要悔口。”
  曾小疏见火势已灭,恨声骂道:“谢敏,我定饶不了你。”
  梁小民忽道:“咦”,但见曾小疏手掌之上除却几丝微红,并无半分烫伤。
  宇文棣笑道:“原来谢兄不过是吓吓他。,却是将我好吓。”
  常柏冷笑道:“你有什么好吓?”他本来寡言,此时骤然开口,倒令宇文棣吃了一惊。
  宇文棣自不会同他计较,因此只道:“着了火自然是将我好吓。”
  曾小疏这才敢瞧自己手掌,此时方觉得掌心之中微微发热,却无甚疼痛,立时又换作满面欢颜。
  甘青竹暗叹,瞧她一副孩子模样,怎会如此狠心毁去世仪容貌。
  陈文中道:“你现下可以说出是谁授意于你?”
  曾小疏娇笑道:“还有谁,这还用问吗?谁还敢下红颜帖呢?”
  陈文中道:“美妲己。”
  曾小疏拍掌道:“聪明。她老人家今日有事耽搁,便要我和常柏动手。”
  陈文中半信半疑,道:“美妲己与常柏素有过节,如何肯为她卖命。”
  曾小疏反问道:“你说呢?”
  陈文中说不出,只好看向谢敏。
  谢敏道:“常大侠多为难分难解胶所苦,美妲己手中藏有金风玉露,两人,互有所求。”
  常柏双眼阴鸷,冷笑不语。
  钟亮道:“你口口声声要擒美妲己报仇,却怎混入曾府暗中下手,当真是好不要脸,哼,我竟忘了,你早已是没有脸的人了。”他言语刻薄,直戳人短处,旁人不免心惊,常柏竟能忍得下,并不同他斗口。
  谢敏沉吟道:“两位相候良久,苦无机会下手。曾姑娘只好兵行险招,劝你家小姐出面,再请常大侠过来相叙。”
  甘青竹问道:“曾小疏日日相伴五妹,她身手不弱,为何要等到今日才来下手。”
  谢敏道:“正是因为世仪日常饮食起居皆由曾姑娘照料,若有了半分差池,她定然逃不了干系。美妲己也并不需要旁人动手,不过今日事情有变,方至如此。”
  宇文棣经商多年,最是精明,他沉思半晌,道:“谢公子,我尚有一事不明。”他言语间突然客气起来。
  谢敏道:“请讲。”
  宇文棣道:“你既早知曾小疏有不轨之心,常柏又形迹可疑,为何不来早作打算。偏要到五妹容貌尽毁,才又来揭穿。”他眼神凌厉,隐有不忿之意。
  “二姐夫,你这是误会了他。”曾世仪轻笑出声,转过了身子。
  厅中众人暗暗赞她气度,均不忍见她面貌,竟暗暗垂首。
  曾世仪叹道:“难道我变得丑了,你们就不愿意多瞧一眼了吗?”
  众人心中怃然,又怕惹她难过,抬首看时,却是骇的不知所措。
  现下所见,比之适才见到曾世仪容貌尽毁更为诧异吃惊。
  曾世仪立在当地,弯眉似月,笑靥娇颜,何曾有半分损伤。
  常柏如在梦中,喃喃道:“我那几剑明明是,斩在你的脸上,怎么会,怎么会?”
  宇文棣痴道:“明姑娘,你这双手,简直胜过了谢敏的双手。”
  明一难得露出笑颜,道:“公子夸奖了,怎么比得上公子的白玉膏。”
  曾世仪笑道:“宇文公子,你连我也不识得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救命良药

  曾世仪叹道:“难道我变得丑了,你们就不愿意多瞧一眼了吗?”
  众人心中怃然,又怕惹她难过,抬首看时,却是骇的不知所措。
  现下所见,比之适才见到曾世仪容貌尽毁更为诧异吃惊。
  曾世仪立在当地,弯眉似月,笑靥娇颜,何曾有半分损伤。
  常柏如在梦中,喃喃道:“我那几剑明明是,斩在你的脸上,怎么会,怎么会?”
  宇文棣痴道:“明姑娘,你这双手,简直胜过了谢敏的双手。”
  明一难得露出笑颜,道:“公子夸奖了,怎么比得上公子的白玉膏。”
  曾世仪笑道:“宇文公子,你连我也不识得了吗?”
  宇文棣听她言辞颠倒,不由道:“我怎会不识的五妹,咦,哎呀,你,你是唐姑娘。老四,这到底是怎生一回事?”他心神剧震之下,竟未瞧清曾世仪容貌,此时细看,果然与她平日有些许不同。
  陈文中面色凝重,只是嗯了一声。
  钟亮仍不置信,道:“我明明伤了你的。”
  “曾世仪”扮个鬼脸,道:“凭你也伤得了我?”
  眼前的曾世仪,竟是唐三彩。
  宇文棣心神略宽,不由笑道:“谢兄,这到底是怎生一回事,你莫要再卖关子了。”
  谢敏亦笑道:“是我先请曾五小姐移驾别处,唐姑娘假扮了曾小姐模样,又涂了白玉膏,便是如此而已。”
  唐三彩笑道:“就是这般简单,宇文公子难道想不到么?”
  宇文棣叹道:“是的,简单,简单极了。”言下几多感慨,几多赞誉。
  曾小疏看一眼梁小民,忽道:“她没有被毁了容貌也好。那也好。”
  唐三彩行至她面前,道:“好什么?原来你这个人还有几分良心哪。”
  曾小疏不以为然,道:“谁说我有良心,我不过是想嫁给他罢了。”
  梁小民黯然垂首。
  当日在破庙中,曾小疏确曾当众承诺,若美妲己得手,便要嫁与梁小民为妻,此时旧事重提,竟言道自己没有良心,也不想下嫁梁小民。
  唐三彩双手叉腰道:“我这人最见不得美貌女子,好啊,我也来毁了你的容貌。”俯下身去,自靴中掏出一把匕首,便要动手。
  曾小疏并不躲闪,仍旧笑靥如花。
  唐三彩跺一跺脚,喃喃咒骂道:“奇怪也哉,竟动不了手。”
  她不知道,笑,的确是一种奇怪的武器,也是一种极厉害的武器,尤其是美貌女子的笑,便是女人,有时也不能拒绝。曾小疏年纪虽小,却早已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曾小疏眼波流转,道:“钟少岛主,这许多人欺负我,难道,你就不管么?”
  钟亮既惊且喜,暗忖当前形势,却又不敢应口,迟疑道:“我,这。”
  曾小疏幽幽长叹,道:“原来男人都是这般无情。”她语声娇懒,即怨且嗔,钟亮便如喝了几碗蜜浆,又觉心尖骨子里痒的难耐,口中便道:“不,宇文公子,大错尚未酿成,曾小姐也是安然无恙,念在小疏年纪尚幼,且又有悔过之意,宇文公子,尚要原谅她一二才是。”
  宇文棣目光连转,道:“钟少岛主有言,本来不敢不遵,但此事关系重大,在下怎能擅专,待禀明了岳父大人,请岳父大人定夺才是。”
  钟亮碰了个软钉子,却并不气馁,道:“既是如此,在下一并求见,想来曾老爷也总该卖给家父几分薄面。”
  梁小民听的生气,却不敢在曾小疏面前发作,当下攥紧了双拳,喉中却忍不住咯咯作响。
  谢敏暗叹不语,为他可惜。
  宇文棣笑道:“是,钟少岛主的为人,岳父是极为赞许的。”
  钟亮得意洋洋,向曾小疏使个眼色,曾小疏笑妍以回。
  甘青竹道:“谢公子,美妲己今日尚未得逞,定不会善罢甘休,请问谢公子可有良策?”他心中暗道,此事颇有古怪,美妲己若要动手,为何要暗中遣人偷偷来做,难道尚能有谁为难与他不成,但谢敏言辞间颇有闪躲,他却不便追问。
  谢敏只道:“甘公子宽心,美妲己既说子时红颜帖到,过了时辰,也就无用了。”
  甘青竹心中仍有疑窦,却只好道:“多承指教。”
  宇文棣揶揄道:“如此,连美妲己也败在了咱们谢敏手上,好啊。”
  唐三彩叹道:“可不是好么?”
  一时众人都笑起来,这完全是一种释然的笑,是大难之后舒心的惬意,没有任何负担。
  会嗔大师,静静坐在角落里,半眯着双目,唇角的笑意始终不散,有悲悯世人之意。
  曾世仪闺房空空,白幔飘,血满地。
  一直俯卧在桌上的石泓玉豁然抬首,双目凌厉,何曾有半分倦意。
  “你醒了。”谢敏不经意的问,却是满脸凝重。
  “会嗔大师带了常柏走了?”石泓玉问。
  谢敏道:“是。”
  “钟亮、曾小疏呢?”石泓玉问。
  谢敏道:“走了”,言下竟有萧索之意。
  石泓玉眼神发亮,问道:“宇文棣,陈文中,还有甘青竹呢?”
  谢敏道:“回房歇息去了。”
  石泓玉撑起身子,道:“这几人都不笨,适才不过是事起仓促,他们虽存了疑心,却也不好多问。”
  谢敏不答,只道:“咱们也去吧。”
  石泓玉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踏出房门。
  石泓玉忽道:“等一等。”
  谢敏顿住脚步,却不回首,道:“什么?”
  石泓玉脸上少有的正经神色,道:“你知道我向来是爱生气的。”
  谢敏道:“你从来如此。”
  石泓玉道:“但我却很少真的生气。”
  谢敏道:“你几乎从未真的生过气。”
  石泓玉道:“很多年前也曾气过几次。我只是要告诉你,谢敏,今日我同你去做这件事,不过是必须为之,但是我,确然动了真气。”
  谢敏道:“我知道了。”
  石泓玉道:“那就好。”
  长廊尽处,孤灯长明。
  影影绰绰间瞧到不远处的幽幽院落。
  石泓玉行在前面,一直默不作声,夜枭号鸣中,有几多诡异古怪。
  再走一阵,石泓玉道:“到了。”
  谢敏闪身跃至他身前道:“是这里吗?”
  石泓玉道:“曾老伯夜读第二日,那是从不会错的。有人。”话未毕,两人已翻身而起,落在了房檐之上。
  但见一家丁行至书房前,敲过门后,便径直推门而入,道:“老爷,药,煎好了。”
  房中传出曾楣的声音,“去吧。”
  家丁退出房来,不过须臾,曾楣亦推门而出,捧了手中的药,却是辨明了方向,往后院去。
  谢敏、石泓玉相视不语,目中却均有疑惑之色,大半夜的,曾楣是为谁熬药,又为何不遣仆人送去。
  石泓玉默默沉思,谢敏脸色忽变,竟不招呼一声,跃下房檐,匆匆而去,转瞬不见了踪影。石泓玉心叫不妙,能令谢敏如此失神,想必其中大有缘故,不及问他,纵身追去。
  但见曾楣捧着一碗药却似在后院中闲庭三步,直过了两柱香功夫,才渐至一处佳苑。低檐矮廊,竹萧兰倚,静而不闻苑外喧嚣红尘。
  谢敏面色只有更坏,眼见曾楣入得院内,微微顿了顿,方在门上轻敲,房中传出女子声音,道:“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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