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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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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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候点点头,提起这事他也有些傲气。

    崇祯十一年正月,自称八大王的张献忠打着官军旗号突袭南阳,在南关屯兵,凑巧左良玉跟着总兵陈洪范率部经过。

    当时还是单候发现发现这支部队有疑,上去盘问,未成想献贼所部贼寇听闻是左营兵,当即带兵急逃。

    陈洪范率兵紧追不放,左良玉当时并不知道这是张献忠的兵马,只是觉得抓到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这可是送上来的军功,遂带着左部近十万兵马追着屁股不放。

    这一战倒是官军剿贼以来难得的好战绩,正儿八经的捷报。

    陈洪范说左良玉用箭射中军张献忠肩膀,在搏斗时把张献忠脸都砍伤了。

    左部和陈部的官军在这场战斗中将张献忠率领的贼寇杀得溃不成军,四散而逃,仅是运到京师供兵部验收的首级就要有近两千个。

    崇祯皇帝大喜嘉勉,将贼寇首级堆叠京观,日夜不歇。




第一百八十八章:兴奋的左良玉

    不提到底是怎么来的,单单论这场多年未有的大捷,的确足够左良玉骄横跋扈一段时间。

    点头过后,单候却又纳闷起来,不知王争突然问起这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迟疑半晌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单候这个反应,王争似早有预料,只是笑了笑便继续说道:

    “单队官尽管放下心,抵押的东西不多,也并不贵重,我只要左营大捷所获流寇马匹的三成。”

    见单候沉吟起来,王争继续道:

    “战场所获实际数目你我心里都有数,就不必拿呈到朝廷上的来糊弄了。说点不好听的,这三万两银子我要是拿去买马,能买多少马?如今虽然缺马,但高价也是能买到,到时候买到的起码是这个数目的十几倍了吧。”

    单候也是点头,确实,现在买马虽说不容易,但这三万两别说买几百匹马,全买走都是绰绰有余。

    王争似笑非笑的道:

    “你们左营就连军饷都发不起,养活这么多马不更加雪上加霜,本将这也是为左平贼分担一些。”

    单候不断点头,王争的话可说到骨子里去了,这些马对于其他人是香馍馍,但对于现在的左营来说的确是个麻烦。

    要说左良玉抢掠五省这么多年手里没有点积蓄那是谁也不信,但他岂会舍得把自己的银子拿出来养马。

    以左良玉以往的性子,就算是让马都饿死了,也不会拿出一点用来养马。

    想到这里,单候觉得这件事自己能做主,遂是说道:

    “不瞒王镇台,上次缴获实是不多,也就是一千多匹,三成的话就只有三百多匹了,权当卖王镇台一个面子!这事我单候就做主了,给登州运送四百匹战马,如何?”

    王争听后哈哈大笑,心道这单候还是在跟自己耍花样,不过能得到四百匹上好的战马,也算是不错了。

    “那就多谢单队官了。”

    单候松了口气,看来这王争还算满意,这可是他能做主最大的数目了,再多他也就没法保证了。

    起身拍拍屁股,单候说道:

    “既然如此,小的这便回去向我家左帅交差了。”

    王争一同起身,微笑道:

    “单队官忙什么,听说上次左营一同抓到了不少归附流寇的流民?”

    单候听到后也是更加纳闷,为何这王争什么事都知道,这些消息怎么都传到登州府来了。

    再次坐下,单候一脸为难。

    “唉!王镇台也知道,我们左营向来对百姓秋毫无犯,但是现下这么多人要养,左帅也为此犯愁,正不知怎么办。”

    这番话说完,单候自己都有些脸红,只是脸色发黑这才没让王争看出来,要说这天底下祸害百姓最多最肆无忌惮的,也就是他们左营。

    “这好办!”

    王争显得有些兴奋,拍手道:

    “本将帮人帮到底,这些百姓我们登州营一并帮左帅养了!”

    “这。。。。”

    单候诧异的看着王争,心道这人莫不是傻了,那可是几千的流民,左营正犯愁是都杀了还是不管,居然还有人抢着要养。

    “这件事小的可就做不了主了,人数实在是有些多。”

    王争的面上露出可惜的神情,后又是忽然想到什么的样子,说道:

    “这样吧!本将再送左营一批刀枪衣甲,你就这么回去和左平贼去说,到时候他不仅会同意,应当还会奖赏你。”

    即便单候已经很想不通,但听到这话还是感觉自己听错了,连声的确认几句才相信下来。

    种种表现,都让单候觉得这笔买卖太值了。

    对方给自己三万两白银,只要四百匹马,还帮着养了几千只能吃喝屁用没有的流民,方才居然又送了一批衣甲兵器。

    单候甚至能想象到左良玉听到这话后是如何的高兴,如何的骂王争这厮是脑袋被驴踢了,至于不同意,这只能发生在左良玉脑子也被驴踢的情况下。

    心中忍不住窃喜,但面上还要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让单候难受不已。

    “王镇台如此仗义,左营上下必定记得这份人情,想必左帅也定会永世不忘!”

    方才这番话,王争完全当没听到,只是笑了笑。

    说完后,单候坐在椅子上愣了半晌才是忽然站起身来,面色郑重的向王争一揖,紧跟着迈步而去。

    。。。。。。

    单候离开府里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容,把门的什长虽然有些纳闷,但是没收到任何命令,也就没有挡下来。

    可能是怕王争改变主意,所以单候并不想在城里多呆,出去后立即找到一同前来的十几名左部家丁,在一名盐丁的指引下骑上马就要出城。

    王争给的是黄金,也颇是重视这次交易,所以在单候一行人出城门后不久,派了一整哨数量的盐丁远远的跟着,以防不测。

    没过多久,跟着的盐丁回来禀报,说是出了登州境内不远就有左营的人来接应单候他们。

    单候离开的十几天后,他回到左营将这件事一说,不出所料,左良玉果真是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

    哈哈笑着说王争识时务,赶紧让他们来人把这些没用的刁民接走,本来他还打算要一点点的慢慢杀,用来充当剿贼的人头。

    不过有人私下里和左良玉提到,说是王争似乎与山东总兵刘泽清有些隔阂,让他不要轻易接了这份买卖。

    毕竟拿了人家的好处,今后王争要是和刘泽清火拼起来,左营不出面说出去也不太好。

    左良玉听了之后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

    “刘泽清是什么人?只会抢属下功劳的废物罢了,本帅麾下二十万大兵,是他十倍有余,是虎是虫,老子让他趴着,他就得趴着!”

    左良玉虽然自大,却也知道防范的道理。

    刘泽清毕竟是山东总兵,拿出去和自己也是同级,不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地方副总兵结了死仇。

    不过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是没脸往外说的,当下淡淡说道:

    “单候,派人盯着刘部那边,要是有什么动作,你立马放话过去,就说是本帅的意思,让他安稳点,这笔买卖做完了他怎么搞都行!”

    单候看了左良玉一眼,王争这样仗义的火中送炭,咱们左营居然如此绝情,不过这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说出去可是要没命的。

    左良玉见到他发愣,提高了嗓音。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单候被吓了一跳,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王争。

    这个人无论如何都是心平气和,一举一动都充满着上位者的威严,就连李岩那等名声满天下的文人都甘愿为之驱使,这已经说明问题。

    再看眼前这位,虽然现在地位比人家高,但是再怎么看也还是粗鄙的军汉,丑态百出。

    想虽然是这么想,单候依然恭恭敬敬,连声退下。




第一百八十九章:辅兵 正兵 战兵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在军议司的协助处理下,登州这边事事如常,再没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发生。

    这个期间,王争一声令下,登州营上下开展一次轰轰烈烈的拉练活动。

    这拉练活动很多人都是头一次遇上,以往朝廷官兵对这种事也是应付了事,自打万历年间就很少有地方再弄,也没人来查。

    王争对这件事上心的很,这可是看自己麾下军兵战斗力的最好方法,不过登州营的拉练名为拉练,但骨子里已经换了。

    原本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军议司的参谋们都赞成用老规矩就行,但王争了解原来的规矩后,当即就是拒绝。

    王争已经发话,军议司的人也就没什么好说。

    王争在登州营内向来说一不二,地位超然,军议司只是个辅助的作用,即便是所有人都赞同一个方法,王争想要否决也简单,就是一句话的事。

    在王争看来,这时候的规矩很多空子可钻,按老规矩搞起来多半又是观赏性的阅兵,王争要的却是能看出问题的“演习”。

    只有战前发现问题去改,战斗时才不会手忙脚乱。

    定下新的规矩后,王争发下话,今后登州营的拉练每三个月要来上一次,就照着自己的规矩来。

    六月份下旬,登州府内每个地方的驻守官兵成批次来到蓬莱,城内开始喊声不断,日日不停的拉练持续了半个月才逐渐熄灭下去。

    最后结束的时候,王争带着文登兵亲自练了一次。

    周围几千的登州营官兵看得目不转睛,要么说人家文登兵的待遇就是高,也就是这种兵才能全歼鞑子。

    文登兵就连步子走起来都是齐刷刷的,看样子是真把拉练当成上战场了,无论王争忽然发下什么指令,都能有条不紊的执行,而且速度也是奇快。

    文登兵人人都是铁盔铁甲,手里端着精钢虎枪,精光闪闪的一大片直晃眼,一千多人硬是搞出了几千人都没有的气势。

    这次拉练后王争并不高兴,甚至是有些担起来,看出的问题太多了。

    首先在准备的时候,事先已经有军议司部署协调,但各地兵马还没有统一编制起来,一阵手忙脚乱多花了很多时间才完成。

    开始之后也并不顺利,这些登州兵虽然在干盐丁的时候都能称得上是其中佼佼者,但转正后有了新的建制,那军列歪歪斜斜与刚招的新兵也没什么区别。

    看在王争和董有银几人的眼里,简直是不忍直视。

    问题还要有一大串,这些就是接下来要解决的。

    其实王争也有些庆幸,若不是一时兴起办了这么一次拉练,倒还真看不出来自己下属兵马居然存在这么多问题,要是上阵才发现还真是晚了。

    说起来,现在的登州营,往下分要包括整个登州各地的驻守官兵,这些人都是刚刚从盐丁转正过来的,最精英那部分还是王争亲自带着的那批文登兵。

    文登兵在登州营系统内地位较高,就好像是巴牙喇兵在清军中的地位一样,人数虽然只有一千五百多人,却都是个顶个的老兵,水战陆战都打过不少,经验丰富。

    拉练过去后其他人还在兴奋的到处议论,而王争已经开始想编制的问题。

    自打朝廷编制下来,自己统带的兵马已经不能再叫成文登营了,出去要说是登州营。

    没多久,统一的编制发了下来。

    从今往后,所有的随军伙夫、辎重兵都称为辅兵,各地驻守的登州营官兵称为正兵,不到大的战事一般不打算动用。

    在王争看来,这些人虽然战斗力是有了,但编制和阵列还不熟悉,打仗可不只是一窝蜂冲上去那么简单,还需要好好练练。

    除此之外,自己带着的那部分文登兵才是战斗的主力,编入登州营后称为战兵。

    对于整个登州府来说,这一千五百多人的战兵已经捉襟见肘,所以王争已经在盘算更大规模的招兵。

    战兵需要经验丰富的老兵组成,自然不能直接从百姓中招募,即使是巡检司的盐丁也不行,只能从各地驻守的登州营正兵中招募。

    招募过后,正兵空出来的名额就从巡检司的盐丁中选优秀的充入转正。

    。。。。。。

    七月份中旬,左营那边送来的第一批流民总算是到了。

    这些流民之所以要分批次的送来,完全是因为人数太多,上次单候说是几千人,这还不是实话,真实情况是要有一万五千多人。

    这么多人要是一块送来动静太大,这才是分成三批。

    他们多是各地的流民,什么人都有,既有以往的大富大贵人家子弟,也有辽东和中原五省的难民百姓。

    对于没有根据地的左营来说,要养活这些人,每天花费的可都是一大笔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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