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荷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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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荷记-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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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到了家,云深已经安静了很多,不再挣扎,任我把她抱进她房间里,放在床上。我替她解开捆着她手脚的电缆,然后看见她雪白细嫩的手腕脚踝处,已被电缆勒出了深深的红痕。我深悔方才将她绑得太紧了,就赶紧脱下她的靴子,然后坐在床边,将她的脚放在我膝上,轻轻揉按着她的脚踝。方才捆在她脚踝上的电缆,此刻仿佛捆在了我心上。
  
  她的脚精巧美丽得象一件艺术品,握在手里像是一块软玉。我轻轻摩挲着她脚踝处的红痕,生怕弄疼了她,而心里在骂着自己。
  
  我抬头,看见仰躺在床上的云深正睁着一双宝光流转的大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我,桃花色泽的脸上是一片温柔无邪的笑意。
  
  “你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口齿模糊地对我说,看来酒还没醒。
  
  “对不起云深,你的脚还疼不疼?”我问她。
  
  她摇头:“脚不疼,这里疼。”她伸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叹了一声:“我去叫新月来帮你洗漱。”然后推门要出去。
  
  她却从床上跳起来,赤着脚,飞身抢到我前面,抵住门。
  
  她看着我,面颊酡红,双目盈盈。
  
  “你不走。”她撅着粉润的唇:“留下来陪我。”
  
  我摸摸她的头:“云深,你醉了,天已经太晚,你快躺下休息。”
  
  她一边摇头一边跺脚:“我没醉!也不要休息!”然后她抬头看着我,满脸的凄惶和伤心:“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要我,对不对?他们都不要我。谁都不要我。”
  
  她的语气让我心酸,我轻抚着她的脸安慰着:“没有人不要你。你是所有人都最宠爱的小公主。”
  
  她顺势偎进我怀里,抱着我的腰,喃喃地说:“那为什么奶奶不要我?他也不要我?”
  
  他?是指André,韩彦成,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是做错了什么吗?他们都要离开我?”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我抚着她的头哄她,就像在她小时候我常对她做的那样。
  
  她扬起脸看着我,一脸的坚决和忿然:“我早不是孩子了!早不是了!”
  
  “好,好,不是了,不是了。”我依着她。
  
  她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伸出手来,用指尖轻轻抚过我的眉眼,鼻梁,最后停在我的嘴唇上,轻轻摩挲。我突然全身有些发麻,心跳无端地快起来。
  
  她喃喃地说:“你长得真好看。你喜欢我吗?”
  
  她双目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水媚艳绝的光采,我看得呆住,中了蛊一样地回答:“喜欢。”但我马上回过神来 … 她还醉着。
  
  “云深,别闹了。睡觉。”我强迫自己把她环在我颈上的手臂拿下来。
  
  她失望地看着我:“你也不喜欢我,也是因为我不够好看,还像个孩子,对不对?我是大人了,不信你看。”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飞快地除去了自己的毛衣和裙子,穿着一套肉色的蕾丝文胸和低腰小底裤,站在我面前。
  
  这是一俱我能想象得出的最完美的女性躯体。雪花石膏一般细腻的皮肤在灯光的晕染下,仿佛半透明一般,发着微微的莹色。她身量并不太高,但修颀细长的腿,挺翘娇小的臀,和盈挺柔润的胸却是欧罗巴人中最完美的黄金分割的比例和形状。这不再是一个孩子的身体,因为它正向我散发着巨大的诱惑,让我几乎不能控制自己。
  
  我强自拾起她扔在地上的衣服:“云深!穿上衣服!”
  
  她却身体一扭,蛇一样钻进我怀里。我顿时手脚僵硬。
  
  我不敢去碰她的身体,因为我怕自己一旦触到她,就再舍不得放开。
  
  她粘在我身上,一对盈盈欲飞的柔软鸽子紧贴在我胸前。我再找不到自己的心跳。
  
  她温软的嘴唇在我面颊上轻轻地游走,柔声问:“我好看吗?”
  
  我用尽最后的理智,哑声说:“云深,把衣服穿上!”
  
  她不答,张嘴在我颈上轻轻一咬。
  
  我最后理智的残余被轰成了碎片。我封闭多年的欲望瞬间决堤,来势汹汹。
  
  我把她压倒在床上,狠狠地,仿佛要吸干她一样地吻她,同时双手在她柔软晶莹的身体上留连往复地贪婪摸索着,像是在探索我生命里唯一的快乐源泉。
  
  她在我唇齿的挤压吮吻之间逸出的模糊的嘤嘤细声,激得我的身体因着渴欲的烧灼而发疼。在我拿掉她的文胸以后,我看到这世上最美丽的两点嫣红。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着:我要她!我要她!
  
  我用唇齿亲吻和吮吸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一寸肌肤。她一双纤翘长睫下美丽的褐眸迷蒙半寐地看着我,一排编贝样的皓齿疑惑地咬着粉色珠润的下唇。当我在她初开玫瑰一般柔软馥郁的胸前流连忘返时,我听到她模糊急促的轻喊。她莹白如玉的肌肤间突然泛起一种微微的粉色,如同一朵含苞的白色玫瑰即将绽开它层层叠叠的花瓣,将自己粉色的柔嫩花蕊展现在我眼前。
  
  我脑海中长久以来纷繁芜杂的一切在此刻已经通通消失,盘踞满我整个意志和身体的就只有一个念头 … 我要看她在我身下绽放,我要她成为我的。
  
  我伸手触到她的底裤,想要除去我和她之间最后的障碍。可是突然,我感觉她的身体微微地一悸。她面上的表情仍是迷媚懵懂的,可她潜意识里是记起了什么吗?我脑中突然出现了她满脸凄惶地被卓正压在身下的场景。而我现在要做的和卓正有什么区别?
  
  我挣扎着从她身上退开,踉跄着逃出她的房间,然后一头扎进屋外的游泳池里。
  
  池水虽是恒温的,但在十一月的天气里,仍然很凉。我潜到池底,让池水冷却我的欲望,清醒我的头脑,熄灭我的心。
  
  良久,我才浮上来,平躺在水面上,疲惫地看着天上的星辰。
  
  玮姨闻声走出来,见我穿着衣服泡在池里,大吃一惊。
  
  我翻身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走到她面前:“玮姨,麻烦您帮我一个忙。”
  
  玮姨恢复了常态,看着我:“你讲。”
  
  “请你到云深房里,帮她换上睡衣,在这之前,谁都不要进她的房间,包括新月。”
  
  “还有呢?”她仿佛了然地等着我的下文。
  
  我深吸一口气:“还有就是,谢谢您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不讲。”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这章赶出来的,也没细看。如果有错别字,请大家帮我捉捉虫。从现在开始,偶决定一天更一章,直到把船写出来为止。偶拼了! 
                  道别(云深)
  早上醒来,我头有些疼。细想昨晚,我在鄢琪的酒吧里喝了酒,后来的一切就全都不记得了,脑子里只有模糊的光影和声响。我问玮姨,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她说我喝醉了,然后被靖平领回来,她就给我换衣服睡下了。我不想再提到他,也就不多问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见到靖平。他走得特别早,回来得很晚,有时就睡在办公室里,连家也不回,只让佣人给他送换洗衣服到公司去。他一定是和Matilda如胶似漆,难分难舍吧。我突然觉得无比地疲倦,无力再爱,也无力再怨。
  
  我决定回布鲁塞尔,宁愿面对记者们的穷追苦缠和报章的飞短流长,也胜过留在这里,看着自己和他,一步一步,走成陌路。
  
  长久以来我把爱情看作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而现在爱情成了奢望,这却反而让我平静下来,认真地去审视生命里那些除了爱情之外的东西。我身边那样多的人,他们没有爱情,但是照样继续他们的人生。我不敢说他们的人生里有多少幸福,但似乎并没有我现在这样的悲伤。如果我无法快乐,那么我至少应该平静。
  
  祖母,这段时间以来我在心中一直回避着的人,终于又在我脑海中浮现。事到今日,最初失去理智样的愤怒和绝望已经过去,我已不再怨她。她是我在这世上所剩无多的仅有。
  
  我给祖母打了电话,告诉她我要回去。她问我:“还生奶奶气吗,Gisèle?”
  
  我回答:“不了。我明白您的决定是顾全大局的选择。您上次告诉我生于皇室要承受谎言和没有爱情的婚姻,您自己是不是比任何人都承受得更多?”
  
  她在电话那头静默半晌,然后长长地叹息。
  
  我请玮姨转告靖平我要走的决定。她一听就流了泪,我揽过她搂在怀里安慰,就像我小时候她常对我做的那样。她问我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我没勇气告诉她我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只对她说,很快。
  
  最后,我找到鄢琪。我们去探望了已经大有好转的韩彦成。我送他一张我亲手弹奏的琵琶录制成的CD留作纪念 – 这还是我在布鲁塞尔大学读书时的一次作业。他低头黯然不语,摩挲了那CD半天,说出一句:“我一辈子都会爱你。”我鼻中微酸,对他轻轻摇头:“一辈子还很长,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找你真正的爱情。”
  
  从韩彦成家出来以后,我和鄢琪去了原来的中学,看望了当初教我们的老师,在教室外面听朗朗的书声,坐在操场上的秋千架上荡秋千。
  
  在北京度过的四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我拥有一个普通孩子无拘束的生活,关爱慈和的父母长辈,循循善诱的良师,情同手足的伙伴,还有我稚嫩而充满希冀的爱情。
  
  我在秋千上高高荡起,让所有的回忆从我发梢指端流过,再一次细细感受他们。因为两天以后,我将回到我出生的宫廷,为我的家族和姓氏,履行和承担任何我所必须承受的。我会装扮得美丽端庄,优雅地挥手,微笑着说谎。而我纯真的幼时记忆和爱情,会被我藏在心底,只在夜静时,再捧在手里看,然后化成一声轻叹,散在风里。
  
  晚上我们买了一堆菜去了鄢琪家,一齐动手做了一顿饭。饭后鄢琪奶奶知道我们有体己话要说,就去了邻居家打牌。
  
  我收拾桌上的碗筷时被东西一绊,一下子歪在鄢琪床上,手腕上顿时一麻,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把鄢琪用来清洁画架用的钢丝刷。这家伙最近下决心要考美院,就重拾画笔开始参加绘画补习班,可丢三落四的性子不改,颜料,松节油,和画笔满屋乱扔。
  
  刷上的细小钢丝在我手肘内侧扎了一堆小孔,渗出了轻微的血珠。
  
  鄢琪大叫着奔过来,给我擦了一层碘酒,嘴里叨叨着:“惨了!惨了!破相了!妹妹你别怕,哥哥我养你一辈子!”
  
  我大笑出声。
  
  终于忙完坐定,我和她各执一杯清茶坐在桌前。窗外,万家灯火映着朗月疏星。
  
  “几时回来?”她问。
  
  “可能再不回来了。”我对她微笑。
  
  “云深,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留着我的email地址,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云深,我总觉得你这次回来怪怪的。出了什么事吗?”
  
  “是家里的一些事。已经过去了。”
  
  “我看不止。你,你是不是恋爱了?”她圆圆的明亮眼睛似乎能看透我。
  
  我沉默着。
  
  “你是恋爱了!是谁?不是韩彦成,也不是那个卓正。要配得上你的,我看必须要温柔体贴,事业有成,个子高高,英俊潇洒,总之是个领袖加皇帝样的人物。我见过的人里也就只有你舅舅合格了。”她朝我挤眉弄眼。
  
  我看着她,想和她一起笑,但眼泪却大滴大滴地落在桌面上。
  
  她的笑僵在了脸上,像吞了一个鸭蛋似地看着我,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喜欢你舅舅?你喜欢你舅舅!”
  
  我对她浮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眼泪却流得更快。
  
  她又慢慢地坐回去,喃喃地自言自语:“也难怪。他也就大你十三岁,长得又年轻,还跟你几乎没什么血缘关系。我说嘛,你上学那会儿成天把你舅挂在嘴上,哪个男生追你都不理。这次回来了,又那么奇怪,对谁都好,就是对你舅像个刺猬一样。你怕是陷得深了。”她同情地看着我。
  
  “你告诉他了吗?”鄢琪小心地问我。
  
  我抹了一把泪,朝她摇头一笑:“他喜欢别人。”
  
  “是那个瑞典公主吗?我从报上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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