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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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妃-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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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棉将脑袋转向一边,鼻子里重重地发出一声冷哼,越过她径直朝前面走去。

    苏玄影笑着摇了摇头,正欲抬脚离去,却无意间看见云棉刚才掉落在地上的碧玉棱花双合簪子。

    “这丫头,还真是粗心大意。”

    他笑着摇摇头,弯下腰将那簪子捡起来放进了胸前的衣服里。

    ……

    一夜春雨。

    第二日天空便放了晴,一大早禧祥宫便传出了长公主因昨夜雨寒,竟感染了风寒。打那以后,皇后日日侍奉在跟前,其余嫔妃连同皇上在内则全被挡在了禧祥宫外。

    碧琅宫中,云琅婳将若晓刚刚端到跟前的一杯热茶扔了出去,刚刚在热水中舒展的茶叶顿时洒了一地,上好的紫砂茶杯也化为一堆碎片。

    若晓身子一抖,慌忙跪倒在地:“主子息怒,若是不喜这茶,奴婢再去换一杯,您千万要保重身体,不为自己也要为着您肚子里的小皇子啊!”

    云琅婳闻言,伸出手去捂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喃喃道:“同样有孕,人家肚子里的就是宝贝疙瘩,就连长公主都得偷偷摸摸的护着。”

    若晓见自家主子情绪稍稍稳定了些,才敢从地上站起身来将她扶到榻子上坐下:“有人护着又如何,能不能顺利生下还是个问题。”

    云琅婳闻言眼底一亮,扶着若晓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来又紧紧地将她的手握住。是啊,有人护着又如何,她那会在府里时,父亲多护着四房的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到最后还不是被母亲一碗红花给弄掉了吗?

    思及此,云琅婳阴沉着的表情才渐渐舒展了些:“若晓啊,今儿个晚上你去玉容宫找一下惠嬷嬷和碧椿……”

    ……

    霁雨初晴,空气里漂浮着的尽是泥土的气息。

    伊人宫院中的小桌和秋千架上都落了潮,黎落便站在黎春阁的廊下吹风。

    云锦忙从屋里取了件牙白色素面妆花的小袄披在她身上,嘴里是絮絮叨叨的抱怨:“主子,您总是这样,不顾着自己的身体。”

    黎落伸手护住肩头的袄子防着它滑落,一双秀眉轻轻地挑了挑:“这天气不算太冷,我也没那么弱不禁风。云锦啊,你就跟个老妈子似的,整天絮叨个没完,这以后要是嫁了人啊还了得?”

    云棉恰巧从屋里出来,将黎落的话听了个真切,忙凑到她俩跟前补充道:“主子,这还算好的呢,你是没见锦儿姐训我的时候,那絮絮叨叨的,简直真快成个老妈子了。”

    黎落闻言,轻声一笑。云锦却是不依了,追着云棉便要打她。

    满院梨花白清如雪,花下少女天真烂漫,黎落含笑望着相互追打着的二人,不禁笑弯了眉眼。

    云棉见云锦紧追不舍,正欲朝宫门外跑去,不料脚还未来得及踏过门槛,却忽地刹住了车。

    云锦到底是个机灵的,云棉还未反应过来,她便拉了拉云棉同她一道行礼:“奴婢见过何小仪。”

    黎落闻声神色一愣,虽不知这何小仪为何会来伊人宫,但她还是走上前朝来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臣妾参见何小仪。”

    “穆充衣快免礼。”

    何青槐脸上挂着笑意,伸出手去朝虚扶一把,又朝云棉云锦挥了挥帕子道:“你们也起来吧。”

 第五十三章、“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我经过伊人宫的时候,听见你这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好奇心实在是压制不住,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进来,没打扰到穆充衣吧?”

    何青槐嘴上虽这般说着,却是自顾走到梨树下:“本以为四年前这宁宫里的梨树都被处理干净了,不曾想伊人宫里竟遗留了一棵。穆充衣,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

    黎落听得云里雾里。前些天,未央宫里的槿若姑姑也曾说过宫中梨树被处理干净之类的话。黎落不明白为何要处理宫中的梨树。当时看槿若姑姑的神情似是不想回答她心中的疑问,她也就没有再问。如今何青槐再次提起这个事情,那些埋在心中的好奇又被勾了起来。于是黎落走到何青槐身边,与她并肩站在梨树下,抬头望着满树的梨花问道:“何小仪可知道四年前为何要处理宫中的梨树?”

    何青槐是在慕容瑾妍做瑾嫔时被调到慕容瑾妍宫里的,对于那些前尘往事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但四年前,慕容璟烨就严令宫中诸人不得再议论那件事,违令者斩。

    所以何青槐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黎落那个问题。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今日邀了暮良人和楚良人一同去御花园赏花,就不在此叨扰穆充衣了。”

    黎落满心疑问虽无处可解,但又没法拦着何青槐非让她为自己讲述一二,遂屈膝行礼将何青槐恭送出去。

    ……

    今日无事,黎落用过晚膳之后便早早睡了。许是因着这一天来心中都装着疑问,黎落睡得并不踏实。

    梦里,一群人围着一个的八方桌,桌上摆满各种各样的物件儿:没蘸墨的新毛笔、金光闪闪的金元宝,精致细腻的和田玉玦……竟然还有女子头上戴的珠花……

    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怀中抱着一个粉扑扑的奶娃娃,叫他从桌子上的东西里抓一样。

    只见那小奶娃抓抓这个,摸摸那个,好不新奇。

    约摸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小奶娃才慢吞吞地从琳琅满目的物件儿中抓了一把刻着虎纹样的小木剑朝嘴里送去……

    “哎呀!恭喜老爷,贺喜老爷,这小少爷日后必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保家卫国!”

    黎落听见有人这样奉承。

    她有点无语

    这些人可真真是迷信。一个小娃娃不就抓了把木剑嘛,难不成日后还真能成将军啊?

    ……

    梦中的场景换了一个又一个,待黎落缓缓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时,太阳早已高高地悬在天上了。

    她刚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就听见外面祥贵扯着嗓子喊云锦的声音:“云锦!云锦!咱们主子呢?”

    “嘘——主子还在屋里睡着呢,昨儿个实在睡得太晚了,主子是真的乏了,别把她给吵醒了。”

    “哎呀!赶紧叫主子起来,那乾罗殿前早,各宫妃嫔早乌泱泱地跪了一地了!”

    “为何都要去乾罗殿跪着?”

    云锦刚从伊人宫附近的湖边采露回来,满身还带着露水的湿气。她一边将手里的白玉细口瓶搁在梨树下的矮桌上一边问道。

    三月早春,祥贵却急的满头大汗:“这不眼看着就到春耕节了吗?今儿个早上,我去给我哥哥送银子,他说前几天司礼监的方公公一早就去落寰宫传了旨意,今日天还未亮,贤妃娘娘就去候着了。”

    云锦闻言,面上染了一些愠色,挑起一双薄眉怒声道:“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总有一天得叫他们好看!”

    说罢,便急冲冲地回屋去喊黎落起床了。只是,她刚推门进去,黎落已经醒来,早已自个儿下了床坐在铜镜前描眉呢。

    云锦赶紧走到她身后,从桌上取了梳子替黎落梳发:“主子,刚才祥贵说……”

    “我听见了。左右也是迟了,也不多这一会子功夫。”黎落淡声道,从桌上拿了几支簪子在梳好的发髻上比划着,“云锦,你快帮我瞧瞧该带哪支簪子。”

    云锦看了又看,便取了黎落右手上那支镀银蓝蕊团抱簪为她插在发髻上:“奴婢觉得这簪子挺衬您的肤色,再加上这花欲开,福将至,也能图个吉利。”

    黎落眉眼含笑,又从首饰匣里取了只赤金盘螭巊珞手镯套在手腕上,这才动身去了乾罗殿。

    按照宁朝习俗,春耕节来临之际,皇帝需携后宫众妃与前朝百官在乾罗殿前设祭坛祭拜雨神,以求开春之际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黎落带着云锦来到乾罗殿前时,祭拜之礼刚进行到一半。

    她本想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跪在人堆里蒙混过去,谁知她正要在后面跪下,慕容璟烨恰好转过身去,一眼便望见了立在人群之中的黎落。

    淡淡的日光下,她一袭月白色的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不及盈盈一握的腰间,一朵开到极致的山茶一直蔓延到裙摆处,裙角随着骤起的微风摇曳,她衣裙上那朵山茶也如同活过来一般,随风微微飘荡。

    慕容璟烨微微眯眼,心下却不由地冷哼一声。

    在他心里,黎落就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女子。

    而此刻闯入他眼中的黎落虽美,却让他不由觉得她别有用心。

    黎落见远处的男子望向自己,胸口里的那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仿佛下一刻就会蹦出身体似的。

    这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看见他,只便是隔着远远的距离,她也觉得这些时日里盘桓在心底里的委屈都在望见慕容璟烨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慕容璟烨见远处的女子痴痴望着自己,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继而又被他压制下去。

    站在他旁边的琉璃自然也看见了黎落。

    她侧眸望向身边的男子,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由愠怒变为平静,再由平静变为淡漠。一颗随着他表情不停起浮着的心也随之落回肚里。

    她忙屈膝请罪道:“臣妾教导后宫无方,望皇上恕罪。”

    慕容璟烨默默地把玩着拇指上的血玉扳指,眯眼瞧着面前行礼的皇后,只由她屈着膝,也不叫起来,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第五十四章、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约摸过了半刻钟的时间,他才虚虚扶了琉璃一把道:“若是有心,无人教导也自会早早过来。”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瞧了一眼与蒋芷澜并排跪在众妃之首的关雎鸠继续道:“为民祈福心诚则灵,若说这后宫中心诚之人,怕是贤妃要居众人之首了。”

    关雎鸠见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自己,心里好不激动。

    只是迫于众人面前不好表现出来,便压下心中的情绪谦声道:“为民祈福,本就是臣妾同众位姐妹们的职责所在。臣妾惶恐,怎敢担当这心诚之首。”

    慕容璟烨闻言面上染了一抹笑意:“你倒是个谦逊的。”

    说罢又朝下首的嫔妃们训诫道:“尔等都应以贤妃为榜样。”

    众妃皆俯首齐称:“谨遵皇上教诲!”

    之后便由吴广祥宣旨,皇帝下乡春耕,皇后,淑妃、令嫔、云嫔和慕贵人伴之。

    关雎鸠虽然心有不甘,但毕竟皇上今日是当着众人的面肯定了自己,心底的不甘又换做喜悦,待送走皇上出行的车架,便高高兴兴地扶着冬青的手去了御花园。

    直到皇上的车架出了城门,黎落依旧跪坐在地上满脸怅然。

    里不都这样写吗?

    不受宠的妃子故意迟到以博得皇上青睐,可是这事轮到自己身上,怎么结果就全不一样了呢?

    秦宛昀离黎落最近,待她们可以自由活动之后,她忙起身跑到黎落身边将她扶了起来:“黎姐姐,你还好吧?”

    安清绾和江温尔也走了过来。

    安清绾淡淡地望了一眼城门口的方向,除了几道车轱辘碾压下的擦痕和城门外那一方小小的天空之外,什么也没有。

    只得摇头叹息:“所谓‘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怎一个‘情’字了得……”

    黎落面上一红,轻轻推了安清绾一下嗔道:“安姐姐就知道取笑我!”

    黎落话音刚落,江温尔便伸出手指头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脑门:“你以为这皇宫是你左丞府,你想迟到就迟到?就算想引得那人注意,也不必冒着被罚的危险啊!”

    黎落脑门被她戳得微微发疼,只得捂着额头朝后退了几步:“好痛!”

    “再这般冲动,哪天定叫试试那惩戒司的板子!”

    江温尔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她故作生气地转过身去,不再搭理黎落。

    秦宛昀站在一边,总算是将她们说的话理清楚了,隧同江温尔和安清绾站到一边道:“江姐姐说得对,黎姐姐以后可不能这般冲动了……啊——啊——啊切!”

    秦宛昀话音刚落,鼻子突地一痒,打了一个的喷嚏。

    三月的风,微微吹在身上,虽不是太过寒冷,却也让人感觉到了淡淡的冷意。

    黎落见状,忙伸了手帮她裹了裹脖子上的白狐毛领子:“你也真是的!这才初春就穿得这么薄!也不怕给冻着了!”

    秦宛昀面上闪过一丝怅然,颇不自在地低下了头:“你和安姐姐、江姐姐都这么瘦,穿了厚厚斗篷也不觉得难看,我自打进宫以来,这腰身竟胖了一圈,就连刚进宫那会子的衣服也穿不上了。”

    江温尔三人脸上皆是一愣,她不说倒还未发现,经她这么一说,却是觉得她真的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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