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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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录-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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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裕德淡淡道:“既然我是你主子,输赢不过是我一念之间,跟你的本事有什么关系,你不如想着怎么在这柱香燃尽之前让我改变主意。”
    扫地僧是华裕德的人?他就这般轻描淡写的说给自己听了?
    然后徐其容菜反应过来,德公既然没有监视她,又知道她要提前回城,再加上姐姐那边的异常,只怕是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德公这话,分明是在提醒她!
    他哪里是要她猜!
    徐其容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姐姐的公公是江浙盐运使,又跟管家是姻亲,可以说,这杜家是要钱有钱,要兵有兵,杜家的站队,对朝中至关重要。
    可是陈乾帝除了一个病秧子儿子,统共只有老太子这么一个儿子是可以继承皇位的,杜家又素来明哲保身,又怎么会碍了皇帝或者老太子的眼?
    徐其容声音有些颤抖,看向华裕德:“请德公指教一二。”
    德公见她反应这般迅速。心里更是觉得徐其容聪慧通透,眼里又多了几分赞赏,他本来就是想要提点她的,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恶趣味的为难她,当下便道:“听说贤王的侧妃,前不久,生下了皇孙。贤王身子虽差。可小皇孙身子不差。生下来的时候足足有八斤重!陛下得到消息甚是欢喜,还不等孩子满月,便赐了小名。小名叫初八。”
    “初八?”徐其容有些诧异,“是冬月初八生的?”
    华裕德看了徐其容一眼:“陛下也是冬月初八的龙辰!”
    顿了顿,又道:“陛下当年也有个乳名,叫初八。”
    徐其容明白了。朝中大臣一直对老太子陈晋鲲颇有微词,陈乾帝自己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儿子也是诸多不满意。可因为没有别的合适的继位者,所以陈晋鲲的太子之位,一直在那里安稳如山,岿然不动。可现在。贤王有了儿子,陈乾帝有了孙子,事情就不同了。
    只是。小皇孙现在还不足月,就算是有个小名叫初八。能不能安稳长大成人还不好说,长大后会不会又是一个虎父犬子也不好说,陈晋鲲虽然蠢,可他身边还有华惟靖、云岚之流,为何会这么心急?
    只怕,前几天华惟靖离开双桂禅院,也是因为这个了。
    华裕德看出了徐其容的疑惑,解释道:“太子殿下的庶长女和庶次子前几天在御花园里面玩蹴鞠,正好陛下的銮驾路过,陛下觉得肩颈有些酸痛,便打算下銮驾走几步,谁知道就碰上两个小孩子莽撞打闹。七八岁的孩子,力气也不小了,陛下一个不小心,被两人给撞到了湖里。”
    徐其容吃了一惊,这个天气,西京城的水,可凉着呢!
    又走了几步棋,就算是隔了锦帕,华裕德也觉得手指有些僵硬,朝着手指哈了几口热气,华裕德才道:“那湖里都结冰了,陛下生生砸出一个人形的窟窿,被这沁人的湖水一泡,饶是安陆手脚麻利亲自下去把人捞了起来,饶是御医动作迅速,陛下还是病倒了。”
    养不教,父之过。
    皇孙和皇孙女在御花园嬉戏打闹,把陈乾帝给撞到湖里冻出病来了,太子脱不了干系!只怕本来就对陈晋鲲不满的满朝文武和陈乾帝,这会子正巴不得换个不足一月的奶娃子来当太子呢!
    也难怪陈晋鲲着急了。
    徐其容看着华裕德,华裕德提醒道:“你别看宫七现在倒立在那里跟冰雕似的有些可怜,焉知他若不是多管闲事,若是安守本分,又如何会有这么一难?”
    徐其容心下骇然,当下便给华裕德行了一个叩拜大礼,满是感激:“其容谢过德公相救之恩!”
    秋浓站在徐其容身后虽然没有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德公不过是闲话了几个八卦,自家姑娘就跪下来了,却还是赶紧跟着徐其容一起行了礼……自家姑娘那么聪明,跟着她,总不会出错便是。
    华裕德心里有些担忧,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对徐其容道:“去吧,就算是病了,陛下脑子还清明着呢!”
    徐其容忙点头应了,出了院子门,秋浓小声问自己主子:“姑娘,虞秋抬了虞姨娘,跟皇帝病了有什么关系?”
    徐其容摇摇头:“咱们赶紧回城,说不得问问姐姐派来的人,便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沈安家的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陈七跟双桂禅院的住持方丈说了要走的事情之后,已经套好了马车,徐其容也不多说,就让大家把东西搬上马车,匆匆离开了双桂禅院往城里去。
    沈安家的很是沉默,她依然觉得自己不该多嘴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告诉徐其容。马车越跑越快,慢慢的就有些颠簸了,一开始徐其容等人还能忍受,后面就有些受不了了。
    秋浓忍不住撩开车帘对陈七道:“虽然天色看着不早了,可这是冬天,天暗得早。现在距离关城门,还有一段时间呢!你不必把马车赶这么快,颠着姑娘了!”
    陈七沉声道:“你们抓紧了,有些不对,咱们得赶紧进程。”
    徐其容听到这话,心下狐疑,一边紧紧抓住车窗,一边提声问陈七:“出了什么事情了?”
    陈七道:“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姑娘你扭头看看马车外,这一路上,咱们遇到多少背着包袱一身狼狈的百姓了?大家都是跟我们一个方向,咱们是回家……那他们赶着进城做什么?回家?探亲?住客栈?”
    怎么也不该有这么多百姓在这个时辰往城内赶才是!
    秋浓犹豫:“不如停车问问?”
    比起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秋浓,陈七明显有经验多了:“这个时候不能停马车,一停下来,说不定就走不了了……小姐先忍耐一下,等咱们回城了就好了。”
    徐其容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确实是赶紧回城最为安全,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吩咐道:“你不必管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沈安家的一脸惶恐:“这是怎么了?老奴来的时候,分明还好好的啊!”
    怎么一副山贼下山的惨状?
    那些百姓,根本就不像是赶着进城,根本就像是在逃难!难怪陈七说这个时候停了马车,说不定就走不了了!L

☆、第三百二十七章 禁止入城

这一路上遇到的背着包袱一身狼狈的百姓越来也多,徐其容心下越来越沉。终于到了城门口。
    却见城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徐其容等人排队等了一会儿,却见队伍丝毫没有缩短的迹象。然后便见前面忽然喧哗骚乱了起来。
    这个时候不敢让陈七离开徐其容,秋浓虽然长得有些五大三粗,可毕竟是姑娘家又是徐其容的贴身丫鬟,这个时候自然也是不好离开徐其容的,只有沈安家的,下了马车去打探情况。
    徐其容有些担心:“沈妈妈,你远远的看看,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千万不要去跟他们挤!”
    沈安家的倒是沉稳,朗声道:“姑娘放心吧,老奴去问问情况,马上就回来禀告姑娘。秋浓你守好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打折你的腿都赔不起!”
    看着沈妈妈往城门口走去,秋浓一边担心她娘,一边跟徐其容抱怨:“你看我娘说的那叫什么话?她不嘱咐,婢子就不知道对姑娘上心了?平白无故,干嘛打折我的腿来赔啊!姑娘若是出什么事情了,婢子自当挡在前面的,哪里还等她来打折我的腿!”
    徐其容失笑,她知道秋浓是故意逗自己开心,宽慰自己的,当下便道:“这话你跟我说没用,等沈妈妈回来了,你说给沈妈妈听才是。”
    秋浓撅了撅嘴:“姑娘怎生这般说!”
    徐其容就笑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说。”
    秋浓不肯答话了,没多一会儿,就见沈安家的一脸喜色的带着陈五回来了,到了马车跟前。先上了马车,然后才道:“前面打起来了,咱们这会子不好进程,先去旁边等一会儿,等他们安生了,咱们再进城。幸好遇到了陈五,有陈七和陈五在。姑娘尽管放心便是。”
    徐其容皱了皱眉头:“谁跟谁打起来了?”就算是涪州城民风彪悍。断没有敢在城门口打架的啊!
    沈安家的摇了摇头:“老奴只知道打起来了,却不知道谁跟谁打起来了,遇见陈五。想着陈五从城里出来是知道情况的,又担心跟姑娘走散了,所以赶紧回来了。”
    徐其容点了点头,看向陈五。陈五开口道:“是看城门的守卫跟想进城的百姓打起来了……守城的城门官已经去县衙请求增援了,很快就会没事的。”
    徐其容皱了皱眉头:“想要进城的百姓怎么敢跟守城门的守卫起冲突?”
    陈五脸色沉了沉。道:“这会子要进城的百姓太多了,城门官觉得异常,便下令,若是没有原因。大家都不得入城。然后大部分百姓都开口说是土匪下山了,袭击了村庄,大家都是逃难逃出来的。要求进城避难。城门官听说之后,便不允他们入城了。百姓们哀求无果,就起了冲突。”
    秋浓眼睛瞪得老大,不悦道:“都是大陈的百姓,他们凭什么不放大家进城避难!”
    陈五脸色更沉:“不是城门官的失职。”
    徐其容脸色很不好看:“城中可是丝毫没有收到土匪袭村的消息?”
    陈五点头:“而且要求进城的,全是些妇孺。”
    徐其容等人经陈五这一提醒,探出头扫了周围一眼,才发现果然都是女人和孩子,根本没有见一个男丁。
    事情如此诡异,开了城门,才算是城门官的失职!
    与此同时,在双桂禅院的华裕德也接到了消息,看了眼依然在屋檐下单指倒立的宫七,让童儿把那还剩下的小半柱香灭了,记在账上,然后才转头问宫三:“你说的是哪里?”
    宫三神色有些惶恐,看了一眼童儿手里那手指粗的香,对宫七有些同情,嘴里却丝毫没有耽搁回话:“并不确定是哪座村庄遭了土匪……大批的百姓突然往城里跑,说是遭了土匪,城门官不允许进城,只怕这会子已经打起来了。”
    华裕德皱了皱眉:“可有安排人帮忙?”
    宫三摇了摇头:“不必安排,要进城的都是一些妇孺,就是打起来,也不会出多大事情的。我就是担心事情太过诡异,周县令干脆下禁令,谁也不许进城,到时候若是真的有土匪,说出去可就不好听了!”
    华裕德摆摆手:“好听难听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总不会连那些妇孺是从哪个村庄跑出来的都不知道吧?怎么会不知道是哪里遭了匪?全部是妇孺,没有男子?”
    “没有一个男人!”宫三点头,然后道,“有人说是陈家湾的,有人说是林家坳的,可是这两处都不算是小地方,就是真的遭了匪患,里长也会尽快通知县衙的。事实是,一直到现在,我们的人和县衙的人都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童儿诧异道:“这么多妇孺,不可能都说谎啊!”
    华裕德点了点头,然后道:“走,咱们进城!”
    宫七忙跟了上来,忍不住就又多嘴说了一句:“如果周县令真的下禁令任何人不得入城,徐家小姐只怕也被拦在城门外了。”
    童儿看了眼自己手里还没有丢掉的小半截香,内心觉得宫七真的是专业找死三十年!
    华裕德淡淡道:“那你就快马加鞭,去跟城门官谈谈,万万不可把徐家小姐留在城门外。”
    华裕德说这话的时候看不出什么情绪,别说是宫七了,就是童儿也看不出来华裕德这是真的担心徐其容还是想要借此折腾宫七一遭!
    不管是什么原因,宫七都治好苦着脸去了。
    徐其容等人在城门外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前面的骚乱才算是镇压下来。陈七赶着马车上前,距离城门口还有七八丈距离,就见城门官和守卫们纷纷进了城,然后涪州城的城门缓缓的关上。
    陈五忙飞身上前,朗声道:“官爷,且等一等,这里是泗水街徐家的马车,立马坐的是徐家十五小姐,刚从双桂禅院回来,还请官爷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城!”
    那城门官听了这话,便手一挥,暂停了关城门。
    然后便听到有人朗声问道:“凭什么他们可以进城,我们就不可以?”
    “都是大陈的子民,焉能厚此薄彼?”
    “要进城就大家一起进,要不进就谁也不许放进去!”
    “我们不服!”
    陈五心里咯噔一跳,暗道不好。这些妇孺,明日里最是胆小怕事才是,今日如何这般咄咄逼人?还这般同心协力!
    然后便听到城门官道:“管你是谁家的小姐,县太爷下了禁令,关城门,谁也不许进城!我劝你们赶紧去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过夜,今日,这城是进不了了!”
    徐其容等人在马车上远远的听到这话,心里俱是一惊,然后她发现,这些妇孺或许是怕她真的进了城,居然明目张胆的朝着她的马车靠了过来,隐隐呈包围之势。
    这哪里是什么妇孺,这分明是战场上最狡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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